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裴啊, 勇裴啊。”東勇裴睡得迷迷糊糊,朦朦朧朧間似乎聽到有誰在叫自己的名字,“醒醒, 快醒醒。”
東勇裴睜開眼揉了揉發澀的眼角, 本來模糊的視線漸漸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眼前赫然是一副成熟打扮的好友——一身黑色很正式的西裝, 領帶都打的中規中矩, 連一向隨心所欲的頭髮也難得服服帖帖的整理好,此時正站在自己的牀邊——“勇裴啊,快一點起牀收拾一下, 我們要遲到了!”
怎麼回事?志龍…不是和tp哥一樣宿舍裡最能賴牀的嗎?怎麼今天居然在自己前面起牀了?——from驚悚感覺不對頭的東勇裴
“MO?”看着明顯比昨天看起來要成熟很多的好友——而且明顯的還並不是因爲化妝的原因,東勇裴因爲剛睡醒還沒有轉過彎的腦子一時有點罷工停機, “這是——”
“…”全志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是隔了一會兒深吸了幾口氣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說了出來, “你昨天晚上不是還說一定要我叫醒你,因爲你說什麼也要堅持着一定要去婚禮的嗎?”頓了頓, 重新板起私底下一向沒個正形的小臉蛋,全志龍嘆了一口氣,“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勇裴啊,我看, 今天的婚禮你還是別去了。”
婚禮?什麼婚禮?
“志龍哥!勇裴哥醒了沒?”勝勵活潑的聲音伴隨着他開門而傳入東勇裴的耳中, “唉?哥你怎麼還不起牀?快點快點, 婚禮要開始了!”
“李聖賢!”全志龍一個眼刀過去, 厲聲喝止着忙內大呼小叫——對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立刻有所收斂, “那…恩律說要我提前過去幫忙,我就和先走了啊!”說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似乎有點抓住線索的東勇裴一眼, 肩膀抖了一下,趕緊迅速而沉默的消失。
而伴隨着客廳裡傳來的忙內的聲音,緊跟着沒隔多長時間,大誠和tp也在門外喊了自己先過去的事情,並叮囑還在房間裡的全志龍和東勇裴動作快點“別遲到了。”
“志龍——”洗漱完畢走回房間的東勇裴看着好友難得居然“賢惠”了一次——自己剛剛躺的那張牀上擺放着一套黑色的禮服,顏色款式都和他自己穿的差不多,卻赫然是自己的size,隱藏在衣服布料中袖口的暗紋赫然是意大利一個著名的手工西服的logo——自己什麼時候有訂過這套禮服了?
“剛剛勝勵提到恩律——”洗漱的時候東勇裴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但無奈好友催促推着自己趕緊去整理也沒來得及問,此時換衣服的時候,東勇裴總算逮着機會了,“或許,是——”
“勇裴啊。”還沒等他說完,全志龍卻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直接打斷他的話,“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勇裴啊,是時候該放手了。”
不詳的預感涌入心頭,此時,衣服已經全部套好走出來開始弄着袖口的扣子的東勇裴沒來由的內心一陣疼痛,“志龍——”
“你既然堅持要去參加恩妍的婚禮——勇裴啊,今天等下看到她過得幸福了以後後,你也該徹底安心的放下這段感情了吧。”
MO?恩妍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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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來不及一陣混亂,心口的刺痛還沒來得及發作,下一秒,佇立在自己和好友面前的赫然就是哥特式的大教堂——而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整理好,連剛剛前一刻還拿在手上還沒有來得及扎的領帶此時也整整齊齊紮在脖子上。
“愣着幹什麼?我們快進去吧。”身邊的好友對此卻沒有像自己一樣覺得奇怪,只是看了一眼手錶,隨即匆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後率先走上樓梯。
這是…什麼情況?
完全還是沒鬧明白的東勇裴只能跟着自己好友的腳步,匆匆的走進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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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好友匆匆入座教堂的椅子,可是卻被後者驚訝的眼神給制止了,“勇裴啊,你這是幹嘛啊?”
“…”不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難道,我不應該坐在這邊嗎?
“你不是主動應承下來代替勝勵說要負責婚禮進行曲的彈奏工作嗎?”對方用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狐疑地看着他,“還是…你反悔了?”
“我…”
“這樣可不行啊,勝勵就是因爲你答應彈鋼琴了索性都沒練習——”順着好友的目光和手指暗暗示意的方向看去——靠近已經被裝飾一新的聖壇旁邊架着一臺純白色三角鋼琴。
“勇裴,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你當初就別答應啊真是呀西…”耳邊繼續傳來着好友獨有的小奶音的絮叨。
而沒等自己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剛剛遙遙相望的鋼琴此時卻近如咫尺?東勇裴才意識到已經坐在了鋼琴面前。
難道這是…夢?
可是…
東勇裴不着痕跡的環顧着周圍——一向鄭重威嚴的教堂此時卻掛上了象徵聖潔的純白色的紗隨風舞動着顯得飄渺卻浪漫;聖壇上、客人的椅子上、甚至自己面前的這架鋼琴上,都點綴着白色的百合花和玫瑰花紮成的花環和花束,顯得華麗而純潔。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們此時明顯已經都到了——偌大的教堂此時已經坐滿了人——而自己看到勝勵和韓恩律卻站在聖壇上一個側對着自己的穿着一身白色禮服扎着白色領結的高大修長的身影旁邊,幾個人似乎在交談什麼…
那個人…是新郎嗎?
東勇裴忍不住站起來,頭歪過來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可是,下一秒,教堂的鐘聲突然敲響了——
教堂的古老滄桑的正門“吱嘎”一聲開了,一個姣好的身影挽着身邊年長的男子走了進來——
東勇裴的手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甚至想站起來看清楚。
那是——
——他的恩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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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着年長的男子一步一步緩步走來的赫然就是一身婚紗的韓恩妍——漂亮的無以倫比的婚紗,精緻絕倫的妝容,以及手上那一束潔白卻還帶着點滴露珠的捧花——這一切的一切將她襯托的比之於平時更加美麗的讓人窒息。
都說女人最美的時候,便是披上嫁衣走進禮堂的那一霎那——東勇裴此時,總算是實實在在的明白了這個道理。
可是,即使是在夢裡,換來的,也是快要將自己淹沒/沉溺的沒頂心痛…
即使這是一個虛幻的夢…手下是無意識的彈奏着琴鍵,莊重卻不失幸福的《婚禮進行曲》的旋律如同流水一樣緩緩而出,自己就像是練習了成敗上千遍,即使自己從頭至尾的目光凝視着緩步走向聖壇的她,可是手指卻從來沒有按錯鍵過。
伴隨着新娘的入場,伴隨着《婚禮進行曲》的演奏,全場到來的客人都一陣一陣的鼓掌,熱烈而不失教養。
【樂聲已奏響今後你會和他天長地久
我每晚祈禱希望今天不要真的到來
你穿着的wedding dress
你穿着的wedding dress
你穿着的 wedding dress
…】
東永勇裴就這麼看着,看着韓恩妍此時已經鬆開了送他走到聖壇前的年長者的胳膊,後者則握着她的手遞到了走上前幾步的穿着白色新郎禮服的男子手上,兩個人並肩,共同站在了聖壇前面。
手指也下意識的停止了按動琴鍵的動作。
東勇裴看着她在看向身邊的他露出溫柔卻羞澀的盈盈微笑,看着她點頭似乎在說些什麼婚禮的誓言,看着他從身後站着的韓恩律手上的戒指盒裡拿出那枚遠看也大的讓人驚愕的璀璨的鑽戒,套在了她白皙細膩的手指上…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目光,韓恩妍的目光,從身邊的那個至今自己都沒有看清的新郎面前,轉到了自己的角落。然後,再看到自己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個笑容,帶着平靜釋然還有仿若對陌生人的彬彬有禮。
【原來我一直都像傻瓜般活在錯覺之中
至今我仍能看到她對我笑的如雪純白
你穿着的wedding dress
你穿着的wedding dress
你穿着的 wedding dress
…】
東勇裴的心臟一下子被揪緊了,心中的疼痛此時一下子放大了好幾萬倍。
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咯了他一下,東勇裴呆呆的將東西掏了出來——
一枚精緻的鑽戒,在陽光下顯得璀璨奪目。
再擡起頭往那邊看去,站在新娘身邊的新郎此時已經扶着她的肩膀,兩個人相互凝視着對方,新郎低下頭,而隨着他的動作,他的恩妍,此時也溫順的閉上了眼睛,迎上了他的親吻…
【你一定要和他幸福
忘了我狼狽模樣吧
雖然我必定會因此而長久消沉no oh
…】
然後,東勇裴醒了,耳邊,夢裡的悠揚卻悲涼的旋律卻久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