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吉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彌伽有危險?”
夏以沫點點頭:“昨天我看畫的時候,看見有一個男人的影子在朝海水裡走。”
說到這,央吉卻迷糊了:“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男人?什麼海水?”
扎吉一下就拉住央吉:“沒什麼事情,你去幹你的事吧。”央吉聽了自然不肯:“是不是彌伽除了事?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夏以沫頓時就覺得好對不起央吉,讓她去愛她的一奶同胞,她的親兄弟。這太殘忍了。
“央吉,彌伽沒事,我們剛纔說的誰有關於我的事情,我只是找扎吉來幫忙的。”
“那我可以幫你啊,你的事我也不能置身事外啊。”央吉真誠的說道,
夏以沫更是於心不忍:“恩,那好,既然這樣,那央吉你就幫我一個忙。”
夏以沫當然不會忘了一個重要的人,那就是歐陽潭。
在拉薩的時候,歐陽潭來找她說會在革吉等候,可是已經過了這麼多天,卻杳無音信。歐陽潭一定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而且非常重要。
所以夏以沫一直等。現在夏以沫不能讓上官夜一個人以身犯險,所以,她就讓央吉在這裡等候有關於歐陽潭的一切信息,可能的話,去尋找歐陽潭。
夏以沫上樓準備了一下物品,心裡其實一直沒底,她不知道此行有多兇險,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救回上官夜。
這時扎吉走進來:“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幫你。”
“你怎麼行,你對那個地方有那麼深的根結,很容易永遠迷失在裡面的。”夏以沫很擔心扎吉,因爲扎吉用了這麼多年來努力克服那個地方的侵擾,可現在如果他再回去的話,可能只能是有去無回了。
夏以沫閉着眼睛搖了搖頭。可是扎吉卻很堅持:“我不能再躲避了,早晚要面對的,更何況我需要去找她,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要知道結果。你一個人也搞不定的。”
夏以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爲她真的很迷茫。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上官夜。是的,他們無論有着怎樣的糾結,都不能讓對方死去。
如果上官夜是夏以沫的太陽,那麼,夏以沫失去上官夜註定也會枯竭。
夏以沫感受得到,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穿上登山服,還有各種必要的裝備,夏以沫就和扎吉一起前往雪山。
在路途中,兩個人休息,夜晚很冷,可是夏以沫的心更冷,她知道有一個很大的秘密等着自己,卻沒想過竟然是這麼大的秘密。
一個關於血緣,甚至關於命運,關於一個人類的未知。
她睡過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上官夜擁着她,很溫柔的笑。那個地方天地空曠,光色純淨。有遙遠的海,海面平靜無波,有海藻的味道撲過來,有小貝殼在自己的腳下,熠熠生輝。
夏以沫看着上官夜的臉,想要摸上去,可是怎麼也摸不到。
上官夜對這夏以沫笑,卻怎麼都不說話。世界都是安靜的。夏以沫心裡很慌:“夜……夜,你跟我說說話啊。你不要不理我。”
這時候突然出現一個面容溫和的女人,她拉着上官夜的手臂,兩個人都要離開的樣子。
夏以沫去抓上官夜,卻抓了個空。上官夜的眼神突然就憂傷起來,他看着夏以沫,很不捨得。
夏以沫一直搖頭:“夜,你去哪?你怎麼忍心離開我?”上官夜面容悲傷,他很無奈的看着夏以沫,然後身體一直往後退。
夏以沫想跑過去,可是卻怎麼都不能移動:“不要!不要帶走他!”
突然一雙手握住夏以沫,夏以沫猛然轉頭就看見扎吉的臉:“啊……”
“醒醒,以沫……”扎吉的聲音很冷靜,他的手也很涼,剛纔眼睛裡純白的世界不見了。眼前又恢復成那個黑暗惡劣的西藏高原。
“做惡夢了?夢到了什麼。”扎吉問道。
“我夢到了彌伽,還夢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我從來沒見過,可是卻很熟悉,她還對着我笑。她把彌伽拉走了,我追不上。”
夏以沫還有些逃不開夢的牽絆,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扎吉這時候很好奇的問道:“以沫,你和彌伽到底是什麼關係?”
夏以沫一愣:“恩?沒什麼關係啊,是好朋友。”
“你別騙我,我能看出你們的關係不一般,而且你這次來西藏的目的是什麼?”
當扎吉這麼問的時候,夏以沫笑了,一種苦笑,一種冷笑,一種嘲笑。
“我?跟你說你會信麼?我只是一個單純來西藏遊玩的遊客!我想在世界上最純淨的地方度假!我不想看見熟悉的面孔,想遠離城市的喧囂,給自己的心找個安寧之所,可是現在,看來不那麼容易。”
“你和彌伽什麼時候認識的。”
如果說是彌伽的話,那麼夏以沫不用撒謊:“就是在你救我上車的時候,當他坐在我旁邊的時候,我才認識他。”
“在沒有其他的過往?”扎吉繼續追問道。
夏以沫眼睛裡的光一閃而過:“他一直蒙着臉,所以,我算不上是認識他。知道拉薩的時候,在寺廟裡,纔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說話和了解。”夏以沫沒有說他們去雪山的事情,更隱瞞了他們的真實關係。
夏以沫不是有意隱瞞,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再去提及一段已經沒有意義的婚姻。
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結束了,何必在拿出自己的傷疤亮給別人看。
現在的夏以沫只是因爲朋友關係,去幫忙,而她的朋友只是彌伽,無關乎上官夜。夏以沫這麼安慰自己。
可是扎吉是何等聰明的人,他看的出夏以沫對彌伽的感覺,雖然不能確定,但是他隱約能猜到兩個人對於彼此的重要性。這不是西藏這短短的數月能培養出來的。
扎吉沒有就這件事情繼續問下去。夏以沫想了想:“扎吉,你對彌伽的家瞭解多少?”
“沒有什麼瞭解,彌伽的母親時我關注的焦點,至於他的父親,我見過一次,對於那個人我沒有什麼好印象,只是覺得他不會給她們母子帶來好運。”
“爲什麼?”
“一個趨利避害的商人,頭腦靈活,怎麼可能把愛都給一個人,不
用去想就知道他會不忠。那麼彌伽的母親是不會幸福的,如果當初不是因爲絕望,我想彌伽的母親不會再去找神秘之地的。”
“因爲絕望麼?那她會很難過吧。”
一個女人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奉獻給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置之不理,那麼這個女人還能靠什麼活下去,對男人的愛與支持?可是這個男人太吝嗇,什麼都不想給了。
夏以沫知道,上官誠的愛給了一個叫金秀雅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也愛他愛的瘋狂,他們的愛情幾乎撼動了那個城市,兩個商業集團。
可是,後來的上官誠不還是拋棄了那個和他愛的轟轟烈烈的金秀雅。和一個心機頗深的何藍清一起生活。
自己一直沒有想過,上官誠的第一個妻子,也就是上官夜的母親,是這樣一個傳奇的女子,她有着隱秘的世界,她有着不同尋常的經歷。
她在西藏這個神秘而聖潔的土地上,成爲一個神祗選擇的女子。一個能看見神意的人。
可是卻爲了愛,爲了一個男人,放下了所有的追求,只爲了他,放棄了神,甚至放棄了信仰以及生命。
這真的值得麼?
上官誠,你真的很悲哀,因爲你棄之不理的東西竟然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你失去了一件無價之寶。
夏以沫默默的搖着頭,她都不能想象,上官誠去世時那種平凡人的樣子,他最後的年月受病痛折磨,讓自己的妻子下藥,被家族人迫害。
一世英名卻還是這樣死得其所。即使他多麼厲害,那一刻,他都只是可憐的老人。
扎吉望着夏以沫:“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知道的東西遠比我想象的多。”
夏以沫也冷靜了下來:“你不用擔心,但凡是對這次行程有用的信息我都會說出來的,我確實知道很多,但都是無關緊要的瑣事。我們現在應該計劃接下來怎麼辦,我們去哪?”
“去拉薩,去寺廟裡找方丈。”
“方丈?他知道什麼?”
“他什麼都知道。去他那,他會給咱們指路的。”扎吉說完就走到一邊去了。
夏以沫沉默下來,方丈這個人總是給夏以沫一種智慧的感覺,他有着無窮的預知能力,是一個神秘的使者。難道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秘力量?存在神,存在神的使者。
總之,到了西藏,一切都不能按照科技城市的思想去衡量,去斷定。
現在夏以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洗腦了,入鄉隨俗吧,一切東西到了這裡,自然有它的定義。
第二天兩個人就風塵僕僕的到了寺廟。是小和尚開的門,看見夏以沫竟然沒有一絲驚訝:“方丈吩咐過,今天你們會來,所以,我一直守在這裡等候你們。”
夏以沫很吃驚,但是又平靜下來,方丈是聖僧,他的能力是不能用理智去想象的。
隨着小和尚走進寺廟裡,寺廟這個時候卻空無一人,出奇的安靜,佛前的香火嫋嫋,卻孤單的可怕。
夏以沫覺得奇怪:“這裡進香的人呢?怎麼都不見人影?”
笑和尚突然就面色難看:“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