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蘇發現自己說服對手放棄那顆龍珠的機會都沒有。小火苗是如何鑽進腦海的,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原因,並且,這團火苗真把靈海里的龍珠吃掉了,下一步又該怎麼辦!接下來,只怕是要把他的身體當成美食了吧。
你死我活的關頭!
一滴冷汗,從席蘇的額前流下,很快與外面的海水交融在一起。他的防護圈不知什麼時候被小火團們逼得只剩呼吸的地方了。
因爲對手太強的緣故,席蘇想着下一刻恐怕就要面臨自身與火山魂生死存亡的一刻。
“我可以幫你..”
這時候,他的腦海裡響起了一道冷清的聲音。席蘇猛擡頭,發現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影子,那個影子既陌生又有熟悉的感覺。
“是你?”
原來,出現在他眼前的影子,是魂影中多出來的那個陌生的花仙美女。花仙美女似乎衝他微微地一笑,彷彿世界都開滿了花蕾,這裡其實是一片花的海洋。
她依然頭頂着一項花冠,腳踩成片盛放的花瓣。那些花瓣雖是虛影,但顯得很真實。
席蘇並不認爲這個擅自出現在他面前的花仙美女有多麼好,相反的,他對她的警覺性更大了。越是反常的東西,越會讓人心亂神迷,自然也不是好東西。
“你靈海中的火山魂珠,我可以幫你收服它!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忍着一身的巨痛,席蘇努力平復下心情問道。
“答應我一件事情——在必要的時候按我說的去做。”席蘇咬咬牙,暗恨自己的實力不足,連個火山魂都不能收服,還不得不求助於眼前這個令人生疑的陌生女子。
是的,他早就懷疑這個陌生女子另有圖謀了,或許,跟那雙背後的黑手很有關係。
但是,他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那團異火苗確實是毫無阻礙地進入了他的靈海中,這簡直是難想像的事。眼下要是再不同意陌生女子的相幫,等待他的,就是滅亡。
不管對方想要他做什麼,再糟糕不過丟命了吧!在沒有查清真相之前,他也只能忍了。
“好!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又不違背道義的事就行。”聽罷,花仙美女莞爾一笑,“相信我,會是很簡單的事。”說完,伸手一拂。
席蘇頓時只覺一股清涼之意從腦海中散開來,全身的疼痛立消,那團火苗像遇上了天敵似的,忽然在這片涼意中變得萎靡不振,最後,停縮不前。
“好了,你可以收它了!”
聽到這聲音,席蘇連忙捏了一個秘訣,契約這團異火種。如果契約成功的話,他再闖入什麼火山區域就不怕了。應該說,前面的天然石陣中最大的威脅已失去了作用。
異火苗躲閃不及,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契約陣在兩者之間產生,火焰抖動不停,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一邊在靈海中上下亂躥,一邊遠離了那顆龍珠,接下來,又身不由已地被吸入到一片契約的光芒之中。
緊跟着,那顆龍珠的自動護主功能也啓動了。一道柔和的光芒,靜靜地如蓮花一般地撒向一片靈海,同是,與那股清涼之意合而爲一。兩股力量同時修復了席蘇先前受創的靈海,又以一種非常溫和的方式驅趕着火苗前行,直到火苗被逼得濃縮成一顆渾圓的火珠。
“呯呯..”
火珠上赤紅的光芒與契約陣形成的光芒相撞發出聲響。席蘇清晰地看見那顆紅火珠被收服後,便順着一道靈力直飛丹田內,不再肆意地攻擊他了。他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感覺終於收服這個火山魂了。
“好了。記住我的話,我到時候會來討債的。別忘了我..”花仙美女攸地散去了那道魂影,竟不知所蹤。
席蘇在一陣驚疑之下,心中不免有些擔擾。如果他知道這道陌生魂影的來歷,倒是可以想辦法對付一下,可事實上,他對此一無所知,這纔是最可怕的。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陌生女子又會出現在他眼前,這種趁人之危的行爲,所圖不小。不過,在修者的世界裡,哪裡都沒有免費的午餐,他也不可能白得對方的好處。
事情已了,席蘇站起身來,才發現獨角海獅和小青龍不知何時已回來了。兩獸對他的情況完全不知,只是乖覺地守護在一邊,以爲他剛纔是在修煉中。只有那條美人魚,遲遲未歸。不想說剛纔發生的事,席蘇擰眉道,“你們回來了?”
“是的,主人。東面是一個死角不能通行。”獨角海獅稟報道。
小青龍說:“西邊是許多條小路的分叉口,每條路都斷斷續續地,小龍不知該走哪一條,只好回來了。”
“哦嗬,看來還是美人魚的運氣好,它走的正北方向,倒是一去不返了。我們跟過去看看吧!”顯然地,朝着正北方向走,是唯一能走通的地方了。於是,一人兩獸往正北邊方向趕去。
席蘇不想告訴兩獸自己收服了一顆火山魂珠,以後大家都不用再害怕什麼火山了。因爲,他不想兩獸放下警惕性,誰知道前方還有什麼樣的考驗。現在,那顆火珠子在丹田裡完全地順服下來,一邊可以吸收外界的炎熱,一邊還能增強他的靈力。
“主人,你的防護圈增強了好多!”感覺到舒服的小青龍道。獨角海獅斜睨了一眼小青龍,想不明白似地搖搖頭。
古月正在修煉中,聽見耳旁一道飄過的聲音。
“咦,這小傢伙,竟然把一顆火山魂珠給收了。這樣一來,他很快就能出外面的石陣了。哈哈,老夫倒要看看,青冥龍與神族結合的後代會是如何的了得。”火山魂珠,本不是青冥老祖的算計之中,在老祖看來,席蘇這是走運了。
古月挑眉,用神識探向外界。
發現周圍仍是處於一片黝黑之下,只有前方的龍柱亮得耀眼。青冥老祖的話音過去,一絲水紋都沒有浮動一下。但她知道,青冥老祖一定是看到了外面什麼情況,而席蘇似乎快要突破天然石陣到達這裡了。
爲此,古月感到很高興。
“主人,那隻笨狐老躲閃不了你的殺招,還是把它扔了吧!沒用的笨傢伙!”
腓腓躲在暗處,看了許久的熱鬧。只見那頭赤狐拼命地躲避古月的追殺,洋相百出,它笑得快要嗝氣了。
“嘿嘿,不是它笨,而是你家主人進步太快了!”已蛇大人公道地說。
古月眉開眼笑,說道:“還差得遠呢!”刀刃的光芒,這會兒還有一半沒有完全轉化成黑亮光澤。離大成之境,還遠着哪!
“就這麼練下去,將有一天會達到那個境界的。”已蛇說完,憊懶地伸了一下細腰,準備閃退了。
“且慢!”已蛇露出一臉的苦笑:“..”
“我那個未婚夫馬上就要進來了,你看這個空間裡的毒果是否該摘一些下來送給他?”防身的東西多少不論,有就是好的。
已蛇大人曲身而立,舔了舔幹脣,道:“上批毒果摘下後,剩下的熟果不多了。不如再等一等?”
“不行!”
見推託不了,已蛇只好認命了。
銀月扇主的命令它可以不從,但扇主要是有什麼閃失,空間裡所有的陪練導師都會拿它來開花的。
唉喲,那個男子有什麼好,偏要跟他在一起,真是的!還要拿我的毒果去滿足他的需要,本將虧大了!已蛇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林立的藤蘿之間。
古月耐心地等着已蛇把第二批毒果摘下來給她。想着席蘇接受青冥老祖的考驗,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的。只是通過一片天然石陣便能得到那份傳承,千百年來,早就有人辦到了。一定還有更厲害招術在後面等着他。她能幫上一點算一點吧!
赤狐見古月的心思沒在它身上了,連忙往外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因此,等古月回過頭來時,面前只剩腓腓了。
腓腓討好地笑道:“主人,那隻笨狐跑掉了。我們別管它了!它有本事逃跑,再有人抓殺它的話,我們就正好不管了。”
“噗哧!”
不遠處,傳來赤狐氣惱的聲音。“小狸貓,你這個大壞蛋!等本狐恢復了再找你算帳。我們到時候一決高下!”
腓腓從小鼻孔裡冷冷地噴了一口氣出來。小身子一動,就跳到了古月的肩膀上。
“主人,你真想好了跟那人成親嗎?”都叫未婚夫了,這事應該是成了。
“閉嘴!”
古月羞赧了臉蛋,不準腓腓再取笑她。其實,剛纔是爲了從已蛇那裡拿到毒果,而不是要在衆人面前表明什麼態度。但腓腓已經認可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已蛇大人才把一框毒果從藤架上拋下來。這堆果子不多不少的大約有三十幾顆,丟在了古月的面前。古月滿意地從手鍊中取出幾個玉盒裝好它們,然後,又出了空間。
海水是一陣波浪起伏。
古月的目光所及之處,能依稀看到石陣裡那個閃動遊走的身影。她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本是一束異世的孤魂,卻在這個大陸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還能與一個知心人相遇相守,古月只覺得這種幸福簡直如夢如幻般,打心底,她還不怎麼相信這是真的。
席蘇到來的身影,似乎正在告訴她,她的未來將與他並肩而行,一同開創出兩個人嶄新的未來。
這個世界,美好與醜陋總是並存。不管怎麼樣,都不防礙人們去追求美好的事物。
真正的自由,乃是靈魂的自由。
古月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忘記了時間。直到一股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包圍住她。不用說,那人已經成功地走出了天然石陣,來到了她的身邊。
“月兒!”
青色的衣袍下,一雙有力的臂膀一把摟住她。玉脣上,被輕輕地一啄。
古月擡頭,深望過去,一雙柔和的眸子裡閃出了一道光澤。“你終於來了!”
“嗯。”隨着那道約帶磁性的迴應,彷彿對方等了幾百年之久遠的思念,正從心中溢散開來。古月心頭一震。聽席蘇又道,“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
“是呀,你不是來了嗎?”得了好還賣乖的席蘇低聲笑出聲,同時,鬆了一下臂膀,仍舊沒有放開古月。
一旁的小青龍看得心緊,自家主人對那女人的態度,和對自己的態度,爲什麼差距這麼大呢!從什麼時候起,那人便收起了那樣的冷厲和攝人的氣勢,化作了一汪春水。
完全是不同的待遇啊!嗚嗚,本龍纔是跟隨主人最久的人!席蘇淡淡地瞄了一眼小青龍,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
小青龍縮到了獨角海獅的背後,獨角海獅終於回過神來,心頭也是不爽。但兩獸又不敢伸張。再回頭進,只見那對偶人說着悄悄話,已走得遠了。
“你看見那根龍柱了嗎?那裡就是老祖的閉關之地。”古月道。
席蘇擡頭,眉頭皺起,難道他一出石陣就到了閉關之地的入口前?就在這時,一股力量突然襲來,把兩人推離了大殿的邊緣。
等他們清醒過來後,才發現回到了石陣的邊緣。只見一扇大門在前方出現。席蘇和古月不由自主地望去。
“老祖這是要我們通過這裡的考驗,才能到達剛纔那個大殿跟前?”古月詫異地道。
“我想是的。”
“爲何把我也扔出來了,讓我繼續在那裡等你不好麼?”老祖何時改變了主意,不是希望她幫不上席蘇的忙麼?還是外面發生了什麼變化,讓老祖改變了策略。見席蘇無奈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老祖的意圖。
就在兩人剛想上前打開大門時,後面突然衝出一道影子。
“嘭——”,一聲痛呼傳過來,美人魚不知是從哪裡躥出來的,直撲那扇大門上。最後,又重重跌倒在門腳下。
古月低頭一看,好在這裡的沙地根本不會傷人,這條美人魚又叫嚷什麼呢?
原來,美人魚比他們先到一步,一直躲在暗處窺視。瞅着席蘇和古月見了面,非常親密的樣子。一股子酸意便涌上心頭。剛纔的那一撲,正是它故意而爲。前方的那道大門,自然不會因它這麼一撲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