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拉了下,拉環沒動,蕭榆問:“拉不動?難道還有力量限制
?”
“有些限制”
力量限制什麼的,葉長安是絕對不會開口的,蕭榆權衡了下自己的實力,暗道難道要我開口說我的力氣可能比你大?
蕭榆剛想說讓自己試試..
噶擦一聲!
拉環動了。
一拉,晃盪~~~
那看似十分厚重的鐵門便是轟隆一聲顫動了些,接着三人都聽到齒輪轉動的聲音..
門,被緩緩拉起。
三人的腦力都不差,可以以這石頭被拉起發出的聲音跟那隱約可見的機關拉鎖可以判斷這塊石頭的重力絕對不亞於一噸。
而這厚重的城牆內無疑有諸多齒輪拉鍊來運轉吊起這塊黑石。
機關學的確是一門十分高深的學科,尤其是在全靠人力的遙遠古代便是越顯得神奇。
“開了,進去吧”
隨弋沒等兩人反應就自發走在最前,蕭榆見狀便是讓葉長安在中間,她殿後,這樣可以最大限度保證葉長安的安全。
葉長安的另一個優點便是很會審時度勢,不勉強,不刻意,對於這種最優勢的安排沒有矯情,直接跟在了隨弋後面..
門內周邊還算亮堂,三人自然不可能往右側靠山那邊走,而是朝門對面看去,額,封死的牆壁?
“這裡沒有直達通過城牆的出口?”
三人十分詫異。不過此刻入內才察覺到這城牆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厚,足足有五米寬..
“不是五米,而是十米”
蕭榆指了指外側牆壁。“我們現在是在城牆內中空的內側,這最外側纔是用來抵禦的城牆,但是很奇怪,爲什麼在城牆內側建出這樣一條通道..”
一面隔絕城外,一面又隔絕城內。
前面光線太黑,隨弋三人都打開了手錶的探照燈。
看來在設備精良上,宮九這夥人還是挺跟得上官方水準的。
三人舉着燈光走了進去。至於那個側門,她們直接關閉了,不過在關閉之前。隨弋用妖闕在城牆底下用英文寫了一排字,備註機關門的開啓方式。
對於這個兩人很認同,只是葉長安好奇宮九他們如何知道這機關門的地點..總不能沿着城牆底下一個個看過去吧..
“宮九也看過地圖,且她的力氣也足夠打開那扇機關門”隨弋只是回了這麼一句。
那你們這夥人的生存概率也忒高了。
葉長安轉身跟蕭榆對視一眼。
陡然。對視的兩人聽到前頭隨弋的腳步聲停住了。下意識的,葉長安轉頭看向前方..
一看,瞪大眼睛..
她的嘴巴被一隻手輕輕捂住了。
隨弋轉過頭,淡淡看着她,那雙眼在燈光光芒照耀下微光碎碎,卻是散發出軟軟的光暈。
只是在她身後,那長得似乎沒有盡頭的寬敞甬道像是一個張開嘴吞噬一切的兇獸,讓一些微小的聲音都無限放大且迴音。
這並不是恐怖的丁點。讓葉長安這樣自詡定心從容的人都忍不住差點叫出來的是...
兩面牆壁。
牆壁上無數的鐵鉤。
就像船錨一樣,勾着一個個灰撲撲略帶黑斑的大麻布袋。
袋子下面淌着一條條烏黑的污漬...
從最上頭掛到最下面。有幾個就在三人旁邊。
在兩側,還有兩條巴掌寬的凹槽,下面是凝固的黑色物體。
那流淌的方式跟發黑的顏色,自然讓機警而並不單純的三人準確判斷出那是血。
單單是眼前火光照射下能看見的就有五六十個麻布袋。
袋子裡到底是什麼?
第一反應有了恐怖設想的葉長安當時就差點叫出來。
其實這世上任何的恐懼都來自於你內心的設想,若是一個心思空白的傻子,他不知道一切,不知道什麼叫死亡,不知道什麼叫鮮血,不知道什麼叫殘忍,他所能感受的恐怖便是最低的。
就像是他看到一個窮兇極惡拿着血刀的殺人犯,第一反應肯定是好奇。
而普通人呢?一看到就會設想出最貼切的恐怖景象,然後飛快尖叫逃走..
葉長安不是普通人,但是畢竟是一個沒殺過生動過血的女孩子,因此遵循了一般人該有的正常反應..
雖然只是須臾就恢復了鎮定。
抱歉,葉長安眼神示意,隨弋隨即收回手。
不過那纖細而柔軟的觸感跟淡淡的清香還是讓葉長安感覺很古怪。
也許她想到了之前就是這隻手握着那普通的長劍宛若武士一般斬殺一個個生命..
“這些是什麼?裡面裝着人?”戎軍鐵血的蕭榆並不吝嗇她專業冷酷的判斷,雖然剛說出口她就看了下葉長安。
“應該是,看這個袋子裡的物體體積形狀..”搭話的卻是葉長安。
隨弋瞥了她一眼:“也許該打開看一看”
這眼神..嚇我?
葉長安回視一眼,重複了一句她說過的話:“我學過醫,隨小姐,你不該輕視我”
“不敢”隨弋嘴角一勾,然後妖闕劍尖一劃...
撕拉!
那麻布袋根本經不住鋒利的妖闕,直接被撕裂開來,然後..
毛髮稀疏,腐爛的,眼眶裡要掉不掉連着兩顆眼珠子的腐屍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哪怕袋子被撕裂了,他也一動不動..雙腿跪姿。
好像被固定了一樣。
他的身上有許多灰塵。
蕭榆跟隨弋看着,反應很平靜。好吧,一個是手裡殺過不少人並且天生性情冷淡,一個是出身軍旅。鐵血多年的女軍人,眼前這具腐屍委實不嚇人。
在她們看來就跟陳列在櫥窗裡的一具白骨骷髏差不多。
再看葉長安..
“有點奇怪,從血肉情況看來,這個中年男性的腐爛情況至多算是一個月多時間,但是皮膚已經完全乾癟,就像是經過無數年似的,
而且他的衣服...”葉長安並未恐懼或者怯弱。而是十分認真仔細得觀察着,並且給出她的評論...
“是古樓蘭的?”隨弋問。
“是”葉長安十分確定得點頭,頓了下。還補充了一句:“而且是軍人”
對於葉長安的專業性,隨弋跟蕭榆並不否定,只是看着後者拿出小型照相機..
“你可瞭解樓蘭的文化?”隨弋忽然問道。
“大概瞭解一些,不過正確與否還需樓蘭人評價”
“那麼。樓蘭可有掛屍的習慣?”
蕭榆看了語氣涼薄的隨弋一眼。目光微微閃爍:“而且是掛羣屍”
剛要按下拍鍵的葉長安動作一頓,說:“其實要真正確定這個人的死因跟死亡保留情況,還是得解剖開來看看..”
蕭榆;“我可以借刀給你”
隨弋:“要現在麼?”
葉長安:“...我就是說說而已”
你們不要這樣一本正經。
噶擦!葉長安還是按下了按鈕,然後...
她拿下相機,表情慘白了幾分。
難以置信又十分疑惑,低頭一看。
呼吸頓時一緊。
怎麼?
兩人齊齊往葉長安快速挪過來的相機看去。
不大的屏幕裡是一張照片,依舊是那個腐屍,但是...
臉不一樣了。
照片裡的腐屍臉上皮肉明顯乾癟了一些。
敏感的隨弋兩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在剛剛快門按下的時候。光照在他臉上,好像他的臉皮往下蠕動了下。我以爲是錯覺,直到看到這個照片..”
葉長安的音調輕濡,此刻緩緩得說着..
這屍體有古怪!
三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隨弋悄然握緊了妖闕,而蕭榆腳步一側,庇護在葉長安後頭。
“走!”
三人轉身便是往這個走道盡頭快步離開,但是並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只是當三人的探照燈一離開..
聽力非凡的隨弋馬上聽到了後頭出現嘶嘶嘶的密集聲。
密密麻麻...
磁感往後飛退..很快看到後頭那具屍身肚子裂開的大口,還有從中爬出的無數黑色甲蟲..
這一具有,那麼其他屍體呢?
“這些屍體身體裡面有甲蟲,過來了..”
隨弋的話讓兩人齊齊變了臉色,說到甲蟲,沒有什麼比埃及金字塔裡面的聖甲蟲更恐怖的了,雖然不知道這個甲蟲是什麼模樣跟威脅性,但是一聽到這個詞,他們還是很容易就代入了聖甲蟲的可怕,且,隨弋的話里語氣很明顯。
危險,十分危險!
跑!
三人頓時奪命狂奔,但是很快,連葉長安兩人都聽到了後頭的悉悉索索聲,就像是無數的蟲子在細密的草叢中爬過..
讓人一聽就毛骨悚然!
不過事實證明更讓她們毛骨悚然的還是在後面。
或者說前頭。
那些甲蟲似乎打出了什麼聲音,或者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來自它們的本體。
隨着這聲音的傳播..
噶擦,噶擦,噶擦!
隨弋三人狂奔過身邊跟前頭的一個個麻布袋..被咬破了!
嘩啦!
嘩啦!
在燈光隱約照耀過的地方,一羣一羣的黑點,一個個分開約莫都有一指甲蓋大小的甲蟲簇擁着從麻布袋裡咬出洞爬出來..
這絕對是最糟糕的情況!
眼看着這些甲蟲就要前後夾擊包圍~~
不過~
“它們怕光!”
三人立刻將探照燈朝左右前三個方向照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