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秦嶺重巒疊嶂,雲霧繚繞,一眼望去,到處是山澗河谷和綠洲盆地。如此美麗壯闊的景色,將路過的劉翔等人情不自禁吸引了。
“這裡山清水秀,人間稀少,要是將來咱們過慣了繁華的世俗生活,躲在這裡清修也不錯啊!”劉翔看着周圍的茫茫青山,宛如一條青色的長龍向天際蔓延。所過之處,鳥語花香,溪水潺潺,簡直是人間仙境一般。
“嘿,你倒是想躲,可惜你以後都別想有機會躲了!”老毒物深知劉翔不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人,如今接管了長沙,天下未定之前,他想過清閒的日子只怕微乎其微。“不過這裡要是有酒喝,老夫到願意在這裡安享晚年。”
劉翔看了他一眼,又將頭轉到前方,打趣道:“酒是沒有,仙水倒是取之不盡。”
衆人頓時燃起了興趣,老毒物迫不及待的左右環顧,除了左側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哪裡看到什麼仙水,於是問他道:“哪裡有仙水了?老夫怎麼沒看到呢?”
“嗯,那不是仙水是什麼?”劉翔指着那條小溪笑道,老毒物氣的哇哇大叫:“死小子,敢戲弄老夫,小心我放毒伺候!”
“切,真是孤陋寡聞。”劉翔白了他一眼,悠悠自若地道:“我看這小溪從山頂而下,想必來自天上。天上之水,難道不是仙水麼?”
趙雲、李羽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老毒物一聽就知道這是調侃之言,氣的吹鬍子瞪眼,張寧看了看天水,突然說道:“老神醫,趙大哥,都快正午了,咱們不如在前面的溪邊休息下,吃點東西再走吧!”
趙雲點頭,拍馬向前趕了幾步,突然蹙起劍眉:“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他話一出,其他人都警惕起來,老毒物本來還欲教訓劉翔,聞言也暫時收斂住怒火,上前問道:“哪裡不對?”
“太安靜了,恐怕有詐!”趙雲的話立即提醒了衆人,各自全副武裝起來。在這裡崇山峻嶺中,居然聽不到動物和鳥的叫聲,的確太異常了。
“不是有山賊吧?”劉翔的腦子裡首先閃出一個念頭,小聲地道。“不如我去查探一下!”李羽自告奮勇的請命,劉翔點了點頭,又叮囑道:“小心一點!”
李羽點頭,拍馬向前行,劉翔幾人慢行在後,靜靜地注視着兩邊山頭的變化。過了一會,突然從那上面衝出不計其數地繫着黃頭巾的大漢,一邊吶喊着一邊想劉翔等人包圍過來。
劉翔估計這人數起碼有好幾百,尤其是那裝飾好像特別有印象一般。他轉過頭看着張寧,突然想到,這不就是黃巾軍的裝飾麼!不過張寧微蹙着秀眉,雙眼注視着前方,沒有回覆他任何訊息。前面的李羽首先被包圍了,對方不知道是畏懼他手裡那把大錘,還是並不急着痛下殺手,所以只是圍着李羽和他的坐騎不停的旋轉,吶喊着。
劉翔明白,通常山賊打劫,首要目地是財物,迫不得已纔會殺人越貨。果然,過了一會,另一批大漢很快穿過李羽想劉翔三人包圍過來。趙雲揮舞長槍,隨時準備迎戰,小黑也蓄勢待發,怒視着衝上來的人羣。
“不是你爹的人嗎?”因爲周圍地吶喊聲實在太響了,劉翔只得用心語跟張寧交談。張寧沒有回話,大概還是判斷來人地身份。這時候劉翔等人已經被黃巾山賊們團團包圍,只聽一首領模樣的大漢突然舉起右手,其他山賊立即冉上嘴,依然保持對劉翔等人的包圍。“此山是我栽,此樹是我開,想要過此路,是不是就得留下買路錢?”未等那首領吆喝完,劉翔就笑得補充了一句。“正是!”那首領想不到劉翔這麼識趣,投過來一個賞識的目光:“你小子挺機靈的,老子喜歡,以後就跟老子幹吧!”
“不行不行,我家裡還有十幾億家財,幾十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你們這種粗茶淡飯,有上餐沒下餐的生活我受不了!”劉翔使勁的搖頭,這個時候還敢調侃對方,逗的趙雲等人在忍不禁在心裡樂了。當然,兩個威猛大將,一個使毒高手,還有個會仙術的道姑,這樣的組合對付幾百個山寇簡直遊刃有餘,衆人也樂意看看劉翔耍寶。
劉翔的話一出,這些山賊就開始低頭議論紛紛起來。
“哇,真有錢!”
“唷嘖,他老婆真多,不如全搶過來,一人分一個!”
“不好不好,咱冉幾百個弟兄,他才幾十個老婆,不夠分啊!”
“那乾脆都給老大做壓寨夫人算了,等老大玩膩了,再分給咱們弟兄慢慢享用,嘿嘿……”
這時候突然有個黑鬍子大漢跳出來大聲吼道:“老大,我要那個道姑!”
張寧的臉色一寒,劉翔立即感覺到不妙,卻聽山賊堆裡又有誰突然冒出一句:“大鬍子,原來你喜歡玩道姑啊,兄弟認識你這麼多年,一直沒看出來,哈哈哈哈……”周圍的山賊聞言全都附和着大笑起來。只聽張寧怒哼了一聲,手指突然彈出一道透明的光芒,夾着淡淡冷霧,穿透空氣而過,又從山賊羣裡饒了一個小圈,最後擊中剛纔出口不遜的那山賊的嘴上。
仙女發威了,後果很嚴重!
劉翔暗擦了一把冷汗,看來是沒得玩了。他已經算是無恥的了,想不到這些傢伙居然比他還無恥,連道姑都不放過……
“老……老大……他……他的嘴……嘴……”大鬍子山賊看着同伴被冰封的嘴驚訝的雙腿打戰,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恐怖的場面,想到發出這道神冰的就是自己剛纔褻瀆的道姑,臉色頓時變得更爲慘白起來。凡人跟神仙交手,那跟雞蛋碰石頭有什麼區別……
“仙姑饒命,仙姑饒命啊!”爲了保命,即便是當着老大和衆兄弟的面他也顧不上自尊了。
這一來,所有人都以爲張寧就是仙女,全都跪下來大喊:“仙姑饒命,仙姑饒命!”
劉翔看在眼裡,不禁開始對玄冰術憧憬起來,小聲地對張寧道:“好厲害!要不你把這招教給我,那稱霸天下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他一時興奮,竟然忘記老毒物曾經跟他說過,玄冰術只有章男章女才能秀臉。
張寧瞪了他一眼,心裡嗔道:“都是你害得,我又損耗了一年地修行!”說完玉指再彈,那被冰封的大漢嘴土地玄冰立即化成一灘水,驚動那大漢當即撲倒在地上跪謝不止。
劉翔不由的小聲嘀咕道:“就這麼一點小法術就得消耗一年修行,你乾脆還是別修了,還俗做我老婆,好歹還能快活的過個幾十年!”
張寧秀眉一挑,威脅地道:“你再輕薄我,信不信我把你變成冰人?”
“行,不過你得保證,這冰的質量能夠維持一千八百年纔會化掉。對了,記得連我那幾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一起冰封了。”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在心裡交談,旁人都無從聽知。那些山賊不停地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地上一片血跡斑斑,趙雲和老毒物看在眼裡只當沒看見,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下場。倒是他們發現劉翔跟張寧互相瞪視着不說話,不由的好奇起來。
“咳咳,怎麼處理這些傢伙?”老毒物輕聲咳嗽了兩下,提醒兩個問題青年。
“讓我來吧!”劉翔首先反應過來,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山賊們身前大聲道:“剛纔是哪個兔崽子說要分享我的老婆地?”
立即有一個瘦個子山賊站出來,自己掌嘴道:“小人嘴賤,小人該死,請大神饒命啊!”顯然他以爲劉翔既然跟張寧一起的,肯定也是天上的神仙之流。
“知道我是大人?你還敢攔路打劫,真是狗蛋包天!”劉翔狠狠地敲了一下那傢伙的腦袋,毫不客氣的教訓道。
“請大神饒命!請大神饒命啊!”那瘦個子早嚇的魂飛魄散,戰戰兢兢的跪下來磕頭不止。
“好了,都起來吧!”經這一鬧,劉翔也沒興趣再玩了。當下對那個首領道:“你們可是黃巾軍殘部?”
那首領恭敬地道:“回大神,我們只是逃難在這裡的難民,因爲先父曾經是黃巾軍的統領,所以小人才讓大家都帶着黃巾。”
“你父親是誰?”未等劉翔發言,張寧突然開口問道。
“回仙女,先父馬元義!”
張寧的臉色一動,清秀的眸子在大漢的臉上仔細的打量着,驚呼道:“你是馬飛?”
那首領聞言霍然擡起頭來,驚訝地看着張寧:“仙女怎麼知道小人的賤名?”
張寧嘆了口氣,走到他的面前,凝視了一會才低聲道:“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曾經幫一個小女孩摘過花?”
那大漢擡起頭望着天空,像是突然回憶到二十年前的章年時代,過了一會,只聽他喃喃自語的重複念着“杜鵑”兩字,臉色一變,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你是張小姐?你真的是張小姐!”
“不會是遇上青梅竹馬了吧?”劉翔喃喃地說道。這馬元義是當年黃巾軍的首領之一,可惜被人出賣,起義也宣告失敗。作爲張角的部下家屬,這個馬飛肯定跟張寧是老熟人了。
就在這時,馬飛突然拔出腰刀往自己脖子上砍去,趙雲眼疾手快,長槍一挑,擊落他手中腰刀。張寧厲聲喝斥道:“馬大哥,你這是幹嘛?”
馬飛滿面羞愧,別過頭不敢看張寧:“屬下無禮,得罪了小姐,實在有愧先父在天之靈,唯有一死才能贖罪!”
“不知者無罪,何況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姐,你這又何必呢!”
張寧低嘆了一聲,最近一直遇上先父的舊部,讓她忍不住再次觸景傷情起來。
“可是……”
馬飛還想再說什麼,卻劉翔出言打斷了:“沒什麼可是,大水衝到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的事經常發生,何況咱們不是還沒開打麼?”
這時候劉翔差不多已經分清楚對方的身份,既然是張角的舊部,那還是黃巾軍的一員。他心裡琢磨着,此次北上人手反正不夠,不如把他們都收編了,以後帶回長沙也多了一份新生力量。
想到這裡,他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大概有六百多人。”
“那麼你們還打算繼續在這裡攔路搶劫爲生嗎?”
“這……”馬飛頓時猶豫起來,像是進入內心的抉擇中。這時候劉翔又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見衆人都茫然地看着他,他便自我介紹起來:“吾乃是朝廷御封的平南將軍劉翔是也!”
不過跟以前弓起一片轟動不同,這次除了馬飛以外,其他的人都一臉茫然,壓根就不知道平南將軍是幹什麼的,弄的劉翔一臉掃興。
試想這些人天天躲在山裡,除了燒殺搶劫很少出入在城市之中,怎麼可能聽說劉翔的事蹟。
馬飛卻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張寧,那意思就是說:“你怎麼跟朝廷的人混在一起了?”
張寧大概是會意了,低聲附耳對他道:“他是先父的接班人!”
馬飛聞言,立即向劉翔跪下:“馬飛拜見劉將軍!”
劉翔只是看見張寧對馬飛耳語了一下,他就立即跪在自己面前恭敬起來,納悶了一下,趕緊扶起他,他卻不肯起來。
“請將軍收留我們,一起參加義軍!”
劉翔愣了一下,心想張寧肯定又把南華老仙那一套說辭弄出來,哄的馬飛對自己心服。當下忍不住得意起來,連候補仙人都被自己教壞了,果然是太帥了!
“少臭美了!”張寧白了他一句。劉翔不以爲然,對着馬飛道:“你們要跟着我也行,但必須服從我的管制。誰要是再做出佔山爲王,打劫地方百姓的事,定嚴懲不怠!”
馬飛道:“將軍放心,這些年我們打劫的都是貪官上豪,從不敢驚擾百姓!”
劉翔聽了,心說他們的品德還算不錯,還有的救,便點頭道:“那好吧,你們立刻回去安頓一下,跟我一起去涼州!”
當下便帶着趙雲、老毒物三人隨馬再等人往山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