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兒，杜千先是一驚，瞬間平靜下來。聖境通道已經出現了十年，以人類的性情，不花心思去研究纔有鬼呢。投入人力物力去研究的，絕對不僅是景氏，包括皇室在內，只要有能力的世家，都會想辦法研究聖境通道。
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僅限於周山帝國，鎮海、補天，甚至雲霄閣和天鹿島，應該也在作同樣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杜千問道：“你們研究出什麼了？”
在杜千的印象之中，虎妞個頭不高、瘦小，性子卻很野。雖說野性遠比不上部落出身的磁熊，以及奴隸出身的阮玉，能成爲軍隊中的斥候，脾氣就不可能太好。
可當初的虎妞，只是沒辦法纔會加入軍隊，成爲一名斥候，那並不是她的興趣。此時聽杜千提起她的研究工作，一時間眉飛色舞，雖然她說的話兒，絕大多數都是杜千聽不懂的，卻能感受到，她真心的熱愛這份工作。
“停……停一下。”杜千連忙說道，專業人士似乎都有這毛病，一提起得意的地方，一連串的專業術語，聽得杜千兩眼全是小圈圈。
虎妞被杜千叫停，相當的不滿意，她這纔開始說，還沒說到高氵朝呢，怎麼就被叫停了。
杜千苦笑一聲說道：“你這麼說不行，我完全聽不懂啊，你們研究的方向是什麼？”
還好，杜千也是受過基礎教育的人，至少知道應該怎麼和專業人士進行有效的勾通。
“哎呀，別提這事兒了，一提起來我就生氣。我剛來的時候，他們欺負我年紀小，根本沒人信我的，白白浪費了一年多的時間。”虎妞氣憤的說道，站起身，臉漲得通紅，不時揮動幾下拳頭。
“停，別激動，回答我的問題。”杜千感覺有些頭疼，這纔多久沒見，怎麼和她交流這麼難呢？
“模擬空間通道，現在我們研究的就是這個，之前的研究都是在浪費時間，至少浪費了一年半的時間，太可氣了。”虎妞還沒從氣憤中恢復過來，臉色潮紅的說道。
“模擬空間通道？成功了嗎？”杜千跳起來問道。
“基本上完成了，還差一點點，之後還需要進行物質、生物實驗。”現在的虎妞，與當初完全不同，無論是思維還是交流，很有幾分大學問家的風采。
還好這些天，杜千心裡想的都是關於聖境、聖境通道以及聖域，這些問題，要不然，短時間內腦子還真轉不過來。
“通道的指向位置是哪兒？”
“還不確定，從計算的結果上來看，應該是另一個空間，甚至可能是另一個世界。杜千，你應該學過初級空間理論，次元空間、平行空間都是理論上的東西，可沒人敢說它們不存在。我研究了這麼久，又有聖境通道作爲研究對象，我有九成把握，通道指向的是次元空間。”
杜千免強聽懂了一些，他只經受過基礎教育，在他所學的課本中，空間理論只是一筆代過，別說是初級教育，哪怕是最高等的教育之中，對於空間理論的研究，也極爲膚淺。
說起來挺可笑的，對空間的研究，最強大的並不是那些大學問家，而是聚符師。無論那些所謂的大學問家寫出多少公式，進行多少研究，空間距離他們都是遙不可及的。而聚符師，可以製出空間靈符，雖說裡面的空間很小，卻是實實在在的創造出全新的空間。
至於次元空間和平行空間的差別，杜千多少還是知道的。次元空間也被稱爲多維空間，是完全不同的空間。而平行空間更象是鏡子中，映射出來的複製品。
原本這些知識雖然膚淺，也不是杜千能知道的。自從離開天幻島，杜千對空間、世界意志這類知識，就格外的上心。再加上凌綵衣講述先祖的故事，讓他對空間的理解加深了許多。
次元空間，完全可以理解爲另一個世界，至於這些世界又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中，根本不是他能理解的。
每當他想起天雲女和她的老師，杜千心中就充滿了敬仰，到底要達到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在不同的世界間遨遊？
要知道，眼下的杜千，實力絕對稱得上強者，就算墨千言，也不敢說能穩勝杜千，特別是在混戰的時候，人越多，御神術的威力越強大。當然，杜千對於靈能的駕馭弱了許多，距離成爲神師，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路要走。
“虎妞，你在聖境通道那兒，到底看出了什麼？”杜千問道。
他心中還真是充滿了疑問，要知道，通道他走過，聖境通道的入口也見過，又擁有神奇的星圖，連他都看不出來，虎妞是怎麼作到的？天生道體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
“你關心這些？”虎妞疑惑的看着杜千，她知道杜千是聚符師，可水平相當一般，連製作空間符器都不成，如今她研究的項目，遠比製作空間符器要難上千百倍。
兩人交流的時間雖然不長，她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十年時間，杜千沒有仔細學過空間學，對聚符的瞭解也沒有加深，從他完全聽不懂術語就能判斷出來。
明明不懂，你關心這些有什麼意思？
“你對空間學很瞭解？”杜千問道。
“那是當然，在空間學、符文學，我很厲害的。”虎妞驕傲的說道。
景氏作爲周山帝國最頂級的氏家，實力勿用懷疑，下手又早，請來的人才極多，而且又肯下本錢，這麼多的大學問家，以及數位道師齊聚一堂，虎妞只花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成爲項目的主導者，就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強。
要知道，凡是有能力的人，都不會輕易服人，沒有力壓羣雄的本事，這個項目也不可能讓她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女子掌控。
想到樓下的青瓷磚符陣，杜千還真是無話可說，別看他能認出所有的符文，甚至是由符文書寫的文章，杜千也有把握通讀，可讓他設計一個符陣，哪怕是最簡單的，他也無法作到。
“請教你個問題，你應該知道，進入通道之後，時間是不同的。”杜千隻猶豫了一秒鐘，就提出自己的疑問，這個問題已經摺磨他很長時間了。
“當然，無論是空間、時間，都是因能量而引起的，不同的世界，擁有不同的能量，時間是能量的一種體現，自然會產生變化。距離聖境通道越近的位置，受我們所在世界的能量，也就是靈能的影響越大，時間改變就越小。”虎妞一聽，瞟了杜千一眼，還真挺讓她意外的，杜千的問題還算專業，並非胡言亂語。
隨手拿過紙筆，左右各畫了一個圓圈，中間畫了一條連線：“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能量本質是不同的，因此會改變時間屬性。距離越近，受能量的影響越大，反之越小，這代表着時間也會產生變化。變化的可能性有很多種，聖境通道里面，對時間的影響是流速不同。”
說完，在線條的中間點了一下：“在兩個世界的正中間，理論上說，時間是完全靜止的。當然，實際很難測算出來，我們沒有測算時間的設備，也無法測算出中間的位置。”
杜千不在乎這些理論，指着另一邊問道：“如果人在這裡，時間變化有什麼不同？”
“這還用問，以通道中心爲節點，偏向我們這一方的，從通道入口開始，時間在減慢，通過節點，向另一世界移動，時間加快。若是從另一世界過來，可以用傳說中的故事來形容，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當然，這只是形容，時間差別到底有多大，我沒有足夠的數據進行計算。”
虎妞臉色大變：“你是說……你是說我們的模擬通道，我明白了，還好還好……”
說完這段莫名其妙的話兒，虎妞轉身衝出房間，扯過幾個白鬍子老者，開始分派任務。
直到此時景陽才慢慢的湊了過來，看着遠處忙碌的虎妞，眼中放射出炙熱的火焰：“師兄，請你來還真請對人了，能讓付大家這麼激動的時候可不多。”
杜千笑了笑沒回答，雖說他的問題只問完了一小半，依然讓他放鬆了許多。可想的越深，發現麻煩也越多。
目光在虎妞畫的那張簡圖上來回掃視着，若是虎妞的分析沒錯，這仗還真沒法打，這已經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不同能量引起的規則問題。
以中央的節點爲界，越靠近大陸一方，就越佔便宜，反之聖域的人類便宜越大。
虎妞提到過能量的不同，對空間和時間都會有影響。怕是不僅僅時間流速這麼簡單。當初在南天神城外，杜千就感覺到，那些獸王的實力，並不算強，與當初和他交手的毒蠍相比，要弱上許多。
要知道，毒蠍雖然也是獸王級的靈獸，可它只能佔據周山山脈的邊緣，由此可以推斷它的實力，在獸王之中，應該算是比較弱的。
實力不強的獸王，讓他出盡手段，而南天神城外，以一當十，杜千也沒覺得有多吃力。
就算御神術再神奇，差別也不應該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