090生離廿載終得聚(二)
眼看着別人死在面前,即便是敵人,吳翼四人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們雖然也殺過很多人了,但是心真的沒練到龍夢凌那樣硬,再加上剛剛親手殺了親人朋友,任誰心裡都不會好受。也虧得他們近來已將心理承受能力鍛鍊得十分強悍了,否則就憑剛剛失手殺掉親人朋友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崩潰的了。
不是不痛,只不過現在還不能表現出來。爲了更多人的未來,他們必須剋制自己心裡的負面情緒,至少也要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了之後再來難過。
現在,悲傷、難過、自責……這些負面情緒只會影響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只會將事情的走向推向更加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們要剋制,必須要剋制!
龍進、陳黃鷹、南宮俊強行將注意力往面前的敵人們身上引,儘可能地放低自己的攻擊速度,而在半空飄着的吳翼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只能手足無措地看着身邊的屠戮慘象。過了一會,吳翼覺得若再看下去他一定會瘋,轉眼見宋天痕一直站在遠處看着他們,便決定和他說說話。
分散精力也好,套話也罷,他必須說點兒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吳翼想了想,揚聲問宋天痕道:“校長!呃,抱歉,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森羅門門主,我想問一下,你到底爲什麼要毀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到底哪惹到你了?如果你看着不順眼,你可以選擇自己去死,然後一碗孟婆湯灌下去輪迴轉世,不就什麼煩惱都沒了?你又何必費盡心思要毀了這個世界?你到底和這個世界有多大的仇啊!”
這個問題,是當下吳翼最想知道的一件事。他覺得。能讓一個人走極端毀滅世界的事情,一定是件需要很多語言來敘述的事情。若宋天痕真的講起來,應該能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得更多一些。
聽到這些,龍進、陳黃鷹、南宮俊三人也都豎起了耳朵,仔細聽着吳翼和宋天痕說話。有些事情。他們也很想知道,只是還沒開口去問。既然吳翼問了,那他們正好順便聽一下。
宋天痕道:“都快要灰飛煙滅了,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語氣明顯淡了許多,就像一潭沉寂不動的死水,不再泛起波瀾。
吳翼道:“感覺不甘心吧。之前吃了那麼多的苦。到最後還是被算計了,被人當成毀滅世界的工具使,怎麼都不甘心。我們不是鐵鍬錘子這類沒有生命的工具,我們有思想有感情,就這麼被利用了,要是不知道點兒什麼。總覺得心裡不舒服。再說了,這都要灰飛煙滅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宋天痕沉默了,微微低下頭來,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之後,才傳來一聲悲涼悽惶而又萬分沉重的低嘆:“是啊!都快要灰飛煙滅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還有什麼不能先放下的?這個世界都要沒了。過去、現在、未來,發生了什麼、正在發生什麼、即將發生什麼也都沒有意義了。都要結束了,我的仇也就報了。”
聽到這一串類似自言自語的低喃,吳翼四人心裡忽然覺得有些難受。宋天痕的聲音,是那麼的沉重,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壓進了他的魂魄裡,再也無法移開了。
宋天痕道:“其實,多年前我也想過要一死了之,抱着我死去的兒子從山崖上跳了下去,結果卻被一個老前輩給救了。那一次。我摔斷了腿,看在老前輩費心照顧我的份上,我沒有死在他的家裡,怕給他添麻煩。等到我腿傷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又一次想到了死。便偷偷離了老前輩的家,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打算**。結果可笑的是,我又被救了,而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死不了了。”
吳翼四人記得,之前宋天痕確實和他們說過,如果他的孩子還活着,應該已經和他們差不多大了的。
陳黃鷹奇道:“爲什麼死不了了?”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死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
宋天痕道:“因爲第二次**,救我的是魔,他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傳給了我十分強大的力量,讓我再也死不了了。一開始,我很憤怒,但是魔告訴我,他可以爲幫我爲我的妻兒親人們報仇,可以幫我查出當年殺我家人的具體都有誰,只要我肯幫他做一些事。那時我就想,既然我已經死不了了,便應該爲我死去的親人報仇。所以,我就聽從了魔的安排,搶下了森羅門,招來了許多勢力,幫魔打這場仗。”
龍進點點頭:“這麼說來,你幫着魔做事,只是想要借用魔的力量來報仇?”
宋天痕道:“是,我要報仇。否則,我真不知道我這不死之身還能做些什麼。”
吳翼道:“那你爲什麼不找神幫忙?找不到神找龍生九子、找龍神都可以啊!他們也能夠幫你找到殺你家人的兇手。你就沒想過,魔也許靠不住嗎?”
“神?呵呵!”宋天痕一聲嗤笑,“當年,我就是太相信神,所以才落得個家破人亡身敗名裂的下場!我知道魔靠不住,但自我認識他到現在,他至少沒讓我心寒!在他的幫助下,我找到了我的仇人,卻發現我的仇人實在太多太多,一個後面又會牽扯出一個,國內國外全都有。他們狼狽爲奸沆瀣一氣,若要一個一個去找出來一個一個去殺,扥他們老死了我可能都沒殺完!我不能等他們老死,我必須要他們被我弄死才行!
“我想啊想,查啊查,終於從魔那裡得知,森羅門中其實是藏着滅世的機關的。只要帶着你們一一從那幾個關鍵節點上踏過去,滅世的機關就可以自動開啓,這一切就都可以在2012年12月21日,也就是今天亥時的最後一刻,統統化爲飛灰。這個世界,早已經骯髒不堪了,留着也沒什麼用,就這麼毀滅掉反而乾淨,也省得我一個個地去找當年的仇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