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冰山之巔,三人一臉平靜的望着封寒之地,寒風掃過,空雪花亂舞,三人都沒有刻意的用護體靈光擋住飄落的雪花,也許,在寒冷更容易讓人平靜。
“飛兒,現在你五行缺火,以後有什麼打算?”普智從儲物袋拿出酒壺,烈酒的醇香在空氣四處飄散,大飲一口之後遞給了鄭飛。
鄭飛接過酒壺,對着普智露出一臉微笑,隨後微微一嘆,“天道永恆不變,人生於天地之間,便如同這花草樹木,飛禽走獸,自從自己悟通了四行之後,心隱隱升起一種對於天道的期盼來,世間萬物自有其存活的道理,或許,我的道就是這世間五行之道。”
“吱呀~”青鸞雙翅在風微微煽動,原本堆積在身體之上的雪花被寒風重新吹走,不過前面的三人卻好似不知,仍然定神的望着前方。
“兩年了,也不知道紫苑現在怎樣了?”鄭飛微微低頭,將眼神朝龍夕顏望去,忽然暗自一笑,爲什麼自己看見夕顏會突然想起紫苑了?是自己太過多情?一陣寒風吹過,鄭飛用手輕輕撣去了龍夕顏肩上的積雪,隨後脫下自己身上的袍,輕輕的披在龍夕顏身上。
從鄭飛朝自己投來的第一個眼神之後,龍夕顏心便升起一陣慌亂,正在愣神之際,鄭飛卻將自己的袍披在了身上,不由面色一紅,心升起一陣暖意,乖巧的將身朝鄭飛旁邊挪了兩步,微微的背過頭去,留下了一抹嬌羞的背影。
鄭飛見狀,微微一笑,便如同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或者說自己本就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倒也沒有多想,擡頭望着空飄舞的雪花,淡淡的說道。
“我一直想找到煉製轉還魂丹的丹藥,血菩提,寒夜草,鳳凰血,火蛇膽,這些無一不是世間難求之物,早便聽說極北之地的封寒谷,乃仙界禁地,但卻無緣得進,而我自進入元嬰期之後,也能駕馭寒冰之力,如果能夠在這極北之地修煉《寒冰劍訣》,倒也是一件美事,爺爺突然問起,可是有什麼好想法?”
普智聞言,久而不答,只是靜靜的望着封寒之地,空氣的寒氣越見濃郁,雪花漫舞,許是累了,龍夕顏將頭枕在鄭飛的肩上,雙眼迷離的望着前方,或許,自己和他便如同這雪花和肆虐的寒風一般,也許寒風走了,雪花便不再美麗,只有風,才能讓它在荒蕪翩翩起舞,而風會走嗎?
許久之後,普智微微帶着醉意,望了望在鄭飛懷安然閉上雙眼的龍夕顏,隨即微微長嘆。
“飛兒,我打算到南方一趟,臨走之時有一事相托。”
鄭飛聞言,面色一變,但片刻之後卻被普智的嚴肅所染,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這樣一個老頭,沒事像訓兒一般的教訓着自己,又如同多年老友一般的互相調侃,這本就是一種不尋常,鄭飛能懂,普智也能懂,但是在這個無情的仙界,卻很少有人能懂,恍惚之間,鄭飛忽然不知道該恨蒼天絕情,讓自己早早的失去了親情。還是該感謝蒼天,先後讓自己遇見了太多的朋友,龍啓國的朱真,極西之地的秦肖,凝珠,仙緣城的龍夕顏,江城,還有,十分信任自己的葛雲,將自己視作忘年之交的顧雨寒,甚至是自己叫了幾年的爺爺普智,以及一直說不清楚感覺的紫苑。
“爺爺,你突然說出這樣正經的話讓我一時間間反應不過來,這次去南方有危險嗎?”鄭飛一臉平靜的問道,身旁的龍夕顏則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她並未睡着,只是漸漸習慣了依偎在鄭飛肩上的溫暖之感。
“不知道,這兩年時間我想了很多,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曾想做而又未做成的事情,人老了,不管是凡人還是自詡爲修仙人士,總難免會多愁善感,我想去幻鳴大陸了一些心事,緣聚緣散,總歸是緣,不可強求,亦不會早斷。”
鄭飛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普智見狀微微一笑,隨即輕輕拍了拍鄭飛的肩膀,從儲物袋拿出一壺嶄新的酒壺,交給了鄭飛。
“其實人活着就是苦,世人總喜歡給自己太多的限制,現在多少能明白一些‘無欲則剛’的說法,追逐名利之人必被名利所傷,追逐權力之人必死於大權之下,有些事情既然決定了就該好好的去做,想太多了反而讓人失去了方向,你們都還是孩,尤其在情感方面。現在還真是有些羨慕顧老頭,恣意仙界,縱酒尋歡。”
普智的話說的不太明白,但鄭飛卻聽的透徹,只是卻忽然不太明白這老頭爲何突然這樣多愁善感起來,不由心也微微升出幾許擔憂之心。
“爺爺,你要到什麼地方去?”龍夕顏聞言微微一愣,從普智的言語聽出了不少滄桑之感,這兩年普智隨着自己出現在封寒之地的各個地方,像對親孫女一樣的寵溺着自己,突然聽說普智要走,心難免升起悵然若失之感。
“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緣起緣滅,自然之道。替我照顧好萍兒。”普智說完化作一道長虹朝遠處飄去。
“縱酒御劍臥雲端,逍遙天地任狂顛。千杯萬盞誰人醉,可笑癡人夢成仙。”普智的聲音迴盪在封寒之地,望着普智的背影,兩人陷入了沉思之。
“爺爺有說過到南方去幹什麼嗎?我有些擔心。”龍夕顏若有所思的說道,鄭飛聞言微微一笑,與老頭在一起這麼久,今天卻忽然覺得老頭偉大了些,以前的自己一直不明白,爲什麼老頭被卡在佛嬰後期四百多年,現在卻忽然有些明白了。
“夕顏,相信我,讓爺爺去吧,這對爺爺來說是件好事。”鄭飛很自然的將龍夕顏的雙手拉住,一臉認真的對龍夕顏說道。
龍夕顏面色一紅,隨即嬌羞的低下頭,鄭飛方從驚醒,慌忙的將手鬆開,龍夕顏見狀微微一笑,單手與鄭飛十指相扣。
那一刻,天地之間再無其它,風雪也爲之凝固,或許,我的左手旁邊一隻期待着你的右手。龍夕顏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樣做,也許是壓抑的太久,再或者是普智的一席話讓自己決定大膽一試,不管結果如何,有些事情既然決定了就該好好的去做,不管以後會怎樣,至少現在自己幸福。
(驚雲言,最近工作之事太過忙碌,剛好送走了全國計算機等級考試,現在又急於維護校園機房網絡,更新太忙,大家見諒,白首之約二。“有一天,風終歸會離雪花而去,因爲雪花早晚會在其它因素凋謝,我猜到了這樣的過程,卻沒有猜出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