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指月在顫抖,不止是因爲冷。
從來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她見過的最多的血,就是刺繡時不小心刺破指尖流出的那一滴血珠。
從來沒有想過,世上真的有腥風血雨這樣的場景存在。
她止不住的顫抖,因爲恐懼,也因爲父母的故靈受驚而不安。
頭頂上傳來少年淡雅如常的聲音,帶着嘆息,道:“初顏莫要再看了罷。”
少年說罷,放開抱着她的手,走到她面前,又一次,擁她入懷,將她的眼睛矇住輕輕的按在自己胸口。
“初顏莫怕,莫怕。”
少年身上,有濃郁清冽的蘭香流溢,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從容雅緻,徐徐道來,彷彿眼前只不過是一片優美無害的美景,而不是恐怖森然的血腥修羅場。
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越來越多的侍衛倒下。
他優雅的站立在衆人之間,懷抱着瑟瑟發抖的少女,淺色如蘭一般美麗的脣淺淺上揚,墨色的眼睛無情無緒,只帶了些許淡漠的憐憫望着那些正在搏鬥的人們,不論是刺殺他的人還是保護他的人,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們。
沒有一點驚訝的神情,沒有一點恐懼的神情,沒有一點不適的神情。
反而十分舒適似地。將自己置身事外。觀賞着眼前地景況。
姬指月在他懷裡。眼前一片漆黑。這是少年地玄衣墨發。少年地雙臂牢牢地環住她地身體。在她背後緩慢輕柔地拍動。就像對初生嬰孩一般溫柔。
她看不見他奇特詭異地表情。只聽見他說莫怕。只聞到他身上雅緻清冽地蘭香。
她僵硬地身體漸漸放鬆。無力地靠在少年地身上。單薄地少年。彷彿弱不經衣。卻穩固着託着少女。讓她依靠。
雖然看不見。她卻依然能聽到刀劍相交與人體倒地地聲音。
侍衛們穿着統一地制服。四肢都有牛皮加固。倒下地聲音十分沉悶。
死士們穿着一樣的便衣,輕巧利落,倒下的聲音輕的多。
聽久了,耳朵能靈敏的分辨出這次倒下的是哪邊的人,沉悶的聲音居了大多數。
放鬆了不少的身體又開始顫抖,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這是第八次聽到身體倒下的聲音十分沉重,加上先前倒下的,剩下的侍衛不過五六個人,而黑衣人卻依然有十幾個,武力又在侍衛之上。
她真的開始害怕了。
少年察覺出懷裡少女的恐懼,他越發輕柔的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莫怕莫怕,再過一會我們就可以下山回宮了,初顏若是累了,就這樣靠着……”
話音未落,姬指月忽然覺得腳下凌空,被爾容抱着在空中轉了半圈,落地時,她聽見侍衛們的驚呼聲。
“陛下!”
“陛下受傷了!”
“……”
隨即有侍衛揮舞着武器迎了上去。
不等站穩腳步,她從少年懷裡掙扎而出,急急的道:“陛下怎麼了?”
擡頭卻見少年的神色如常,沉聲道:“無礙。”
少年的左臂上,玄色大袖沾染了暗紅的色澤,玄色掩蓋了暗紅的血液,暗紅的血液卻讓玄色的大袖越發的晦暗,沉沉墜下,暗色鮮紅的血自袖口蜿蜒而下,滴在地面上,濺起暗色詭異花朵一般的花紋。
姬指月也顧不得什麼,扯着他的手臂就想要捲起大袖查看傷口:“你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傷到哪兒了。”
彷彿一切腥風血雨都消散了,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少年沾染了血的手臂。
剛纔,爾容抱着她轉了半圈,那時候她覺得驚異,現在她明白了。
他抱着她躲過沖她而來的襲擊,然而,對方的襲擊太過猛烈,他只能將自己的手臂送到刀口下,以此換取她的毫髮無傷。
她急的幾乎要哭。
他卻按住她的手,撫慰似的道:“初顏莫急,不過是個小傷口,回宮再處理也不遲。”
“哪兒是什麼小傷口,你看都流了這麼多血,你快點讓我看看,我們先把血止住好不好?”
輕輕的,爾容居然笑出聲,霎時間,血腥的修羅場彷彿變成了清雅的蘭苑,蘭香四溢,他在笑,帶着驟然驚喜似的躍然之情,道:“原來初顏心裡還是有我的,初顏,你在擔心我,是不是?”
忽然察覺到兩個人的曖昧姿態,她雖然從他懷裡出來了,卻站的很近,少年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仍然環着她不放。
兩個人之間,只有兩個小杏子的距離。
一擡頭,她的脣幾乎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有點尷尬,她沒空管,她還是扯着他的袖子,執意要看傷口。
輕輕嘆氣,爾容道:“真拿你沒法。”
少年清雅的嗓音還在空氣中流淌,凌厲的劍氣迎面而來。
剩下的幾個侍衛在不遠處與黑衣人打鬥,卻無法顧及受傷的少年,其它黑衣人便開始圍攻他們最終的目標。
隨着凌厲的劍氣而來的,是冰一樣冷的聲音,那個黑衣人的聲音就彷彿是柄利劍,他道:“留着你們的閒情逸致去陰間好好談情說愛吧。”
利劍揮舞,卻不是衝着爾容去的,尖銳的劍尖,直直的指向少年懷中臉色蒼白的少女。
爾容抱起姬指月,倉促往旁邊一躲,閃過了黑衣人的攻勢。
再攻,再閃,再攻,再閃。
每一次都恰倒好處,雖然不太高明,卻始終不傷分毫。
黑衣人惱怒,劍劍直指向少女的要害之處。
“七。此次目標是皇帝,莫要針對次要的人。”
似乎是認爲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和一個嬌弱膽小的少女毫無威脅力,除了與侍衛在搏鬥的黑衣人們,和眼前這個黑衣人,餘下的刺客們都站在一旁,以防禦的姿勢旁觀。
爲首的一個,無法再忍受同伴無勞的舉動,忍不住沉聲道。
被稱爲七的黑衣人不僅不聽,還高聲恨道:“姬安狗的女兒,當然該死,殺死她,再殺死皇帝,再好不過!”
恨意陡然暴增,四周疾風呼嘯,落葉飛旋。
黑衣人的劍更加凌厲,驟然之間威力倍增,他暴露在面罩之外的雙眼血紅,發瘋一般的舉劍劈來,帶來凜冽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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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明天早上要六點起牀
本來晚上想修文的
可是母上現在就催着睡覺
汗……哪兒能睡啊這時候
話說,最近寫月破好象有點走火入魔了,連做夢也老是夢到文裡的情節
某天我變成了指月剛進宮那會,看着爾容同學在那流哈喇子
某天又變成了楚妃從高處往下跳,在牀上一個蹦達起來了,好嚇人……
不知道晚上會夢見變成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