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角,衆人把一頭灰頭土臉的公羊扒拉出來。
頭上那棵草依舊堅挺的搖動,讓人認出了公羊身份。
“老鬼,別裝死,這怎麼回事?”餘生用腳踢他
“掌,掌櫃的,我沒裝死,我是差點死了。”公羊老鬼把頭緩緩地擡起來,虛弱的說,身上的羊毛被燒了不少。
“這怎麼回事?”餘生對狼狽的老鬼毫不在意,指了指院子到處散落的燒焦痕跡與火星問。
老鬼是鬼,他要是能被嚇死,那真是活見鬼了。
“我不知道啊”,老鬼的眼珠子轉了轉,想着怎麼抽身事外。
“不知道,你蒙誰呢?”餘生回頭剛要讓人把那人頭取過來,見狗子正在用蹄子扒拉着玩。
“狗子!”餘生喝一句,讓狗子放開那個人頭,正好草兒和怪哉他們聽到動靜下了樓,草兒俯身撿了起來。
餘生回頭繼續問:“這人究竟怎麼回事?”
“餘掌櫃,我真不知道,今晚沒人送飯,他,他又口渴,我深怕他再死了還得麻煩您復活,就領着他來院子裡飲水…”
“誰,誰知道…”老鬼想起那一幕還膽戰心驚,“誰知道他說着話,突然就炸了。”
“突然就炸了?”餘生詫異,莫不是弒神者聯盟的那羣傢伙回來搗亂了。
草兒端詳着那頭顱,指間蘸了蘸血跡,聞了聞道:“含笑半步顛?”
“什麼?”餘生回頭看着草兒,這名字聽着怎麼這麼耳熟。
“的確是含笑半步顛,只是藥方改良過,加入了笑笑散。”草兒又聞了聞後十分篤定的對餘生說。
“什麼是含笑半步顛?”白高興好奇的問。
“顧名思義,吃了含笑半步顛的人,絕不能走半步,更不能笑,否則會全身爆炸而死。”
“更重要到的,含笑半步顛味道還不錯,在中原這種毒藥非常的流行。”草兒把玩着人頭,端量說。
“下毒的人還挺有關懷的,還知道讓人死之前吃點甜口的。”葉子高說。
“要不讓你嚐嚐?”富難建議,“要我說下毒的這叫專業,把笑笑散也加進去了,確保非笑不可。”
“你還說呢!”一聽富難誇施毒的人專業,餘生就氣不打一出來,“你不說就算睡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盯住的,這就是你盯的結果?”
“蒼天爲證,掌櫃的,我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睡的。至於盯住,你別冤枉我,我沒說過。”富難指葉子高,“不信你問他。”
葉子高點頭,“是,他只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蒼天啊”,餘生拍自己額頭,照富難這麼說,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敢情是姑息縱容的意思。
“掌櫃的,你喊蒼天沒用,不如喊你娘。”富難提醒餘生。
“滾一邊去。”餘生踢他一腳,繼續追問老鬼,“他喝哪兒的水了?”
“井,井裡。”老鬼說。
衆人立刻離開老鬼來到井沿,餘生探頭看了看黝黑的水井,擡頭見其他人也在看,問道:“你們看見什麼了?
“什麼也看不見。”衆人說。
“看不見你們還看的那麼認真?”餘生沒好氣的說,他問草兒含笑半步顛有無解藥。
“沒有,現在這口井算是徹底廢了,這天殺的下毒的。”草兒無比悲痛而又十分憤怒的說。
餘生以爲草兒對客棧十分有感情,拍了拍她肩膀,“你放心,我還是有…”
“餘掌櫃,發生什麼事兒了?”客棧客人莫問從樓上窗戶探出頭,問餘生。
院子裡只有幾盞昏暗的燈籠,在樓上壓根看不見院子裡的狼藉。
“沒什麼,有黃鼠狼進客棧偷雞,打翻了東西。”餘生仰頭說。
打發了客人後,餘生對衆人說:“你們先回去,這事兒咱們先穩住,也別大肆搜查兇手,以免驚擾客人還打草驚蛇。”
“什麼打草驚蛇,草招你們惹你們了?”草兒正不高興呢。
“別在這兒貧嘴,快回屋去,我把這倒黴催的復活。”餘生說着往客棧裡面趕人。
周九鳳起初還不走,“這是第一現場,我得查出兇手的蛛絲馬跡來。”
“你查出來了?”餘生問。
“太黑看不清,不過應該與白天下毒的人是一夥的。”周九鳳在井邊轉悠着說。
“廢話。”餘生把她和莊子生趕走,葉子高和白高興也先回去了,只留下了富難在這兒。
草兒見狀,把手裡頭像餘生一丟,朝葉子高追過去。
她在木梯上拉住他們,“怎麼辦?咱們生意做不成了,這井水廢了。”
“是啊,這天殺的兇手,別讓我逮住她,逮住了我非把這娘們扒光了身子扔到大路上供人瞻仰。”葉子高憤恨的說。
“你知道兇手是誰?”白高興問。
“不知道。”
“那你怎麼說娘們?”
“你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往井裡下毒,讓人爆炸這麼毒的招數都想出來了,不是婦人是什麼?”葉子高理所當然說。
“呸,還有無毒不丈夫呢,你怎麼不說他是男的?”草兒不樂意了。
“要不要打個賭?”葉子高問草兒。
“賭什麼?”
葉子高暫時沒想出來,“賭注隨後再說,先把這賭打了。”
“成。”草兒與他擊掌爲誓,只是葉子高站在高處,草兒怎麼也夠不着。
葉子高也裝傻,平舉着個手掌,等着草兒擊掌。
草兒見狀,一拳打在葉子高的肚皮上,在他疼的彎腰時,“啪”的完成擊掌。
“哎呦,我知道你是什麼妖怪了,絕對是韭菜妖,又辛又辣。”葉子高捂着肚子說。
“哼”,草兒向他示威般揚了揚拳頭,“幸好我不是掌櫃,不然你痛的就不是肚子了。”
說到這兒,草兒記起來,“對了,我是來問咱們那生意的,既然生意做不成了,那入股的錢是不是還我?”
“啊,這個…我已經給莫問了。”葉子高面露難色。
“那你再要回來。”草兒說,“我告訴你,從現在起我的錢要收利息的,一天一文。”
說罷,草兒上樓去了。
葉子高又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對白高興說:“不着急,反正她算着算着就錯了。”
在院子中,結果草兒丟過來的頭顱,餘生再次用照海鏡把漢子復活了。
這也是照海鏡的厲害之處,但凡有靈魂或身子的殘肢在,餘生都能把他們復活。
漢子這次緩緩地睜開了眼,直直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餘生以爲他傻了,正要上前一步查問時漢子開口了。
“餘掌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就不應該來揚州,我不來揚州就不會騙你的錢,我不騙你的錢…”
“得,得”,餘生制止他,“別囉嗦了,你還跑不跑了?”
“不跑了,再也不跑了,打死我也不跑了。”漢子霍然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回了柴房。
這客棧太可怕了!
他被綁到客棧後只進了兩次湯水,居然死了三次。
漢子忽然覺着危機四伏,呼吸都是有毒的,還是柴房呆着舒坦。
待老鬼回到柴房的時候,見漢子已經自己把自己的手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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