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故伎

紅鸞看着元華笑了笑:“既然說要下藥就要說到收買,不收買人做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瞞得過衆人的眼睛,不知道是御膳房中人人說好的良娣您比較容易收買人呢了,還是我們太子妃娘娘容易收買人。”

她的話中並沒有任何的憑證,只是說出一個大家都認同的道理,當然是和善待人的人才容易讓人歸心,至於太子妃那樣的,宮裡有幾個人說她好?不要說是御膳房的人,沒有一個地方的人會認爲她是個不錯的主子,說太子妃收買宮人之人還真太笑話了。

紅鸞的話只是讓大家都對元華所說的御膳房中來做證的人生出疑心來,那些人是有可能被元華收買的。

元*****言看着紅鸞冷笑:“你倒真是口齒伶俐,死得也能說成活的,不要忘了你做得下藥的事兒並不用收買御膳房的人,你有宮奴院的人足夠了。”

紅鸞笑着點頭:“良娣說得極對,只是奴婢沒有那樣的心思做那等天怒人怨的事兒,倒是良娣如果要下藥,卻不得不去收買御膳房的人了,對不對?”她不去辯解藥不是她下的,在那個上面糾纏只會應了元華的心。

她偏就要糾纏御膳房的人是不是被人收買一事上,讓元華的反擊打空。

元華氣得大喝:“我沒有收買御膳房的人。”

紅鸞淡淡的道:“良娣你說了不能算,不過良娣想要證實自己的清白,可以皇上下旨去搜查那些前來作證之人的住處、身上,立時就能還良娣一個清白,良娣認爲奴婢的主意如何?有道是身正不怕影斜,良娣你沒有做虧心事當然會贊同的是不是?”

可是元華卻沒有回答紅鸞的話,雖然反應只是稍稍的慢了一點,可是殿上衆人已經開始相信紅鸞的話了,不然元華爲什麼不請旨呢?

而元華一窒後答道:“你休想把事情引到旁處去,我沒有做過事情用得着你出主意來證實我的清白?說不定那些人的屋裡已經被你和太子妃塞了什麼東西,就等着我請旨後自投羅網。”

紅鸞聞言只是一笑,攤開雙手看着元華:“今天一大早的是良娣您去請太子妃,說是紫玄良娣等人都病了,眼下好端端的太子妃暈迷不醒中,倒是良娣您吃了消食湯毫髮無傷,也是您說御膳房的人可以作證,證實是我下毒害了紫玄良娣等人,現在卻說我和太子妃可能給御膳房的人房裡偷偷放了良娣的東西——要陷害良娣,奴婢和太子妃要有仙人的本事才成。”

她環顧四周:“不是仙人如何能料定今天良娣您請大家用消食湯,不是仙人如何能知道良娣還會請御膳房的人前來作證,如果不能知道的話,太子妃如何能早一步把良娣的東西放到御膳房的人房裡,又如何能把自己弄得昏迷不醒?”

說到這裡她一笑:“太子妃都有仙人的手段了,居然能被消食湯傷到,這個仙人的手段還真是讓人不能相信。”

元華恨恨的道:“天知道你們準備了多久,可能早就在準備了,只等着我在皇上面前說出來。”她有些口拙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御膳房的人當真是被她收買了的。

紅鸞聞言拍手:“良娣提醒了我,我們太子妃還要算準會是良娣恨現了我們下藥,才能早早的準備好這一切,老話說得好啊,多做多錯,這麼隱秘的事兒太子妃做了那麼多的事兒,宮中除了良娣你沒有其它人發現,良娣當真不是平常人啊。”

元華還要開口時,皇帝道:“來人,御膳房的人住得距御膳房太遠了,以後臨近御膳房的五味院就撥給御膳房當差的人住,讓他們不必再住到中官院裡去。”他說到這裡看一眼尚宮:“你和大總管帶着人一起去幫他們搬到五味院裡吧,大典就要到了,御膳房的人很忙,有你們幫忙也就不會耽擱他們的差事了。”

故伎重施,可是元華卻沒有譏笑的心思,她只是感覺身上的力量都要被抽走了,而到現在上、小巧都去過了慈安宮,可是太皇太后還是沒有來,她有些絕望的看向小巧,卻看到小巧輕輕搖頭,用口型告訴她:她沒有見到太皇太后的面兒,不過把應該說的都說了。

元華回頭看向紅鸞,忽然心中生出懼意來:難不成太皇太后真得疼愛紅鸞,所以現在才惱了自己嗎?

御膳房總領太監來了,叩完頭後直接道:“皇上,御膳房中有些人不安心當差,偷懶等且還有些不規矩之類,小的把人名擬出正要回報於皇上,就接到旨意——不知道皇上要見那些有錯之人是何事?”

他說到這裡又叩頭:“皇上,小的大錯,辜負了後上的信任。”御膳房的人出了差錯,他這個當頭兒的當然脫不了干係。

元華聽得頭有些暈,看着總領太監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沒有想到不等皇帝搜查的人回來,她收買的人已經出了事兒。

皇帝看一眼元華對總領太監說:“起來吧,把你所說的名單給朕看看。”看完後他對紅鸞招手:“把這名單給元華良娣瞧瞧,看看她還有什麼可說得?”

元華身子已經有些發軟,待看到紅鸞遞給她的名單臉色終於蒼白:“這,這,妾不知道。”她沒有想到她收買的人大部分都在名單之中。

紅鸞看着她的眼睛輕輕的道:“良娣,皇上不會直接發落你,你有什麼可怕的?”她說完轉身又把名單送了回去。

皇帝輕輕把名單拍在桌子上:“帶人。”他要親自問問御膳房的人。

御膳房的人進來後已經是人人帶傷,看來那總領太監已經收拾過他們,看到皇帝他們嚇得跪在地上爬不起來,以爲今天皇帝要他們的性命,已經有人嚇得失禁。

皇帝指着元華問道:“良娣說你們看到宮奴在東宮的飯菜中下藥叉,可有此事?”他的聲音冷得都凍死人。

原本已經嚇破膽的太監們當即叩頭:“後上饒命,是元華良娣身邊的姐姐拿了些銀子給小的們,讓小的們這麼說得。”他們現在哪裡還肯代人受過,只想着所犯罪過減得越輕越好,凡是皇帝問起的事情當然是大事,他們可不想被皇帝一怒就砍掉了腦袋。

637章 武哀思皇后

太監們的話音落下後,屋裡霎間陷入奇怪的安靜中,像宮人、尚儀等人完全在假裝自己沒有在屋裡;而回話的太監們,只想着如何保命,此時當然是說多錯多,還是能少說就不少說,至於紅鸞她在心中計數:猜想不出三,元華就會尖叫出聲。

在紅鸞數完二的時候,元華開口了,不過她並沒有尖叫只是平穩的叩頭道:“皇上救妾,沒有想到太子妃和紅鸞謀算的如此之深,妾現在百口莫辯但下藥之事和妾絕無半點干係。”她此時倒是鎮靜下來,除了苦求皇帝外並沒有看那些太監們一眼,就好像那些人不是她喚來的。

紅鸞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元華,能在如此絕境之中還能坦然,當真非平常人可比;只是元華註定求錯了人,因爲安排這一切的都是皇帝和太子妃沒有關係,真是求錯了人。咦?她目光微微閃動,也許元華不是求錯了人。

不管元華有沒有猜想到皇帝想除掉她的心思,至少眼下能救她的也只有皇帝;且,對於皇帝的嬪妃來說,有難之時向自己的夫君求救那是理所應當的。

皇帝淡淡的道:“尚宮還沒有回來呢。”她把玩着拿在手中一枚果子;“元華,你真得不想對朕說些什麼嘛;說起來,朕近來因爲忙於國事、憂於父皇的仙去還真是少有關心你,倒讓你和朕有些生疏了,原本你有什麼話都會對朕說的。”

尚宮和大總管去搜御膳房各人的房,卻並沒有名言是去搜可是給了元華好大的體面;此時皇帝這樣問也不過是要她自己說出實情來而已:語氣裡含着很多的期許,很能讓人想到他是不想降罪於元華的。

可是元華不是普通人,她很清楚眼下的過錯會是什麼結果,爲了活命爲了太皇太后爲了上官家,她是絕不可能承認此事;聽完皇帝的話她依然是叩頭哀求:“皇上,妾可以對於發誓,妾真得是冤枉的,請皇上爲妾做主。”

紅鸞現在也不知皇帝在打什麼主意,事情其實已經算是水落石出,皇帝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元華再也翻不過了身;但是皇帝如此在意元華口中的答案,是他想要讓上官家無法可辯,還是真得在意元華?

皇帝把手中的果子忽然遞向紅鸞:“這個,賞你了。”突然之間把個果子賞下去,讓屋裡的衆人都極爲驚訝,不知道爲什麼在這種要緊的時候,皇帝會想起來賞人還是賞個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果子給紅鸞。

紅鸞同樣不懂,但她上前接過果子行禮叩謝,沒有多說一個字;對於她猜不透、看不清的時候,習慣於沉默:因爲她相信這個時候說得少就能錯得少,不說就能不錯。

皇帝把果子給了紅鸞後看向元華:“你可聽說過武哀思皇后的事情?”

紅鸞聞言愣了愣,有過一個皇后姓武?那不是和自己一個姓氏。不過也就是一點點的好奇罷了,原本居於鄉野的她當然不知道皇家的事兒,不要說是什麼武哀思皇后的事情,就是先皇后的姓什麼、諡號是什麼她是一無所知。

她不知道,但是並不表示其它人也不知道。元華聽到後身子一震擡頭:“妾聽說過。”

皇帝點頭:“你可有話要對朕說?”紅鸞是真得不懂那些武哀思皇后和元華開不開口有什麼關係;但是看元華的臉色白得嚇人,身子輕顫的樣子,倒像是驚嚇不輕——那個武哀思皇后有過什麼事兒,能把元華嚇成這個樣子。

元華張了幾次嘴終究還是叩頭喊冤,她不能說、不敢說,而且她不是武思哀皇后,武思哀皇后可沒有太皇太后做靠山,也沒有上官家族的後盾;她相信,只要堅持不開口皇后就不能賜死或是把她趕去冷宮。

憑證?上官家的人和太皇太后總會在真憑實據上找到漏洞,而求她一命的。

皇帝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看來你意已決。”他緩緩靠在椅子上看着元華,目光裡盡是失望。他不說話了,屋裡當然靜得落根針都能讓衆人聽到,誰都聽得出來,他其實已經認定事情是元華所爲——不只是他認定,屋裡又有幾個人不是這樣想的?

不止是有藥粉與御膳房的人爲證,而且她也有陷害太子妃的理由:相比起來,倒是她所說得太子妃要害她,根本不能說服衆人。

元華是緊張的、害怕的,就在她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才聽到皇帝開口了,卻不是對她說得;而是喚了尚儀。這倒讓她把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到底還是上官家贏了,到底皇帝還是不得不考慮太皇太后的。

她垂下頭緩緩的吐氣,此時才發現自己兩隻手心裡滿時汗水,溼嗒嗒的很讓她難受:如果不是爲了側耳細聽皇帝對尚儀的吩咐,她真想取下衣襟上的帕子擦擦手。

“尚儀,”皇帝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有氣無力,眼皮低垂看着几上的瓜果:“所有的事情你都看清楚了,前因後果也很清楚,是不是?”

尚儀躬身:“臣都聽得清楚了,前因後果也都明白。”她是半個字也沒有多說;在皇帝使了尚宮出去而留下她之後,她一直不想讓皇帝注意到她的,但是顯然她所做的努力白費了。

皇帝輕輕的點頭;“嗯,那就好。朕還有事兒不能馬上去見太皇太后,可是又不能讓太皇太后等得心焦,你就代朕向太皇太后稟明一切吧。”他說到這裡纔看了一眼尚儀;“你能說得清楚明白,且不會讓太皇太后太過生氣,對不對?”

尚儀有口氣沒有換過來,聽到皇帝的話她真得很想答一句:我做不到;彎下腰重新施禮,用很鄭重的、一絲不苟的大禮回覆:“是的,皇上,臣定會向太皇太后回明一切。”她知道重點是什麼,重點是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太皇太后會不會生氣。

而且她能斷定太皇太后應該不會很生氣,久歷世事的太皇太后第一個念頭是想法子應對眼下的事情,要生氣也是把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了。

638章 民以食爲天

皇帝聞言點頭:“很好,朕就知道你是個可用的人。”他說到這裡,連紅鸞以爲元華也就這樣了;到底是上官家勢大,如此大錯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至此也能看出皇帝的無奈來,那個上官家到底有多大的勢——紅鸞對上官家生出了許多的好奇來。

就連那個皇后之位,予元華來說也只是暫時失去,只要過上幾年此事一淡憑着太皇太后和上官家,當然,不要忘了太子妃這個大助力,相信到時元華不會多費多少事情的;必竟此事被皇帝輕輕放過,看來是不會在宮中宣揚,根本就未傷到元華的根本。

紅鸞有些泄氣,這還是她借了皇帝的手,兩人共同設局才能把元華逼到如此地步;最終卻還是要放元華一馬,那日後她在宮中的日子,唉,還是不要再想了,再想她不如直接去撞死的好。

元華此時心中的驚喜是莫名,更加相信自己剛剛所爲是多麼的正確,如果她開口承認了此事是她所爲,是她想要害太子妃謀皇后之位,那眼下她只怕所要面對就是去冷宮的下場: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皇帝的目光在元華的身上一轉,叫住行禮要告退的尚儀;“把元華帶上,你對太皇太后說,朕請她老人家看着發落。”他的話吐出尚儀的身子都僵了僵,因爲前後變化太大,致使她差點失儀的擡起頭看皇帝一眼。

元華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皇帝:“皇上,妾冤枉——!妾……”

皇帝揉揉額頭:“不要只是叫冤,武哀思皇后的事情你不是聽說過嗎?不能自明,藥與人都在這裡,你真要朕下旨查下去嗎?”他看着元華搖了搖頭:“你如果真冤去對太皇太后說吧,相信她老人家睿智定能給你做主。”

說完他擡手:“去吧,太皇太后等得時間足夠久了。”這句卻是吩咐尚儀的,然後他就合了雙眼倚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尚儀更加不敢說話,恭敬的答應着行禮後退到元華身邊:“請良娣去慈安宮。”她在新帝的身上看到了帝王心冷、硬、不可測。

紅鸞也有些吃驚,不過更多的是擔心:太皇太后可是元華的姑祖母,她們能遂了皇帝的心嗎?要知道平日裡太皇太后對元華那可是極好的,就連那個皇后之位也是有太皇太后的意思,所以元華纔會大膽而爲之。

皇帝此舉雖然妙卻也險到了極點,豈不是逼得上官家對他生出怨隙來;此時,她認爲還是穩妥些爲好,原來爲太子時的皇帝確是太過謹慎了些,但是此時的他是不是又太過大膽了?但是當着衆人之面,她不能對皇帝說什麼。

元華沒有想到皇帝會如此發落她,雖然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之憂,卻可以想見太皇太后的震怒;且皇帝此舉是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她要面對家族的極多不滿:皇帝到底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能如何?沒有上官家的皇帝,就是失去了爪的龍。

她當即對着皇帝輕盈一禮起身就隨尚儀而去,她的確對皇帝有些情義的,因爲這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但是她不是太子妃,並沒有把皇帝只看作丈夫,她時刻謹記着自幼的教導:絕對不可以對皇帝動心用情,因爲皇帝已經個無心之人。

只有不失去她的心才能看得清楚皇帝,不會生出過多妄想來;此時她並沒有太多的傷心,反而對皇帝生出了一絲的怨念來,因爲皇帝完全可以親自發落她的,卻非要拿她去爲難太皇太后和上官家。

這一局她輸了,可是下一局她肯定不會輸。

她對着皇帝行禮後向門外行去,沒有遲疑也沒有再求懇;原本她只是想保住性命再圖將來,現在已經達到了目的,而且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她不想多說而取其辱。

武哀思皇后,哼!居然用她比自己,元華的手在袖中收縮,她定要讓皇帝明白,她不是武哀思皇后,至少最大的區別是她會是活着的皇后,而不是死了之後再被追封爲皇后。

尚儀再退一步想轉身時,聽到皇帝有氣無力的話;“尚儀,你會把這屋裡發生的事都向太皇太后說得,事無鉅細都會說清楚的,對不對?”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多餘,因爲皇帝把此事交給尚儀而沒有打發自己的人跟去,就是知道尚儀無法在此事有所隱瞞——她絕不敢。

聽到皇帝的話尚儀腳步微微一頓,卻毫無遲疑的應了皇帝,在得到皇帝的允許下終於帶着元華離開了。

紅鸞手裡拿着一個果子沒有地方放,其實三兩口吃下肚最好,但是御賜之物現在就吃且當着這麼多人吃,她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合上眼的皇帝,再看看屏風那邊她輕輕的開口:“皇上,要不要,傳膳?”

現在可都已經過了午時呢,皇帝不餓嗎?她都聽以自己的肚子叫了,皇帝不吃飯好歹也要讓像她這樣的俗人去吃點東西吧,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完,天知道太皇太后會是什麼反應,就連她眼下也不能斷定太皇太后會不會發作出來。

想到她對太皇太后的所爲,此時的她終於有點後怕;不過隨即撇撇嘴,就算是太皇太后當真同她翻臉她也值了。想到此處她還是決定先想法子吃點東西,肚子裡有食腦子才能好用啊,不然一會兒有什麼變故萬一應對不好可就有性命之憂。

皇帝緩緩擡起眼皮看了紅鸞一眼,一眼就看穿了紅鸞的心思,他的眼中閃過三分的笑意:“怪不得太傅教朕的第一課就是民以食爲天。”他說完也不管旁人能不能聽懂,懶懶得一擡胳膊:“傳膳。”

然後說完又揮手:“宮正,你帶着人把太子妃等人好好的安置,然後應該吃東西都去吃點東西,餓着肚子可不能當好差的;對了,賜御醫們飯菜,只是用飯的時候不要忘了留個人照顧太子妃等人。”

宮正想留幾個人伺候,皇帝搖頭:“不用了,你們也累得狠了,把太子妃等人伺候好就成,留點空閒歇口氣;朕這裡有紅鸞正信伺候着就好。”他把人都打發了出去,才指着几案邊的椅子:“坐吧,餓壞了吧?”語氣裡帶着幾分笑意。

639章 眉目傳情

如果說紅鸞有什麼陋習的話,就是沒有大事在眼下發生,有空閒時間讓她胡思亂想時,她是絕對抗不住餓得;相信天下的乞丐兒們都有這樣的毛病。就像現在她餓了,可是看到皇帝眼中那明晃晃的瞭然,她忽然感覺飢餓一下子都沒有了,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皇帝看紅鸞一動不動坐直:“過來坐下吧,一會兒飯菜擺上來你不想吃?我看你好像能吃掉半頭豬的樣子。”他說着話還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紅鸞坐到他身邊來。

紅鸞可以肯定皇帝絕對是故意的:就是在故意的取笑她;她臉上有些微微發紅,做爲女孩子來說她的確有些能吃了,相對於宮中的宮人們來,她一個能頂人家三個——宮人也就吃小半碗飯。要知道宮中的碗可不是她家裡的飯碗,也不是宮奴們所用的碗,比起她家中的茶碗還要小上一圈的。

不過她很快就擡起頭迎着皇帝的目光:“半頭豬?就是一頭豬我也能吃得下。”反正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可不想以後爲了在皇帝面前搏個好印像而餓壞自己;她實在是被餓怕了,當初逃進宮來是被逼,但是宮中不用再捱餓對她而言有很大的吸引力也是一個原因。

反正她就算是能吃些,也不是什麼罪過,我朝的律法當中沒有說女子吃得過多就要問罪,有什麼不能見人的?於是她擡頭挺胸的坐下看着皇帝,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果子:實在是餓了,用果子墊墊底也好。

皇帝對她笑着眨了眨眼睛:“我看你倒像是豁出來的樣子,不用這麼慷慨激昂,女子吃得多可不是罪過。”他就好像能看到她的心裡,把她心裡的話說出來,讓她聽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紅鸞看看皇帝最終還是默不作聲的咬向手中的果子,決定不開口了:她是聰明人,知道自己開口也討不了便宜,不如閉上嘴巴的好。

皇帝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多半個身子的重量壓過來:“鸞兒,我想你不會是把果子當成朕來出氣的,是不是?鸞兒是這麼的乖巧恭順的人,定是我的眼睛看錯了。”

紅鸞這次險些被果子噎到,連咳了好幾聲;而皇帝卻還要做好人,用手輕輕的拍打她的背:“吃得這麼急做什麼,你喜歡這裡的果子都給你了,你隨意吃好了。”聽得紅鸞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皇帝:“皇上,奴婢是要多吃些,一會兒纔好伺候皇上用膳。”

皇帝看到紅鸞的目光,收回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鼻子,知道不能把紅鸞招惹得太過了,連咳幾聲:“咦,這麼快就送到了;很好,朕也餓得狠了。”送膳的人實在是從來沒有來得如此及時過,所以皇帝賞送膳的人每人一身新衣,把太監們樂得嘴巴都要咧到耳後去了。

嘗膳的太監嘗過後,皇帝就把人全打發下去,看向紅鸞:“來,先喝碗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一隻龍眼包子堵上,他對上的紅鸞笑眯眯的眼睛。

“皇上,奴婢伺候您用飯。”她看皇帝沒有把包子吃下去,居然伸出手來看樣子是想幫幫皇帝;皇帝馬上把包子吞了下去,連裡面的蝦味兒都沒有嚐出來,應該說除了熱些外他就連面味兒也沒有注意到。

紅鸞看到的馬上驚呼:“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萬死,皇上您喝湯。”一碗湯就堵住了皇帝的嘴巴,而且她另外一手的食指和拇指不停的做虛捏的動作,顯然也是想幫幫皇帝喝湯的;於是皇帝只能用很快的速度的把湯喝了一個精光。

接下來不論是丸子還是糕,就看紅鸞手起筷落那叫一個快,當然是全塞進了皇帝的嘴巴里;皇帝幾乎只看到紅鸞的手的一個虛影,都要懷疑紅鸞是不是特別練過手上功夫的人,他卻沒有見過乞兒們用餐,那是越快越好,因爲快才能吃得比旁人更多些。

這手筷子神功可是乞兒們必會的絕技,只是紅鸞自打入宮以來就沒有什麼機會應用它罷了;今天用出來,開始還有些生疏後來漸漸應心應手,完全找到了當初的感覺,差點忘了她的本意。

實際上她已經忘了,只是塞得開心直到皇帝一把拉她入懷:“你就是能吃下一頭豬,也不用把朕喂成肥豬再吃下去吧?”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眼裡全是笑意:“我以爲你是隻貓咪,看來,至少也是隻老山貓纔對,惱了還真是有利爪的啊。”

紅鸞掙開皇帝跳開,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皇帝看來是想喝湯了,奴婢這就盛湯。”

皇帝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呃,連連搖頭擺手:“免了,朕已經很飽了;”他伸手盛了碗湯放在一旁:“來,你快坐下吃吧,只怕太皇太后不給我們太多時間用膳呢。”

紅鸞哼了一聲喝下,不客氣的大吃起來,也沒有忘了給皇帝一眼狠厲的眼神——那目光軟綿綿、情切切倒是有,哪裡有她自以爲的什麼狠厲:“皇上,奴婢其實很高興能伺候您用膳。”這話也聽不出多少威脅的意思來,但是她自己沒有這樣覺得。

皇帝也被紅鸞捉弄得不輕,眼下還真不敢招惹她,再者他也不想讓紅鸞餓着肚子的,就笑着搖頭:“朕真得飽了,真得飽了。”自取了茶來吃,看着紅鸞用飯不時給她佈道菜。

屋裡靜下來,這次卻沒有讓人感到壓抑,倒讓皇帝和紅鸞都認爲很安逸;他們偶爾四目相對時,一人“狠狠”的瞪,一人柔柔的傳情:兩個人好像都樂此不疲;只是可憐紅鸞此時忘掉了自古傳來的一個詞:眉目傳情。

紅鸞的吃相皇帝看見過,只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本紅鸞在他面前還是很矜持的,重新把太傅所講的風捲殘雲在腦海中溫習了一遍,然後拿出帕子給心滿意足的紅鸞拭脣無意識的喃喃道:溫故而知新。

“皇上,您說什麼?”紅鸞以爲自己聽錯了,很詫異的看向皇帝。

640章 太皇太后旨意

皇帝收回帕子看着紅鸞眨眼:“我說,這帕子豔福不淺啊,居然可以親近鸞兒,而朕只能看着。”

紅鸞臉馬上飛紅,站起來一手掐腰一手執起盛湯的勺子來,笑着牙齒卻磨得“呼吱吱”作響:“皇上,您說讓奴婢伺候您再喝幾碗湯,還是再吃幾個龍眼包子?嗯,我看這黃金糕就不錯,皇帝再來個四五塊?”

皇帝笑着搖頭:“我吃飽了,真得吃飽了。”看到紅鸞真得拿起了黃金糕來,他跳起來擺手:“鸞兒,我真得飽了。”這句有點哀求了,可是見紅鸞就要輕移蓮步,他苦着臉道:“我錯了,鸞兒,是我錯了好不好?我不再逗你了。”

紅鸞這才得意的放下糕,拍拍手:“只此一次哦。”她趾高氣揚。

皇帝很委委屈屈,看看紅鸞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終究他還是低低的道:“鸞兒,你嘴角還有一點醬法,不如讓朕……”他忽然大笑着撲過去要抱紅鸞,抱住還不好好的“懲治”她,她就不會知道君爲天的道理。

紅鸞大驚轉身就跑,做過乞兒的她深知如何跑不會落入人手,在屋裡繞來繞去,讓皇帝沒有摸到一片衣角;她笑顧:“皇上,奴婢會再伺候您用膳的。”居然敢欺負她,真當姐金盆洗手手不混了嗎?

皇帝站定看着紅鸞無奈,忽然聽到屋外有聲音傳來,他連忙擺擺手和紅鸞很快回到桌子那裡一坐一立,完全不見剛剛笑鬧的樣子。

只是紅鸞立在皇帝身後,卻把手指悄悄的借她和皇帝衣袖的遮掩伸過去,輕輕的搔皇帝的脅下:她豈能就平白吃虧。

而皇帝只能忍了,連瞪紅鸞一眼也不能,只好在心裡說了一句: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不過他心裡卻是一掃忿怒,和紅鸞嬉鬧後平靜的看向門外,等着太皇太后進來。至於紅鸞的“不敬”舉止,在他的眼中那都是另外一種含義,只會讓他感覺窩心溫暖。

紅鸞輕輕的道:“皇上不擔心嗎?”她剛剛和皇帝玩鬧,也是知道皇帝心情不好,所以藉此讓他開心些;當然不會忘掉人今天的正事兒。

皇帝眼皮都沒有動“有什麼好擔心的,太皇太后會想清楚的,而朕要做得……”他嘿嘿一笑,伸手輕輕的握了握紅鸞的手:“放心吧,朕不會有事兒的。”

屋外的人推門進來,卻是尚儀和元華,並不見太皇太后;皇帝微感驚訝,不自覺的看看身後的紅鸞,越發感覺太皇太后定和紅鸞有什麼他不知情,不然今天太皇太后絕不會不過來的;要知道,他在這裡就是在等太皇太后,就是要和她好好的“商量”一下國之大事。

不過現在嘛,他的眼睛眯起來,他應該去慈安宮請了個安,相信很多的事情太皇太后就不會太過爲難他的;想到這裡他輕輕的瞟一下紅鸞,嗯,一會兒要好好的和紅鸞談談,如果真能讓太皇太后讓步,他的小鸞兒可是爲他立了大功呢。

皇帝的目光回到元華身上,她和離開時已經完全不同,現在的她看上去好像人已經死掉了般;而尚儀的臉上也不是那麼平靜,讓他猜測起太皇太后的旨意來:她是如何處置元華的?

紅鸞看到太皇太后沒有出現,她就有了一個決定,看來應該找個機會和皇帝談談先皇后病逝之事:只是臉上的傷絕不可能讓太皇太后到現在也不露面的,如此大事她不可能一人做到。

當然,在和皇帝談之前她想和尚宮等人通通氣,到底她們是宮中的老人兒,比她要想得周到很多;還有,宮嬤嬤,如果能看到她的話,紅鸞也想問問她的意見:這麼久沒有見到她,她去做什麼了?

她拉回自己的思緒等着太皇太后的旨意,猜測十有八九是把元華踢了回來吧?不然元華的臉色也不會那麼難堪了,她倒真得沒有想到那麼疼愛元華的太皇太后還真狠得下心來。

尚儀見過禮後,看看元華長長的吸氣,又吸氣後才道:“皇上,太皇太后的旨意是,元華良娣所爲實在是罪大惡極,論律當賜死——或是三尺白綾或是一杯毒酒,請皇上定奪;太皇太后還讓臣給皇上帶了兩句叮囑,”她悄悄看一眼皇帝:“元華即是太皇太后的侄孫,所以更要重罰,不要提什麼冷宮之說;此事關國家社稷、皇家子嗣,定要殺一儆百才成。”

她說完後施了大禮退到一旁,不打算再說話了;她並不知道元華和太皇太后說了什麼,而她只是把這裡發生的照實稟明瞭太皇太后:隔着簾子,她並沒有見到太皇太后,當然不知道太皇太后的臉色如何。

後來太皇太后讓她出去,和元華說了有盞茶功夫的話就喚了她進去,而那個時候元華已經哭倒在地上;太皇太后只是吩咐了她要回皇上的話,就讓她把元華帶了回去:她清楚這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祖孫相爭,而她只是不想被連累進去,因爲誰也不是她能違拗的。

元華跪在地上忽然大哭:“皇上,妾知錯了,妾真得知道錯了;妾並沒有其它的心思,只是太子妃向來看妾不順眼,妾很擔心以後,所以纔想求個兒女在身邊傍身的;只是後來不小心被紅鸞看出點端倪來,纔不得不……”

“妾錯了,皇上饒過妾吧,以後做個宮人只求能伺候皇上以贖前孽。”她真得沒有想到太皇太后聽完尚儀的話,根本就沒有代她想法子,就讓她來皇上面前直接請罪;她不過是小小的分辨了兩句就換來太皇太后的大怒,立時召了尚儀進來就定了她的死罪。

她自懂事就被上官家教爲妃爲後之道,也成爲上官家最高貴的大小姐,從來就是要星星不會給她月亮的;同時好也被告知,上官家會一直支持她坐下後位,保護她的兒子登上皇位的,她就如此認定了。

而太皇太后很疼愛她,自她小時候就不是一次打發人,告訴家裡人不要太拘着她,有什麼好東西總會賞她一份。

她記住了太皇太后撫着她頭頂說得話,這皇宮全是她們祖孫的;她倚爲靠山的上官家和太皇太后,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他們不會永遠保護她、疼愛她;沒有了太皇太后、沒有了上官家,她忽然發現她弱小的就連伏在皇帝的腳下,都感覺到了膽戰心驚,至此才知道什麼叫做君王威儀。

641章 聽封

紅鸞安靜的站在皇帝的身側,跪在地上的元華只能看到她的一截裙子;雖然紅鸞是側立已經算是避開了元華的跪拜,但眼下這種情形依然讓驚懼的元華很不是滋味兒;原來她以爲想要捏死紅鸞就像捏死一隻螞蟻般,因爲紅鸞根本就沒有什麼能讓元華忌憚的,而元華自己有什麼?元華從來不會低瞧了自己,有太皇太后和上官家她行事連皇帝都不必太過顧忌。

但是現在好才知道她攀錯了靠山,這世上最大的靠山並不是太皇太后和上官家,而是皇帝;也許皇帝現在還不是最大的靠山,但是這座山即並不小,她原來實在是太過小看皇帝了:至少她應該攀上皇帝這座靠山。

她原來有多麼的愚蠢,居然認定太皇太后和上官家會永遠站在她的身後,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放棄自己;如果她早早攀上皇帝這座靠山、得到皇帝的信任,那麼定能讓上官家和太皇太后投鼠而忌器,不會把她就這樣扔到皇帝面前不聞不問。

想到紅鸞即將得到的好處,她更是在心裡深深懊悔自己所犯下的大錯:她是宮裡的嬪妃、皇帝的女人,爲什麼沒有像紅鸞一樣討好皇帝呢?她再次叩頭淚水落下來,消失在她的衣袖間,現在她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雖然她在苦苦的哀求,可是她明白最好的結果也會是冷宮;但在此時冷宮已經不是那麼的可怕,至少能保住她的性命啊。

只是她到現在還沒有明白,世上沒有不倒的靠山,最牢固可信的那座靠山是自己。

紅鸞看着可憐至極的元華並沒有生出同情來,因爲她深知元華的性子就是隻潛伏的豹子,只要給她活命的機會,她就會褪去現在的可憐外衣變成一隻追逐獵物的兇獸;如果是她做主她定會給元華一杯毒酒的,以絕後患。

上官家和太皇太后的心狠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爲他們會保下元華來,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元華再次扔到皇帝面前,任皇帝處置;這算什麼,她眯起了眼睛來:在逼皇帝嘛。

皇帝沉吟着,顯然太皇太后的這步棋讓他有些爲難,摸了向次下巴後他才輕喝:“元華,你真得知錯了?”他不想再聽到元華哭求聲,實在是讓人受不了;而且元華原本很有些姿色的,氣質也是上佳的此時卻連個宮人也不如讓皇帝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元華連忙叩幾個個頭:“妾知錯了,妾知錯了。”

皇帝的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來回的、慢慢的滑動着:“太皇太后大義,她老人家之命朕是應該遵從的;而你所做得事情,實在是……”他搖頭看向元華:“白凌和毒酒,唉!”他喃喃的語氣好像是在問元華要選哪一樣。

元華大哭:“皇上,饒命,饒命啊。”她其實早就料到了皇帝會順水推舟,只是親耳聽到還是不能接受;她還不想死,她還想做上皇后,看着她的兒子登上皇位的。

皇帝看着元華長長嘆氣:“你之罪太皇太后沒有說錯,那當真是百死也難辭其咎,要知道子嗣可是國之根本!”他說到這裡忽然語氣一轉,目光也看向了門外:“只是上官家歷代都是忠誠可嘉,爲國爲朝廷鞠躬盡瘁,當真發落你那上官家豈不是……”他沒有說下去,顯然很是生氣。

無華此時早已經沒有什麼上官家,對於她的舉止是不是在上官家的臉上抹了黑她是混不在意的:太皇太后早就知道她的計策,而那藥也是上官家給她弄來的,此時所有的罪過都要讓她一個承擔,她心裡豈能沒有怨氣?不過卻不能將埋怨訴之於口,她只能道:“元華愧對皇上,愧對太皇太后、愧對父兄。”

紅鸞聽到皇帝的話後看着自己的腳尖,她忽然間有些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站得太久所致;元華的背後是太皇太后,是上官家,皇帝要處置她不能不考慮的,尤其是在此時:如果她是皇帝,是不是失去上官家之助還在其次,絕不能讓上官家和麗妃等人走到一處是最重要的:因此,元華的性命肯定是無憂的。

她早就料到了,原本就是打算讓元華無緣於後位,她也就有了自保的餘地;只是新眼看到被逼到絕處的元華還能逢生,實在不是什麼痛快的事情。

皇帝那裡繼續長嘆:“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向來疼愛於你,朕豈能做傷她心的不孝之舉?”他盯着元華:“如果不是因爲太皇太后,如果不是因爲你父兄是朕肱骨之臣,朕絕不會饒過你!”他的這句話森寒至極。

說完後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元華,聽封。”此時本應該是發落元華的時候,可是皇帝卻說出“聽封”二字,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皇帝話中要饒元華的意思,連元華自己也是清清楚楚的,就是元華也知道自己就算免去死罪也還有活罪要受:那麼大的錯事,豈能不被罰?所以聽到皇帝要冊封她,讓她吃驚的擡頭完全忘了要謝恩。

“元華,朕封你爲才人,號寧。”他也不理會元華的擡頭,把話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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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華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極爲複雜:能保命不用去冷宮當然是大喜,她原本也沒有奢望太多;但是皇帝此時封她讓她驚訝之餘依然還是有着狂喜,霎間以爲皇帝待她真得有所不同;可是封爲才人,並且還給了她封號的時候,羞侮的感覺就襲上了心頭。

她原本良娣的品階是正四品,按理說新帝登基冊封東宮妃嬪時,每個都會進位份的;可是她的位份沒有進也就罷了,居然從降爲從五品。她有錯是要受罰的,可是大典並不在眼前,當時她只要還是東宮的妃嬪就一樣能進位份。

可是皇帝現在就封了她,不說罰也是重罰了,這個臉面可就丟大了;而且那個封號是什麼意思她很明白,就是讓她莫要再惹事,要“寧”,此封號相信所有今天詳情的人都清楚是什麼意思。

皇帝見她不說話很不悅的沉下臉來:“怎麼,你有什麼不滿意嗎?”

642章 尊與卑

元華木然的叩頭謝恩:“罪妾元華謝主隆恩。”這哪裡是封賞分明就是懲處,而且是讓她擡不起頭來的懲處;同時繼統大典時大赦天下她因此而免罪免罰的可能,自然也不會再給她進位份;除非等到她生下一兒半女,或是立下什麼大功時,這兩樣予她現在來說都是極不可能的。

紅鸞心裡終於順過來不少,元華原本老老實實的話一個妃位是跑不掉的,很有可能看到太皇太后的份兒上冊封她爲貴妃;可是現在元華只得了一個從五品的才人之位。

從五品不只是有才人,還有麗人與美人而才人是最末一位,可見皇帝也是對元華極爲生氣了。

皇帝此時輕輕點頭,手指頭在椅子扶手上輕叩兩下:“嗯,封賞你是因爲太皇太后,是因爲上官家歷代的功績,如果你再有……,不用朕下旨你自己取三尺白綾放罪吧。”他說完看着元華叩頭還接着道:“封已經封了,但是你的過錯朕不能不罰——國之根本豈能不給衆人一個警示?雖然朕不會明詔天下你的錯,但是知道你所爲的人並不少。”

“朕絕不能容忍再有第二次這種事情!”他的眼睛縮得小了,聲音也並不高卻帶出冰冷的殺機;緩一緩後他又道:“而且太皇太后也有旨意給朕,朕也不能不責罰於你讓她老人家生氣。”

聽到皇帝還要罰她,元華幾乎想要尖叫出來:那樣的侮辱還不夠嗎?她終其一生都要在紫玄等知情人的面前擡不起頭,只要她的封號不除。

紅鸞聽到後眼中閃過了笑意,她就知道皇帝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元華的;才人的位份加上了一個“寧”字的封號,對上官家的敲打併不算多重。如果不是因爲元華做出的錯事,皇帝敢封元華個才人,想必太皇太后會大大的發作、上官家也不會忍氣吞聲的。

“禁足你一個月,討你抄寫《華嚴經》,大典之禮你不必參加了;半年之內無月銀……”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責罰,就算是太皇太后和上官家知道了,也只能說句——皇上罰得太輕了,根本就尋不到皇帝半點不是來。誰讓錯的那個人是元華呢。

“且,遇赦不赦。”皇帝說了一大堆的堆碎責罰後,吐出這句話來時連尚儀的眉頭都動了動;實在是沒有什麼赦不赦的,這樣的責罰還真算不得什麼。

元華聽到這些責罰當即叩頭謝恩,把心頭的一口氣吐出放下心來:不過是皇帝嘴巴上的責罰罷了,那些實在是算不得什麼的;她最在意的反而做爲才人,她沒有協理宮中事務之權,想在宮中立穩腳跟可當真是有些難。

太皇太后不喜她,皇帝也不喜她,而即將成爲皇后的太子妃更是她的死敵,將來的日子她只怕要好好的打算一番才成了。

皇帝終於擺手:“好了,尚儀帶着寧才人去慈安宮請安,然後就請她去宮中的清淨居中暫住;到時自有皇后會安排你的居處,現在諸人居所都還未定。”直接把元華弄到宮中的小道院裡去了,那裡實在是很清淨,一日三餐都是素食。

元華,不,應該是寧才人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禁足地方不在自己的居所,皇帝禁足她一個月是要她清心寡慾啊,才能配得上她寧字的封號吧?最可恨就是她以後的居所要由皇后說了算,嘿,只怕她有生之年都見不到皇帝了。她還能如何只能叩頭再次謝恩。

尚儀見皇帝發落了元華,上前行禮道:“太皇太后還有道旨意是給紅鸞正信的。”聞言連元華都擡起頭來,她都不知道太皇太后還給紅鸞有旨意;不過她眼底閃過一絲快意,想來在皇太后也是動了真怒,紅鸞啊紅鸞,你今天死定了。

紅鸞連忙上前跪倒接旨,尚儀鄭重的取出一道黃鍛旨意來宣讀,這也讓人很驚奇;要知道元華的處置可只有口諭而已,真不知道會是什麼事情能讓太皇太后如此鄭重。

尚儀一字一頓的讀道:“太皇太后觀慈安宮女官正信紅鸞,知書識禮、純孝謙讓,冊封爲正五品昭容;此後要恪遵皇后之命,務負哀家之恩及皇帝之恩。”

元華聽完擡頭不敢相信,她早知道紅鸞會成爲皇帝的枕邊人,可是她和太皇太后相商過,如果不能阻止的話就讓紅鸞做個小小的御女或是采女;可是她沒有想到太皇太后會下旨冊封紅鸞爲正五品的昭容!比她的名份高,就算是高那麼半品以後她見到紅鸞也要行禮的,一口氣憋得她俏臉通紅。

紅鸞謝恩接過尚儀手中的懿旨,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太皇太后現在不敢拿她如何,可是也絕不會想起來討好她的:高高在上習慣了的人,沒有怒而殺人已經算是太皇太后很能忍了。

尚儀又對皇帝一禮:“冊封之大禮隨衆妃同舉行,賜居之地也請皇上定奪;太皇太后還說因爲國喪中,所以……”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再次向皇帝行禮。

皇帝擡手:“嗯,回去代朕向太皇太后謝恩,就說朕知道的,請她老人家不必擔心。”他再看一眼元華:“寧才人去給太皇太后叩頭吧,然後就由尚儀送你去清淨居:記得帶上幾名宮人,那邊的人你可能用不慣的。”他柔聲的叮囑,殷殷切切就好像極爲捨不得元華一般。

元華向皇帝叩頭,起身後看向紅鸞咬着下脣不知道自己是行禮呢、還是不行禮;按說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現在的紅鸞已經是五品的昭容,她是要見禮的:只是讓她對着這個從前的奴婢行禮,她還真是猛得緩不過這口氣來。

紅鸞靜靜的看着她,目光直視着元華的眼睛不避不讓也不開口,她當然是在等着元華行禮:她和元華還沒有完,而且已經是死仇:再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也不必假惺惺做什麼好人——無華越不想對她行禮,她越要元華彎腰不可。

因爲現在她爲尊而元華爲卑,她就這樣看着元華示意元華自己在等着。

643章 記住了?

元華很想回身就走,可是目光對上尚儀後卻見到尚儀對她搖頭,不贊成她的無禮舉止;她心中涌上來一股又苦又澀的滋味兒,沒有想到會淪到今日;讓她不明白的是太皇太后的那道旨意,就算她再爲太皇太后不恥可是她姓上官,爲什麼太皇太后會冊封紅鸞爲昭容給她這份難堪。

此時的她當真是把太皇太后恨極了,咬着牙收回目光不再向尚儀求救,重新看向紅鸞;她目光裡有恨有怒,就如同是刀子般斬在紅鸞的臉上、眼中;這個小小的宮奴,敢受自己一禮?她當得起嘛。

紅鸞靜靜的回視她,不言不動靜立如故,神色也沒有半絲波瀾,即沒有高興之意也沒有難爲之情:這個樣子的紅鸞更讓元華生氣,因爲她看得出紅鸞現在的心思——認定她行禮是理所應當的。

真想狠狠的一口啐在紅鸞的臉上,讓她找個鏡子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讓她向紅鸞行禮當真不如殺了她:她是輸了,但士可殺不可辱。此時,她完全忘了剛剛自鬼門關前回來。

皇帝端起茶盞來輕輕的咳了一聲,開始吃茶;就是這一聲輕咳提醒了元華,讓她想起自己所犯得過錯,還有剛剛揀回來的性命以及那個封號“寧”字。

紅鸞依然平靜的看着她的眼睛,挺立的身子很直,越發顯出身爲上位者的優越來,這使得元華越發難堪;兩個人的目光對視片刻後,元華終於明白紅鸞不會放過她,只能含淚屈膝道:“妹妹才人元華拜別昭容姐姐。”就在這一刻是元華最屈辱的時候,是她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光的時候,是她很想不顧一切一掌摑到紅鸞臉上的時候。

可是她很清楚她所做的錯事是什麼,也很清楚皇帝現在的心思,如果她真得敢打紅鸞,那她真就要去冷宮度日;現在雖然要禁足,那個封號也極讓她有難堪,但比起冷宮來強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因此她的聰明讓她彎下了她的腰,也讓她低下了她的高貴的頭。

紅鸞淡淡的答道:“寧才人客氣,免禮。”她並沒有扶元華任她把禮行完:“姐姐等一個月後爲寧才人接風了。”她說完對着元華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元華起身感覺自己頭有些發暈,看也沒有看紅鸞匆匆的道:“昭容姐姐客氣了。”說完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形像,什麼禮節轉身就急急向門外行去,再晚一點點她怕自己就忍不住要把手掌放在紅鸞的臉上去。

那個死宮奴居然對着她自稱姐姐!元華氣得臉都抽搐起來,嘴脣也變了顏色腳下生風,耳邊卻還是傳來紅鸞的話:“寧才人慢些走,要小心——”她氣得哪裡理會紅鸞的話,眼睛裡幾乎已經看不到什麼東西,現在她只想離紅鸞這個得志小人遠遠的。

她沒有停下來聽紅鸞的話是其一,其二是紅鸞故意把話說得極慢:應該是說到“小心”二字時把“心”字拉得有些長,後面的話並沒有立時說出來。

屋門前原本是有屏風的,只是因爲要擡紫玄等人出去安置所以把屏風撤掉了,所以元華走得很順、很快,不需要再轉過屏風就可以邁過門檻離開這裡;對,就是門檻,元華氣極之下完全忘掉了門檻,所以在紅鸞拉得長長的“心”字音裡,她的腳在門裡身子卻直直的,狠狠的向門外摔去。

紅鸞看到元華摔倒在地上,才把她的話說完:“腳下。”完全沒有被元華摔倒嚇一跳,也沒有關點驚訝,平平淡淡的說完後聳肩膀:“寧才人真是急性子,不聽姐姐把話說完。”

元華摔得胸前疼痛、肚子因爲摔在門檻上疼得尤爲厲害,再聽到紅鸞又一次說“姐姐”二字,她幾乎要吐出血來:“住口!”

皇帝眼中帶着好笑正看紅鸞,聽到元華的怒吼臉子一放:“寧才人這是在喊誰?君前如此大小聲,可是沒有把朕放在眼中?”他表明了紅鸞的身份,就不會允許再有人對紅鸞任意欺辱;雖然說紅鸞的話是有點提醒的太晚了,可是真正的原因還是在元華的身上——是她走得太急而摔倒,可不是紅鸞把她推倒的。

元華在尚儀等人的攙扶下起來,顧不得全身的疼痛對着皇帝跪下叩頭:“妾知罪,妾不應該在皇上面前如此大聲喝斥小惠的。”

皇帝冷冷哼了一聲:“去吧,到了清淨居中好好的淨一淨你的心。”

元華只能再次叩頭然後轉身就向外行去,這次她走不快了,沒有小惠的攙扶都走不動;她走了幾步才發現她的額頭也很痛,碰都碰不得;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有跌傷鼻子和嘴巴,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當下不敢再說什麼灰溜溜的走了。

紅鸞在她走後才拍拍手轉身:“皇上,寧才人會不會再回來?”此時屋裡並沒有其它人,只有她和皇上兩人在。

皇帝看着她笑:“你個壞心眼的傢伙,小心——”他模仿紅鸞說話,然後大笑起來:“很好很好,甚合朕意。”他在紅鸞的瞪視上摸摸鼻子收起笑聲:“這麼好玩的事兒笑一笑也不成?”還真不成,他哀聲嘆氣道:“不會回來的。”唉,他有點懷疑自己能不能在紅鸞面前振夫綱了,這會不會是個大問題?

紅鸞不知道皇帝的思緒飄遠了:“太皇太后不是真得要放棄寧才人?”她真得不理解那些世家大族的人都在想什麼,血親啊,怎麼能狠得下這樣的心腸來。

皇帝無精打采還在想他的夫綱:“當然是真得了,你以爲寧才人做了那樣的事情還能有什麼用?皇后是不可能了,如果再指望她成爲皇后,要費多少的力氣?太皇太后和上官家不會做那樣的費力的事情,只要有更省事的法子時。”

“法子?”紅鸞看皇帝的樣子過去坐下:“你不會是在不高興太皇太后封了我做昭容吧?我也感覺這位份太高了些……”話沒有說完,是被人拍在後腦上差點咬到舌頭而不得不把話咽回去:她怒目相瞪。

皇帝也睜大了眼睛不示弱:“亂說什麼,只是我沒有想到太皇太后這麼小氣精明,居然用個昭容就換走了朕的允諾。”他說完拿起一個果子擲到紅鸞的懷中:“拿着,什麼是太皇太后封得,那是我給你討來的,是我封得記住了?”

644章 女兒多

紅鸞被皇帝瞪得有些心虛,看着懷中的果子明白了當時皇帝賞自己果子的用意,不過輸人不能輸陣不是?她馬上再次瞪圓眼睛:“你封得就你封得唄,有什麼大不了得?還想讓我三呼萬歲謝恩嗎?不就是個昭容,你高興封個十個八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皇帝牙癢起來:“你、你這不是耍賴不講理?你和其它人、其它人一樣嗎,一樣嗎?”他逼向紅鸞又問一句:“就算是封上一百個昭容,可是和你能一樣嗎?”

紅鸞又有些心虛,不過她可是“好漢子”所以努力讓自己鎮定的瞪回去很理直氣壯的對皇帝道:“我就是耍賴,我就是不講理,因爲我是女人,你怎麼着吧?”嗯,這句話原來是她孃親常對她爹說得,不知道怎麼就自她嘴巴里溜了出來。

皇帝泄氣的歪倒在椅子上:“說實話,的確是我委屈了你;你雖然不是喜歡皇后之位的人,可是你喜歡做妻對不對?夫妻、夫妻,只有妻子才能和夫一體,‘生同衾,死同樘’的生死不離。”他攤手:“可是我只能封你做個昭容,爲了不讓人非議還要逼得太皇太后下旨,我是不是,有些沒用?”

紅鸞看他很認真抻手握住他的手:“皇上,你懂我的心就足夠了;而且你認爲我會爲了妻位就不顧你的安危?那你不如直接把我送到斷頭臺上去,活着也只是禍害你。”說實話,她是真得感動了。

她沒有說過,因爲有些話不能說,這裡是皇宮;她孃親對她說過“寧爲窮人妻莫爲富人妾”,因爲妾是可以買賣的,而妻纔是能和夫生死不離的人——她孃親說,女人生而微賤天道如此沒有辦法,可是至少要給自己足夠的尊重,不要輕賤了自己。

她想通接受做個妃嬪後,其實心中一直都有些不安,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孃親會不會怪她;現在,她想孃親會原諒她了吧?至少這個皇帝待她此時的確是有些不同的,將來的事情她從來不去祈盼,因爲朝不保夕的日子教會她,你盼望的越多失望就會越大。

皇帝看着她的眼睛輕輕的點頭,什麼承諾也沒有份,沉默了半晌後他道:“你真得沒有認爲朕無用?”看着紅鸞點頭後他道:“答應我件事兒好不好,鸞兒?”此時他的語氣很輕柔,還有點獻媚。

無端端的讓紅鸞想起自己被綁到劉大前,那個劉大的狗腿子就是想用肉饅頭騙自己的,她沒有上當所以讓那狗腿子用了強;嗯,現在的皇帝有點點像那個騙她的惡人。

“皇上,你不是想騙我答應你什麼吧?”她有時候很沒心沒肺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看你笑得有點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皇帝被紅鸞的話嗆到了,他咳了好一陣子才瞪眼:“你居然拿黃鼠狼來比朕?朕怎麼也是頭虎什麼的,你見過天下有這麼英武的黃鼠狼?!”他被揭穿了心事臉上有些微紅,這些話不過是他的掩飾罷了。

紅鸞看着他:“皇上,您臉紅了。”

皇帝繼續瞪眼:“沒有。”打死也不能承認,實在是丟人了;他在其它嬪妃那裡,就是自視過高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元華面前,也沒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可是他偏就喜歡和紅鸞在一起,嗯,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自夫綱又想到病痛上,皇帝的思緒又開始要亂飛了。紅鸞一掌拍在皇帝的肩膀上,讓他的思緒沒有飛太遠就回來了:“要不要我找面鏡子,真得紅了,而且越來越紅。”

皇帝推開紅鸞,轉臉:“沒有,哪有,是你看錯了。”他真得夫綱難振了!皇帝在心裡想哭了,可是他真得不知道要如何重振夫綱,因爲他很喜歡看紅鸞開心的樣子,包括紅鸞“欺負”他時的眉飛色舞。

當然,讓他對紅鸞說句重話他是不捨得,如此之下了要重振夫綱好像真得很難;從來沒有被任何事情真正難住的皇帝,遇到了他人生的第一大難題。

紅鸞看到皇帝窘迫的樣子,決定還是放他一馬吧,大男人家萬一惱了可不好,要知道他可是皇帝呢;於是她轉開話題:“皇上,你還沒有答我,什麼法子啊?”還是說正事兒吧,免得皇帝難堪了以後不理她,在她沒有報仇前是絕對不可以發生得。

皇帝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法子?”他和紅鸞在一塊常常都會有些尷尬的事情發生,不過他現在有點慢慢的習慣了,反正也沒有其它人看到且他很開心。

紅鸞瞪皇帝:“就是上官家的法子啊,你不是說死保元華,太皇太后和上官家都不認爲是好法子嘛;他們還有什麼好法子,我不太相信他們會放棄皇后之位。”

“聰明。”皇帝捏一捏紅鸞的下巴以此來報仇,嗯,手感很不錯再捏一下好了:“上官家和太皇太后都不會放過那個皇后之位的;他們的好法子很簡單啊,只要確保元華的錯不會公之於衆,然後再送個上官家的女兒進宮就好了——反正上官家也不是隻有元華一個女兒,爲什麼要死保她?”

紅鸞瞪大了眼睛一時無語,她真得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過了半晌後她喃喃的道:“那世空的千金們豈不是很不快樂?根本就是把她們看作了工具了,而不是把她們當成親人啊。”

皇帝笑了,攬過紅鸞來又捏她的下巴卻被紅鸞把他的手打掉了,他假裝很痛的呲牙咧嘴:“不知道,子非魚;而且有了元華,我不認爲你同情她們是好事兒;要知道,朕並不能時時在你身邊的。”

紅鸞點頭:“我只是隨口一說,嗯,上官家送女兒入宮,嘖,那元華豈不會是很生氣?”換作是誰也會生氣的吧。

皇帝淡一笑:“這就是我爲什麼要把元華留下,還要封她做個才人的原因了。”他看向紅鸞:“你是不是因爲這事兒生我的氣了。”

紅鸞臉不紅氣不喘:“沒有,絕對沒有,一絲都沒有。”

645章 道喜

皇帝和紅鸞正在說笑,卻聽到尚儀再次求見,不用問自然帶來的是太皇太后的旨意;皇帝對紅鸞眨眨眼,悄聲道:“太皇太后一定會責備我處罰元華太輕了,明天元華的父兄還會上請罪的奏子;”他挑眉:“應有之義,而朕用元華換來得上官家和太皇太后的支持,暫時不敢有其它心思的支持。雖然說是朕贏了,可是朕要用這樣的法子才能……”

他把頭伏在紅鸞的頸項間:“總讓人很不舒服,朕這個皇帝做得實在是有些憋屈。”他對上官家的厭惡似乎不亞於麗妃和福王身後的胡家,尤有甚之。

紅鸞看看房門那裡輕輕的道:“皇上,相信那些人不會得意太久。”皇帝爲太子時忍了多少年?眼前這點麻煩自然不會難倒皇帝,他不過是隨意的抱怨兩句而已。

皇帝笑了起來,在紅鸞的脖子後面深深一吸放開她:“讓尚儀進來吧。”他歪坐在椅子上眼睛半合半閉的,好像已經倦極就要睡着了。

尚儀進來看到皇帝如此也沒有多話,只是把太皇太后的意思向皇帝轉訴,果然就和皇帝猜得差不多;而且太皇太后的話還要重很多,說真要留元華一條性命讓她做個宮人就可以,認爲才人之位不應該給一個罪人;同時她也委婉的說了她對元華管教不當之類的話,表明她對皇帝是深有愧疚的。

太皇太后如果真想要元華做個宮人,或是降其位份的話下旨後對皇帝說一聲兒就是了:她是爲了皇帝好當然不必擔心皇帝會不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尚儀來傳話,由皇帝下旨去降元華的位份。

皇帝微笑着打發尚儀走了,看向紅鸞道:“三五天後太皇太后就會召我去商量新妃入宮的事情,你信不信?”他對太皇太后是很失望的。

如果太皇太后只是說是元華處罰的太輕云云,皇帝仁孝上官家感激涕零之類的,皇帝心思會好受很多;至少太皇太后還真得把他當作了皇帝。但是現在太皇太后如此,實在是沒有把他這個皇帝當回事兒,依然在用上官家的權勢警告他。

紅鸞聽到他的話明白他的心思,元華其實是不能處死的,也不能打入冷宮,不管太皇太后如何說,上官家和太皇太后的本意都不是要讓元華擔重罪;而皇帝會如何處置元華,在太皇太后和上官家的眼中,就是皇帝的一種意思:對上官家的意思;而這層意思決定着上官家以後要如何做——比如,倒向福王那邊。

這是無聲的威脅,就在太皇太后和皇帝的旨意來往間,就在祖孫兩人的親情作戲中;皇帝小勝一場,因爲他早就知道元華動不得,眼下是動不得;只是他沒有料想到太皇太后會如此的盛氣凌人。

“皇上,您已經有了成算不是?有些事情不必去想它了,朝中有很多大事吧,不夠你煩惱的?”紅鸞也不知道如何開解皇帝,便把話題帶開想着皇帝心思轉到國事上,也就不會再在意太皇太后和上官家的態度。

皇帝微微一笑;“知我心唯有你。”他不是一個婆媽的人,不過是猛然間發現太皇太后比他想像的還要糟,所以在自己放心的人面前抱怨兩句罷了:“對了,太皇太后今天爲什麼來來回回的讓尚儀傳話,而自己就是沒有過來呢?實在是太奇怪了,你說是不是?”他看着紅鸞的眼睛:“你做了什麼?”

聽到皇帝如此肯定的問話驚得紅鸞心頭猛跳:“奴婢哪裡知道太皇太后爲什麼不過來?奴婢又能做什麼呢。”她看得出來皇帝對太皇太后還是有祖孫之情的,就算是在太皇太后的逼迫下已經淡簿到幾乎沒有,但就算有一絲在她也不敢說實話的。

她看看皇帝忽然想到自己原來閃過的想法,此時說出來正好可以替自己引開皇帝的注意力:“皇上,奴婢有件事兒早些日子就想說,只是卻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她打算是問過尚宮之後再決定如何對皇帝提起,不過現在她顧不得了。

皇帝聞言斜眼:“你不是真對太皇太后做了什麼,現在心虛的想顧左右而言他呢?放心,你做了什麼儘管說,要知道我和你纔是真正一國的。”

紅鸞正想開口屋外有人求見卻是尚宮等人回來了,同時劉總管來請皇帝移駕,因爲朝中有點大事兒要請他過去決斷:是關於今年秋季雨勢過大,有些地方成澇後顆粒無收,要如何安排那些災民過冬的事情。

當真是大事兒,小有不慎就會釀成民變,皇帝匆匆帶着劉總管等人走了;而尚宮大人那裡好像也有什麼急事兒,不等紅鸞說幾話也匆匆而去,只道讓她有事兒明兒去尚宮院尋她。

紅鸞看看只餘幾個小官人的院落,只得自己回去;先皇后的事情看來再尋機會說吧,倒是她的家仇,現在她可是昭空了,是不是也應該明言求助於皇帝呢?

她信步走出東宮時,杏兒等人迎上來:“娘娘!”人人是歡聲顏動,跪倒在地上對紅鸞賀喜。紅鸞輕輕搖頭扶起她們來:“我還沒有住處的人,哪裡敢聽人稱什麼娘娘。”

杏兒笑了:“那也是娘娘。有了您,宮奴院以後再也不會是宮中最卑賤的地方,奴婢們都要感謝您,正等您回去呢——依奴婢看沒有哪裡有宮奴院舒服。”她倒真是解語花。

紅鸞點頭拉起杏兒柳兒的手來:“幸虧有你們在……”感動的話還沒有說幾句,她就看到孟大人和古安平聯袂而來;重重的握一握她們的手:“不管我如何,你們每個人都是我的好姐妹。”因看到小平子兩個太監巴巴得看她,笑着加上一句:“我的好兄弟。”

小平子兩人終於樂了,他們倒不是不相信紅鸞的爲人,只是聽到紅鸞承認他們是“兄弟”猛然間有種男人之風重振的感覺。

紅鸞帶着杏兒等人迎上去,而古安平和孟大人定定的看了一眼紅鸞後,雙雙彎腰就要行禮;孟大人是行半禮,而古安平卻是要行全禮的。

被他們二人的舉止嚇了一跳的紅鸞心裡生出幹酸不是滋味來,眼前兩個人都曾是她動過心的人,現在依然還放在心上的,如同是家人的人,她哪裡能受他們的禮?連忙伸手攔下他們嗔道:“你們做什麼?”

646章 內情

聽到紅鸞的話,孟大人脣邊閃過一線苦澀並嘆道:“和昭容您賀喜,雖然匆忙間沒有備賀禮,卻還是向您討杯酒吃得。”就好像還是原來那個愛說笑的人,但卻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古安平只是深深的看她一眼:“我和孟兄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你有沒有時間?”紅鸞就是紅鸞,不要說她成爲昭容就算是成爲皇后,那她依然是他的紅鸞妹妹。

紅鸞點頭:“那我們就去園中亭子稍坐,讓人備點簿酒驅驅寒意;”她看着兩人:“你們這個時辰都不當值?”因爲大典的原因,她就算是看到他們兩個人也只是匆匆的打個照面,尤其是孟大人她幾乎是兩個月沒有見其一面了。

孟大人抿了抿脣:“今天的天氣不錯,天藍的的透亮啊,哈哈。”他對上紅鸞的眼睛後乾笑兩聲轉過了頭去:“古兄是當值的,不過卻是被我拉來的。”

“不知道兩位兄長尋小妹有什麼事?”紅鸞就知道現在忙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同時出現,當然是有事:“真得是爲了昭容之事而來嗎?”她認爲應該不是,但還是避開孟大人的目光,心裡生出了幾分愧疚來。

孟大人沒有說話他折了一小截樹枝咬在嘴巴里,古安平答道:“不是;”他嘆氣:“但你也知道我們是不贊成的,只是卻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擋住你;我們今天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和你商量——你是不是想在冊封之後對皇帝言明大水這事?”他們三人身邊已經沒有閒雜人,杏兒等人只是遠遠的跟着。

紅鸞聞言並不奇怪,知道最瞭解她的人還是古安平:“安平哥,你是知道我爲什麼會同意留在宮中一輩子的。”如果不是爲了家仇,她現在所思所想會是怎麼離開而不是會拼了命的和元華等人周旋。

孟大人把嘴巴里的樹枝吐出:“你知道仇家是誰呢?你又知道仇家到底和什麼人有勾結嗎?”他的眼睛炯炯的盯着紅鸞:“不要忘了下挖開大堤的人是當地的官員,不管那個主使人是誰,但他定不會是親自下命的,在朝中定然有爲他做事的人。”

紅鸞點頭:“我知道,所以憑我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報仇,只有對皇帝說出實情來,說不定還能助他一臂之力呢;我想,那個主使人定會是某位殿下,有這樣的大錯皇帝可以名正言順的治他的罪了。”

孟大人苦笑:“鸞兒,你是很聰明,可是你卻懂外朝的事情;你就沒有想過上官家?如果萬一此事和上官家的某人有關呢?我們現在連那些人爲什麼挖堤也不清楚,你如此冒然對皇帝說出來,皇帝只要動手一查就會被上官家知曉——就算和上官家無關,上官家的人可和你有了死仇,你說他不會把你的家仇傳到某些人的耳中去?”

“借刀殺人。”他又吐了一口碎屑:“真苦。現在皇上不能沒有上官家的支持,有個萬一你要怎麼辦?我認爲你要對皇帝言明此事,至少也應該是我們查明對方爲什麼要動手才成,不然變數太多根本不是我們能掌控的。”

紅鸞想了想點頭:“幸虧兄長提醒,倒真是鸞兒報仇心切了。”她擡頭看向藍天微微的合了閤眼:“已經快要到年關了,可是我們卻沒有什麼眉目,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老鄉親。”

孟大人看一眼紅鸞:“也不是完全沒有眉目,我已經找人把你們那裡的江河看過,工部的人說就算是有大面會發大水,也不應該在了你們村子附近挖堤泄水的;因此可以斷定那些人是另有目的,現在我們在查事情的同時要千萬小心在意,萬一被人得知我們所查之事,說不定立時就能引來殺身之禍。”

說到這裡看到紅鸞臉色微變要開口,他豎起手指來看着紅鸞嘻笑道:“不要說讓我不要再管的話,真要讓我不管了只有一個辦法,就怕你不肯答應;”他也不等紅鸞問眨眼壞笑:“你只要答應我放下家仇現在就跟我走,我就不會再查下去。”

紅鸞聞言沉默半晌;“兄長,您這是……”何苦兩個字在她的舌尖上翻滾過幾次後,終究沒有說出口來,因爲她知道孟大人是爲什麼而苦。

孟大人跺腳,狠狠的跺腳:“當然是爲報仇啊,那人可是與我有奪妻之恨。”咬牙切齒的樣子,彷彿那人在眼前他會把那人踩在腳下好好的打一頓才肯作罷。

紅鸞不明所以的看向古安平,古安平搖頭,他也不知道孟統領到底和紅鸞及他的仇人有什麼過節;尤其是孟大人並沒有定過親事,也沒有聽說他看上過哪家的姑娘,更是不懂他所謂的奪妻之恨是什麼。

不過這仇可不算小了,大丈夫在世的不共戴天之仇就是:殺父、奪妻。

“如果不是那個主使人,現在我早和鸞兒你離開這吃人的地方了;就是因爲他你不得不留下,我豈能不找到他捅上幾刀子出氣,這輩子就當真白活了。”孟大人挑起眉頭說得直白。

紅鸞和古安平都無語半晌,最終開口的還是紅鸞:“兄長,我……”她已經註定和孟大人無緣無份,實在是不想再讓孟大人自誤下去。

孟統領笑着擺手:“不要勸我,就如同我沒有勸你一樣;各人的路各人走,其它人是做不得主的。”他說完拍拍手:“我那裡還有得忙,就先走一步了;鸞兒,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在我們沒有查清楚原委前,不要對任何人提及哪怕一句話。”

他走出幾步後回身對紅鸞擺了擺手,露出一個很溫暖的笑容:“我選得路不論對與錯,我都不悔。”說完後幾個起落人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古安平長長嘆息,看着紅鸞卻沒有說什麼;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說什麼晚了,他所能做得只是保證紅鸞不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紅鸞看向他苦笑:“記得勸勸孟大人,安平哥。”她不想負人。

古安平只是苦苦一笑:“我先回去了,正當值呢;對了,你嫂子說讓你晚上不要用飯,她今天不當差包了些餃子,說會給你送去的。”有些事情不是知道應該放下就會放下的,只是孟統領沒有說,他更沒有資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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