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日的戰場廝殺到夜晚的星空斗羅遍佈,這一日裡的場景,算得上是在算計與破局之中所過。
只差一步,一念之差,白玉京就會踏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但始終是讓他在最終關頭選擇到了最正確的選擇,從而避免了會出現那樣的事情。
再也深夜的星空下,刺骨寒冷凌冽中,白玉京極速奔馳,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停頓,爲的就是趕在所有人之前,第一個到達萬馬堂的所在。
他並不知道萬馬堂的方向有多少伏兵,也不知道萬馬堂到底在和何等兵力的對手對抗,但對比一下荒城的外圍,想來萬馬堂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纔對。
荒城是一個局,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那麼萬馬堂的確就是這破局之路。
只是這一路上所走的,想要到達終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只是最終還是不曾讓白玉京想到的,就是這連夜下不曾休息極速前進的步伐,最終還是被人捷足先登。
守在前面將他給阻攔了下來。
後面的人是不可能追上來的,這一點白玉京很清楚的明白,而這前面的人,自然就是從萬馬堂的方向來的了。
爲的就是阻止他去和萬馬堂會面,可是,他們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難道還有什麼特殊的手段,是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不然的話,萬馬堂那邊的胡人不可能會知曉,他白玉京脫離了荒城那邊的戰線,轉而朝着他們這邊衝過來了。
當面受到的阻攔,就是迎面而來的破空飛環,一對鐵環上內裡外邊兒都是打磨鋒利的殺人利器,無論是將人的首級套在環裡割下來,還是用外鋒掠奪人的性命,都是一等一的殺伐利器,
這一雙鐵環飛來的軌跡,在這夜的半空,清冷無有絲毫月光照耀的今夜的草原上,不曾有丁點兒的寒光,
隱晦着,好似是想要一擊必殺般。
這般漆黑的夜,無形的劍自然還是無形,連着劍鞘的長劍猛然一揮,將飛來的雙環給擊飛出去,
在外人看來,雙環只是在半空突然改變了方向,朝着來的方向飛速退了回去罷了,但到底是因爲什麼退的,沒有人知曉。
天地陰陽變換,交相改變的那一瞬間,也就是朝陽初升,黃昏之時的這兩刻,只有這兩刻,纔是承影劍顯形的時候。
“嗷嗚!”雙環只是一個發起進攻的信號,很快,從遠處奔襲過來的羣狼銜着口水,綠幽幽的眼睛裡滿是森然的冰冷和殘忍,四肢在地面上奔跑帶動着微草的搖曳。
這不是一隻,而是十幾只同時衝了過來,四面八方,唯獨只有白玉京來的方位,是沒有的。
但後退,白玉京不可能後退。退一步,就是將自己的態度表明。
這在江湖上是不成文的規矩。
雖然白玉京很想吐槽這是個什麼道理,但是走江湖,就得遵守這個大部分人都得準守的規矩,表態。
承影劍接觸到地面,霎時連着劍鞘的半截劍身被轟入泥土中,陰陽轉換的天地元炁藉由手中的承影劍導入地下,太極圖自白玉京腳下的位置開始浮現,緩緩擴大。
在元炁的升騰中,也將太極圖的外圍八卦的樣式,都給具現化出來。
當這太極圖出現之時,籠罩在範圍之內所有的狼羣盡數都受到了鎮壓,綠的發光的眼睛裡高漲的獸意和劫掠的殘暴殺心被壓制下去。
此刻的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哈士奇。
“呼!”那一雙被白玉京擊退回去的圓環再度飛了過來,這一次不同,若說之前是平平無奇的攻擊,這一次則是帶着點滴的盎然紫色的虛幻影子。
這虛幻的影子在飛行的過程中進入到了太極圖的籠罩範圍之內。
白玉京本來以爲,它會如同之前在中原他遇到的那些敵人一樣,被禁錮住的,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這個一對圓環,完全無視了太極圖的禁錮效果。
甚至那帶着點滴紫色幻影的存在,還將充斥着封禁的太極圖內閉鎖的天地元炁的流動重新割捨出來,讓這些元炁有了哪能夠流通的縫隙,禁錮自然也就無法達成。
在中原百試不爽的執象天地,今次是第一次在草原這裡吃了憋,的確出乎白玉京的預料。
所以,當這一對圓環來到他的面前的時候,他也只能拔出承影劍,以長劍擊打在圓環的外鋒所在,將其再度擊飛了出去。
“啪。”圓環被一雙素手抓住,冷漠着雙眼,穿着厚重布衣,天藍色帶着細微草原遊牧民族特有的服飾的裝扮。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以對手的身份站在了白玉京的面前,在他來到草原以後,她是第一個。
雖然只是一個小女孩。
“看到了。”聲音裡帶着不自覺的傲然和冷冽,但她說的話卻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看到了?看到什麼了?就連白玉京都有些懵逼。
直到,他看到了這位狼族少女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手上的承影劍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所謂的看到了,是看到什麼了。
“果然還是不能太小看了草原上你們的智慧,中原裡久不曾揭開的真實,破不開的領域,都在草原上吃了癟,這還真是令人覺得意外。”
雖然早已有所心理準備,但還是令人不自覺的覺得遺憾,就像是易經的無痕劍意一樣,當年的確天下無敵,可總有人是能找到對付他的辦法。
當年在韓國憑藉無痕劍意就能力敵血衣候,力敵玄翦的本領,換算到現在,也的確是無法重現了。
“紫色的,看得到。”她是在說她能看到的是紫色的圓環幻影擊打中的承影劍的位置,還是那紫色的幻影將承影劍的位置給標記了?
但無論是哪一種,她的確都能看得到承影劍了沒錯。
依然是破解了承影劍的謎團,白玉京心下凌然,易兄啊易兄,你可沒說這草原上還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你的武功,眼瞅着都快被人破的一乾二淨了。
怎麼想都是你當年涉足來到草原建立萬馬堂的時候,闖出來諾大的名聲的緣故。
你是出名了,人家肯定不會任由你繼續出名,畢竟你這出名是建立在殺伐別人的基礎上。
這數年過去,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來這裡受苦的,不還是我嗎?!
這些年怎麼總是爲你擦屁股?
“沒必要和他多說什麼,殺!”狼族少女看起來似乎還有一些話,但還未說完,就被另一位暴起的老漢給打斷。
單單是看着他那花白的鬍子,就知道他的年齡不算小,再加上他哪怕是在深夜刺骨寒風的草原上也是健步如飛,想來武功也不錯。
關鍵是他的眼神,那一雙眼神裡,飽含着對於白玉京的仇恨,對於白玉京的憤怒,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怒火燃盡九重天的滔天之恨。
白玉京隱藏在面具下的嘴抽了抽。
這老人,怕不是以前被易經給殺了他的全家...
結果現在奔着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