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箏不由分說的搶過戒指,瞄了一眼,不禁愣怔。
“嵐箏,怎麼了?”雨樓看出他神色中的不對勁:“有什麼問題,你認識這個戒指?”
雲澈道:“這是我從蘇蕭墓穴旁拾到的,可不是我送給雨樓的姐姐的,您別誤會。”懶
“哦。”嵐箏道:“那我替雨樓收好了。”
“是我哥哥的,你憑什麼收起來。”
嵐箏冷笑:“蘇蕭原來不是秦府的下人麼,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興許是我父親給他的。”
“那就更可疑了,你父親怎麼會有皇家的東西?”嵐箏道:“這戒指分明是皇家的。”
“憑什麼說是皇家的?又沒有印記。”
“就憑它的做工。”
雲澈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似是要吵架,忙道:“雨樓姐姐,你別這麼和太子殿下說話啊,殿下生氣的話,又要懲罰你了。”
雨樓聽罷,不再和嵐箏頂嘴。這時舞陽侯半晌不見太子回殿內,亦追了出來,他最關心的還是哥哥的問題,道:“殿下,我哥哥的事情……”
“讓他趕快把那個女人退給駙馬,然後去刑部領三十軍棍,之後速速帶着世子回雲南,此事就算完了。”嵐箏道:“那你還想怎麼樣?白日搶親就這麼饒過他?朝中無數雙眼睛看着呢,袒護他也不能太過了。”蟲
雲澈小聲道:“可是王將軍說,駙馬娶親原本就不對,花轎公然招搖過市,都沒人管,世人都有錯。”
嵐箏怒:“他倒是會賴……”忽然想到了什麼,是啊,駙馬的花轎招搖過市,世人不管,那麼公主爲什麼不管:“公主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見公主出來表態。”
舞陽侯道:“殿下,您有幾年沒見過歆宜公主了?”
嵐箏對歆宜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難道傳聞是真的?”
“嗯。”舞陽侯頷首,嘆道:“所以駙馬纔敢這樣,而其他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哥哥看不過去,纔去鬧了一場,把那女人給搶走了。讓駙馬娶親不成。”
嵐箏記起似乎王麒小時候和歆宜公主關係很好。這次他回京師,歆宜不僅嫁了人,而且嫁的人對她還不好,依王麒的性格,沒砍了駙馬還真是萬幸。
嵐箏對舞陽侯道:“你先回去,等我的安排……咳,咳!”嵐箏捂着嘴巴,微咳:“雨樓,快扶我回去休息。”
太子爲處理這件事累的病情加重,舞陽侯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趕緊叩拜走人了。
雨樓扶着嵐箏回到寢殿,揮退了宮女,問他:“歆宜有什麼傳聞?”
嵐箏卻道:“那個戒指,你以前見過沒有?”
“沒有……我從沒見過。”雨樓道:“但既然是從我哥哥墓旁找到的,自然是屬於我的。”
“你要首飾,我給你就是了。何必要死人的東西。”
“紀念,你懂不懂?紀念。”
“那等我哪日查出來你哥哥的墓穴被移到哪裡去了,我給你撿兩塊骨殖,做紀念,怎麼樣?”
雨樓氣的跺腳:“不和你說話了。”坐到他身旁生悶氣。嵐箏笑嘻嘻的也不哄她,而是拿出戒指把玩。雨樓氣呼呼的瞧了他一眼,道:“歆宜公主到底有什麼傳聞,讓她可以容忍自己的駙馬明目張膽的另娶。”
“你以爲哪個女人都像你那麼兇悍呢,不許自己的夫君納妾。”
“別的女人做不到,但她是公主,有尊貴的身份可以束縛住任何男人。”
嵐箏撇嘴:“公主也是女人。歆宜公主……都說她得了怪病,從十二歲那年就停止發育了,現在身形就是一個小孩的模樣。自然無法生育……”
雨樓怒:“所以你們這些男人就聯合起來欺負她?她不能生育,所以對駙馬另娶就睜一眼閉一眼?既然駙馬當初答應了娶公主,就該履行承諾,心甘情願的照顧她一輩子,要不然就別娶。”
嵐箏笑道:“和你有什麼關係,瞧把你氣的。”
雨樓哼:“只是氣不過你們欺負公主。現在想想,王麒所作的也不是那麼可惡了!”
嵐箏冷笑:“你啊你,你以爲搶親那麼容易呢?沒有知情人通風報信,王麒恐怕是搶不成的。如果我沒推斷錯,應該是晉王告訴王麒這件事的,而王麒腦袋一熱,就去做了。而晉王坐收漁利。”
“晉王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和歆宜公主的關係很好。”嵐箏揶揄;“他不是讓你給歆宜公主縫過荷包呢麼,歆宜公主受了苦,他礙於身份不好出手,正好王麒這個冤大頭回京,可把他成全了。再把這件事推給我處理,讓我和王家的關係鬧僵。”
“會麼?”雨樓難免擔心嵐箏:“你打算怎麼辦?”
嵐箏陰險的笑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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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麒強搶民女,被拉到午門捱了三十板子,圍觀者衆多,王麒飛揚跋扈,朝中積怨頗深,此次他捱打,大快人心。捱了打,臉也丟了,王麒被擡回了府中。
當夜,王麒返還搶走的駙馬小妾,此事鬧的很大,所以偷偷在僻靜處交接。駙馬遣散衆侍,撩開轎簾,準備好好安慰飽受苦難的姬妾的時候,不成想卻見轎子裡坐的是王麒。
“嘿嘿,駙馬爺,進來吧您吶。”
一陣拳打腳踢。
第二天被打的斷了肋骨的駙馬狀告王麒行兇。但是在家養三十大板傷勢的王麒表示很冤枉,表示自己屁股疼的,無法行走,根本不可能受刑的當晚去打人。
太子表示駙馬系誣告加之違反刑律,私自納妾,雙罪並罰,謫守廣西節度使。
王麒捱了打,出乎晉王意料的是,並沒有憎恨太子。
雨樓也納悶,這天晚上,找了個空隙問嵐箏:“王麒捱了打,卻不恨你,他們對你那麼忠心?”
嵐箏假裝捋着根本不存在的鬍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唉,你還太嫩,不懂朝中的事情,你看我打了王麒,我是打了,可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執行杖刑的那幫人,我早就交代過了,你別看打的血肉橫飛的,不過是皮外傷,筋骨根本沒事,加上王麒本就勇武,屁股那點皮肉傷,不影響他動手打人。”
“狡詐。”
嵐箏笑道:“我不狡詐,能把你吃的死死的麼。”俯身去吻她的脣,雨樓抗拒的別開臉的,側身背對他。
嵐箏失望的躺好:“你好好休息吧,省得你明晚跟我偷溜出昭德宮的時候困。”
“啊?我們要去幹什麼?”
“去偷皇帝的起居注!”
“偷那東西幹什麼?”
他不能告訴她,和他的身世有關。
“好奇,偷出來看看。”他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