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琪氣得啡啡直喘粗氣,那張俏麗的笑臉越發像熟透的蘋果。
他們從商場走出來,一直走出很遠,她才平復情緒,對楚天說:“你看到了吧?就是有這麼多狗眼看人低的傢伙。這些人兜裡有幾個錢,就當自己是大爺了。切,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他們祖宗把他們生的地方好,又給他們留下了房子,估計這些人吃屎都趕不上熱的。”
“哎,別這麼說。”楚天笑了,“俗話說,不到上京不知自己官兒小,不到中海不知自己錢少。這兩座城市可不就是這樣麼?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些人就是鼠目寸光。走吧,我們去別處找找。”
米小琪稀奇地盯着楚天,老半天不說話。那小眼神兒就跟針尖刺在人身上是的,楚天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咋啦?”楚天問,“難不成我臉上有花,還是說我說錯啥了?”
“楚天,我發現你變了。”米小琪意味深長道。
“啊?哪兒變了?我體重已經維持在一百六十五斤很久了。”楚天道,他如今一米七八,身上全部是精肉疙瘩。
米小琪撇嘴道:“切,你少糊弄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是說你這個人變了,以前稍微有點事你就能炸毛的,現在居然能隱忍了。”
“是麼?老啦!”楚天摸着後腦殼,嘿嘿一笑。
“我覺得你和我們老總越來越像了。”米小琪咋舌,“你們這些有錢人,心機太深了,可怕!”
楚天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感覺到自己的變化。經米小琪這麼一說,他才尋思這些。是啊,最近他遇事越來越冷靜了。
其實他還沒意識到,這是他境界在一點點的提升。許多以前計較的人和事,到了某一高度,便成了浮雲。
他望了一眼背後的商場,這家商場地段並不算多好,甚至有些偏僻。但是由於是在匯海區,價格自然就提上來了。
匯海區的房價,是整個中海市最貴的區域。米小琪曾經抱怨過,爲什麼他一定要在這裡找鋪位。
“你知不知道,這裡居住的都是什麼層次的人羣?”楚天微笑着解釋,“我的顧客羣體定位,就是他們。”
米小琪恍然大悟。
兩人繼續尋找,跑了整整兩天。不是店鋪緊俏無人出租,就是轉讓費高的離譜,要麼就是租金昂貴性價比低。
楚天很奇怪,米小琪的工作爲什麼這麼清閒,居然能夠陪着他跑這麼久。
他問過米小琪,米小琪卻只說是請假。雖然楚天希望她能跳槽到自己這裡來幫忙,但卻不希望她因爲自己的事而耽誤工作。
“你決定幫我了嘛?如果決定了,乾脆辭職算了。”吃晚飯的時候,楚天問道。
米小琪苦笑:“我倒是想辭職來着……”
“這話怎麼講啊?”楚天問。
米小琪搖頭不語,似有難言之隱。
楚天也不強問,只招呼她吃飯。
晚飯是在一家很有名氣的館子裡吃的,蟹肉煲名氣沖天,但楚天吃起來也就那麼回事。而且還很貴,一份蟹肉煲居然要三百多,加上飲料酒水,這一餐飯,兩人足足吃了九百多。
當然了,中海是個經濟發達的地方,這個館子又小有名氣,品牌效應導致它價格虛高。而且在這裡,這樣的價位其實很普通。楚天只是覺得,這麼高的價格,在福滿樓都能吃一頓不錯的養生餐了。
米小琪是知道楚天的食材有多棒的,她一邊吃一邊道:“楚天,你爲什麼不開個餐廳呢?”
“我開餐廳?別說笑了。”楚天搖頭,“我對餐飲行業並不精通。”
“嚇,你是不是太謙虛了?”米小琪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我可是聽朱先生說過的,你的飯菜做的不錯的。當然了,大老闆麼又不能一直去做後廚。”
“隔行如隔山,我不做餐飲的。”楚天微笑,“能把農副產品這一行摸清,就算是我本事了。”
這裡頭的水深着呢,他心裡無比清楚。不要以爲農村簡單,農村很多人和事,處理起來也是紛亂無比,而且有着自己的規則。有些規則,甚至獨立於國法之外,弱肉強食,一點都不誇張,這也是令人無奈的現狀。
這些事,楚天自然不能和米小琪說,他只笑着招呼米小琪吃飯。兩人吃了飯,又去逛了街,楚天給米小琪買了點零嘴,買了一條裙子,算是回報她這幾日的辛苦。
十點多,楚天送米小琪回住處,自己也打車回到酒店。
他住的地方叫藍海灣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級酒店。雖然比不過雲霄大酒店,但是這裡雅緻乾淨,性價比超高,住客素質也好,幾天下來,楚天很喜歡這裡。他甚至計劃,要不要在這裡長包一個房間呢?
叮咚!
電梯到了他住的樓層,門打開,楚天哼着歌兒準備出去,忽然一人直剛剛倒下來。
這可把楚天嚇一跳。
原本他心情輕鬆愉悅,忙了一天,準備回來好好休息。封閉的電梯空間只有他一個人,門打開應該是鮮紅的地毯以及對面牆壁掛的那副裝飾畫。可現在忽然倒下來一個人,膽兒小點的,估計能直接被嚇死。
他第一反應是躲避,但馬上覺得應該扶一把,便衝前一步,將那人抱在懷裡,推着他一起出了電梯門。
出去之後,楚天才發現懷裡的是她而不是他。這是一個老太太,白髮蒼蒼,但是臉上皺紋倒是不怎麼多,他居然判斷不出其年紀。
這老太太穿着素花裙子,從打扮上看,像是個文化人。
“阿姨,阿姨您醒醒!!”楚天輕輕將她放平在地毯上,呼喚着。
此時已經是十一點多,走廊裡寂靜無人,這阿姨出現在這裡,也不知是住客呢,還是來探友的。
看她的面相,楚天又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見到過。可眼下這位老人家口齒緊閉,不斷抽搐,臉色蒼白,他哪還顧得上去管是不是見過她呢?
楚天見喚不醒她,便抄起她手腕,給她診脈。原來老太太有很嚴重的癲癇,他忙幫其推拿按摩,自然也少不了珍珠輔助。
一番治療下來,楚天已經是滿頭大汗,但是老太太卻也甦醒過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老太太醒來第一句,就是茫然地問,並且四下張望,好像失憶一樣。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