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雲冰域的天空,藍藍的;從東邊的地平線再到西邊的地平線,深邃而神秘,隱藏着未知。
一大片純白色的光點從天而降,那柔和的光點夢幻而且神秘,它們以極快的速度飛速衝向雪雲冰域;衝向守護者之墓;衝向渾身散發着紅色光點的紅炎。
守護者的魂靈們看到紅炎的異狀後,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就連金色守護者,也就是雪雲國的第一任守護者也不例外。
只見紅炎依舊閉着眼睛,盤腿而坐。他身上的紅色光點和殿堂裡的守護者圖騰產生了強烈的共鳴,紅光大作的景象讓人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這是……守護者儀式?怎麼會。”雲龍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犧牲前所看到的景象與此時看到的景象十分相似,他驚訝地望着紅炎,滿臉的難以置信,就要去阻止,“不,你不能死在這兒。”
“別去,他沒事。這不是守護者儀式。”金色守護者攔住了雲龍。
金色守護者告訴雲龍,紅炎所進行的並不是什麼守護者儀式,而是與守護者儀式相似的另一種級別很低的天地儀式;守護者儀式是天地儀式中最高級別的一種儀式,代價是守護者的生命。而低級別的守護者儀式並不會對守護者造成傷害,代價也只是消耗一定的能量而已。
在座的所有守護者都沒有想到,紅炎這一個剛被召喚出來沒多久的守護者竟然能夠發動天地儀式。
要知道除了守護者儀式之外,天地儀式至少要有兩位守護者或者一名王室成員和一名守護者聯合起來才能夠發動,天地儀式的級別一般取決於發動儀式的成員數量。
儀式成員數量越多,天地儀式的級別就越高。甚至在發動守護者儀式的時候,如果動用三位守護者進行儀式,三位守護者都可以不用犧牲。
“真是天才。”金色守護者滿意地看着紅炎的身影說道。
一個國家只能擁有一個守護者,而守護者儀式能夠使一個國家在三年內免遭外來侵略的影響。
守護者儀式發動之後,守護者將會死去;這個時候就需要召喚出新的守護者來保衛國家了。
守護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被召喚出來的,召喚的成功率取決於召喚者自身。召喚者越年輕、與自然溝通的能力越強、身體素質越高、意志越堅定等,成功率就越高。但如果在三年內無法召喚出守護者,那麼這個國家就會覆滅。
此時,無窮無盡的純白色光點終於到達了守護者之墓的上空,直接穿透紅炎上方的天頂,傾瀉而下,被紅炎吸收。
吸收了純白色光點後,紅炎身上的紅色光點漸漸變淡,從紅色變成粉紅色,接着再慢慢從粉紅色變成白色,整個過程經歷了幾天幾夜才停下。
中間,沐仙早已進行完了她的試煉,毫無疑問,她成功通過了。出來後,她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星眸閃亮,還長高了那麼一點點,一股清新脫俗的氣質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紅炎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沐仙那張好看的笑臉,他淡淡地笑着,“傻丫頭。”
看到紅炎突然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之下,沐仙的臉上微微有點兒紅,“你……你成功了?”
“沒有。”紅炎站起身,淡淡地說道。
“怎麼會?你那麼厲害。”沐仙有點兒不相信。
“我發動了天地儀式,動用了太多守護者之墓裡面的能量,因此試煉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能量不足以讓試煉繼續進行下去。”紅炎搖了搖頭道。
“天地儀式?”沐仙黛眉微皺,他不知道紅炎爲什麼進行天地儀式。
“他說的沒錯。”雲龍突然出聲了,“紅炎,小沐,你們趕快回去吧,我感覺到戰爭就要開始了,試煉的事只能等下次守護者之墓的能量蓄滿了,你們再來。”
“嗯,小沐,我們快走吧。”說着,紅炎對着空氣點了點頭,伸出手抱住沐仙,一個標準的公主抱。他擡頭看了眼高高的天頂,“前輩們,再見!”
紅炎抱着沐仙,沿着長長的走廊,七轉八拐之下迅速出了守護者之墓的石門,他們必須趕在大戰前回到雪雲國。
此時的紅炎並沒有注意到沐仙臉上的羞澀,沐仙變了,他也變了,只是兩人都沒有說出自己經歷了什麼試煉,改變了什麼,這次試煉成爲了他們兩個人心中各自的秘密。
沐仙手挽着紅炎的肩膀,腦袋靠在他的胸前。她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點喜歡上這種感覺了,也許是因爲他是她召喚出來的守護者,總有那麼些親近感吧。
紅炎並不打算告訴沐仙他經歷了什麼,畢竟這不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情;不過,他倒是爲自己的決定感到高興,他解脫了,從此他便可以心無雜念;只要他不死,他便可以擁有永恆的生命;這是他在進行天地儀式的時候,天地告訴他的,他打算用那永恆的生命去實現他的無數個夢想。
在進行天地儀式前,他問過了,也明白了,守護者不能夠和人類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因爲人類的壽命只有一百年,即使相愛了,也無法永遠在一起,而且人類還會衰老,存在着種種未知的問題,因此他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執着、希冀與不甘。
那個時候,他想,如果仙月不在乎,他也可以不在乎?他在心中嘆了口氣,哪兒來那麼多的如果啊,那都是過去了。
已經沒多少時間,他必須抓緊,他在心中提醒自己:紅炎,這次可不能再遲到了。
……
此時,雪雲國的王宮裡,仙月正在認認真真地看着文件,幫沐影處理全國事務。因爲沐影要去召集兵馬,準備抵禦外敵的進犯。除了一些大事務需要由沐影親自決策處理外,中小事務全部由仙月包攬下了。
還好,自從她的姐姐仙乘星不顧父親反對嫁到雪雲國之後,她一直以來都在父親的眼皮底下偷偷地關注着雪雲的時事,因此她對雪雲瞭解不少;再加上,自從她的姐姐離開後,她就成爲了仙乘國唯一的繼承人,被父親當成女王培養,對處理政事自然是一絲不苟,有條有理。
嗒!一聲輕響,卻是仙月手中的羽毛筆掉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爲什麼,這幾日仙月總是感到不安,美麗的臉上掛着幾粒細細的汗珠,心神不寧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在夢中,她時常會夢見他——那個時而靦腆,時而霸道,時而浪漫,時而溫暖的紅衣青年。
她隱約想起小時候遇到的一個巫師,那巫師曾預言她命中註定會有一劫難。劫難中她將爲愛情所困,不過倘若她能按照她父親的安排做事,那麼她將走出這個劫難。
想到這裡,仙月不由得苦笑,要讓他按照父親的安排做事,這怎麼可能呢?如果真的那樣,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當年要不是因爲她父親的一意孤行,她的姐姐,她的母親也不會……
她恨,她恨自己的父親。
雪雲冰域。紅炎揹着沐仙就像一顆紅色的流星,快速劃過白色的冰雪世界;一路飛奔,當他路過結冰的湖面時,忍不住停了下來,駐足觀望。
他們離開時,這裡還是春意盎然的,只是紅炎帶走了生命之火。沒有了生命之火的溫度,整個湖泊以及附近都被冰雪覆蓋;畢竟那裡有他們的記憶,一切的事物都被封存,彷彿時光被冰雪凍結,停止了流轉,等待着下一個春天的來臨。
他早就讓天鵝一家離開了,因爲天鵝一家並不屬於這裡,它們屬於雪雲冰域外面的溫暖世界,只不過由於生命之火形成的特殊環境,吸引了它們。
沐仙:“大哥哥,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紅炎:“嗯,一定會的。”
紅炎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湖泊,揹着沐仙轉身便離去了;他們出了雪雲冰域,往南方走,沐仙說她要去見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