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的嘴卻已經封緊,“如果有必要,大哥會跟您親自說的。”
放下手機時,盈束的滿腔裡都是疑惑。漠成風當年不惜犧牲孩子和秦藍煙結婚,卻只是一場表面功夫,當底爲什麼?是漠成風的意思還是秦藍煙的?
如果是秦藍煙的,她又何必次次在自己面前展露幸福?
腦海裡突兀地閃過一些東西,盈束猛然間悟透了一些事。
“束束嗎?”
當盈束接通一個陌生來電時,傳來了秦藍煙的聲音。
“有事嗎?”她的聲音有些冷。
“哦,沒什麼事,只是想知道,你和你男朋友現在的關係怎樣?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爲什麼這麼關心我?”
“啊?”那頭的秦藍煙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一時愣住。
“大嫂,抱歉,我沒有時間和你聊天。”她極快地掛斷了電話。
秦藍煙過往和她見面的片斷不停閃現,如果他們的婚姻是假的的話,那麼,以前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爲了刺激自己,或許,秦藍煙早就知道了她和漠成風的關係!
雖然只是猜測,但她還是拒絕再受秦藍煙影響。
有很多事,她想問漠成風。
她打了漠成風的電話。
“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那頭的漠成風在接到電話後極爲意外。以盈束的個性,在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會主動聯繫他的。
“很忙嗎?”要問的事情不短,她要問清楚。
“有一點,妞妞有點纏人,如果有事,讓人送你到這邊來。”
“哦。”她沒說要去還是不去。
漠成風一次次跟她提及妞妞,顯然對這個孩子愛到了骨子裡。季雨軒曾經的提醒突兀地進入耳朵,他說,越是像漠成風這樣有野心的人,越是不會輕易入棄自己的骨肉。
那麼,她的孩子呢?真是他殺的嗎?
她記得,當年自己質問他時,他的回答是:“不是已經看清楚了嗎?”
他並沒有直白承認啊。
以前覺得他因爲做了愧心事理虧,所以這麼說話,此時才意識到,他是想誤導她。
爲什麼要誤導她?
孩子的死真的跟他沒關係嗎?
她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盈束快速衝出屋子,往漠宅趕。
漠宅門外,秦藍煙泫然欲滴地站在門口。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回來向漠成風求情,卻被他擋在門外!
她還想利用妞妞做最後的努力,現在連孩子都見不着了!她心急如焚,腦袋幾乎要炸開。
她不想失去妞妞,不想失去漠成風,不想失去這個家!她想做漠家的女主人!
秦藍煙後悔極了,她後悔當年不再堅持一下,讓他乾乾脆脆地和自己拿結婚證!
當看到盈束到來時,她的火氣瀕臨爆發的邊緣,眼裡射出的是極致的憤怒!就是這個女人,搶走了她的一切!
盈束也看到了秦藍煙。她的狀態很不好,眼睛紅通通的,淚光閃閃又滿帶恨意,這樣子似要吃人。
她索性停下來,與其相對。
秦藍煙衝過來,一巴掌摑在她臉上。叭的聲音震盪在空氣裡,她看着秦藍煙咬緊了牙齒消失了平日的優雅。這個剛剛還打電話溫柔慰問她的女人終於脫去了僞善的外衣。
“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從小出生在高幹家庭,能罵出這樣的話來已經到了極致。秦藍煙的罵功永遠比不上她的心機。
盈束也不回嘴,只捂着臉冷眼回視她。
秦藍煙的脣在顫抖,眼裡射出的光束能吃人,哪裡還有昔日的一星半點高貴?
“你一直知道我和漠成風的關係吧。”
好一會兒,她才淡淡吐出一句。
秦藍煙扭斷了一根指甲,“那個時候就該把你弄死!”
所以,她是知道的。
“真是佩服。”盈束緩緩點頭,是發自內心的,“明明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卻要強插進來,卻每天擺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裝得不累嗎?”
“累,累得我想把你殺了!”她手上沒刀,如果有刀一定會這麼做的!
每次看到漠成風對她好,她就有這個念頭,可偏偏漠成風當時跟她在一起的唯一條件是:保盈束平安!
這個條件像根刺刺了她四年,以爲盈束再也不會回來,她卻回來了!
“在日本不是好好的嗎?爲什麼要回來做第三者!”
盈束覺得好笑極了,“這麼說起來,你纔是第三者!”
漠成風雖然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宣佈他們的關係,但從頭到尾也只有她一個女人,若不是秦藍煙這莫名地插進來一腳,又如何能讓他們分開?
她突兀地想起玄鐵說過的一句話,說漠成風對她問心無愧。此時,她似乎有些明白。
“當年爲了逼漠成風順從於你,用了不少手段吧,秦藍煙。”
秦藍煙只冷冷地哼,“用了手段又怎樣?你信不信,就算當年是我插入你們之間,現在說出去,你也是第三者!盈束,你不是我的對手,最好給我滾遠點兒,否則我會讓你再生不如死一次!”
“我要是不走呢?”
她挺直了腰桿。
這話有底氣極了,無疑是對秦藍煙的挑釁,她的怒火再飆盛一度,衝着她又是一巴掌,“我叫你滾!”
盈束沒打算讓她打到,迅速伸手去接,只是還沒等到接到,秦藍煙的手已被另一隻握住。
是漠成風。
他陰着一張臉,表情難看至極。在看到盈束臉上的幾個指印是,咬緊了牙,“你打的?”
秦藍煙在漠成風出現的這一刻徹底傻掉。
是她太過氣憤,纔會忘了這是漠成風的門外,他隨時都會出來。此時自己這兇相畢露的樣子,只會讓他反感。她迅速縮了手,變成了一副無助軟弱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我太難過了,纔會,對不起。”
漠成風並沒有因爲她的道歉而緩和臉色,目光尖銳得能吃人。“你應該知道,我不打女人,但這不代表我的女人被打了,我會無動於衷!”
他直白地宣稱着盈束是他的女人,驚呆了盈束也驚呆了秦藍煙。這一刻,秦藍煙所有的僞裝都被剝下,只剩下
赤果果的真實!
她難堪地捂上了臉,扭頭跑出去。
漠成風沒有讓人去追,只低頭來看她,目光鎖緊在她的傷處。她不自在地捂了捂臉。
“腦袋出問題了嗎?被人這麼打不知道還手?”他的語氣裡充滿着不悅,甚至是憤怒。
她縮了縮腦袋,“當時沒想這麼多。”
“你!”他舉高了手,氣得幾乎打人,最後只牽上她的腕,大步往屋裡走。
“不要吧。”她不敢往裡走,這裡面有太多的回憶,讓她害怕,還有那個他和秦藍煙的孩子。
漠成風沒理睬她的掙扎,一路拉進屋,穿過臥室,進入另一間臥室。外面那間顏色明麗,分明是女人的。裡面這間灰白色調爲主,十分嚴謹的顏色,顯然是男人住的。
牀,只是張普通的單人牀。
盈束看着房間,脣瓣兒微微張開,“你們從來就沒睡在一起?”
漠成風瞪了她一眼,懶得答,而是走過去拿了個冰袋過來,敷在她臉上。
她伸手去接,他不客氣地拍開她的手,兩隻眼落在離她臉不遠之處,鼻息間噴出男性氣味極濃的氣息,侵略性十足,吹得她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他的表情還怒着,手上的動作卻是輕巧,一點一點地移着,還不忘往她臉上吹氣,像在給一個孩子看傷。
盈束噗嗤一聲笑出來,“漠成風,你是不是經常這麼哄小孩?”
漠成風沒理她,算是默認。
她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來意,伸手握上了他的腕,“漠成風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的動作一滯,停下,表情一下子沉重。
“不是……你,對不對?”她再問,聲音幾乎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想快點得到答案,又害怕他承認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她的心跟着顫抖。
他最終拉開她的指,“盈束,這件事暫時不提。”
暫時不提?
盈束眼裡的疑惑並沒有降低。如果是他做的,他可以保持沉默,也可以要求她把這一切都忘記,暫時不提是什麼意思?
她的眼裡充滿着疑惑。
漠成風的指又動了起來,爲她敷臉。關於這個問題,他還是不想和她說清楚。多少有些失望,但知道他不想說的事情不會說,她只能閉嘴。
沒敢多留,她怕碰到他的孩子。害怕孩子,同時也不想讓孩子意識到自己的家庭已經發生變化,她要求離開。
漠成風沒有強留,讓人將她送回別墅。看着送盈束的車子離開,他這才低頭去打電話。
自從漠宅離開後,盈束又好多天沒有見到漠成風。他那天的關懷一時間變得恍惚,盈束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她想知道秦藍煙當年在他們的關係中到底充當了怎樣的角色,只是苦於無人告訴她。玄鐵的嘴巴封得嚴嚴的,半個字不透露,秦藍煙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的。
在猜測中,日復一日地過着。
第五日,candy打來了電話。
“束束,到底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變成第三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