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司空子展聽到蘇沐月這麼說,頓時怒聲道:“想讓你死的人多着呢,憑什麼你出事都跟老子有關?”
“擎蒼,掌嘴。”司空子展話音一落,司空焱的聲音已經從衆人身後傳來,隨後擎蒼已經一個閃身出現在司空子展面前,沉聲道:“二皇子,得罪了!”
隨後,擎蒼根本不等司空子展反應過來,已經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司空子展的臉上!
“擎蒼!你大膽!”司空子展幾乎是忘了自己的痛,立刻捂着臉怒聲道:“你敢打本皇子?”
“司空子展,擎蒼不過是替本王在收拾你們而已,難道說本王平日是太過縱容你們了?”司空焱眯起眼睛看着司空子展,冷聲道:“連本王的王妃都敢辱罵,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沐月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轉頭看向司空焱,笑着說道:“焱哥哥,人家還沒玩盡興呢!”
“我怎麼能容許有人欺負你?”司空焱轉頭對蘇沐月說話的那一瞬間,臉色已經柔和了下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若是再聽他多說一句,我都想直接砍了他。”
竟然敢罵小月兒,他沒有直接一劍刺死他都是在給皇上留顏面。
想到這裡,司空焱周遭的氣壓更低了。
“皇……皇叔。”看到司空焱的那一瞬間,司空子展瞬間就陪着笑臉說道:“皇叔,這都是誤會。”
“誤會?”司空焱掃了周遭一番,淡淡地說道:“你砸了焱王府的地方,跟本王說是誤會?”
“皇叔,今日喝多了,就像聽個曲兒,結果這丫頭不聽話,偏生就不肯唱,所以我這脾氣就上來了,還請皇叔見諒。”司空子展連忙解釋道:“這裡我待會就讓人來處理,所有的東西保證跟原來一模一樣。”
“徐掌櫃。”蘇沐月聽到司空子展這麼說,不禁冷笑一聲,揚聲問道:“二皇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別問徐掌櫃啊,這事我清楚。”就在這個時候,雲初從樓梯上一個撐手跳了下來,淡淡的說道:“要說二皇子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只是二皇子先前是在雅座裡要黃鶯脫了衣衫陪他喝酒,黃鶯不從,就跑下來找徐掌櫃求救,徐掌櫃就跟二皇子解釋,可二皇子不聽,砸了這些東西,方纔還要想在這裡當衆辱了黃鶯呢!”
“雲初,你不要含血噴人!”司空子展其實一開始有恃無恐就是因爲他料定這裡沒人敢跟自己作對,就算徐掌櫃是醉霄樓的掌櫃,那也要掂量着得罪了自己之後平日裡會不會被暗殺,結果沒想到竟然冒出來一個雲初!
“我怎麼含血噴人了?”雲初抱着胳膊,毫不在意地說道:“方纔若不是蘇沐月正好進來,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不是說,你司空子展好歹也是二皇子,怎麼做的事讓人如此不齒?敢做不敢當,懦夫!”
蘇沐月看到雲初的時候,眼眶不禁一熱。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在京城根本沒有朋友。
即便在夢裡,她與雲初和嶽芮帆她們關係極好,那也只是在夢裡。
可是如今再見到自己夢中那些熟悉的朋友,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親近,也會覺得格外開心。
司空焱好似察覺到了蘇沐月情緒的變化,趁着雲初跟司空子展爭執的時候,對蘇沐月附耳低語道:“小月兒,夢裡的人,在現實中只要想要結交,可能也會成爲至交的,難道你回來不是爲了改變自己的嗎?”
蘇沐月聽到司空焱的話,方纔還有些退縮的心突然堅定起來。
是啊,她不是發過誓,能夠經歷夢境中那些事,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她都會努力向前走的嗎?
連夢裡都能做到的事情,爲什麼她在現實中反而不敢去做?
“雲初,你不必跟二皇子爭執。”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蘇沐月緩步上前,走到雲初身邊淡淡地笑着說道:“二皇子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本就應該受到懲罰,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二皇子,你就是想狡辯恐怕也很難吧?”
“皇叔,這不就是個丫頭,東西我也賠,差不多了吧?”司空子展覺得他跟這些女子爭執也的確沒什麼意思,畢竟真正做決定的還得是司空焱,當下好似有些委屈地說道:“方纔皇叔也已經打了我一巴掌了,也算是罰過了,皇叔你說是不是?”
“焱哥哥,方纔二皇子問我是不是找死。”蘇沐月轉過身,走到司空焱身邊,撒嬌一般地說道:“人家真的是怕死了!”
“蘇沐月,你……”司空子展看到司空焱的臉色瞬間又黯淡了幾分,頓時惱怒地指着蘇沐月說道:“難道本皇子之前說的不是事實嗎?”
……
不知名的小院之中,處處都佈置的格外精美,彰顯出主人別有一番韻意的性格。
“主子,菱香到了。”就在這時,一個灰袍老嬤嬤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着白紗之後的人恭敬地開口道:“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求見主子。”
“這麼久了,倒是第一次來。”白紗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是一個女子正在沐浴,聲音柔和而又寧靜,聽上去讓人格外舒心,“那就讓她進來吧。”
“是,主子。”灰袍老嬤嬤快步退了出去,很快便帶着菱香走了進來,等到菱香跪下來才退到一旁默默地低着頭不再言語。
“菱香見過主子。”菱香素白着一張小臉,堅定地跪在地上,一字一頓地說道:“今日來,菱香是請求離開風雪閣。”
“想離開風雪閣,菱香,規矩你懂吧?”層層白紗後的女子緩緩開口,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我們的小菱香自幼就在風雪閣,怎麼今日突然起了離開的心思呢?”
“主子,沐月小姐已經知道了真相。”菱香聽到女子的問話,低着頭認真地說道:“小姐說,她的夢魂甦醒了,以後都不會再聽從主子的擺佈了。”
“甦醒了?”白紗後的女子聲音終於有了微微波動,下一刻,突然一陣疾風而過,女子已經裹着綢緞,露出纖長的美腿靠在了貴妃榻上,一張臉看上去極其年輕,那灰袍老嬤嬤連忙上前爲她倒了一杯玫瑰露,恭敬地呈給女子。
女子接過玫瑰露,輕輕抿了一口,隨後看着菱香繼續問道:“小丫頭長大了,所以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是麼?”
“主子,小姐說,奴婢必須做出選擇,若是留在她身邊就不能在與風雪閣有關係。”菱香眸光堅定,毫不退縮地說道:“所以,以後菱香不能侍奉主子,還請主子見諒。”
“菱香,要麼我說你傻呢?”女子看着菱香,淡淡的說道:“你現在回去告訴蘇沐月你已經脫離了風雪閣,不是照樣留在她身邊?想要退出風雪閣,你以後都打算做個啞巴麼?一個聽不到不會說話失去雙臂的人留在她身邊,有何用處?”
“小姐說,冬至是個極其認真的人,而且從來都不會欺騙她。”菱香提起蘇沐月,眸光不禁柔和了幾分,輕聲道:“奴婢在小姐身邊扮作冬至這麼多年,所以奴婢也不想欺騙小姐。”
“可惜你的小姐知道你爲了她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麼?”女子看着菱香,說起來,她真的不喜歡菱香這樣的眼神。
毫不畏懼,毫不退縮。
每個人內心都會有慾望,有慾望不怕,因爲這樣的人才更容易掌控。
這麼多年,她因爲太過自信,所以只放了菱香自己在蘇沐月身邊,卻從未想過有一日菱香會爲了蘇沐月寧願成爲廢人也要離開這裡。
事到如今,蘇沐月已經有了警覺,就算自己隨便再放個人過去,估計也未必能取得她的信任。
只是菱香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女子輕輕喝着玫瑰露,腦子裡已經想了很多,只是還沒等她再多問,就聽到菱香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小姐不需要知道這些。”菱香想起往日那個分明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少女,偏生總是倔強的護着她,心裡就覺得暖暖的,即便她知道蘇沐月當時護着的是冬至,可是她也會感同身受,“只要奴婢能留在小姐身邊,那就足夠了。”
“你在她身邊永遠都不過是冬至的替身,更何況,蘇沐月不會要一個廢人的。”女子將玫瑰露放在一旁,淡淡地說道:“她現在可是焱王妃,身邊要什麼樣的人,司空焱都會給她,你又有什麼資格留下?”
“這個不需要主子擔心。”菱香認真地說道:“只要小姐不嫌棄,菱香做什麼都可以。”
“養了這麼多年,倒是養了頭狼,這才幾年的功夫就被蘇沐月給收買了?”女子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灰袍嬤嬤,淡淡的說道:“你在這裡受苦,蘇沐月卻根本顧不得你,你也心甘情願?”
“誰說本王妃顧不得菱香了?”就在這個時候,蘇沐月的聲音從遠及近,隨後已經走了進來,看着貴妃榻上的女子,微微一笑問道:“我以爲是誰,原來是蕭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