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突然想起到前院看看,前院以前是煙花繁華之所,佈置很講究,難道也會空空不成?
熊倜想着走出屋子,通往前院有一大片空地,沒有施展什麼雲中飛的輕功,像平常人一樣沿着空地周圍的小路輕輕地走到前院。
前院是一座大樓,也是兩層,只不過這樓中的第一層可是很高了,樓正中部分直通屋頂,看上去更加的高和寬。
大院的四周都是二層,四面有很多屋子,連成一個環狀。四角各有一道樓梯通向二樓,正中還有兩道樓梯,纖纖閣繁華之時用於纖纖閣的藝女進去表演。
熊倜推開門,入眼還是滿目蒼桑,比後院的小樓更加的落敗。相比後院,前院屋子裡的傢俱和一應物件都還在,只是蜘蛛網已經結滿了牆角和帳檐,桌子凳子無一完好,斷腳斷枝的東倒西歪放着。
窗子也開着,風一吹“呼呼”地颳起塵埃,從桌面上刮到凳子上,又落在地。
屋子正中通往兩邊的樓道上掛着的那些藍色布條也看不出有顏色,灰濛濛地東扯着西掛着,任憑風吹向何方。
這裡的窗子沒有關上,後院小樓的窗子怎麼又關得好好的?熊倜左手託着右手,右手託着下巴思考着。
熊倜腦子裡面一樣一樣地清理着,回想着當初纖纖閣的佈置,霓雲和逍遙子斗酒的種種還在熊倜的眼前閃閃。
熊倜一邊掃視前樓上的和樓下的佈置,雖然經過打鬥,屋子裡面亂七八糟地散落着,可還是能看出大概的原樣。
熊倜用眼睛掃着纖纖閣,仔細檢查着每一件物品。兩邊的樓梯木柵欄七零八落地散亂着,樓梯的橫板也空陷許多。
“咳咳!”熊倜走動,帶起一片塵埃,不由放輕了腳步。
大廳裡就更是雜亂不堪,桌子、板凳橫七豎八地散架着,厚厚的一層灰堆在上面。
這張桌子好像是擺放在前面,熊倜加快了回憶,眼前的東西在熊倜的腦子裡面一樣一樣放回到了原處。
牆角有一個花架,花架如今倒在窗臺邊,三支腳指向牆角,有一隻腳斷成兩截,大概是用作武器打鬥被什麼利器砍斷。
頭頂上一片藍色的天空,那片天空已經落下,長長的畫布撕成很多條,一些掛在樓梯上方,一些拖到地面,風一吹,像幽靈一般晃動。
四周照明的燈臺已經熄滅,一輪月光從窗撒了進來,塵埃上又蒙上淺淺的銀光,更顯得陰暗,還有些神秘。
熊倜把所有的物件都照原樣描了一下,在腦子裡面呈現出當時的畫面。
總感覺到少了些什麼,可一樣一樣地細數下來,又找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前院的物件一樣沒少?熊倜實在想不起來少些什麼,不由又想到了後院,後院全部搬運一空,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前院原本就是一個尋歡的地方,這些物件看似有用,其實離開人沒有一點實用價值,所以,這幢樓房的主人走了,也就不要了。
後院的主人走了,把屋子裡的物件全搬運一起走,這說明後院的東西主人是要用的。
後院小樓的窗戶都是是關得好好地,說明主人外出過一段時間,回來後還來不及打開就搬遷走了。
前院的灰塵似乎比後院的多很多,那是前院自己在京城的時候就查封了。
其實,這個地方雖然查封了,可這裡的人一直還在活動,雖然自己來過幾次都沒查出什麼來,那是他們還在,一切都隱蔽在暗處。
如逍遙子和潛龍所說,夏芸從這裡送自己出城,那夏芸送出自己以後,並沒有和自己一起去武當山,而是返回這裡消除曾經的痕跡。
熊倜想到這裡,心中更加思念夏芸。夏芸爲了自己把這麼重要的秘密暴露,熊倜不由長嘆一聲:“芸兒,何苦啊!”
熊倜重新返回後院小樓,果然,仔細看過後,小樓沒像前院那樣許久沒人住了,這裡沒有蜘蛛網,連灰塵也不多,看來自己的分析是正確的。
“夏芸在京城。”熊倜心裡肯定地說,從自己離開京城的時間算算,夏芸離開小樓不過也就是這後半年。
看着空空的屋子,熊倜感到鼻子有些酸溜溜地,今天明明聽到夏芸在喊自己,可自己衝到屋子的前面,硬是沒能進去看看,還弄得狼狽不堪地逃亡。
“噢!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要殺死熊倜啊?”熊倜腦子有時是笨笨的,可靈光起來也不一般,“不對,這很不正常。”
熊倜仔細回想打擂的過程,這個武林盟主看來是毒狼和崔呈秀是有意讓自己上勾的,意在於嫁禍於人。就是讓自己成爲武林公敵!
這麼看來毒狼和崔呈秀都是奸細,是已經通氣了的奸細,還有多少奸細呢?
擂臺應該是努爾哈赤用來聯繫奸細的,纖纖閣也是用來聯繫奸細的?擂臺怎麼聯繫奸細呢?崔呈秀登記前來打擂的人名是假,實際上是在聯繫奸細,擂臺不過是一個尋找奸細的地點。
纖纖閣呢?熊倜剛剛就感覺那不對了,好像少了些什麼呢?
“不對!前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熊倜猛然又向前院去。
熊倜穿過後院和前院的空地,來到前面的屋子裡面。
熊倜縱身一躍輕輕落在一塊樓梯的橫板上查看着,落陷下去的大多是因裝置有機關。熊倜擡頭看看,繼續往上走着。
二樓的屋子大多是打開門的,門窗破壞也很厲害,斷落處很多,熊倜只能輕輕地點一下又向另一個地方躍去,幾下跳過去,四處空空,早已經不是過去的舊模樣。
熊倜來到和夏芸相會過的屋子,夏芸當時是趁熊倜昏迷中來的,熊倜想起往事心裡又一陣疼。
“芸兒,你好狠心,三番五次躲避我,是什麼道理啊?”熊倜坐在牀上看着窗外,腦子一片空白,空白?熊倜想起來了,樓下正對着的牆面有一個像這窗口一樣大小的空白,原先那個地方有一張圖?
“圖。”熊倜想起來了,前院屋子裡面的那張怪圖不見了。
熊倜立即縱身一飛,從二樓輕輕躍下,站在大廳正面的牆面看着。
“師父,你看這圖好奇怪誒?”熊倜當時是這樣對逍遙子說的。
熊倜現在站着好像又在問逍遙子,說:“師父,這圖怎麼不見了啊!”
熊倜左手託着右手,右手託着下巴盯着曾經掛圖的牆面看着。
往事歷歷在目,逍遙子舉杯鬥詩的場景讓熊倜長長地嘆息一聲站了起來。
“怎麼還不去練劍?”熊倜好像聽到逍遙子的話從遠空傳來。
“師父,今日下雨,何來太陽?”熊倜習慣地扭過頭看着。
“怎麼沒有太陽了,下雨就沒有太陽了嗎?”
“東邊日出西邊雨。”逍遙子的話在熊倜的腦子裡面響着。
“聽風聽雨聽劍聲,聲聲入耳否?向南向北向心神,怎沒見陽光?心不靜,琴聲亂,秋葉飛過萬重山……”
熊倜好像又看見了逍遙子在彈琴,只是長長的白衫緊貼在逍遙子清瘦的身軀不在是孤獨一人,歐陽瑩站在一旁嘲笑着說:“大笨熊,你離開師父就什麼也不會了了。”
熊倜把神劍舉起,走到牆面,用神劍比劃着。一劍一劍,熊倜在牆面劃出一幅畫,有幾分相似過去掛在這個牆面的那畫。
熊倜退後幾步,神劍在屋子裡面揮動起來。
熊倜刺着劍,腦袋裡空空。
屋子裡面沒有太陽,已經是午夜了。
“午夜陽光。”熊倜身體突然倒下,不過,身體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隔地面有一絲絲。劍氣從軀體下向外散開,只見身體周圍的灰塵像被大風吹起一樣,在屋子裡面紛紛飄動起來。
“只要心中有太陽的方向,即使是黑夜,太陽的光芒也會指引你朝正確的方向前進!”熊倜邊揮舞着劍邊說着。
熊倜舉起神劍向天空劍去,身體突然被神劍帶起,一種想要騰空的衝動向前一翻,一劍又刺了出去。
“師父,我明白了。”熊倜把神劍一收,雙手一抱停了下來。
熊倜扭頭朝窗外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天空中,一輪彎彎的明月,像一盞明燈,高高地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在地上鋪上一層銀霜,原本支離破碎的大廳更顯得無比的神秘。
熊倜心中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種莫名的憂傷,淡淡地說不出爲什麼。眼神有些迷茫,他坐在一個蒲團上。
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理清楚,更糟糕的是很明顯,奸細在暗自己在明。熊倜的眼睛又看向曾經掛過圖案的大廳,熊倜拼命地回想着圖案的構圖,想起來從表面看那圖案不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仔細琢磨下來很像一頭動物的頭像,這頭像崔呈秀就有過。
纖雲閣,擂臺,這不是巧合,這就是努爾哈赤派人接頭的地方。纖雲閣出現過夏芸,一開始自己還以爲是錯覺,現在能證實當時的錯覺就是夏芸。今天自己也聽到夏芸在叫自己,肯定不是錯覺,也是夏芸的聲音。
畫冊丟失了,最後是消失在魏忠賢的手中,魏忠賢是夏芸的乾爹,夏芸從小在魏府長大,這是爲什麼?畫冊既然在魏忠賢手上,就還會在夏芸的手上。
這樣看來,夏芸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她是魏忠賢的乾女兒,她是女真人,她還是女真人裡面有頭有臉的人,在仙人渡之戰,自己親耳聽到有人叫她郡主?
“芸兒,你好狠心啊!”熊倜猛然站了起來說道。
熊倜抽出神劍,一道寒光在夜中更加攝魂,熊倜大聲地說:“芸兒,我要讓你來找我。”
江湖傳言,武林至尊天下第一神劍悠然劍隱藏着驚天的秘密,誰得到悠然神劍,誰就能號令羣雄,一統江湖。
武林各大門派少林、武當、峨嵋……聯合發出江湖令:搶奪神劍,追殺熊倜。
熊倜一時成了人人得以除害的對像,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