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軒站在舞臺上,閉着眼睛調整了一會兒情緒,同時也是在等着臺下的掌聲安靜下來。
下面的掌聲足足響了一分鐘才徹底平息。
前奏緩緩響起,王敬軒穿着一身古風改良版水墨畫暈染服侍,仙而不嬌,美而不娘。
很快,其他六位嘉賓就聽出了前奏的不同。
韓壘面色平靜,但眼中卻透着驚色:“這個前奏……有二胡和笛子!”
鄧紫其很快就回道:“沒錯,看他的穿着,估計是首古風歌!”
之前她說過,王敬軒的歌他全聽過,不單單只是說說而已,是真的全聽過。
所以她知道,王敬軒的國風歌曲也是一絕,之前那首《煙花易冷》可是被稱爲歌壇的轉折點,將會讓歌壇迎來一個新紀元。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王敬軒在那之後會着重唱作國風歌曲時,他卻沒有這樣做,反而繼《煙花易冷》之後,再無國風續作。
這對包括鄧紫其在內的所有王敬軒的歌迷來說,都是一個小小的遺憾。
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再次聽到王敬軒的國風歌曲,鄧紫其心中說不出來的激動。
“他的國風歌曲也是一絕,先前連譚永安老師都出面誇獎了的!”
一說起譚永安,韓壘的眼中閃過一道微光,看着電視直播中的王敬軒眼神更深了。
對於一些圈內新人他可能不認識,但像譚永安這種有實力的老牌歌手,他可是結交不淺。
沒想到連譚永安那個一向清高的老傢伙都會出面誇王敬軒,看來這個小子確實不簡單。
想到這裡,韓壘更加打起了精神,全神貫注的盯着面前的直播電視。
他倒要看看王敬軒唱出的國風到底有何不同。
前奏結束,王敬軒擡起頭,眼中不再有先前的那種清明,而是多了一絲哀愁和幽婉。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和,無關我
扇開合,銅鑼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戲子,唱着別人的故事,卻演繹着自己的人生。
可當鑼鼓敲響的那一刻,已經分不清戲中還是戲外,無論是戲子還是聽客,都將沉浸其中。
王敬軒一開口,幾位嘉賓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這確實是首古風歌曲。
而且風格與之前的《煙花易冷》完全不同,唯一相同之處在於,曲調都很悲慘,淒涼。
鄧紫其有些疑惑的問道:“他這歌詞……是唱的戲子嗎?”
曹各:“應該是!”
他剛一說完,韓壘就接話了:“他歌裡唱的就是戲子,唱戲的,如今就連願意上臺場戲的人都慢慢變少咯!”
語氣中帶着惆悵和感嘆,說完後,在心中長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沒搞錯的話,如今好像還沒人將這種題材寫進歌裡吧!”
他說着說着就想起了譚永安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場戲的,後來才進了樂壇。
之後在一次音樂合作上兩人結識,那次合作後,後面兩人合作還不少,關係慢慢的也就熟絡起來,那時候沒少聽譚永安給他講那些關於他唱戲的事情。
一個字——苦!
曹各想了下,回道:“似乎好像真沒聽過寫戲子的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不是忘了,而是這個世界本來古風歌曲就少,將戲子寫進歌中的是真沒有。
經過幾人這樣一說,大家對王敬軒正唱着的這首歌興趣更濃了。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一貫都是將喜怒哀樂藏於粉墨之下,就算將戲反覆唱遍,將戲裡的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
但是自己的本心依然在,不畏強權而折腰。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
哪怕無人知我
在這戰火不斷的亂世,我哪怕只是個不被看重,地位卑賤的戲子,也不會忘記憂慮國家之事。
哪怕沒人知道我是誰,事後不被人記住,也沒關係。
聽到這裡,韓壘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這次不是在心中嘆氣,而是嘆出了聲。
“位卑未敢忘憂國啊!這詞寫得真好!”
曹各:“確實,男兒志在保家衛國!”
韓壘微微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之前有聽譚永安講過,好像說是在戰亂年代,那時候戲子地位很低,經常被人戲玩,敵國攻進來後,在一處耀武揚威,點名要聽一位戲子的戲,那位戲子不同意,堅決不給殺害國民的敵軍唱戲!”
華國如今雖然是經濟第一過,但也是經歷過一段時期的戰亂,打贏後纔有如今的光景。
幾個嘉賓就像是在聽小故事一樣,聽得興致很高。
“然後呢?”
韓壘:“然後敵軍威脅,最後戲子還是被迫上臺開嗓!”
大家都長嘆了一口氣,摻雜着無奈。
韓壘:“不過好像聽說,這位戲子最後挺慘的,寧死不屈,戲唱到一半時,放火與那批敵軍同歸於盡了!”
這時大家眼中都閃動着複雜的光芒,再次將注意力投向王敬軒的歌裡時,感覺完全就不同了。
那種淒涼感彷彿更勝。
主歌部分唱完,來到副歌部分,王敬軒嗓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唱腔也變了許多,直接用到了戲腔。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臺上人唱着,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
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臺下火勢開始蔓延,臺下的敵軍神色匆匆,已經不再是來時模樣,但是臺上的戲子依然平靜的,恍若沒事發生一樣繼續唱着。
因爲老祖宗留下的規則,戲子一旦開腔,即使臺下沒有一個人,必須得唱到落幕。
對家國的情懷難以寫明,但是她可以奉獻出這一身不屈服的血液。
臺上唱着的戲子,和臺下火勢步步逼近的鬧鬨場面,已經分不清到底那一邊纔是真正的戲子,誰纔是真正的看客。
這一段剛一開口,曹各就直接從沙發上轟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茫然的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嘉賓:“這是什麼?唱歌?還是唱戲?”
他們可沒遇到過這種,唱歌唱着唱着就唱戲了的,從來沒聽過!
不止他一人反應這麼激烈,其他五人也臉上也都布上了驚訝之色。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說些什麼好。
最後還是韓壘開口將他們從愣神中拉了出來:“這跟唱戲有點區別!但是絕對跟戲曲有着一定關係。”
他曾經有聽過譚永安唱過戲,譚永安還將他帶去看過幾場戲,確實與王敬軒剛纔的那幾句歌很相似,但又有些細微的差距。
鄧紫其現在又激動又興奮,都想直接衝到臺上,抓住王敬軒問問他這幾句歌詞是什麼情況。
“那這是……”
韓壘:“等他下場了我們再好好問問!”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韋維開口道:“別說,還挺好聽,結合起來似乎沒什麼違和感!”
這話說的,大家倒是都認同。
就在大家還在糾結剛纔那幾句歌詞的唱腔時,真正的王炸來了。
要說剛纔那幾句與戲曲存在着一點差距,但接下來的幾句直接刷新了幾位嘉賓的認知。
因爲——
這不就是正真的唱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