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白無常的真面目

馭鬼宗的功法有大半是在地府的招式上演變、進化而來的。因此,紫葡萄纔會說馭鬼宗的招式是對她無效的。

再說來說說馭鬼宗和地府之間的關係吧;神尊府和煉石閣的門派宗旨都是不入輪迴,永生不死。這在一定程度上就惹惱了地府,於是地府就去刻意扶植和它交善的馭鬼宗。馭鬼宗在得到了霸主地府的栽培,門派成長、擴張的速度瞬間就突飛猛進了。

在地府的授意下,馭鬼宗和煉石閣、神尊府展開了幾場曠世大戰。幾乎三個門派的高手在同一時間內凋零殆盡,這場戰爭最大的受益者是誰?當然是地府,而神尊府和煉石閣又沒辦法去和地府叫板。

然後,它們就選擇把氣撒在了馭鬼宗的頭上。馭鬼宗本身就和地府的關係保持得很好,這也是爲什麼它長久以來一直遭到神尊府和煉石閣聯手打壓的原因。而它的‘好朋友’地府作爲這個世界的霸主,對於已經被削弱的陽界三個小屁孩的爭鬥是不會插手的。於是乎,漸漸地、賤賤地馭鬼宗就淪落到了今天這步田地。陰界地府與陽界三派的前事差不多就是這樣..

來來來,我們回看我和紫葡萄之後的交手;“你不覺得我這柄劍很熟悉麼?”紫葡萄橫劍於胸,好讓我看個明白。乍一看,軟劍和泰阿還是挺像的,但仔細比較之後,就能發現。軟劍在很多地方都不及泰阿做的好,比如說軟劍不曾設有放血槽,而泰阿的劍鋒處卻被馭鬼宗的先賢們畫上了放血槽。

有沒有放血槽,在現在看來,好像已經沒什麼大用了,畢竟現在的對手已經不是說砍就能砍中的。多半時候都是需要比拼修爲的高低來決定勝負,不過這一道小小的放血槽足以證明馭鬼宗在地府的招數裝備的基礎上,還是動過腦筋改進過的。

我拿着象骨泰阿劍,紫葡萄則是手持軟劍。在對峙了小半響後,我來同時選擇了進攻,攻擊的時間掌握都恰到好處,那麼接下來就是要看我們兩人的臨場變招,誰做的比較好了。

首先變招的是紫葡萄,她的劍在彈指間就業經刺到了我的身前,劍氣都已經破開陰氣護身勁,刺痛我的皮膚了,紫葡萄卻在此時毅然改變的攻擊的路數,撤回劍後,改用之前的陰爪來傷我。

她應該是發現了我在故意賣破綻,這才中途變招的。她預判的沒錯,若是她真敢拿劍把我捅個透心涼,那麼她就得付出性命作爲代價;我是故意露出中門破綻,引誘她來攻,撿別人人頭的時候,往往是自身防備出現短板的時候,我也好乘機摘下她的大好頭顱。可惜紫葡萄不中計,還借用了我的破綻,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了三道爪印。

“嘶。”我讓她抓的有些疼,倒吸了一口冷氣後,我幡然發現,替我抵擋屍毒入體的正是師父的殘魂。它正自發地替我抵擋屍毒入體,召集了存在我身體裡的所有殘魂,把屍毒團團圍住後,再通過傷口把他們逼出體外。

難怪我一點兒都不受屍毒的影響,原來是師父的殘魂在保護着我...只是師父留在我體內的終究只是殘魂,無法長時間地替我抵擋屍毒,最多還有十來分鐘吧,師父的殘魂就要力竭了。我必須要在十分鐘之內拿下紫葡萄,這個難度有些大呀來着。

紫葡萄尚且不知我對於屍毒的免疫是有時間限制的,所以她也在盤算如何才能把我儘快解決掉。既然兩個人意見一致,那就好辦了,我從她漸密的攻擊中解讀出了她的心思。然後,我就悄悄將象骨泰阿的硬度調低,泰阿在與軟劍的硬撼之下,碎得清脆響亮。

火焰象踩碎混沌的場景再度出現,只不過這火焰象換成了軟劍,這個改動更加的致命。我及時穿上了炁甲,然後扔出了十幾枚新版金光令。紫葡萄才被金光令炸過,對它的威力記憶猶新。虛刺一劍過後,就想抽身退開,“咣”她撞上了我佈置在她身後的陰牆,又是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紫葡萄又開始享受了。

“砰砰砰”“砰砰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十幾枚金光令爆炸了,要不是我的炁甲已經晉入了神仙境,保不齊真會被我自己的招式殺死。紫葡萄在我扔出金光令之後,雖有迅速加強防禦,但還是敵不過新版金光令爆炸的威力。

她讓金光令炸得七竅流血,匍伏於地,咕噥道:“我會輸給這種兒童玩具?!”

師父的殘魂還存在於紫葡萄的身體中,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她趕緊死,“龍膽!”我遙遙投出一杆石質龍膽,穩穩當當地收割掉了紫葡萄的性命(陰界之人和陽界的人稍稍有些不同,他們本來就是不死身,肉身滅亡,就等於走向了人身的終點)。

殘魂在哪裡呢?它們讓紫葡萄吸收到哪裡去了呢?靠,行屍爺爺說的輕巧,說什麼只要把人宰了就能很容易地找到殘魂了。我這都快把紫葡萄的屍體翻爛了,都沒能找到師父的殘魂。十分鐘的期限也快到了,要是我找不到辦法破解這一尷尬的境況,我能想象出稍後我會被這屍毒腐蝕的連渣滓都不剩下的情形。

要是這時候爺爺在看着我,他會怎麼指導我呢;都說毒物的身上總有一樣東西是能夠解毒的,生吃紫葡萄的肉我能解開這屍毒不?我用指刀割下了一小塊肉,捏着鼻子嚥了下去。哎哎哎,這人肉很腥自不必說,沒想到還很酸,吃進肚裡,立即就往上返了好幾口酸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體內的屍毒的活性被抑制住了,順帶着師父的殘魂在排毒的時候也順暢了許多。從我的傷口處,涌出了好些黑色黏液,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有密集恐懼症的你,千萬別往地上看,那密密麻麻的小坑,嘖嘖嘖..

爲了加快毒液的排出速度,我又吃了幾塊紫葡萄的肉,結果一不小心,我把師父的殘魂給一起吃進肚子裡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剛纔還在爲如何尋覓師父的殘魂犯難呢,這一下就把問題給解決掉了。

接着我又對紫葡萄的屍體仔細地嗅了幾遍,還是能夠嗅到師父殘魂的味道,“你該不會是想把她這具屍體整個兒吃下去吧?”行屍爺爺不知什麼時候起,就已經加入到戰場中來了,他們七個人就像是葫蘆娃在大戰蛇精與蠍子精。

七個葫蘆娃之中,最有閒情逸致的就屬行屍爺爺了,他一直在密切關注着我和紫葡萄之間爭鬥。原本他還想着要迅速解決掉軟香蕉與黑木耳,然後來支援我的,結果他發現,我的贏面竟大過了紫葡萄的贏面,遂定下心來,慢慢玩兒。

“你也真是夠笨的,你不是有碧璽戒指的麼,直接把她的功力都吸走,這麼簡單明瞭的辦法你會想不到?”...說實話,我真沒能想到這麼簡單明瞭的辦法。何光頭一聽,行屍爺爺要讓我吸光紫葡萄的修爲,頓時急眼了,閃身退出戰團,“怎麼搞的,不是說好了修爲都留給我的嗎?怎麼一轉眼,你就讓大小姐把最大的那一頭給佔去了?”

“我只是想要尋回我師父的殘魂,等我尋回...”

“好你個何萬凱,知道什麼叫貪心不足蛇吞象麼。你就不怕你吃下這三人的修爲,會被活生生撐到爆體身亡嗎?”行屍爺爺生硬地打斷了我的話,神情肅穆地訓斥起何光頭來了。來時,行屍爺爺的確是答應了何萬凱如果能吃得下,這三人的修爲隨便他吃。現在臨時變卦,道理顯然是站在他這邊的,還好現在我倆的身份是主僕關係,何光頭不敢對我再有過多的微詞,悻悻道:“那剩下兩人的修爲,我能分到多少?”

我是真沒想過要獨佔紫葡萄的修爲,而且我這個人吧,向來高風亮節,這個時候就該我來發揚風格,“何萬凱,你等我尋回我師父的殘魂,我把紫葡萄的修爲全輸給你,如何?”

何光頭還以爲我這又是給他開了一張空頭支票,滿不在乎道:“行唄,反正你是大小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事後,當我從茫茫修爲中尋回了師父的殘魂後,第一時間就跟何光頭兌現了我的承諾。被鼓成巨無霸的何光頭,忍着肉身的巨痛,向我連說三十二聲謝謝,然後求我把紫葡萄的修爲吸走四分之三,他只要四分之一就夠了。

那些都是後話了,眼前的事兒還沒完呢,何光頭的小插曲很快就告一段落。軟香蕉在和李煦等人拖泥帶水的交戰中,悄然給地府發去了求救信號,大約過去了一刻半鐘,地府的援兵就趕到了。

來人的氣息,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師父?”

此師父非彼師父,從地府來的援兵赫然是我的第一任老師;葉旭升。當日白無常確是將師父的肉身與靈體一道擡走的,沒想到師父去到了陰界,不曾往生,居然做起了陰兵。師父這些在地府中,對於我的情況亦是有所耳聞,久別後的重逢,他顯得很冷淡,“我沒你這個徒弟。”

苦瓜在見到這個故去很久的老主人後,眉頭皺得死死的,肅聲道:“媳婦,別被蒙了,他不是老主人。”在面對老主人的容貌時,苦瓜想要說出這番話來,是需要相當大的決心的。也正因爲是從苦瓜口中說出的,我對此深信不疑。

到底是誰佔了師父的肉身呢,爲什麼一身氣息如此相像,性格卻是截然不同的呢?知曉答案的人,此時正窩在地府裡喝着茶,範無救冷冷地看着共事了幾萬年的謝必安,問道:“我不是不贊成你要端掉董悅的提案,但是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的作法太卑鄙了嗎?”

謝必安吮着茶水,豎起耳朵聽範無救的‘諄諄教誨’,“我們地府制霸世間長達億萬年時間,什麼時候出過像你這樣爲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哦?你說說看,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白無常謝必安縮回長舌,頷首正襟,等着範無救回答。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沒能等到範無救回答。不是範無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範無救沒機會回答了,謝必安的幾名身手極佳的跟班,突然殺到範無救的身邊,把他給抹殺掉了。

白無常爲什麼要殺黑無常嘞?如果當時我在場,我一定會知道爲什麼的;白無常在遣退跟班後,悄然撕下面皮,露出了一張和中年‘斯文’男像到極致的臉。他的身後,還站着一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人;白鬼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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