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李安然答應了下來,柴紹直接從自己的親衛裡挑了一人出來,隨後又吩咐手下送來了兩把明顯應該是平日裡做實戰訓練時纔會用到,並且應該經常在用的木製橫刀。
戰場上的技擊之術,與平日裡表演的完全不一樣。不光招式是越簡單越好,而且一旦動手根本不會留情。這也是爲什麼訓練時要用木刀的原因,不然,很容易出現傷亡。
而且,就算是用了木刀,在實戰訓練的時候也經常會出現這樣那樣,或大或小的傷勢。好在,平時訓練身上穿着的甲衣不光能起到負重的作用,同時也可以避免受傷的可能。
至於爲什麼柴紹不自己上,而是找了一個親衛出手。這可不是什麼看不起李安然,而是身爲一軍之將,做出這種事情很不適宜,萬一要是受了傷,那整支軍隊都會受到連累。
“真人,如若不是某身爲一軍之將,真想與你親自過過手,還忘見諒。”叮囑了一下自己的親衛注意分寸的柴紹,又笑着說道:“真人,先穿上甲衣吧,省得受傷。”
“柴大將軍不必多言,我能理解。”也知道對方身份確實不適宜做出這種舉動的李安然,擺了擺手,然後一臉不以爲意地笑道:“不過,甲衣就不必了,我穿不習慣。”
“這……”有心想勸說一下,用得雖然是木刀可一個不好依舊會傷到人的柴紹,在想到自己從當今陛下那裡聽來的消息後,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請真人手下留情了。”
李安然的情況,柴紹確實是知道不少,可他的親衛卻知之有限。雖說也不敢真得做出什麼以下犯上的行爲,但聽到讓對方手下留情的話之後,心裡依舊多少有些不滿。
“呵呵……留情談不上。”接過木刀的李安然。拿手掂了掂適應了一下重量之後,看着站到自己面前的那名親衛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哪還看不出對方在不滿什麼。
其實在答應下來這次的切磋時。李安然就很有種想學學那些裡的主角一樣,讓對方一次性多叫幾個上來給自己碾壓的衝動。不過,這個念頭最後卻又給按下去了。
反正自己現如今的身份是護國真人,而且展現出來的那些個仙家妙法以及神奇法器已經足以表明自身的實力。在個人實戰能力方面有所保留,不但沒壞處相反還很有好處。
就象這一次柴紹會突然提出切磋的請求,在李安然看來依舊是一種試探。保留一些個實力,以後真要是有哪個傢伙想針對自己的話,也就可留些個底牌避免出現危險。
這也是爲什麼在當然在訓練蘇小媚和湘雲的時候。三人只是在一開始的階段會去新兵訓練營那裡找人進行實戰切磋,可到了後期卻不再上門的原因所在。
隨着李安然和親衛都做好了準備,包括柴紹在內的“閒雜”人等紛紛讓出一片空地供兩人使用。而這時,接到消息的殿中少監薛萬均也帶着自己的人手趕了過來。
面對敵人。哪怕只是切磋的對手,並且對方在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時候,李安然也不會有絲毫的大意。因爲他知道,大意就意味着自己的性命隨時可能因此而失去。
畢竟自己可不象那些個在玄幻或者仙俠位面混的穿越者同胞一樣,擁有着即便重傷也可以不死的修煉法門或者真正的仙家丹藥。頂多也只能靠時空穿越來控制傷勢。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發現,時空穿越雖說能對生物帶來類似於進化和優化的效果,同時對內外傷勢也確實有着一定的作用,但卻並不能達到起死回生的效果,最起碼現在不能。
李安然可不希望。只是因爲自己的一個疏忽大意,就陰溝裡翻船。更何況,自己可是堂堂來自於上界的仙人啊,連個普通士兵都打不過,那還做個屁的仙人啊。
所以,面對着柴紹的護衛,李安然第一時間就進入了戰鬥的狀態。雙手拿着刀柄,刀尖斜斜地指向身後側的地面,無形之中,整個人就散發出了一種穩如山嶽的氣勢。
原本還有些不以爲然的親衛,感受到的東西可比那些旁觀者要更清晰的多了。原本的那一點小滿和輕視之意,在面對這種明顯不是菜鳥所能具備的氣勢時,頓時煙消雲散。
本着也趁機試探一下柴紹親衛實力的李安然,並沒有急着出手,而是和對方靜靜地對峙着。至於周圍“打醬油”的圍觀羣衆,也沒人因爲這種對峙而產生絲毫的不耐煩。
畢竟能夠在場圍觀的,可不會是那些位於底層的士兵。最差也是程處嗣他們這種近衛或者親衛,雖說他們不見得知道“暴風雨前的寧靜”這句話,卻並不妨礙他們懂得這話的意思。
靜靜對峙了二十來個呼吸之後,柴紹的親衛終於受不了這種彷彿面對一座山嶽的氣勢壓迫,一個箭步衝上前,手中的木製橫刀也在空氣中劃過了最快同時也最狠的弧線。
在動手的這一剎那,這名親衛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主子之前吩咐要留情的事情。於是,這一刀斬出之後,一旁圍觀的柴紹臉色頓時一變,差點就沒忍住叫出“停手”二字。
可惜,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就是想停手都停不下來。說時遲那時快,因爲經常使用而有些斑駁的木製橫刀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出現在了李安然的面前。
面對那幾乎可以感觸得到的刀風,李安然卻一點緊張的意思也沒有。將將在鈍鈍的刀鋒快要斬中自己的前一刻,原本穩如山嶽的身體,突然彷彿被風吹過的落葉一般,輕輕一轉。
原本斜斜指着身後側地面的木製橫刀,則借一轉之力,再加上身形轉動間的掩護,從下方斜斜地朝着上方輕輕一撩,剛剛斬空的那一刀,頓時就被擊的高高擡起。
還沒等柴紹的親衛從這電光火石間的變故中反應過來,一刀撩出去的李安然右腳一個撤步。剛剛撩出去的木製橫刀,在空中靈巧的一個轉折,幾乎是順着剛剛的軌跡自上而下地斬了下去。
被撩開手中之刀的親衛,雖說也憑藉着在戰場上養成的本能察覺出了這一招,並且身體上也做出了適當的反應,只可惜,這一撩一斬之間實在是快得讓人目不暇接,又哪能躲得掉。
就在柴紹的親衛眼睜睜地看着那一刀衝着自己的頸肩處落下去,腦子裡除了閃過一絲“這下完了!”的念頭,再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那凌厲的一刀居然及時停了下來。
“咕嘟!”看着停在自己頸側的木刀,不光是柴紹的這名親衛嚥了口口水,就連圍觀的那些“醬油衆”也有很多人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來緩解剛剛那一刀的“風情”所帶來的驚駭。
唯一表現要好些的,也只有程處嗣他們幾個從逍遙山莊被調到軍隊裡的“護院”。畢竟類似這種情況,這幫傢伙見識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就算這樣,也依舊好不到哪裡去。
“承讓了。”在確認面前這位親衛沒有絲毫反擊的意思之後,就在刀停在對方頸側時依舊沒有半點疏忽大意的李安然,這才向後一個墊步撤去了手中之刀,笑着說道。
面對這三個字,柴紹那名親衛的臉色,就跟某種靈長類動物的屁股一樣。一時之間僵在那裡,也不知道是該謝對方手下留情呢,還是繼續再切磋下去。
而這時,率先反應過來的柴紹,哈哈一笑走上前說道:“哈哈!真人真是好本事,就是不知,真人所用的刀法有什麼名目?”
原本還想說自己的刀法就是雙手刀法的李安然,一時惡趣味發作,於是回答道:“我這刀,叫做八方風雨留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