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跟我說了聲小心之後,聲音就逐漸消沉在了腦海中。我站立在山頂,寒風吹送。
雖然不知道玉靈爲什麼會出現不好的感知,甚至忌憚到非隱匿起來不可的地步,但是我還是稍微呼了口氣就試着讓自己重新建立起勇氣起來。
“來了呀。”對面的烏南越衝我喊道。
此時他們三人皆已聚齊,正站在那塊刻有“世外福地”的奇怪石頭邊。申屠千齡一臉嬉笑地看着我,而那面具男呆呆地背對站立着。我感覺那個背影十分可怕,十分冰涼,甚至都不能稱之爲背影,簡直就是一塊豎立的寒冰。
我也不回答那個烏南越的話,挺起了胸膛慢慢地朝他們走去。
“按照約定,我來了,你們也應該守約把解藥奉上。”我說道。
“解藥?”面具男突然發問,好像不知道這件是一樣,隨即語氣嚴厲地轉向了烏南越:“老三,你是不是又下蠱了?”
那個聲音有點特別的感覺,和地府那次聽到的不一樣。但是具體的感覺卻說不上來。
烏南越聽他數落,緊張了一下:“那個,大哥,我這不是爲了你嗎?”
“哼!這種手段……”他不屑地搖了搖頭。
我不想再聽他們廢話於是插嘴道:“我已經好好活着站到你的面前了,你究竟想怎麼樣?”我把當初他在地府對我說的話重新搬了出來。
“嗯,不錯。你能走到今天還算有資格站到了這裡,但還不夠。”依舊背對着我的臉,那傢伙的斗篷被風扯着衣角。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我平淡地問道。
申屠千齡這老傢伙明顯有些急躁了:“大哥別跟他擺龍門陣了,還是趕緊辦正事吧。”
但那面具男徐天揮了下手,然後聲音略顯滄桑地說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不好說,但是你走到今天的每一步我都瞭如指掌。”
“引我到福地村?”我接着問道。
“還有更早。”
更早?我心想。對了,還有黃石村和申屠千齡鬥法的事情。
“小子,再想得遠些吧。”他得意地說道:“那隻不過是爲了測試你是否夠資格走到這一步”。
“那竹水坡的事都是你搞的吧!”我瞪着他的背影說道。
“只是推進了一些而已,不過你會把郭毅打死還真是意料之外,你不是白派陰陽先生麼?不也一樣殺人嗎?”
“哼,比起你們我真是望塵莫及啊!”我應道。的確,我是殺了人,但是郭毅這種人就是該殺的人渣,也許法律制裁不了他,但是我可以,就算再重新選擇我還要這麼做
。而且就算我殺錯了,比起他們還真是“牛糞裡面掉了一粒羊屎,微不足道。”
“實話告訴你,早在地府發現你,或者說發現你的父母的時候我就盯上你了。”他說道。
“爲了那塊玉?”我問。
他搖了搖頭:“確切地說應該是爲了今天。而且實話告訴你,那塊玉是從我那流落到小販手裡的。”
我暗暗地想着,難怪那塊玉會回來得如此蹊蹺,只怕是這徐天早有安排的。
他笑了一聲然後戲謔地說道:“我的層層佈局就是爲了看看你夠不夠分量走到今天,你知道爲了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一張面具下不知道隱藏着怎樣的一張臉,肚子裡又裝着怎樣的一顆狼子野心。
“爲了今天。”我按着他的口吻回答道。
“哈哈,不錯。你說得對,就是爲了今天。”他慢慢地轉過身來,我看到了那張白色的面具。不過奇怪的是,他的面具旁邊露出來的都是白頭髮。我記得當時在地府的時候,聽他的口氣不過是一個少年,而且頭髮也不白,但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子,時間還早,今天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日子,只要時機一到,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啦!”他說的很激動,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單單看着他仰起臉大笑一聲我就知道他的野心是有多大。
說到底徐天比申屠千齡還要無恥,他們兩個的手段是夠狠毒的,一次次對我下蠱,而且還害我身邊的人,但較之他們這個徐天真是無恥的綽綽有餘。
他從一開始就算計了我,而且直到今天我纔多少有些明白,雖然以前的時候總會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這徐天的隱秘工作的確是做足了,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掌握了,甚至我整個人直到現在都還玩弄於他的股掌之間。
“廢話也不說了,申屠你們兩個就先跟他玩玩。”他玩味地說道。
聞令,那申屠千齡和烏南越一臉奸笑地走了上來。
“小子,我可不客氣了。”申屠千齡磨拳擦掌在地慢慢的靠近上來。
“你也把你的小尾巴甩出來吧,沒想到你這小子能請到東北野仙。”徐天冷哼一聲。
我詫異地看着他,沒想到真是什麼都瞞不住,隱藏在我身後十米範圍的黑哥飛了出來,雙臂交叉地站在了我的旁邊。不過驚歎之餘我還是恢復了一點理智,這傢伙根本就不能用人來形容了,是怪物吧。
黑哥出現之後,面容有些緊張地看着我:“二舅……”
“先對付那兩個。”我用眼睛瞟了瞟申屠千齡和烏南越這兩個。
他們踱着步子,絲毫沒有因爲多了黑哥在場而發生一點情緒上的改變
。烏南越拿出一隻犀角一樣的長杖,而申屠千齡也已經亮出了自己的骨劍。
我拿出血劍用力插在了厚實的地板上,然後唰唰幾聲把幾張符扔在了地上,接着就開始凝神聚氣,手上不斷地轉換着結印。
“黑哥,那個烏南越交給你了,申屠千齡就由我來對付。”我說着,他會意似的點了點頭。
對面的兩個突然加快腳步分別朝我們衝了過來。
黑哥大喝一聲,接着周遭縈繞起來一圈的黑氣,然後飛也似的脫離地面直接飛到了烏南越的頭上。
烏南越拖住腳步,朝天一揮,犀角杖在上空劃出了一條弧線,但黑哥絲毫沒有慌亂,就像身經百戰過的一樣,兩隻手一伸,唰啦啦的一大推的小蛇從兩掌之間猶如噴泉一樣噴涌而出,起先是以黑氣的形式,慢慢地就具現出了一條條快速蠕動的小蛇。
那些蛇以數量驚人的形式像漫天的飛雨一樣在烏南越的頭上散開,然後筆直的身軀又像一把把鋒利的弓箭一樣俯衝下去。
那烏南越急忙收回原有的攻擊退攻爲守,將犀角杖高高舉起,然後雙手螺旋起來,就像直升機的螺旋槳一樣,將那些衝下來的“箭雨”格擋開來。
“小子,受死!”就在觀望黑哥對決的時候,申屠千齡也開始對我發難。
儘管他快要衝到了我的面前,但我沒有任何的舉動,反而那麼一臉平靜的閉上了雙眼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就在他的骨劍快要貼近我的身體的時候,我輕念一聲:“急急如律令!”結果我的身形幻化而出三個並排着,那申屠千齡一刺就刺到了中間的一個,不過那個並不是本體。
一劍落空,他急忙退後一步大爲驚訝地看着我,然後思考着盯着地上的紫符。
“小子,九曜星君化身符?”他半眯着老眼說道。
我也不回答他,雖然他猜對了我的符陣,但我的幻影已經他破了一個,他要再打中一個成功的機率就只有百分之五十了,對於他而言就只能二選一了。
“天地無極,掌心天雷!”我大喝一聲,然後快速地在掌心畫了個掌心雷直接就打將出去。
他也不含糊,吃過我這一招的虧,右腳一跺地,從旁邊斜飛了出去躲開了兩掌的掌心雷。那掌心雷打在他背後的土堆上,砰地一聲,直接就把小土堆給炸平了。
“小子,老夫要來真的了!”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的。
我悶悶地笑着,您剛剛是在和我鬧着玩是嗎?還要來真的,說得就像自己真有兩把刷子一樣。
一擊得手,我也不敢大意,拔起地上的血劍,但是血劍只有一把,而我卻有一個幻影和本體,只能在其中選一個
。
按照申屠千齡的性子,我悄悄地暗笑一聲,然後拔起了血劍。
申屠千齡面部開始抖動猙獰起來,然後吱呀吱呀地發出牙齒摩擦的聲音。不一會兒,又開始念起了咒語。
我靜靜地看着卻發現他的身後慢慢發現了兩條黑蛇,應該就是在黃石村用來勾魂的兩條施相公掌管的黑蛇。
他嘿嘿地笑着,然後雙手一比劃,那蛇就徑直朝我攻了過來。
要對付蛇,黑哥有的是辦法,但現在他正在和那烏南越拼殺,一刻也脫不開身。只見烏南越此時召出了一隻烏伊,那隻烏伊不同以往,全身被黑布纏裹,估計已經有百八十年的鍛鍊時間了,想不到爲了對付我們他們能出這麼大的血本。
黑哥也不敢示弱,三角眼銳利地閃出鋒芒,一臉嚴陣以待的感覺,信子反覆地吐納着。他雙手一抓,兩隻手化成兩條長蛇的身軀,然後飛衝過去,纏在了烏伊的身上,烏伊被束縛得動彈不得,緊接着烏南越向他發難,衝過身去犀角杖割斷氣流似的刺了過去。
但是黑哥周遭的小蛇擋下了這一擊,那些蛇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越氣,然後纏住了犀角杖和烏南越。
突然,申屠千齡大喝一聲,兩條蛇黑氣噴涌而出朝我飛了過來,我果斷地從兜裡揮出一張地爆符暫時把那飄過來的毒氣給炸散。
但那申屠千齡不知道何時,已經趁亂飛到了我和幻影的中間。
“就決定是你了!”他大喝一聲,然後虎虎生風地刺出骨劍。
不好,要中招了我,我開始緊張起來,現在要防禦這一擊已經不可能了,手上的血劍也已經來不及調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冒着寒氣的骨劍刺到我的身上,然後噗嗤一聲,心臟被刺裂,鮮血像水柱子一般噴涌而出。
而我能看到這申屠千齡得意的眼神,彷彿在說:小子,你就是本體吧!你的這點小貓膩還逃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