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差點中了她的陷阱……”
“幸虧小新新你提醒我們……”
三個女孩瞬間抱團，碎碎念，離林有容足足有兩三個人遠。
“行，”林有容攤手，“我都可以，你們定風格吧，免得你們最後輸了，要把責任推在我身上。”
短髮女又是一聲冷哼，讓林有容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出道兩三年裡，都沒敢這麼哼過別人，也不知道對方哪裡來的這樣勇氣在鏡頭前做這種事情。
最後主題就落在了魅惑上。
“老師，我們想要豔紅色的口紅，或者是深色口紅，我們要走魅惑的性感風。”短髮女隱隱接替了林有容隊長的位置。
貓，確實是一種sexy的動物。
無論是伸懶腰，打哈欠，走軟綿綿卻風姿卓約的貓步，它天生可能就是有魅惑力的。
她們最後都選了貓耳朵，白色紗織裙，或長或短，畫了長長的魅惑眼線、濃密捲翹睫毛、火紅色的脣色跟指甲。
這造型，可以說主題非常鮮明，風格極具個性了。
畫完妝容後，林有容就徹底被孤立了，其他三個女孩全在一邊討論待會的拍攝pose，只有她站在衣物架前形單影隻的。
其他三個組，哪怕暗地裡少不了女人的算計，但也沒有她們這一組火藥味那麼十足。
反正沒有人跟她討論拍攝細節，她中途就出去了一趟，走到了外面透露着破敗味道的拍攝場地。
棕褐色的土壤上，有的還落下了白色或者黑色油漆，此次負責拍攝的攝影師正在對着一堆報廢的機器按着快門。
林有容不由就打量起這個好像很有名氣的攝影師joyce，因爲以前的無良作者不是業內人士，也完全跟時尚不搭邊，所以她腦子裡完全沒有這個joyce的任何信息。
而手機被沒收後，她連上網搜索的途徑都沒了。
她比那些正在研究拍照站位以及姿勢的小新人更瞭解，一個成名攝影師是有個人喜好跟鮮明風格的，很大程度上，也決定了最後硬照的風格。
模特的表情、動作、妝容、服飾是一部分，但是攝影師對於拍攝位置、光的折射聚焦、以及按快門剎那的判斷，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這也就是爲什麼知名藝人，往往會有御用化妝師，會有御用攝影師的道理。
因爲契合，是非常重要的。
模特再有風格，擺拍出她認爲最完美的動作表情，但攝影師卻不認可，最後必定不能在最完美的角度以及剎那暗下快門，流失了模特的美感。
林有容遠遠眺望了下，她很快發現這個所謂時尚雜誌青睞有加的攝影師，有些注重光影。
從她按下一次快門，就要不停地調整，甚至等待的細微動作，林有容就感覺到了這種微弱的嗜好。如果不是以前連續跑場的拍攝經驗，她現在也無法發現這個有用的信息。
但是距離太遠，而且沒有直接的溝通，這個攝影師具體的喜好，就只能在實際拍攝中直接應對了。
林有容眯了下眼，就在甄明有點不解的目光中，走回了道具準備間。
隊裡的三個女孩看見她回來，眼神都遊離漂浮，倒是跟剛纔充滿攻擊時刻要與她戰鬥的神色迥然不同了。
林有容只是訝異了一秒鐘，就發現了異樣。
她剛纔因爲嫌麻煩而沒有換上的超長裙襬半身白色紗裙，還有留在化妝凳上的貓咪玩偶，上面都多了很多腳印，布料更是被撕扯得破碎不堪，紗裙中央有了個足足兩巴掌大小的大洞，而玩偶更是露出了裡面的棉花，貓咪的腦袋都垂到了一邊，原本還挺萌的玩偶陡然變得可怕陰森了。
“啊……”跟在她後面拍攝的甄明，看見了之後就驚呼了一聲。
其他組的女孩看見她回來，也都別過頭跟旁邊人小聲議論，但眼神卻一直往林有容這邊飄過來。
那些零落的目光，有得意，又有舒暢，也有事不關己的冷漠，諷刺……
林有容拿起那條顯然已經無法正常穿着的白裙，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就套在了身上。
扛着攝像頭的甄明又是差點驚呼出來，不過及時忍住了。
他看林有容的表情此刻充滿了同情以及擔憂。
她今天到拍攝地，穿着的是一身白t恤跟深藍色牛仔褲，非常平民化的那種。
“剛纔問了李老師，每個人都只能選擇一件衣服。”一個林有容不認識的女孩走過來，向她闡述這個悲催的事實。
林有容仍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這樣子顯然取悅了不少駐足觀望的女選手們。
盤起了一頭黑直長髮的楊柳，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來，“我們組棄用了一個道具，是個紅色桌布，你……要不要用？”
林有容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剛要說話，就已經被另一個聲音給蓋過了。
“每個組的道具是固定的，怎麼可以隨便用別組的？楊柳，你昨天是不是沒睡醒！？把東西拿走！有的人，沒看好自己東西，就要付出代價！拍攝討論時間，誰讓她亂走！你裝什麼好人，才住一晚上就要跟人家做好姐妹了嗎！”一直被人稱爲小小新的短髮女，尖銳地嗆聲。
林有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十足就是一把尖銳的冰刀，是她從韓卿身上學到的氣勢，直接就把周圍三米看戲的女孩們都給震住了，而過來嗆聲的短髮女更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第一組，準備好了嗎？開始拍攝了！難道讓整個攝影師團隊等你們嗎？！”李木子不悅的聲音，直接傳了進來。
短髮女剛纔一瞬被凍結的感覺徹底不翼而飛，極其期待地看向林有容，“走吧，隊長？都準備好了吧？”
林有容看也沒看她，走到同樣看戲的化妝師面前，“能借我一支口紅跟眼線筆嗎？”
“額，可以是可以的，可是……”
“謝謝。”林有容直接打斷了她後面的話。
接過她要的東西，就在牛仔褲外面直接套了那破洞的白色紡紗羣，拿着露出棉花貓頭都被剪掉的玩偶，走在了最前面。
“可以拍了。”她的聲音，在廢舊工廠的空地上，堅定又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