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你安心休養,那小子這次麻煩大了,到時候你往死裡告他,判個十年八年監禁。”錢串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雖然捱揍的不是他,但是他這個大同首富在父老鄉親面前面子裡子丟個精光,都快憋出內出血了,有錢人還不就是好個面子嗎?這下好了,被一個外地人連丁字褲都給扒了。
“你說這小子咋就這麼大膽呢?連國家幹部都敢打?怪不得都說現在的年輕人腦殘的腦殘,二逼的二逼,看來確實是這樣。”
“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因爲還不知道老虎的可怕之處,等到被撕成碎片的時候,再知道怕也晚了。”
“反正這小子算是完了,這次的教訓就足夠他銘記一輩子的了。”
“……………………”
幾位煤老闆七嘴八舌地議論,王賢德看着天花板也不作聲,但心裡的恨意卻跟噴發的熔岩似的翻滾沸騰,好歹也是天朝的幹部,居然被一個屁民在衆目睽睽之下暴打,估計開國以來,沒有哪個幹部比他更丟人了。
王大局長在內心發誓,必須要將那小子弄進監獄裡去,而且弄進去之後,還要想辦法讓他躲貓貓躲死,或者在洗臉盆淹死,或者不小心在洗手間滑到了摔死,隨便怎麼個死法,反正他一定得死!
他相信憑藉自己的關係,做到這一點很輕鬆。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張德奎不是在一個分局做刑警隊長嘛,他在系統里人頭熟,就讓他安排這件事,大不了再把王夏磊貢獻的那個小明星轉給他享用幾天,反正以自己目前的傷勢,短時間內是折騰不動了。
他不知道的是,張德奎的遭遇比他還慘,估計這輩子也別想站起來了。
王夏磊並沒有參與議論,他的心裡在轉着念頭,對於這幾個煤老闆的說法,他嗤之以鼻,心想怪不得媒體一提起“山西煤老闆”這幾個字,字裡行間都飽含鄙夷和諷刺,錢雖然多但卻得不到社會的尊重和認同,這說明什麼呢?就從這幾個人對孟星輝的認識和判斷,就可以知道,他們也就只剩下“有錢”這個優點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孟星輝都不像是個腦殘或者二逼的那一類人,你見過哪個腦殘二逼青年能讓一家公司短短半年就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的?你見過哪個腦殘二逼青年只要出一部作品就火遍大江南北的?無論是音樂作品還是影視作品。連娛樂業發達的曰韓兩國最頂尖的宗師,都紛紛稱讚孟星輝的才華,認爲他是曰韓娛樂文化最大的威脅,如果這樣的人腦殘二逼,那請問,華夏國還有誰是不腦殘不二逼的?
雖然都是開公司賺錢的,但人家孟星輝玩的是文化,玩的是精神,玩的是高端商品,你們一幫靠壟斷資源挖煤致富的傻逼,有資格說人家二逼腦殘?
要不是他拍電影還要靠這幫錢多人傻的暴發戶投資,王夏磊真不想跟這些人交往,時間長了都拉低他的檔次。
雖然孟星輝在金碧酒家表現的就像是個衝動魯莽的少年,但王夏磊不僅沒輕視他,反而對這個人多加了一份提防,因爲王夏磊知道,能夠做出這等成就的人,絕對不可能這麼幼稚魯莽,但他偏偏就這麼做了,這說明什麼?
如果誰要是因此看輕他,誰就是天字第一號大傻逼!
王夏磊已經開始後悔,他覺得這次主動挑釁孟星輝的行爲有點孟浪了,也許是因爲這個對手太年輕,所以不由自主地會讓人放鬆警惕,但是王夏磊清楚地知道,在對你的對手沒有足夠的瞭解之前,任何輕敵的行動只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王夏磊覺得事情還沒完,也許最後的結果不會像這幫煤老闆談論的那樣,他相信孟星輝絕對不會只逞一時之快,把自己弄得深陷牢獄之災,這個人一定是有所依仗的,王夏磊等在這間病室,看望王局長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看看這出鬧劇如何收場。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那麼以後再對付孟星輝,就絕對不能像這次這麼輕率了,謀定而後動,一擊斃命,必須有這樣的狠勁才行,他已經能夠確定,孟星輝和他的星空娛樂,絕對是中誼影視以後最大的對手。
他必須留在這裡,儘可能地多觀察自己的對手,多瞭解一分,以後就多一分勝算,少一分被動。
不過,王夏磊等來的第一批人,並不是孟星輝,而是省紀委的工作人員。
兩個身穿便裝,一臉嚴肅的中年人進了病房之後,很客氣地和幾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亮明身份,說他們是省紀委派下來的工作組,有些情況需要找王賢德瞭解,要求王夏磊等人迴避一下,他們幾個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乖乖地退了出來,坐在走廊裡等候。
省紀委都派工作組下來了?一個處級幹部捱打,跟省紀委有什麼關係?王夏磊內心充滿疑惑,這段時間他並沒有上網,也沒有看報紙,否則他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演變到反腐的軌道上去了,全國網民都在等着看結果,讓大同市紀委壓力非常大,他們主動申請,讓省紀委親自派工作組處理這件事,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避嫌。
而省紀委書記吳彬正中下懷,對於孟秋荻拜託的事情,他肯定要全力以赴,畢竟孟秋荻是孟家年輕一代最有前途的接班人,有可能就是孟家下一代的家主。而他也只是掛靠孟家勢力下面的一個比較重要的元老而已。
王夏磊盯着病房那扇緊閉的門,猜測着省紀委的人在和王局長談話的內容,對於官員來說,如果組織部門的人找你,那一般肯定是要進步了,是好事,可如果紀委找上門來,那多半不會是好事了。像王賢德這種幹部,屁股底下擦不乾淨的的屎不知凡幾,紀委真要調查他的話,一查一個準。其實不光是王賢德,現在的幹部估計都一個樣,沒被雙規的,是因爲沒有查,只要查,十有八九都有問題。
半個小時過後,病房的門開了,紀委的兩名工作人員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依然是一副撲克臉,簡單和王夏磊等幾個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王夏磊和幾個煤老闆重新進了病房,錢串子忍不住問王賢德:“王局,省紀委的人找你幹什麼啊?這是治安事件,不歸他們管轄吧?”
王局長雙目瞪視天花板,也不吭聲,看到紀委的人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在官場上混的人誰都清楚,以他們平時的所作所爲,只要紀委的人誠心想查你,誰都走不了,雖然剛剛工作組的人沒有說什麼,只是簡單問了他幾個問題,讓他安心養傷,但是他知道,只要他的傷一好,百分之百會被雙規,也有可能養傷期間,就會被紀委的人轉移到秘密的地方去了,調查期間,防止他和外面人串通,轉移財產或者串供之類的。
他現在開始害怕了,而且自然而然地將這件事跟孟星輝聯繫起來,他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好幾年了,一直都是這樣辦事的,怎麼以前沒有紀委的人來查他?爲什麼剛剛被人打了一頓,省紀委就派工作組下來查他了?如果他連這樣的政治智慧也沒有,那也不可能爬到這個位子上。
怪不得這個小子膽子這麼大,敢當衆暴打處級幹部,原來是背後有靠山,他幾乎可以肯定了,紀委的人一定是孟星輝的靠山搗鼓來的,不然事情不會這麼趕巧。
在這一刻,他一點報復的心情都沒有了,更多的是悔恨,爲什麼要招惹這個年輕人呢?爲什麼呢?他要在恆山拍戲拍就是了嘛,爲什麼要逞能似的幫王夏磊出頭呢?看來自己完全是被那個小明星迷得昏了頭了。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個重來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這麼做,可惜人生沒有彩排,每一刻都是現場直播,人生這棵樹上什麼果子都結,就是不結如果。
“王局,到底什麼情況?你怎麼不說話呢?”另外一名煤老闆問道。
王賢德嘆息了一聲,說道:“這一次,兄弟我栽了。”
包括錢串子在內的幾名富豪面面相覷,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
這個時候,病房裡又進來幾個人,爲首的那個人凡是本地人都應該認識,他就是市公安局局長陳剛。
“哎呀,陳局您怎麼來了?”王賢德急忙欠了欠身,雖然起不來,但這樣也足夠表示他的敬意了。
按行政級別來說他們都是處級,是平級的,但旅遊局和公安局這種實權部門相比,無論是權力還是影響力都沒法比,何況他現在還是個落難局長,下一刻說不定就會被雙規,更加不能相提並論了。
“你太客氣了,王局,”陳剛微笑着說道:“還受着傷呢,趕緊躺下。”
“陳局好。”錢串子等幾個本地富豪紛紛跟陳剛打招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