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了。”鄧彥林後悔得腸子打結,馬國棟等人暗自慶幸,只有龍涯無比硬氣,仍是一言不發。
宋保軍拿起桌面上的鈔票塞給譚慶凱,順手將紅火發燙的菸頭摁在龍涯臉上,說:“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正常,我給你二十四小時時間儘快適應我成爲老大的事實。”
大模大樣走出門口,說道:“很好,還不恭送大爺回府?”
龍涯捂着臉慘叫跌開,馬國棟等人面孔緊繃,後心已被冷汗溼透,乾巴巴的說:“恭送大爺……”
“呵呵呵,這幾個傻小子,真是可愛,嘖嘖嘖!”大家只聽到走廊傳來這麼一句猖狂輕蔑的笑聲,不禁咬緊牙關,面部抽搐,不知是恨是怕。
……
睡過午覺醒來,只覺頭腦昏昏沉沉,思維迷亂,視覺只有很不正常的黑白兩色,知道那是幽能超額使用引起的後遺症,仍呆在被子裡捱了小半個鐘頭才勉強起牀。幸好下午是不用點名的體育課。
洗漱完畢,馬國棟正好腋下夾着兩條玫瑰王香菸走進宿舍,見了宋保軍忙擠出滿臉笑意說道:“嘿,軍哥起牀了啊!”
宋保軍沒理他。
馬國棟忙把香菸放在宋保軍牀頭,數了五張紅彤彤的鈔票,叫了一聲:“軍哥,煙和保護費都放您牀頭了哦!”
宋保軍洗過一把冷水臉,精神略微恢復三分,懶洋洋的說:“嗯,那好,以後在茶州大學範圍有誰敢動你一根毫毛的,儘管向我提。這大學城裡沒有我擺不平的事。”
“是是,軍哥威武。”
宋保軍擡擡下巴說:“行了,你回去吧,跟他們交代一聲,下午下課了都過來找我,我吃大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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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慶凱一直坐在裡邊玩電腦,對遊戲裡的角色一萬個心不在焉,整個中午就那麼傻呆呆的坐着。
經歷了中午那場驚心動魄的鬥毆,兀自全身心沉浸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不能自拔。讀了十幾年書,打架也打過好幾場——都是被人摁住頭臉猛揍,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揚眉吐氣。
當看到宋保軍乜斜着眼睛問“還有誰”而整個宿舍沒有人敢於回答一聲的時候,他的心臟幾乎激動得當場爆炸,太痛快淋漓了!簡直牛逼沖天!這纔是學霸過的日子!
此後他像是服用了大劑量的興奮劑,情緒如同在燃燒,持續整整三個小時沒有絲毫平息。
這時聽說宋保軍打算請客吃飯,馬上把剛要回來的生活費全部雙手奉上,說:“軍哥請大家吃飯嗎?不知這點錢夠不夠?”
譚慶凱家境一般,父母極爲疼愛這個獨生兒子,每個月給的生活費少則兩千,多則三四千,手頭遠比宋保軍寬裕。而且以前宋保軍實在太過拮据,給譚慶凱留下一種不可改變的印象:耍威風你行,但是說到用錢,我還是比你多。
“生活費你還是自己留着吧,這個月不用吃飯了嗎?”宋保軍擺擺手,笑着換上運動鞋。
譚慶凱頓時有些茫然,覺得自己最後的用處都快沒有了,幫不上一點忙,活在這世上跟廢物差不多。
宋保軍敏銳的體會到對方心理,笑道:“急什麼,過幾天我泡妞還得管你借錢。”
譚慶凱果然又高興起來,連聲追問道:“泡哪個妞?配得上我軍哥不?是哪個院系的,讓兄弟我好好把關。”
“你還是管好自己和林夢仙的事吧。”
這節體育課選在三號室內籃球場進行,是和二班的同學一起合上的,總數六十餘人。
體育委員是二班的男生榮川麟,渝川省人氏,身材高大魁梧,卻長着一副斯文秀氣的面孔,性格還有些內向。
衆人在球場內按照身高性別排成五隊,女生在前男生在後,立正稍息集中站好。榮川麟讓大家報數點名,除了龍涯沒來,其他人基本到齊。
體育老師顧劍鋒,三十五歲的男人,說年輕不年輕了,說老卻還有幾分風華正茂的樣子。中等個頭,身材很是壯實,據說曾在二〇一三年全國高校教師田徑比賽拿過兩百米第一名,資本很是雄厚,當時學校還在網絡社區連續表彰了幾天。不過想來高校的教師不是風燭殘年的老頭就是體質孱弱的文藝青年,競爭沒那麼激烈。
顧劍鋒接過名冊一看,皺眉道:“這個龍涯每次上體育課就數他最積極,怎麼今天不來上課也不請假,是不是病了?”
臉上還留着一道清晰血痕的鄧彥林忙答道:“報告老師,龍涯今天重感冒,發高燒,小便不通,大便乾燥,不能來上課了。”
顧劍鋒點點頭,說:“上課之前我先通知一件事情,這個月月底,本校一年一度的男子籃球聯賽就要開始了。在去年的籃球聯賽中,我們班在小組賽中以大比分連輸六場,一場不勝,其中的四場比賽甚至得分沒達到兩位數,被組委會評爲最沒有上進心的球隊,這是個恥辱!”
人羣裡有人撇嘴道:“讓我們文科生打籃球賽還能不輸球,這不是笑話麼?有本事舉辦什麼書法大賽、詩詞創作大賽、詩歌朗誦比賽、古文鑑賞大賽,我們班若是沒拿前三名,我的姓倒過來寫。”
顧劍鋒瞪了那人一眼:“你姓王倒過來還是姓王。閒話少講,按照我校‘厚德載物,自強不息’的校訓,身體素質與思想教育同樣重要,不能因爲你們是文科生就不在乎體育。身體是學習的本錢,籃球比賽是全民參與的運動,希望大家認真起來,嚴肅對待,總結經驗,繼往開來,汲取去年失敗的原因教訓,今年一定要獲取好的名次,爭取做到全校師生對我們班刮目相看,讓他們知道我們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秀才!”
不愧是茶州大學的體育老師,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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