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撿個麻煩回家
爲你提供的小說作者:洛城東 056 撿個麻煩回家正文,敬請欣賞
片刻後,一道身影衝出客房好看的小說。
“薇薇,不要走”緊接着一道身影也虛弱的追出來,哪怕她因自己的造次惱他氣他恨他,他也不要再放手了。
緊緊的從後面抱着她,撲鼻而來的是她清幽的髮香,忍不住把臉深埋其中,害怕失去的恐懼讓他身體輕顫着,手越收越緊,恨不能把她化成自己骨血同生同長。
她是第一個住進他心裡的女人,也是唯一讓他愛得無可自拔的女人。
從很早以前,第一次在學校的林蔭道上,看到她和商家大少爺的時候,他就深陷在那個精靈女孩的楚楚眉眼中。
那一天,連泥土都透着芬芳,那一天,春花秋月夏杜鵑,冬雪寂寂溢清寒,四時之景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一見楊過誤終生,那一天,他與郭襄感同身受,從此一覺十年夢,夢裡不知流年轉。
再見,猶恐相逢時夢中,她成了嬌美如花的新娘,緊偎着丰神俊朗的新郎身旁,淺笑接待來客。
而他纔剛從請柬上知道她的名字,白薇。
那一刻,他聽到了心絃斷裂的聲音,直愣愣的盯着從他身邊緩緩而過的新娘,兀自愣神。
是以,一切都還來不及開始,就已黯然落幕。
他依然是她的天涯,她也還是他的海角。
沒人知道,那夜他失落到酩酊大醉,沒人知道,那夜他痛得醉夢裡號啕大哭,再醒來,心空了,魂淡了全文字小說。
可是當她帶傷黯然遠走時,他卻決然相隨,放棄b市的大好前途,只爲和她呼吸同一片天地的氣息。
他不求相知相戀,忽然覺得,平行線也不錯,只要能遠遠的看着她生活得很好就已知足。
是以,五年來,他也曾用盡手段阻止某些人得知她的消息,不是因爲他讓他嫉妒,只是因爲,沒有那人,她也生活得很好。
安安出生那天,他高興得一宿沒睡。
他就像是陽光下的影子,隱在她身後,在她察覺不到的地方關心着她的一舉一動。
那天,車禍是巧合,相逢卻不是偶遇。
他一直都跟在她們身後,做一個見不得光的護花使者。
一直生活在黑暗裡的人,陽光誘惑不了他,只有那些從陽光裡走過的人,纔會懼怕黑暗。
以前他還能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心,不近不遠,不離不棄。
現在,無論他怎麼壓抑,那顆心都已經不再是自己所能支配的了。
貪戀是種毒,讓人慾罷不能,讓他想要更多。已經遠遠不能滿足於只是守在她身邊,以朋友的身份也不行。
他想要的是一輩子做她名正言順的護花人,想要的是一輩子心心相印,用你心,換我心,始知相憶深。
“蒼朮,你放開我我沒說要走”緊緊箍在腰間的手讓白薇身體戰慄,她儘量穩着聲音,若無其事的平靜道。
“我煮了粥,你病了一天,肯定餓了,先去洗個澡,我馬上就把粥盛來好看的小說。”
偏着頭,白薇看到不到身後人的表情,卻知道他僵住了身體,半信半疑,那雙手依然沒有鬆開的意思。
於是她也不再說話,就隨他這麼靜靜的擁着自己,聽着彼此強有力的心跳,在這寂夜孤燈下,撲通撲通的響起。
“薇薇,做我女朋友吧。”溫柔的聲音從背後悶悶傳來,埋首於幽香的秀髮中的陳蒼朮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猶疑與退卻。
“好”白薇以爲自己會拒絕,可是到嘴的話卻成了輕允,說完連她自己都奇怪了,兀自納悶。
好像這個答案是水到渠成的事,那麼自然,那麼不經考慮就脫口而出了。
而她背後的人卻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還在問,語氣輕得像片鴻毛,“好不好”
只是那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美夢成真,也是需要勇氣去接受的。
是以陳蒼朮聽到了那有如天籟的字後卻做不出任何反應,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一不留神這瑰麗的美夢就碎了,就成了泡影。
斂着眸子看着腳尖的白薇忽爾輕笑,然後在他懷中轉身,手抵着他的胸膛撐開一些距離,看着他已經被狂喜淹沒的清潤雙眸,輕輕道,“好,蒼朮,我說好,我願意做你女朋友。”她試着用不同的回答讓他相信,他沒有聽錯。
陳蒼朮終於回過神來,已經激動的無法成言,他緊緊的握着白薇的雙肩,強抑着喜悅,像一個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人一樣,“薇薇,你,再說一遍”
他沒聽錯吧她、她真的同意了
陳蒼朮突然大叫一聲,不待白薇再回話,猛地把她抱起,原地飛轉起來,“薇薇,我愛你”
大聲說愛,陳蒼朮把苦抑了十年的愛在此朝此夕暢快淋漓的吼了現來好看的小說。
他已經失去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穩重,和那些青春年少時告白成功的大男孩一樣,做着情侶間最浪漫的事,抱着自己心愛的女孩兒快樂的旋轉,讓心飛揚。
白薇不察他此舉,輕呼一聲,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客廳,廚房,玄關,臥室一遍一遍在她眼前走馬燈似的劃過,耳中聽到的是陳蒼朮飛揚低沉的笑聲還有她的。
“蒼朮,快放我下來”笑着拍打他的肩,她被轉得頭昏了。
“薇薇,我愛你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腳一落地,立馬又被摟入密不透風的懷抱,白薇無可奈何,哭笑不得的讓他緊緊抱着,聽着他一遍遍呢喃着愛語,心裡忽然涌起無可名狀的感動。
陳蒼朮和所有陷入戀愛中的大傻瓜一樣,連洗澡的時候都恨不能拉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並不是他有什麼非份之想,不過是想一直看着,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看着她。
好在白薇有沒徹底失去理智,輕嗔一聲,然後飛奔着躲進了廚房。
洗完澡後,陳蒼朮只覺神輕氣爽,什麼鼻塞頭疼腦熱咽喉幹癢都成了無關緊要的問題,就算是現在讓他吃藥打針他也一千一萬個同意。
“蒼朮,快吃呀,你看着我幹嘛”
輕叩桌面,白薇臉紅的提醒。他今天所有的行爲都一反常態,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那麼儒雅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這讓她好氣又好笑,就像現在,喝粥就喝粥,他卻一邊喝一邊看着她,笑得溫柔又溺人。
那太過炙熱的眼神讓白薇躲無可躲藏無可藏,面上故做鎮定,手心卻全是汗,不時的輕輕有腿上輕蹭好看的小說。
那一刻,她確切的感受到他對自己濃烈且不加掩示的愛意,心裡沒感到高興,反而多出一絲淡淡憂鬱。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決定是對是錯,只是當他提出那個請求時,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動,她對他,並不是全然無感的吧。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陳蒼朮是值得她愛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徹底敞開心扉去愛一個人,但至少,她會在今後的日子,努力去學如何再愛一個人。
擱在桌上的手被人輕輕握住,四目相接,溫潤如玉的眸子中閃過包容。
陳蒼朮看出她的憂鬱,雖然沒有明說,卻藉由十指緊扣告訴她,他會等,等到她徹底爲他敞開心扉那一天。
看了眼星茫隱隱的夜空,白薇收回視線,綻開一抹淡淡的笑,然後輕輕把頭靠過去,靠在他肩上,從此相依相偎。
從今往後,各自幸福,他們說好的。
時間過得飛快,像駕着風火輪似的往前衝,春寒剛過,枝頭桃花便已悄然綻開,一朵朵帶露的花骨朵兒像小燈籠似的掛在樹上,大片大片的桃紅淺粉,大有欲與天邊朝霞一比高下的勁頭兒。
明天公司組織出遊,效古人踏青之旅,言明一定要家屬同行。
白薇原本是要帶父母同去的,可是事不湊巧,白爸爸新近開了小書店,忙得脫不開身。白媽媽有昏車的毛病,不喜,也不許她帶着女兒安安去,說孩子小,外面照看不好容易出事兒。
其實一個人去也是可以的,壞就壞在她和陳蒼朮通電話時,一不小心說露了嘴,那邊沉默了片刻,說了句,“正好我那天休假全文字小說。”
然後白薇就不得不接下話,“那,我可以邀請你同去麼”
人家都已經給她臺階下了,她自然得順着臺階下了。
“當然,榮幸之至。”低笑聲傳來,白薇也忍不住勾脣,一掃心頭懊惱。
這廂,陳蒼朮握着電話陷入沉思,直到助理叫他,說要開會,他才恍然回神,然後揚着淺笑往會議室走去。
h市一家綜合醫院裡,一道清麗的身影緩緩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出來,從她身後的窗戶裡照進一束暖暖的春陽,遠遠而視,女子一頭如雲的青絲隨着行走輕輕擺盪,好像絲絲縷縷都染上了金色的陽光。
隨即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快步走出,趕上女子的步劃。
男人氣質儒雅,給人輕逸出塵的感覺,兩人並肩而行,女子在說話間偶爾會揚一揚纖纖皓腕,面上帶着淺淺淡然的笑,男人則一直做聆聽狀,微側着頭,睇向女子的眸光柔若春風,有着藏不住的寵溺。
有護士從樓梯口出現,正好與兩人打了個照面,只得聽得護士用打趣的口吻稱讚道,“陳醫生,你女朋友真漂亮”
“謝謝。”男人溫文欠身,眸中笑意變深。
而他身邊的女子則不好意思的半側過身子,面上微微泛紅。
當護士的身影消失在其中一間病房後,男子突然把一隻手搭在女子肩上,呈半擁狀,女子愣了愣,垂下眸,然後任男人擁着一路進入電梯。
陳蒼朮低頭打量了她一眼,含笑,聲線溫軟,“想去哪裡吃東西”
“隨便吧,就去常去的那家也行好看的小說。”兩人經常在下班後逛逛街,像所有的情侶一樣,只是手牽着手壓壓馬路,也覺得快樂和滿足。
明天就要出遊了,所以今天一下班她就到醫院等他,約好一起去購買明天遊玩需要的食物。
“好。”她說什麼都好,陳蒼朮幸福的想。
同樣是煙花三月下揚州的時節,有人可以閒得賞臨江垂柳,踏翠草白堤,聽鳥語聞花香,而有人卻只能在辦公室裡焦頭爛額的忙得沒天沒地。
商陸就是其中一個可憐人,他既要忙活b市的產業,又要兼顧海外的事業,常常是三天兩頭不着家,於是他在公司附近買了套單身公寓,累了就往那裡倒頭大睡,也不講究什麼,醒了又繼續工作。
三餐有秘書替他安排,他的全幅心神都在工作上。
一時間,他和蘇氏的蘇蘭澤並列名人榜上最勤勞的一份子,成了名幅其實的工作狂
他是獨子,唯一的妹妹又出嫁,以至在他三天兩頭不歸家的時候,商家父母就會哀聲嘆氣,時不時的抱怨道,“這錢賺得完的麼”
更無法忍受的是,每每傭人做了滿桌子好飯好菜的時候,那長長的桌子上就他們老夫老妻兩個人,怎麼看怎麼歪膩。
一日,又是滿桌飯菜,擺得漂漂亮亮,而坐在長長的餐桌兩端的夫婦倆卻是望菜興嘆,大眼瞪小眼,看着滿桌精美的菜餚食不知味。
不由連連感嘆,這人丁不興,實在太孤單。
兩人於是開始琢磨着得給家裡添添大丁,再添添小丁,到時候也就像別人一樣,有孫兒孫女膝下承歡,想想都覺得那纔是人間一大樂事
吃飯算什麼
“來來,大家都坐過來,一起吃”商家大家長髮話了,把一屋的傭人都召了過來,“都可勁兒的吃,別給我客氣,吃完有獎”活怕人家不吃似的,還立獎爲誓,弄得廚師眼淚汪汪,以爲自己就要捲包袱走人了全文字小說。
“老爺,夫人,可是這菜不合你們的口味”
“不是,不是”商老爺忙又安慰心靈脆弱的廚師,也讓他別再忙活,坐下吃飯重要。
這大家長都發話了,衆人還能客氣麼,再說了,吃了還能兜着走,豈會不樂意。
看着一桌狼吞虎嚥的人,商夫人低嘆,“咱那兒子最盡都在忙些啥萌丫頭都要生孩子,也不見他給咱們找個媳婦兒回來”
一想起那些在路上或是宴會上遇到的太太們,一個個炫子耀孫的,商夫人更是心中憤憤難平。
與此同時,商老爺也在心裡唏噓着,他那兒子要貌有貌,要纔有才,盤兒靚條兒順的,怎麼就不見有姑娘上門呢
該不會是
這麼一想,腦門上立馬嚇出冷汗,忙向商夫人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會竟,兩人便悄無生息的從吃戰中脫逃上樓,悄悄的把門一掩,開始商量兒子的終生大事。
此時,商陸正與那些海外公司的要員們開着視訊會議,他一邊敲打着鍵盤,一面凝神聽着那邊的彙報,有疑問的地方他會低聲喊停,然後給出正確建議。
“好了,辛苦大家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吧,按我剛纔交待的去做,方案好後再傳過來讓我審覈就行了。”
簡單幾句話結束了今天長達三個小時的會議,商陸關掉視訊,終於長長吁了口氣,隨即整個身體都放鬆的癱坐在椅子上全文字小說。
時近中午,秘書敲門而入,手裡端着一杯濃濃的黑咖啡。
“謝謝,就放那裡吧。”累得有些無力的人,一手掩額,半遮着眼,透着疲倦味兒。
“商總,這都中午了,我讓人給您叫份外賣吧或者,您要訂哪家餐廳,我幫您預訂”本該要出去的秘書小姐又遲疑的走回來,很是溫柔的提醒。
“哦,不用。”商陸稍稍移開了下手,覷了她一眼,然後又闔目假寐,以至沒發現秘書小姐的笑容因好意被拒而僵了僵。
等她剛轉身,癱坐在椅子上的人又騰地坐直,揉着眉心喚住她,“呃,還是幫我預訂一下座位吧,餐廳你選,只要不是西餐就行。”
“好的,商總,我這就去準備”秘書小姐垮下的笑容立馬就回到臉上,踩着歡快的步子帶門離開。
接着,商陸拔了電話,“蒼翰,中午有空麼對,出來吃頓飯吧。”
想必那邊的人已經答應,商陸這才笑着收了線。
打開抽屜,翻出車鑰匙,視線卻不期然被屜子裡的一張相片吸引住,輕輕的拈起照片,拿到眼前細看,那是一張四個人的合照,按從左到右的順序依次是,他,白薇,蘇蘭澤,商雨萌。
照片中,兩個女孩笑得格外燦爛,還是青澀稚嫩的模樣,而兩個手長腳長的男孩卻照得有些怪異,兩人並沒有看鏡頭,他們的視線都落在了照片中那個比着剪刀手的長髮女孩身上。
當時負責領照片的人是商陸,從那天起,這張照片就被他永遠的雪藏,再無見天日的機會。
這一藏就是十年好看的小說。
是以他是比白薇更早知道蘇蘭澤喜歡她的人。
那時他阻擋不了他們的結合,現在他同樣阻擋不了他們的分離。
把相片夾進書本中,像封塵心底的記憶一樣,商陸果斷的合書起身。
餐廳離公司有些遠,定的地兒卻很舒服而且安靜。
坐不到幾分鐘,就見陳蒼翰笑眉笑眼的走進來,“六哥。”
“萌丫頭快生了吧,可辛苦你了。”話雖這樣說,他卻一點都看不出他辛苦的痕跡。
“不辛苦不辛苦”準爸爸笑得那叫一個開心,讓商陸看着好笑搖頭,孩子都沒出生,他就一幅萬事足的模樣,想想接下來要談的事,也不知道他能否答應。
“是這樣的,蒼翰,等丫頭生完孩子,你就接手這邊的公司吧。”
“六哥”陳蒼翰的笑臉一下變成了苦瓜臉,弱弱道,“我不是這塊料啊”
“這邊的公司本來就是屬於你和萌丫頭的,這是我們商家給她的嫁妝,我只交給你,至於如何運轉,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團隊會給你最大的幫助的。”商陸輕敲着桌面,一邊說一邊籌劃着,再說了,真有什麼事他不是還在麼。
“放心吧,沒有誰生來就會的。”看出他想絕拒,商陸果斷的拍案,不再給他反悔的機會。
陳蒼翰哭喪着臉,他這是被趕鴨子硬上架了麼要是早知道是鴻門宴,他怎麼着也要推掉的。
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遲早都會被他抓回來,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還是認命吧
唉,連連嘆氣,這一頓飯吃得陳蒼翰悽悽慘慘慼戚的,喝着那鮮美的鱸魚湯,也跟吞了黃蓮苦水似的,只差沒擠出兩滴眼淚來搏取同情了全文字小說。
他只想做個顧家的好男人,有老婆孩子就萬事足矣可這樣的話他還不能和老婆說,不然得說他沒本事了
可是可是,做個長本事的男人多累啊
像她哥一樣麼,成天介累得像條狗呃,這個用詞不當,用詞不當,陳蒼翰趕緊停下心中的腹誹,專心致志的用餐。
商陸吃了一些,沒什麼味口,便讓侍應生送些酒來,他也不看人,揚手就往旁地兒一伸,攔住把托盤舉到臉側的人,“麻煩”
話未落音,就聽到一陣哐哐噹噹噼哩啪啦的碎裂聲,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寂寂無音了。
“呃”正夾着一筷子魚肉的陳蒼翰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震傻了眼,魚肉又跌回湯中逃命去也,濺起老大幾朵湯花開在他前襟兒上。
白色的襯衣一下明麗了,且是色香味俱全,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池魚之殃
不過比起對面座上的商陸,他這受災情況只能算是毛毛小雨了。
陳蒼翰咬着空空如也的筷子,看着狼狽不堪的商陸,只差沒把眼珠子給瞪快掉出來。
他那寸板頭上也不知淋的什麼汁,黃澄澄金燦燦,看上去有點像半生不熟的蛋黃,有的正順着發尖兒着往下滴,似斷非斷,藕斷絲連
好在他身上穿的是黑色西服,被紅酒糟污一下也看不出來,不過白色的襯衣領子上還是無可避免的濺了幾點葡萄色。
“對、對不起”侍應生是個女孩子,她正用托盤擋着臉,一幅害怕的樣子,道歉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好看的小說。
商陸深深呼吸,再呼吸,費了好大的努力才調勻氣息,纔不至於在大庭廣衆之下失控的對這個毛毛燥燥的侍應生大吼。
“能把這東西拿開麼”雖然想就此饒過她,可怎麼着也得看下是何方神聖不是,下次若再來這家飯店,他就留點神,免得又受到這樣的待遇。
“是、是你先碰我的手”拿托盤擋臉的侍應生再次顫着聲音解釋,要說,她才委屈呢,若不是他突然伸手,她至於摔東西麼
“你說什麼”好在今天客人少,這廂的糾紛還沒引來圍觀,而且他們坐的地方又很有私人空間,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邊的。
商陸正氣急敗壞的用紙巾擦着頭上的湯湯汁汁,一聽到她狡辯的話,險些把肺給氣炸了
於是,他暗暗咬牙,衝侍應生陰沉沉道,“叫你們經理來”不嚇嚇她,不知道怕做錯事了不承認,還敢狡辯,真是豈有此理
哼
“六哥,消消氣兒”
“消氣兒哼,她不讓她經理來,我這氣兒怎麼着都不會消”今兒個他和她耗上了
那托盤兒怪刺眼的,商陸一擡眼就看整一大盤兒在眼前晃盪,越加氣憤,揮手一拔,“叫你拿開聽不見是麼”
“拿開就拿開兇什麼兇”沒想到那侍應生還真長膽了,被商陸那麼一拔,還上了脾氣了,火氣沖沖的拿下擋臉盤兒,又是委屈又是氣憤的瞪着一雙滾圓的眼睛,粉脣嫩臉,氣鼓鼓的腮幫子
“小青蛙”看清是何人後商陸指着她驚呼,臉上滿是錯愕,“怎麼是你”
“你才小青蛙呢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叔啊”楊小芸也認出了他,兩人一個橫眉,一個白眼,果真是仇家相見,分外眼紅全文字小說。
今天又攤上這檔子事,更是仇上加仇
“你們認識”繼續咬筷看戲的陳蒼翰適時補上一句,“呃,繼續,你們繼續”
齊唰唰的四道目光惡狠狠的瞪來,他自認無力抵抗,只得灰溜溜的垂頭,假裝研究那道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又活來死的鱸魚。
哎,滋味不錯,改明兒帶老婆來嚐嚐
“喂,你幹嘛去”
楊小芸看着商陸冷哼,然後甩臉就走,卻被他一把抓住。
“攔我幹嘛不是要我叫經理麼怎麼你改變主意了我可告訴你了,我沒錢,你這身行頭我賠不起”
哼,就是有錢也不賠,他能奈她何
“哎,回來回來算我怕了你了先說說,你怎麼在這裡你畢業了不是說讓你到蘇氏上班的麼”
早前就從小薇那裡聽過她的英勇事蹟,對女孩兒也有着說不出的感激。其實他對她本就沒成見,機場那件小事他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只偶爾會在腦中劃過她那鼓愣愣的小臉,留連手上那滑嫩嫩的肉感。
光這麼想着,他就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
“喂喂餵你再不鬆手我就告你非禮了”不察自己又朝到惡手,楊小芸大聲抗議。
其實並不疼,只是會讓她有些心跳加速好看的小說。
“唔,對不起對不起”驀然回神的商陸尷尬的紅了臉,忙舉起雙手,連連道歉。
“哼”楊小芸不甩他,轉身就走人,也想掩蓋從耳根漫延到臉上的紅暈。
這次商陸沒能攔住她,一閃神的空檔就被她掙開了,然後不解的看着她一邊走一邊脫下工作服,在門口處把托盤往桌上重重一擱,然後又回頭衝他瞪一眼,口型道,“姐不幹了愛叫誰你叫誰去”
到時候那經理讓她賠那盤盤碟碟她到哪裡賠去呀,不溜的人是白癡
“六哥,你哪兒認識的這小爆碳啊”足足看了場好戲的陳蒼翰玩笑,眼中燃起抹趣味。
“別管”心情鬱悶到家的商陸已經沒了吃飯的興致,喚來侍應生準備結賬走人。
然後經理來了,想是聽到了動靜,所以趕來賠理道歉的呢
那經理堆着滿面兒的笑,把楊小芸狠狠地數落了一頓,連說新招來的實習生,不懂規矩。
“行了,我沒怪她,是我不好,是我碰着她了”看着經理數落那丫頭不是的樣子,商陸忍不住出聲替她辯解,又道,“費用就算在我這裡吧,不要找她麻煩了。”
只當謝謝那日她對小薇的救助之情,雖然這還遠遠不夠,但暫時他能幫的也只有這些。“”呃,不用不用,這次有所的費用蔽店全免,權當給兩位壓壓驚。“經理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圓滑,讓人如何都惱不起來。
商陸揮了揮手,簽了張單,反正這些事秘書小姐都會處理好。
楊小芸垂頭喪氣的走在大街上,今天是她第一次上班,沒想到就遇到那個機場的大叔,也活該她倒黴
一路走一路踢着石子兒,她快抓狂了,看來離家出走不是誰都能玩的
怎麼辦怎麼辦經濟被封鎖了,她找誰去
拿出手機翻來翻去,一個一個的看,看一個搖下頭,看一個搖下頭,到最後卻發現沒一個地兒是可供她避風擋雨的全文字小說。
出來的匆忙,她只帶了手機,包包都沒帶身上。好不容易找份工作管吃管住,現在卻華麗麗的泡湯了
氣呼呼的走着,看來她與那個大叔真的犯衝,遇上他就準沒好事兒機場被他拖着,誤了追人,餐廳被他攔着,結果灑酒碎盤。
啊啊,可惡的大叔
衝着空中揮手舞拳,滿肚子邪火無處發泄
在她身後,一輛跑車悄悄尾隨着,看着她奇怪的舉動,車裡的人猛翻白眼,一陣嘀咕,”你纔是只可惡的小青蛙呢“
敢說他可惡,還敢說他是大叔,真是欠訓
商陸也不知道自己幹嘛從發現她後就一路跟隨,或許是有些內疚吧,剛纔確實是他先伸出的手,也就是說,是他搞砸了她的工作。
楊小芸走着走着,忽然聞到一陣誘人的香味,使勁兒的嗅了嗅,發現香味是從路邊的一家糕點店裡傳來的,肚子像要與之呼應一樣,立馬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好餓可是她身無分文,怎麼辦”小青蛙,給“
突然,一隻超級大漢堡從天而降,楊小芸吞嚥着口水視線着它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前,這才明白,傻呼呼的指着自己,”給我的“”當然。“商陸笑,陽光帥氣得讓人不忍直視,原來逗小青蛙的感覺這麼好。
楊小芸打量他,有些遲疑,”爲什麼“他會這麼好心”沒有爲什麼,把小青蛙餓死,誰去抓害蟲好看的小說。“商陸隨口瞎掰,急催,”快點,拿着再不吃我可扔了“”你說的哦,我可沒錢付賬“猶不放心,拿着漢堡正準備咬上一口,卻在快親吻上它的時候硬生生頓住。”怎麼這麼囉嗦,再說我就讓你賠我衣服了“這丫頭,聽不得好話,只能惡狠狠的兇她才乖巧。
楊小芸終於顧不得形象,抱着漢堡當街大啃特啃,商陸實在看不過去,很自然的就用自己的手抹去她脣邊粘上的白色奶油。”唔,謝謝。“吃得直打飽嗝的某人也沒察覺此舉的不當,還連聲說謝謝。”不客氣,不過你慢些吃,又沒人和你搶,急什麼。“商陸眼中閃過絲心疼,心道,這丫頭得多久沒吃飯了呀,怎麼就餓成這樣了呢
要是楊小芸此時能聽到他的腹語,怕是又要對他飛刀子了。”你現在準備去哪裡“等人吃完後,商陸又像變戲法似的遞上瓶水,”給。“”不知道。“楊小芸也不客氣,接過便喝。”不知道你孤兒“”你才孤兒呢“這人會說話麼青天白日的竟然詛咒她是孤兒”咳,口誤口誤。“被人小女生扔了白眼,商陸很無奈,不過也不能怪人瞪他,實在是他這話問得不夠高明,也難怪人家生氣。
爲了彌補,他又扔下一句讓自己腸子都險些悔青的話,”要不,先去我家吧。“
說完就懊悔得差點咬掉舌頭,想改口又來不及了,只希望她別答應。”去你家你家有些什麼人“楊小芸沉吟片刻,歪頭看他。雖說她現在走投無路,可身家性命還是得看顧着,正所謂防人之人不可無嘛。
不過一想這個大叔和她救的那個白薇姐是認識的,她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人以羣分,物以類聚,白薇姐那麼善良,她的朋友應該也壞不到哪去吧”呃,我爸,我媽,還有我“看這情況她是在考慮了,商陸一陣冷汗。
楊小芸又沉吟了片刻,把他上下一陣打量,像在估量他的人品可信度。
片刻後,燦燦一笑,親親熱熱地攀上他的肩,一幅和他哥倆好的樣子,斜眼溜他,以施恩口吻道,”那好吧,看在你這麼盛情的份上,那就去你家吧“
商陸憋得內傷,險些吐血,還沒反過神兒,又聽她假模假樣的稱讚,”大叔,想不到你還挺有人情味兒嘛“”我不是大叔,我叫商陸“強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商陸皮笑肉不笑道全文字小說。
楊小芸翻了個白眼,”大叔有什麼不好年輕英俊又金“
嗤,真是不懂欣賞”歪理“不過聽到她說年輕英俊,多金自動省去,商陸不自覺的勾起脣角,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哼“輕哼得瑟,她可沒誇他。
不過不可否認,他確實挺英俊的,笑起來就跟那太陽神阿波羅似的,剛毅的輪廓線條很是迷人,楊小芸看着看着,也不禁有些癡癡的。
果然,大叔都是能吸引蘿莉的她在心裡自嘲。
踏青回來後,白薇又投入了新一輪的緊張工作中,近半年來,公司業績蒸蒸日上,因業務繁忙,公司最近又招了不少新人,有幾個還是應屆的學生,一共三男兩女。
其中一個女孩子長得水靈靈,說話嬌滴滴,一看就是不知生活疾苦的千金小姐。
白薇一直都在納悶,那女孩子每天上班挎的那個包包比她們一個月薪水還要多,怎麼就單單屈就在錦繡了呢
後來她漸漸的看出了些眉目,原來這女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江垣那小鬼。
奈何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女孩子眼巴巴的盼着江垣回眸一顧,可江垣那小鬼卻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特不解風情,對人家嬌滴滴的女孩子獻的殷勤視而不見。
說了這麼多,白薇其實最想說的是,爲什麼他們你追我躲的事要把她摻和進去
害得她無緣無故做了替罪羊,時不時的被人女孩子用幽幽怨怨的眼神緊盯不放,活像她是那個十惡不赦專拆人姻緣的狐狸精兒似的全文字小說。
她真是申冤無門,誰讓江垣那小鬼是她的上司,他要有事吩咐,讓她進辦公室她敢不從麼
那小鬼最近又不知道抽什麼瘋,進去了也不談正事,滿嘴跑火車似的胡扯海扯。
有好幾次她都義正詞嚴的拒絕,”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
結果,他卻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她,那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害得白薇心裡母愛一氾濫,就着了那小鬼的道。
然後出來就立馬寒毛直豎,餘光一瞄,嚇得夠嗆。
就見那嬌滴滴的女孩,玩轉着一支鉛筆,衝她幽怨一笑,手勁兒卻奇大,而且講究快狠準,咔嚓一聲,硬生生把那鉛筆掰成了兩段。
白薇下意識摸摸有些涼嗖嗖的脖子,快速閃進辦公室。”薇薇,怎麼回事啊我怎麼看着那丫頭對你有仇似的“彭歡偷着空兒來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慨。”唉,甭提了“白薇沮喪不已,”最近黴運當頭啊“
就拿那天踏青吧,玩得好好的,她竟然不小心把腳給扭了,回家後還得看跌打損傷。
現在又攤上這種類似假狐狸精事件,也不能和陳蒼朮倒苦水,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都怪江垣那小鬼,竟然敢拿她當擋箭牌,看她下次怎麼收拾他”最近江垣找你找得勤呀“彭歡笑,眸光微閃,白薇不察,陷在苦惱的情緒裡。”是啊,不知道抽什麼瘋“抽出文件,白薇苦着臉,卻看不進一個字。”唔,你可得小心點,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危險的哦“彭歡見她談興缺缺,於是嘟嚷了兩句就撤退了,留着白薇一個人在那裡哀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