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煦的春日裡,溫暖的春風下,有漫天的陰沉壓了下來,壓在雪凌胸口。憑她的感覺,這一切恐怕就是一張網,一張有着陰謀的網,她現在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使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但她能做的只有等待,然後迎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屋子裡恢復了安靜。
出來的太醫滿頭大汗,渾身上下都溼透了,不知是汗水還是血水,他的帽子都歪斜了,卻強自撐着給雪凌回道:“姨娘的性命是保住了,只是身子嚴重虧了,將再不能生育,而且會就此留下病根。”他的眼神不敢看雪凌,回話時一直低着頭,這原也是規矩,平日裡太醫來了,女眷們也都是避而不見的,今兒也是特殊情況,但他依然還能記着規矩,倒是不容易呢。
雪凌只是盯着他,回想着他的話,再也不能生育了?也是啊,當時的樣子自己也看到了,這個結果她應該早就猜到了,不知道那些人對這個結果會怎麼想呢,還有凌楚然這兩天究竟去哪了呢,她又繼續問道:“先生有些面生啊?上次來的李太醫呢?”
“今日李太醫沐休,其他的太醫也進了宮給貴人看脈,下官也是迫於無奈啊,從前都沒有遇見過如此兇險的情形。”他的臉不自覺得白了白,頭低得更低了。
讓還雪雪。雪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收住思緒,緩和着語氣對那太醫道:“該用什麼藥,太醫只管開藥房,該怎麼調理也請太醫一併記下來,一定要周全一些。還有,爲何這果姨娘好端端的就這樣子了呢,昨個兒李太醫還說並無大礙啊。”
太醫迅速的看了一眼雪凌,頗有幾分不安的動了動身子,輕聲回道:“發現姨娘有服滑胎的藥的跡象。”
他這一句話,更是正實了雪凌的想法,這果姨娘自個兒不會去服藥的,可是什麼人會這麼大膽,她知道一個人肯定會知道的,也是那個人默許的,要不然那人怎麼輕而易舉的得手呢。
雪凌凝神,沒有再多問,只是說道:“這裡就有勞太醫了,等穩下來再送太醫回去,而那邊我會去遣人去通知太醫院和您家裡的,雨兒,這裡就交給你了,沒有我的命令,一個人都不準出去,一樣東西也不準帶出院去,有誰不服的就讓她去與我說。”ohee。
。雪凌直奔太妃那裡,雪凌整理了一下思緒,也琢磨着一會見到太妃要怎麼說,所以等着雪凌來到太妃院子的時候,凌王爺也在,雪凌愣了一下還是二話沒說就跪了下來,口中稱罪:“請祖母和父王責罰,媳婦無用,沒有保住四少爺的股肉。”她直挺挺跪着,有幾分無奈還有幾分傷感。
太妃一聽,眼圈微紅,不過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輕輕執了雪凌的手,將她拉起來,語調哽咽的說:“嗨,是老四無福啊,你已經盡力了,太醫怎麼說的?”雖然很是沉痛,但是太妃還是讓雪凌說太醫的話,爲的就是讓凌王爺聽聽。
雪凌平靜的望了太妃一眼,又掃了凌王爺一眼,啞着嗓子回道:“太醫說,果姨娘應該服用過滑胎藥,不然不會這樣,而且,而且果姨娘將再不能有孕。”話一出口,雪凌有些如釋重負,她知道,要在那人的目的沒揭開前,趕快的讓太妃知道,有時候她在想,凌楚然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讓有事就和太妃商量。
不出太妃所料,凌王爺怒了,他唰的站了起來,直直盯着雪凌問道:“果姨娘服用了滑胎藥?太醫是這麼說的?”
雪凌緩緩的點點頭道:“太醫是這麼說的,而且兒媳還把果姨娘的院子給封鎖了,等着祖母和父王前去拿主意。”姿東西王階。
老太妃讚賞的看了眼雪凌,又把目光轉向兒子:“默兒,咱們一同去看看吧。”
雪凌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好似太妃就在等着自己來稟告,是通過自己告訴凌王爺這件事,這讓她很是不解,因爲凌王爺是個出了名的孝子啊,爲何老太妃要這樣做呢?
正想着,只見繼王妃帶着歷嬤嬤走了進來,似乎很是傷心道,“這果兒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咱們府裡怎麼出了滑胎藥呢?咱們老四院子裡好不容易有了子嗣,怎麼沒就說沒就沒了啊?王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雪凌就覺得吧,這繼王妃是怎麼能在這凌府上穩座這麼多年呢?就這麼點道行,卻一次次的來招惹她,估計這次的事情,雖說是有她份,但她一定不會是知道事實真相的一個……
凌王爺意味深長的看着繼王妃並沒有搭話,而雪凌卻也裝作受了驚似滿臉不安的說道:“母妃,您怎麼知道呢,兒媳婦明明叫人封鎖了果姨娘的院子,無論是物品還是人,是都不準流落出去的,而您卻知道了,就連祖母和父王也是剛剛知道的啊……”
繼王妃聞言老臉脹紅,不知如何回答雪凌的話,還是她身邊的歷嬤嬤接過話道:“王妃也是道聽途說的一知半解的,因爲擔心果姨娘,所以說起話來有些……”歷嬤嬤沒有說接下來的話,只是私底下拐了拐繼王妃的胳膊。
“噢是啊,母妃,王爺,妾身剛剛是有些驚慌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的,對了,大家這是要去看果兒嗎,那就一塊去吧。”真是好巧,由於太后的壽辰要到了,所以今日也剛好是凌王爺解決她的禁足之日,卻是發生了此事。
老太妃看着繼王妃都覺得可悲,當初自個兒怎麼就沒堅持到底呢,娶了個這麼不省心的主兒,如果有她的姐姐和姑姑的一半聰,今個兒她也不該在沒人通知的情況下自動露面啊。
凌王爺面無表情的,扶着太妃說道:“母妃,那咱們就去看看吧,是兒子對不起您了,總是讓您給操勞着。”
“唉,默兒,快別說了,咱們趕快去看看吧,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太妃臨走還深深的看了一眼繼王妃,唉了口氣,隨後示意雪凌跟上。
剛到果姨娘的院子外,就聽聞裡面一陣尖叫,隨後有幾個人要往外跑,雨兒卻是指揮着小廝,阻止着。
看到雪凌等人走來,雨兒跪地“給太妃,王爺,王妃,少夫人請安。”
“這裡面可是發生什麼事了,爲何不讓裡面的人出來呢?”太妃王爺沒等開口說話,繼王妃卻是突然開口問道。
“回王妃,這是少夫人臨走時要求的,這裡面任何人和物品都不能流劃落出去。”雨兒冷靜的回答。
“那現在裡面是出了什麼事情?爲何裡面有尖叫聲。”凌王爺嚴肅的問道。
“回王爺,那個太醫企圖自盡,被我控制住了,但他好像是瘋了,一直在說着,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
“什麼……”凌王爺聽到此事,都沒顧上老太妃,便獨自前行。
凌太妃和雪凌對視一下,也隨後跟去。
而她們都沒有看到繼王妃的臉色慘白,如果旁邊沒有歷嬤嬤,那麼估計她都要癱坐在地上了。
歷嬤嬤輕拍了下她,硬是用託着的,才讓她移動了腳步。
進入屋子裡,只見那個太醫正倒在地上,吐着血,原來,他看到了凌王爺來,嚇得顧得裝了,直接咬舌自盡了。
雪凌一見屋子看到這種景像,不忍的偏過頭去,活活的一條生命啊。
正當此時,被雪凌打發出去的通知太醫院和去尋問家屬的那個小廝人回來了,說出了更讓大家後怕的事情,說是太醫院的人說,他們那壓根就沒有這麼一個太醫。更別說是尋家人了。
衆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沉默了,而這時,大家誰也沒有發現,此時繼王妃的臉色緩了過來,嘴角還含着冷笑。
“怎麼會這樣呢,那去宣太醫的人呢,快去找來!”凌太妃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其實果姨娘的一切動向,老太妃都是清楚的,可是那晚孫兒走的時候和她說了一句‘祖母,除了雪凌的孩子,其他人生的,我都不會承認的,孫兒有事要出門幾天,你要幫我保護好她啊,如果孫子說以往孫子那些未過門的娘子都是死於非命的,你一定不會信的,但這是事實,多了孫兒就不說了,孫兒不孝就多多麻煩祖母了。
而這句‘只認雪凌的孩子,別人生的他是不會認的’這一句話,足足讓她想了一夜,後來她腦子中猛然出現一個畫面,讓凌老太妃不安了起來,但同時也很是開心,果然她就知道她的孫兒怎麼會是等閒之輩呢,所以纔有了後來的,雪凌的不解,爲何老太妃卻是放任着那些人對付果姨娘呢,這個就是原因。
可是如今這事超出了她的預期了,那些個人也太猖狂了,竟然可以做到假扮太醫,怪不得孫兒說的,那兩個未過門的媳婦不是正常生病的死呢,這麼說來,雪凌豈不是也很不安全……
隨着凌太妃的一句話,下人們已經去找那個傳太醫的小廝,結果發現,那人已經吊死在自己的屋子裡了。
就這樣,這個事件便無從查起,而雪凌更是記得老太妃說過,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所以即使她滿腹疑問,她也決定不去理會這件事了。
凌王府的這個事件以無人證物證而草草了事。
深夜,凌王府的假山內
“主子……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這個孩子是你的啊?你怎麼能……”此女子臉色脣色蒼白,完全沒有血色,而身子也是依偎在紫衣男子的懷裡纔可以站穩。仔細一瞧,此女子不是果姨娘又是何人呢。
“你的話似乎太多了,當初同意獻身的也是你吧,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本來想借着你肚子裡的孩子,讓你在凌家佔有一席之地,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如今你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了,而那凌楚然卻是還沒有出現,可現,你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價值了,跟了我這麼多年,你該瞭解,對於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只有棄掉,而如今你要多謝唐雪凌,是她出來攪局而保住了你的性命,如今你還敢質問我,果兒,你是不是姨娘當久了,真把自個兒當回事了?”只見那紫衣男子用手指捏着果姨娘的下巴,陰冷的說道。
果姨娘眼中的淚珠一滴滴的掉落下來,整個面部,只有那眼圈是紅的,抖着身子說道:“主子……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我是愛着你,纔會情願爲你做這一切的,我以爲……以爲你就算是不喜歡我,也……也會不會不顧你的孩子的……我有哪一點不好呢?我有哪一點不好,你說我改還不行嗎?主子,求你不要丟棄我好嗎?您知道嗎?我雖是保住了性命,可是我什麼都沒了,我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主子……我願意爲奴爲婢,您帶我走吧……”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沒用的人,我是不會收留的,所以要怎麼做也只能靠你自己了。”紫衣男子沉聲說道。
“主子,我還有用的,真的,只要您不丟棄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去做的。”果姨娘拼命着向她的主子做着承諾。
“我要你想辦法,讓唐雪凌下個月在太后的壽宴上無法出席,如果你做到這件事情,我還會考慮留不留你在我身邊,不過,這件事的前提是,不準傷害她,其餘的辦法就隨你去想了。”紫衣男子向遠處望去,深眸中似是在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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