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有舍

“警方總是那麼無能。”她將沈薰然的表情看在眼裡,她曾跟沈薰然打過多次交道,知道她性格有多堅定,有多執着,有多正義。

可是這種優秀的品質,在現實面前顯得弱小而可憐,像是一場冷笑話似的。

她垂下眼皮,捲翹的睫毛擋住了她眼裡的思緒,她像是一個裹在霧中的謎,明明已經走近了,卻又走不進她內心裡。

“十幾年前,我的父親受到武春和的陷害,警方無能爲力。”她說到這裡,輕輕笑了一聲:“現在死了人,出了兩樁案子,警方依舊束手無策。”

這個女人說話時,笑意吟然,甚至騰出一隻手,去推了推已經歪了的假髮套,這樣的動作,遠比她的冷嘲熱諷更令沈薰然難堪一百倍、一萬倍:“卻來懷疑我一個弱女子。”

她是弱女子?沈薰然啞口無言,心口像是揣了塊大石,壓得她沉甸甸的,連喘氣都是那麼的困難。

“我會盯死你的!”她說這話時,喊得很大聲,卻自己都沒有多少底氣,有種氣急敗壞的味道,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我會找出你殺人的證據。”

像是失敗者的大放厥詞,可笑至極,但除了這話,她卻說不出其他更適合的臺詞。

她被這個女人牢牢壓制着,不甘心、不服氣,卻偏偏如她所說一般,警方無能爲力。

犯罪嫌疑人就在她面前,她能做的,僅僅就是說上這兩句毫無意義的話,對於案子卻沒有任何的幫助。

蘇溢臉上戲謔的神色令沈薰然無可奈何,作爲一個警察,最大的挫敗,就是明知面前坐着的是真正的犯罪者,卻因爲沒有證據,只能任由罪犯逍遙法外,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沈薰然難受的。

這一段戲拍得令霍知明拍案叫奇,兩個女人之間明明沒有大聲的爭執,沒有激烈的肢體動作,也沒有撕打在一起,可是那種激烈的氣氛,卻遠比拳拳到肉的打鬥更刺激。

那‘咕咕’鬧着的開水都入了戲,憑添張力,兩個女人的對手戲,勝過千言萬語。

明明應該無比緊張的戲,卻被兩人以剋制表現拍出了超出霍知明預料的水準。

哪怕他纔是寫出劇本的人,可霍知明卻覺得此時陶岑跟江瑟的表現,已經脫離了劇情的限制。

沈薰然想拿下蘇溢的決心浮現在她眼底,像是下一刻她就會掏出手銬,拿到這個女人的把柄,就算霍知明知道,這一場戲裡沈薰然是私下出來與蘇溢見面,陶岑在拍這一場戲的時候,身上也是沒有帶着手銬這種道具的。

而蘇溢貓捉老鼠的神情從始至終貫穿全程,她漫不經心的神情下,看沈薰然的激動像是在看戲,那抿起的嘴角都帶着無言的耍弄。

無論戲裡還是戲外,兩人都是旗逢對手,這一場戲,因爲陶岑與江瑟出色的發揮,一次便過。

這個鏡頭拍完,《犯罪嫌疑人》的主要劇情也差不多結束,目睹了這一場對峙戲的工作人員聽到霍知明在喊:

“非常好。”才後知後覺這一幕戲已經結束。

先前緊張的氣氛下,許多人下意識的都將手攥成了拳頭,這會兒霍知明一喊停,不少工作人員將手一鬆,才發現手心裡已經沁出了汗珠。

鏡頭已經關閉了,霍知明興奮的在看先前那一幕拍好的戲。

江瑟神情慵懶的將頭上的頭套取了下來,兩個月的時間,她自己親手剪去的頭髮已經長長了不少,她端着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聽着霍知明歡快滿意的笑聲,轉頭去看,臉上帶着笑意。

“你知不知道。”陶岑不知爲什麼,心頭有些發哽:

“Carolus的洗髮水品牌,也在考慮我了。”

這個時候,她總覺得自己是需要說點兒什麼話來給江瑟聽的。

Carolus的洗髮水已經考查了江瑟好幾年的時間,在這即將要談妥的當口,卻因爲江瑟剪去了長髮,而使Carolus高層猶豫了,硬生生讓陶岑撬出一條路,多了一個可以競爭上位的資格。

如果是在以前,她應該是十分開心的,但現在她卻並沒有多少愉悅。

江瑟好像並不在意她的頭髮,她剛取了頭套,頭髮有些凌亂的樣子,但那張精緻到讓人砰然心動的臉,依舊將一頭沒型的短髮撐起來了。

沒有了那頭可以爲她錦上添花的長髮,陶岑才注意到她的臉面容線條纖巧,五官精刻,低頭時微笑的樣子,讓人難以挑剔出她長相上的缺點,就連是不喜歡她的陶岑,也不能否認她這張臉給人帶來的震撼感覺。

“好的東西,總是會有競爭的,機會人人都有。”江瑟頓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陶岑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意有所指的開口:“我已經聽超羣姐說了這件事。”

她應該不甘心的,她應該怒火中燒的,可是她此時的笑容,卻像是無形中打了陶岑一耳光似的,令她份外的狼狽。

“這樣輕易的就放棄,好像不是你的風格?”

她試圖去挑釁,像是想將江瑟激怒一般,最好是像現在的她一樣,明明如她所願,爭取到了與江瑟競爭Carolus的代言資格,可她在江瑟面前炫耀起來時,卻仍覺得底氣不足。

“那不是輕易的放棄。”江瑟糾正着她:“就算你拿到了Carolus的代言,但我仍然是得到了比Carolus的洗髮水代言更好的東西。”

至於她得到了什麼更好的東西,可能陶岑心裡是明白的。

《犯罪嫌疑人》拍攝的失利,對於陶岑的影響是很深的,在她拿手並且自信的領域,從江瑟剪了頭髮之後,她就一直有一種被江瑟氣勢壓制着的感覺。

那種感覺如影隨形,哪怕是現在電影已經快要殺青,她與江瑟的對手戲已經進行到尾聲,可是陶岑卻發現那種感覺並沒有離她而去。

她有些恐慌,又有些無力。

陶岑意識到,自己以前無論是與江瑟爭在世紀銀河的地位,爭在華夏影迷中的排名,爭廣告代言,無論她在與江瑟的交手中吃虧或是佔便宜,她都保持着一種來自於豐富嫺熟的演技給她帶來的自信,那麼此時她在江瑟面前,特地提到Carolus的廣告代言是她拿到手,是她贏了的時候,可能這份炫耀背後,恰恰是她失去了在演技方面她認爲力壓江瑟的信心。

《犯罪嫌疑人》她不應該拍的,她失去了最爲寶貴的底氣。

可能這次拍攝的陰影,會伴隨她很長時間,也許未來她會時時刻刻想起這一次拍攝失利的過程,會成爲她未來事業中的一道坎,不知道還能不能邁過去。

“我沒想到你真會剪頭髮。”

她動了動嘴角,想要像以往一樣露出平靜的笑容,卻試了好幾次,又難以辦到,最終不再試圖向江瑟露出笑意。

陶岑是沒想到江瑟真會剪頭髮,她以爲江瑟會像《犯罪嫌疑人》劇組裡的副導演要求的一樣,與霍知明據理力爭,以假髮替代真發被剪去,她以爲這樣一來,演員與導演之間會發生分歧。

她以爲這樣做,江瑟在拍攝時會有了顧忌,留下隨時防備着被自己算計的陰影,不能再貼切劇情中不顧一切又膽大妄爲的蘇溢。

陶岑想了很多,就是沒想到最後江瑟會拿起剪刀,真的把頭髮剪下去。

從事情脫離了她預料的時候起,她就已經亂了陣腳,在氣勢上輸了江瑟很大一截,她自己都沒料到,這件事情對她的影響,好像比江瑟更深,以至於這會兒她還在說着一些沒有意義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我也沒想到,拍個《犯罪嫌疑人》會需要我剪了頭髮的。”江瑟茶杯裡的茶水喝了一半,她又提起茶壺,續了一些。

“你不覺得可惜嗎?”

陶岑看着她的頭髮,忍不住問了一聲。

“是可惜。”江瑟看了陶岑一眼,陶岑此時的表情並不輕鬆,失去了一貫的從容,顯得有些嚴厲的樣子。

她的嘴角似有千斤重,幾次試圖想要揚起,最終卻無力的垂落。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圍到了攝像機旁,看着先前江瑟與陶岑的表現,嘖嘖稱奇。

“可是它還是會長的,但是有些機會,只有一次。”這讓她更理解《犯罪嫌疑人》中蘇溢的心境,也能從這件事情,增加自己對於陶岑的牴觸之心,這種感覺讓她與劇情中的人物心境結合在一起,在面對陶岑所飾演的沈薰然時,才更好的發揮,不溫不火的表面現象下,掩飾着她咄咄逼人的心。

江瑟摸了摸頭,以手指作梳,理了理頭髮,她也是個女孩子,難免也會愛美,可頭髮太短,她抓了好幾下,也難以抓出一個造型,最終選擇放棄。

“我拍攝《神的救贖》時,才進劇組只是飾演的希琳這個角色。”當時受到了勞拉的算計,在引火燒身那一場戲中,火苗燒到了頭髮,如果不是她當時選擇繼續表演,可能也沒有後來那一次成爲勞拉替身的機會,更不要說後面取代勞拉,飾演蘭妮這個角色。

她能說服切薩雷,憑的不是與切薩雷之間的友誼,也不是一句簡單的‘愛好’便能形容。

陶岑聽着這話,心情更惡劣了,問她:

“《神的救贖》快要上映了,你這個樣子,拿什麼底氣去說服那些挑剔無比的歐美觀衆呢?”她再接再厲:“《囚徒》這本小說我也看了,裡面蘭妮的長髮形象,與你現在的樣子可是判若兩人呢。”

她頓了頓,“切薩雷及投資方直到此時,都還沒有公佈踢走了勞拉,讓你取代蘭妮這個角色的事情,歐美市場對外的排斥,我想你心裡應該也是清楚的,你拿什麼讓觀衆接受你?”

“我什麼樣子,跟角色有什麼關係?”江瑟不由笑了:“說服觀衆的,不是我自己本身的形象,而應該是我的演技,是我在《神的救贖》裡的發揮演出。”

陶岑試圖想要擾亂她的平靜,可陶岑卻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做,就越顯得她沉不住氣了。

江瑟也不點破,說完這話,擱下茶杯,小聲的說了一句:

“很高興《犯罪嫌疑人》中可以跟您這樣的前輩合作,讓我獲益良多。”她說完這話,也不管陶岑聽到這話是個什麼感受:“我準備去看看先前的拍攝,失陪了,陶小姐。”

兩人不是朋友,說了這麼幾句話,在江瑟看來也差不多了,她願意被劇情說服,爲了《犯罪嫌疑人》中一幕剪頭髮,卻不代表她能接受陶岑當時的用心。

她往霍知明等人走了過去,工作人員替她讓出了一個位置,讓她也坐到了攝像機旁,去看自己之前的表現。

陶岑坐在位置上,雙手放在桌子上,低垂着頭,心中並沒有因爲與江瑟的談話而好受幾分。

她有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感覺,《犯罪嫌疑人》裡的沈薰然挫敗的心境可能影響到了她,讓她這會兒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

劇組殺青酒後,莫安琪等人護着江瑟回到酒店,大部份的行李前幾天已經陸陸續續打包之後寄回帝都了,餘下少部份的日用品還需要等下再打包。

陳善倒了礦泉水進壺裡,一面從酒店的冰箱裡拿出綠茶粉沫,準備泡給江瑟喝。

她坐在單人沙發上,仰着頭,化妝師抓了兩下頭髮,拿夾子夾了起來:

“頭髮再留三、四個月,就能打理出WOB頭了。”如果將江瑟的臉比喻成一幅畫,那麼在化妝師看來,這幅畫就是出自大師漚心瀝血之作,巧奪天工。

輪廓清晰,五官佈局優美,無論濃妝豔抹,總會呈現不同的美貌度。

她以前留慣了長髮,造型方面都以或優雅的知性,或純潔的少女感爲主,反倒被侷限了許多,頭髮一剪後,更多適合的可能性就出來了:“往後有需要的場合,可以接發做造型。”

夏超羣目光放得遠,應該也是看出了江瑟在剪了頭髮之後的優勢,所以在爲江瑟談的Carolus代言談話暫時中止之後,立即爲江瑟談了法國奢侈級護膚品Melovin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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