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幾人這次鬧出的動靜不小,將動手的對方直接夷爲平地,看着那光禿禿的一片廢墟,鶯時不情願的開口道:“這裡不是想來就來的嗎?待在這裡等着人家來車輪戰不成?”
對於她來說,只要將骨骼分出一點來藏匿在附近,就能來去自如,這和寒衣的空間之術不同,得要提前定好目的地,可這裡她來了不少次所以很不樂意。
鶯時的囂張話語秦寧沒有去制止,微微側頭看向寒衣。
寒衣聳聳肩回道:“一來一去的也費事,別讓人家以爲我們怕了先跑路了,既然要找一個說法那就收到想要的再離開,估計不會太久我們四處轉轉吧。”
正在吩咐手下事宜的楚江王聞言很是無奈,他提醒道:“或許你還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雖說現在沒人前來可真要到了那一步,你們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我們這等實力的對手了。”
鶯時霎時間來了興趣,急忙問道:“是和那極淵裡的老東西差不多的嗎?現如今我實力雖說還沒怎麼圓滿,可像那樣的老東西我可是手到擒來,他們肯定有不少的寶貝,要不你叫幾個過來?”
楚江王本想說還有更厲害的,可當他看着寒衣那雲淡風輕的模樣,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可一想到他們如果亂闖楚江王就一陣頭疼,招手喚來黑白二使,吩咐他們作爲引路人,明面上是在招待幾人,但更多的是有什麼事能第一時間知曉。
而黑白二使長年的行走兩界和秦寧幾人也是熟識,多少也不會爲難他們,因爲就剛纔二使的話語中便是能聽得出,他們是向着秦寧一方的,可說的都是事實也就無從發難。
奈何橋頭,看着一行人悠閒的走來,秦媼忍不住的想翻個白眼可爲了端莊還是止住了。
“鬧的可還開心?”她揶揄道。
秦寧坦然搖頭道:“就是打了幾個不長眼的罷了,至於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着落,就先在這裡待上一些時間看看。”
賴着不走了?真當這裡沒人能治得了他了?秦媼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就發現秦寧的氣息不一樣了,那深邃的瞳孔看向她有種莫名的心悸,就像是地底和那雙眼睛對視的感覺一般。
“你在做什麼?怎麼是想連我也要動手了嗎?”秦媼不悅的問道。
秦寧收回目光略帶歉意的解釋道:“是我多心了,先前那杵官王是個假貨,所以我現在都魔怔了,失禮了!”
“什麼?”
秦媼一驚,連忙追問:“你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什麼叫是假貨?”
一旁的寒衣接過話來輕聲道:“我之所以敢如此行事那是有些把握的,就像這十殿閻羅有幾位被換成了假的,而我殺了他誰又能強行來問罪與我?一開始我只是想找出一直以來針對阿寧的幕後之人,可不想到了這裡還有人聽命於那些假貨的吩咐,楚江王已經親自驗證過了,他要我們先等等。”
這可不是小事,難怪秦寧再次前來沒帶多少人手,原來是有着準備的,秦媼難掩心中的震驚,如果只是一人那道還好,已經被誅殺也就罷了,可聽着寒衣那語氣好像不止呢!
而秦寧的幾位殞命的同伴可都是有着鬼差的身份,秦寧爲他們討要說法那也無可厚非,而且殺的居然是個假貨!
這要是傳出去那地府的顏面何存?自相殘殺的事情要作何解釋?
看來這次真的是出師有名了。
“既然如此那來我這裡是爲了什麼?我只管除去那些魂魄的記憶,至於他們去了哪裡你們也不該來問我吧?”想到這裡秦媼反問道。
秦寧擺擺手:“不不不,只是想來這裡看看順便來見見你,因爲這偌大的地府我沒有可信之人,也沒有可信之處可以去。”
坐在橋旁的涼亭中,鶯時看着眼前的杯子陷入了遐想,這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看着鶯時那糾結的模樣,秦寧伸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讚歎不已,這是他在嘗過伏葵那裡的佳釀之後,爲數不多能讓他誇讚的美酒。
秦媼看着秦寧那暢快的模樣,端起酒壺來看了眼才確信自己沒有拿錯,在她這裡有孟婆湯也有佳釀,但她怎麼看秦寧都像是在喝孟婆湯,將以往舊事忘卻後無事一身輕,放下後多數人都是這個反應。
“你爲何不喝?”秦媼見寒衣始終沒有動面前的酒杯,便出聲問道。
寒衣搖搖頭:“我可不喜歡,真要說還是人界的美酒更是甘醇,讓人回味無窮。”
鶯時看着秦寧喝了,她剛拿起酒杯就被寒衣伸手攔下,只聽寒衣道:“這可是功德積攢而來,你最好還是不要沾染上,畢竟你手上也是有着不少的殺孽,雖說那是往事,可還是不喝的好。”
鶯時當年起勢那是一方惡霸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少殺孽積累才養成了她那吞食的慾望,而在被四方圍殺隕落後也算是前塵往事皆一筆勾銷了,但真要追根究底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取她性命,而這地府也從未表明過她的事作罷了。
“爲惡一世但凡做件好事不就是浪子回頭了嗎?這可比爲善一生臨死犯錯更讓人容易接受,不是嗎?”這是秦寧的看法。
“歪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功不可抵過!”秦媼持反對態度。
“那地府之下的皚皚白骨是從何處而來?那些用之不竭的魂晶又出自何處?”寒衣反問道。
這或許是秦媼也不願提到的事,她少有的沉默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可出淤泥而不染的又有幾人?即便如此說出來又有幾人相信?
哀嘆一聲,看着杯中的美酒,秦媼說不出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她仰頭飲下,這一刻她真希望飲下的不是美酒。
一抹苦澀浮上臉頰。
“既有美酒解愁就不談其他,這地府之中有着不少的隱秘,那不是誰想改變就能改變的,你不在其中也不用煩惱,等這一切揭過後自然就會好起來的。”
秦寧痛飲,話也多了起來。
【這湯好像對他沒什麼作用?你難道換了假的來?】寒衣傳音問道。
【怎麼可能?既然這樣就讓他喝個夠,說不定有着奇效呢?】秦媼反倒是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