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見雷嬌離開後,對古鍵說道:“我可警告你們,我就一個孫子,你們不能把他嚇壞了,倆口子都是兇相,他和你們這樣過日子哦。”古鍵忙說:“你孫子一天就知道玩,我快被他氣死了,昨天他們學校開家長座談會,接到老師的電話,我心裡就怵,果不其然,我又捱了一頓批,古晨陽要造反了,上課不專心聽講,躲在桌子下面玩小汽車,作業也是一塌糊塗。老師下了最後通牌,不想讀書讓我領回去。爲了去開家長座談會的事,我和雷嬌翻了臉,最後是拈鬮,我手氣不好,只好去了。我回來後,雷嬌和我分了工,養兒子我負責,養女兒她負責。這不是明擺着要我好看嗎?咱是獨生子女,哪有機會再養一個女兒。我是鬥不過她,只好穿着警服去了。本以爲穿上警服,老師會多少給我留點面子,誰知道恰恰相反,兩個科任老師輪番點我名批評,幾十個家長齊刷刷看着我,我哪狼狽相別提了,汗水一抓一把。我暈了,到後來聽到一句‘警察的兒子更要爭氣’。”
古鍵唉聲嘆氣對媽發着牢騷,高潔聽着更來氣,指責道:“這下好了,你們都忙,忙去忙來沒有人管教孩子,這是忙的理由嗎?你們要是把孩子耽誤了,你倆就是當上了英雄也是白搭,才這麼些日子,我孫子就成了這樣,你們不是在害人麼?”
高潔氣得手發抖,古鍵受了指責不知所措。
古鍵看見媽不理睬他,過去安慰着她說:“媽,你別太擔心,我開完家長會後,回去就收拾了他,陽陽保證要好好讀書。爲了不讓他再有貪玩的時間,週六送他去學英語,周七安排他學畫畫。”
高潔擡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他才7歲的孩子,你們就這樣收拾他,他受得了嗎?”
古鍵說道:“你看你,又心疼起他來了不是,不這樣做,還有其它法子嗎?”
高潔無計可施,氣沖沖地走了。
古鍵有事和爸談,就向書房走去。
他推開書房門後,看見爸正拿着放大鏡在琢磨一幅古畫。
古復興擡頭看了他一眼,向他招了招手。古鍵湊近一看,桌上擺放着一幅山水畫。
“小鍵,看看,這幅畫怎麼樣?”古復興得意揚揚地問道。
古鍵歪着頭看了看,發現枯枝上的一隻喜鵲畫得栩栩如生,他感興趣地伸出手想去摸摸看。
古復興急忙擋了他的手。“這是用手胡亂摸得的麼,一點修養也沒有。”古復興搖着頭說。
古鍵知道爸酷愛這些玩藝兒,他對古董不感興趣,書畫上的字也認不出幾個,畫也不怎麼樣,沒有照相機拍出的照片好看。他唯一喜歡的,就是爸收藏的玉器類。
他見爸對這幅畫寶貝似的,不滿地說道:“有什麼好看的,我就不信摸一下,這鳥就飛了。”
古復興收起了畫,說道:“和你談畫,是對牛談琴,你不要只會舞槍弄棒,多讀點書,長點見識,這麼有名的畫你都不識。”
古鍵不服氣地說道:“別小看人,這是哪位聖賢的畫?”
古復興笑了笑,又把畫卷展開,指着落款印記說道:“看清楚了,這是著名山水畫大師齊白石先生的作品,他可是中國二十世紀著名的畫家和書法篆刻家。”
古鍵點了點
頭說:“齊白石呀,我知道,他曾任北京畫院名譽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還被授予‘中國人民藝術家’的稱號。對不?”
古復興看了他一眼,讚道:“行啊,原來你是張飛繡花——粗中有細。我還小看你了。”
古鍵不好意思地撓着頭說:“這段是我在雜誌上看到的,正好派上了用場。”
古復興指着畫說道:“齊白石不愧是山水畫大師,他的畫韻味深長,筆墨傳神,齊白石從小學過木匠、雕花,遊山川名勝,他的作品剛柔並濟,花鳥蟲魚、山水、人物無一不精,無一不新,集詩、書、印、畫於一身,他閱歷豐富,詩畫堪稱一絕,尤其擅長畫鳥,整個畫卷中洋溢着大自然蘊育的靈氣。”
古復興興致勃勃地詠涌起畫中詩句,古鍵打斷了古復興的誦讀,問道:“爸,你能斷定這是齊白石大師的真跡?”
古復興點着頭說道:“我已經請專家進行了鑑定,這幅畫是齊白石先生的真跡無疑。”
古鍵笑着問道:“爸,這畫是從哪裡來的?”
古復興猶豫了一下,說道:“唉,畫不俗,人俗氣。這畫是崇陽縣交通局副局長送來給我的。他的意思我懂,不就是想坐到正局長的位子上嘛。”
古鍵納悶地問:“費這麼大心思送幅畫幹嘛,不如送些錢實惠。”
古復興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他比你還了解我。這叫投其所好,正合了我的心意,這幅畫雖談不上價值連城,但極有收藏價值,在我心中,它比錢這東西珍貴百倍。”
古鍵嘆道:“聽說省裡要派人來考覈幹部,可能交通局是重點考覈的對象,爸,你要妥善應對纔是。”
古復興聽了心情沉重起來,他收起畫,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看來你爲我擔心。我準備把這幅畫送給雷嬌的爸,剛纔我已經對她說了這事,雷嬌答應過幾天送過去。我是得好好謝謝你岳父,要是沒有他撐着,我早就垮了。”
古鍵明白了爸的意思,他這次還要雷嬌的父親幫忙。
古鍵看着日漸憔悴的父親,喃喃地說道:“爸,刑警隊這幾天有行動,有點神秘。”
古復興放下了畫卷,問道:“什麼任務?”
古鍵低聲說道:“我還不清楚,刑警隊的黃政和徐傑去執行的任務,他們已經離開了文通市。”
古復興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古鍵回答道:“我還是擔心賴巖宸的事。”
古復興笑道:“他不是死了嗎?古鍵,你爲什麼會想起了賴巖宸?”
古鍵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刑警隊四處追查賴岩層的下落,焦作棟親自到了澳門、香港、馬來西亞一帶調查,說明了他們誓破此案的決心。前天開會的時候,馬局接了一個電話,他馬上召見了焦作棟,焦作棟立即安排了黃政和徐傑的任務,他們倆人今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近來市裡沒有什麼大案,他們會去執行什麼任務呢?我的心裡不踏實,是不是他們有了賴巖宸的線索。”
古復興不相信地說:“你多慮了吧,難道賴巖宸會死而復生,怎麼可能?”
古鍵憂心忡忡地說道:“但願是我多慮不過,我會留意這件事,要想辦法弄清楚他們執行的是什
麼任務。”
古復興忙說:“你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能暴露自己,賈文彬雖然沒有在刑警隊了,但是我懷疑他不會放過我,兒子,我不能搭上你了。”
古鍵輕聲說道:“爸,覆水難收,我已經搭了進來,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古復興擡頭看着兒子,聲帶哭腔地說:“鍵兒,爸謝謝你。爸身上沾了鮮血,讓我自己來承擔吧,我就是死,也要保全你。我真後悔讓你知道這麼多,還讓你去對付那個女人。”
古鍵低着頭說道:“別說了,父子連心,我能眼睜睜看着你上刑場嗎?大不了魚死網破。”
古復興搖着手說道:“這事你別管了,以後有什麼事讓白德勝出面去辦,他和我纔是同盟。”
談到白德勝,古鍵低聲說道:“爸,還有一件事告訴你。白德勝和丁婉倩好上了。”
古復興站了起來,“什麼?有這樣的事?”
古鍵把見到的情景詳細告訴了古復興,古復興聽後呆若木雞。
“天下竟然有這樣巧的事,真的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哦。白德勝這個王八蛋想找死不成,想和楊雲海的*睡在一起,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古鍵說道:“這不能怨他,他並不知道丁婉倩的事。”
古復興在房間裡來回地走着,“怎麼辦呢?這如何是好?”
古鍵想了一想說道:“爸,我看這樣也好,就等他們睡在一起吧,你不是擔心這女人手上有你的證據嗎?她和白德勝在一起,有也好,沒有也好,我們都能更好控制她。”
古復興冷了一下,忍不住微笑起來,“兒子,你說的對,我們暫時不要告訴白德勝,讓他們多纏綿一下。白德勝呀白德勝,麗娟剛走,你就忍不住了,急着找上了她。”
古鍵走後,古復興坐立不安,兒子擔心他的安危讓他非常激動,想着賴巖宸和白德勝的事他心魂不定。他要兒子暗中留意刑警隊的動靜,他眼下還是應付考覈的事最重要。
古復興在書房裡邊走邊思考着對策,幹部考覈,一般是按程序進行,從工作業績方面來講,他佔有優勢,除了單位評爲先進集體外,他在公路建設方面成績突出,局裡職工對他評價頗高,這方面他是有信心的,對他不利的因素就是轟動全省的連環命案,這對他很不利。市組織部在考覈中佔舉足輕重的地位,古復興冷靜地思考着,他得多布一着棋。
市組織部部長是一個扎手人物,他曾經試圖接近他。可是他對他不冷不熱,要想和他走近非常困難,他不敢冒失行動,沒有把握的事,他從來不想去做。
古復興作了最後決定,一方面請雷震天暗中周旋,一方面還是把宋遷拉緊。時間緊迫,他必須儘快作好準備。
古復興對宋遷十分了解,他喜歡錢,在外面也有女人,只是深藏不露而已。古復興不喜歡女色,他深知‘禍天下者,女人也’衆多英雄豪傑不是拜倒在女人石榴裙下,自毀前程嗎?他想用美色這招套緊宋遷。想着這招,又讓他犯難,宋遷是一個品花高手,一般風塵女子是不能入他法眼的,要找到適合他口味的女人確實太困難。
古復興腦海裡搜索着,夏小荷定格在他的計劃中,“對了,非夏小荷莫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