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殺死!’
易龍牙三人聞言後,倒是爲之愕然,那些什麼學弟不說,反正連樣子也未見過,只不過由開始到現在,張雅慧都在強調是自己害死了李德安,所以他們也只以爲李德安是因她而遇上了什麼意外之類才死亡,卻沒多少聯想可以想到被殺的一面。
‘雅慧,你說清楚一點,究竟德安爲什麼會被人殺死?’
今次可不管什麼直接與不直接,雪櫻很直接切入重心,而易龍牙和姬月華則沒反對,只是皺眉的站在一旁。
‘是的,被殺死,德安是被它殺死!我們……進去後,走到一半就遇上它……我可是嚇得呆了……它在我面前殺了德安!’
‘它?’
聽到這個字,三人可是摸不着頭腦,易龍牙更是忍不住,道:‘它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那是一隻狼人來的……呃!’
極度不願回想似的,張雅慧的激動過度已然不用別人安慰,悶哼一聲就倒在雪櫻身上,當時的記憶委實強大,足讓她激動得昏暈過去。
‘狼人!’
看着昏暈的她,三人可是目瞪口呆,半晌,姬月華先道:‘我沒有聽錯吧?她說的是狼人?’
既然是懷疑自己的聽覺,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求同伴的印證。
雪櫻沒有任何意思的搖頭道:‘如果你聽錯了,那我也聽錯了。’
聽着她們的對話,都是肯定聽到狼人二字,最後的易龍牙,在她倆怪異目光的注視下,苦笑道:‘不要看我,我是聽到她說狼人。’
‘她不會受刺激到瘋了吧?’姬月華很困疑的說着。
事實上,狼人聽是聽過,但要說實際見過的話,她並沒見過,而雪櫻的狀況亦是跟她一般,只是否定她的話。
易龍牙仍是苦笑道:‘不用多想了,狼人不是沒有,反正獅人你們也見過,狼人有也不是什麼奇事。’
關於獅人一事,是在早些日子的錢家事件中有所提及,當日他們可是親眼看到那些人不似人,獅不似獅的生物,只是經過人手精製,與二女所理解自然而生的狼人,可是兩碼子的事。
‘易君,你不是說笑吧?’
看着雪櫻不信的樣子,易龍牙略微不滿的說道:‘耶?雅慧現在這樣子,我是沒什麼開玩笑的心情。’
‘你是認真的嗎?真的有狼人存在……我是說天生的。’姬月華謹慎的發問。
‘拜託,我是認真的啦!我說了沒心情開玩笑,事實上我是見過,甚至跟狼人和吸血鬼戰鬥過。’
聽到易龍牙有親身經歷,兩女呆了一呆後,姬月華即時道:‘你和吸血鬼他們打過?’
‘嗯,不要說這個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
驚覺自己的失言,易龍牙倒是連忙的關閉話題。
他會對上吸血鬼這種遺世種族,可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一向不願‘非當年人’的衆女知道自己戰爭時期的事,他斷沒理由無端在她倆面前多提當年舊事。
然而他突兀的話,倒是沒引起兩女的激烈迴應,她們只微嘆出一口氣,聽得出他所謂的‘很久之前’,肯定是發生於自己兩人出生之前,五十多年前的戰爭時期,是易龍牙少數對她們有的強烈禁忌。
禁忌暫時用不着打破,但說話卻一定要繼續,姬月華皺眉的說道:‘不說那個就是了,但是你真認爲雅慧的話是真的嗎?’
多餘的爭辯省下,姬月華問出了最直接的問題。
‘我只是肯定狼人存在罷了,至於古堡有沒有狼人,我纔不知道……但老實說,那古堡可是有吸血鬼傳聞,就算真有狼人出現,也不是奇事,只不過我擔心狼人是長期伴着其主,要是真有狼人出現在古堡,恐怕吸血鬼也會出現。’
由於對吸血鬼認識不深,雪櫻和姬月華是不解他的憂慮擔心。狼人無疑多爲吸血鬼的僕人,但卻只服從於吸血鬼中最高位,不被陽光所傷的真祖和上位吸鬼鬼,對於下位吸血鬼,他們並不一定服從。
是以,只要有狼人出沒的地方,大多是分沒有吸血鬼,和有強大的吸血鬼出現,如果是前者或出現的是上位吸血鬼,事情倒好辦,易龍牙還自信可以應付,怪物級實力可幫他解決不少敵人。
不過,要是對上真祖的話,他可是曾親自體會過其力量,想得出絕不是自封后的自己所能應付,真祖的力量,比起四翼的森流繪還要強上一籌。
粗略說完吸血鬼的事給兩女知道後,易龍牙認真道:‘所以說,雅慧的話不是沒可能。’
語畢,場面陷入了沉默,對於狼人的存在與否,其實還屬次要,最要緊的仍是張雅慧。
現在的張雅慧情緒波動得太厲害,已經到了自殺的地步,而她那對父母又是常出差,自她高中一年級起,便常常留她一人看家,想要他們回來看看女兒根本是不可能,換言之,他們是不可能放任她一人。
‘雅慧,一定很受不了德安的死去。’良久,雪櫻看着懷中的張雅慧,不禁嘆說起來。
以她對張雅慧的熟知,能夠想像得到當她醒來過後,就算反應不再似剛纔激烈,也不會好到哪裡,至少慘白的愁容會纏上她一段日子,還有心靈上也不能倖免,多了一道一輩子也難以填補的傷痕。
‘嗯,她很怪責自己的任性,害死了德安。’姬月華落寞的說道。
шшш _ttkan _¢o
張雅慧的自責實在是明顯得很,直至剛纔,她才肯說是有‘狼人’殺了李德安,而之前卻一再堅稱自己害死了李德安,其中自責的意味之濃,大概連三歲小孩子也能感受得到。
‘雪櫻,抱着她也不是辦法,把她放回牀上躺着好一點,這樣靠着你身體,你應該會很不舒服。’看着張雅慧沒有一段時間也不會醒過來,易龍牙衝着雪櫻說道,要她長期維持這姿勢,這是很不舒服的事。
但他這番話,卻是招來了兩女的怪異目光,只是當他奇怪愕然之際,她們的目光也收起來,略一搖頭便當作沒事發生。
雪櫻點頭道:‘這個也是,順便幫她換一換衣服。’
還在奇怪兩女剛纔目光的易龍牙,聽她同意是沒問題,但到後面,卻是露出不解的目光,怪聲問道:‘爲什麼要換衣服?’
‘笨,對女孩子來說,衣服是很影響到心情的,一覺醒來,如果穿在身上的衣服是順眼的話,會比較有精神……總之,這套白衣不能再穿。’對於易龍牙這沒品味,也不會在意衣服顏色配搭的人,姬月華是說得有點好氣和好笑。
對易龍牙來說,衣服的功用是很基本,就算要他一連數日穿同類型、同色系的衣服,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一句話,他這方面就是毫無潮流觸覺。
姬月華今次說他笨時,只是輕捏一下他的臉頰,便再沒其他動作,一向開朗愛鬧的她現在也沒玩樂心情。
而就在雪櫻抱起了張雅慧,要把她送進房中的大牀時,門鈴聲卻突然響遍屋中,讓三人嚇得呆了一下。
‘這個時候會是誰?’
姬月華脫口的問題,另二人可不知道,相視了一眼,易龍牙便是走去門前,借門上的防盜眼看着。
‘是誰來的?’
不知是基於什麼心理,姬月華和雪櫻都有種偷偷摸摸的心態,說起話來,也特別壓低了嗓子,似是作賊的一般。
‘這……是玉清和紫乃她們。’一看到來人是雪櫻和張雅慧的另外兩位好友,易龍牙只說了一聲便打開了門。
‘雅……你……龍牙,你怎會在這裡?’
李玉清一見到門開,本以爲是張雅慧,殊不知看到的竟是易龍牙,不禁意外起來,而她身後的若木紫乃反應上也差不多,只差個沒問出來罷了。
‘清清、紫乃。’
易龍牙未答話,抱着張雅慧的雪櫻還有姬月華,也來到門前,喚了她們一聲。
而當她們喚完後,易龍牙想了一下,便道:‘你們也是雅慧打電話找來吧?’
‘呃……嗯。’
李玉清愕然一下,似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會知道電話的事,但轉念想到既然自己二人也是收到電話而來,雪櫻也自是收到,所以反問他們爲什麼在此的無謂問題也省下。
‘雪櫻,雅慧她究竟怎麼了?’當看清雪櫻手抱着張雅慧時,若木紫乃可是嚇了一跳。
‘她是……不要站在這裡,進來再說。’
站在門口對話可是很奇怪,雪櫻未正式開始解說,便是先把她們弄進來,而當她們進到屋後,三人才把所知的事情如實而簡略地說了一遍,而解說當中,三人也知道張雅慧也有打電話給她們,而她們亦因擔心張雅慧而趕來。
聽完後,若木紫乃皺着眉頭,怪聲道:‘德安……他真是被狼人殺死了嗎?’
李德安被狼人殺死一事,三人將沒有加減過的版本說給她倆知道,只是對於狼人的肯定性存在卻不便說出來,因爲他們均不想多事。
‘不知道,只是看她剛纔的反應……德安是真的死了。’雪櫻搖頭的說道,身在廳中的她,視線越過廊道和那道未關上的房門,可以看到張雅慧正沉沉昏睡在牀上的模樣,續道:‘她很傷心。’
‘嗯,有種精神快要崩潰的感覺。’姬月華不安的說道。
‘精神崩潰,應該不至……也不是沒可能,她和德安的感情那麼好。’本來李玉清想說平時外向鬧慣的張雅慧不會精神崩潰,只是當她念及張雅慧與李德安的感情,這個樂觀想法便即時被否定。
連帶若木紫乃的不安感也大增起來,道:‘那現在怎辦纔好?她暈了倒是好辦,但她只要醒過來,依你們剛所說,她恐怕又會哭得要死。’
‘不知道,她的父母出了差,附近又沒親戚,我想除了我們看管她外,便沒辦法了……如果放任她一人,我怕會出事。’
盥洗室和浴室的事,她倆也見識過,對於張雅慧有自殺念頭的事,她們都知曉,一想到她割脈的情景,就更是讓人放不下心,留她一人獨處,委實危險得很。
‘那就只能由我們看着她了,幸好最近沒什麼課,我們有的是時間。’若木紫乃苦笑的說道,這種幸好即使說出來,也不會讓人高興。
‘是幸好……嗎……’雪櫻苦笑一聲,再度把目光瞟移到張雅慧。
而看着她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李玉清說道:‘雪櫻,你怎麼了?’
‘沒什麼,紫乃、清清,雅慧先拜託你們照顧了,我有地方要去。’
‘你不留下嗎?’聽見雪櫻說要離開,若木紫乃愕然的問着。
只不過雪櫻卻報給她一個意味複雜的苦笑,便拿起身側的東瀛刀,徑自走出大門。
‘雪櫻,這樣走出來,行嗎?’跟着她走出來的易龍牙微呼一口氣,雙手抱胸的問着,對於她走出來的意圖,他是再明白不過。
‘我還有事要作,不可能再留下。’
也同樣跟了出來,可清楚雪櫻意圖的姬月華,比了一個手勢,輕聲道:‘雪櫻,這個要算我一份。’
‘嗯,我纔不會漏掉你,倒是易君……’
對於兩女往自己身上射來的詢問目光,易龍牙雙手一攤,聳肩道:‘可不要懷疑我這個新任管家對上司的忠誠,也要算我一份。’
對易龍牙來說,她們的詢問完全是無謂的,他纔不會放心只有她倆去海崖古堡冒險,一個不好可會遇上上位吸血鬼,那時可就糟得很,他說什麼也得跟去。
‘龍牙,你果然是最好的。’
姬月華得意的一笑,便是確立了再度探訪海崖古堡的成員,而對於這次事件,三人並不想扯上葵花居。
原因是她們各自也有事要忙,‘出差’半個月有多,有很多日常事務和正經事要處理,例如心邃的問題。開業已有一個月時間,對於要選擇買家,孫明玉和菲娜可爲此犯愁,想着辦法弄走那些別有用心的顧客。至於莉莎更是拉着凌素清去趕寫論文,一步也不能踏出家。
而諸如拉彌加、森流繪和席家姊妹她們,拉彌加是截稿日快到,忙得分不開身,森流繪就是被席紫苑她們抓去,忙着咖啡室的事,並沒有閒人多出來……希琳除外。
易龍牙三人離開了碧向閣,便打了一通電話回家,簡略地告知了家中諸位,他們要去海崖古堡的事。
當然,去海崖古堡一事,他們都是認爲晚上會較好調查,在沒有任何準備下,三人在白晝直接來到古堡附近,然後便在附近找了一棵樹休息,小憩靜待晚上的來臨。
不過,就在日落月升的黃昏時間過後,月亮在天空揮灑出洗滌人心的柔光時,雪櫻和姬月華可才感到不妙。
事實上,一個友人被殺掉,正常人也是會悲憤,只是這對於兩位見多了生離死別,而本身又是揹着世間一慘劇的少女來說,這種好友的男友被殺的悲痛卻遠不如想像來得大,滿腔熱血被時間一衝,她們的心情倒是回覆了平常。
說到底,李德安在她們心目中的定位只是張雅慧的男友,她們委實和他不太熟稔,認真嚴肅的雪櫻是因爲他是好友的男友,而自動有了一層阻礙,不便和他有深交,而姬月華本身就只熟張雅慧,對於李德安,她是見過多次,卻也未有深交。
現在想一想,當初她們驚訝李德安死時,也多是由張雅慧那面作出發點想起,對於他本人身死消息,第一時間就是聯想到張雅慧。
再沒了那種熱血衝動的幫助,又看到古堡的陰森情景,姬月華和雪櫻可是不自在起來,尤其是雪櫻她這個異常怕鬼又怕黑的女生,更是有天大的不安。
不過熱血雖褪,但她們並沒有離譜得離開,意識上,仍想知道李德安爲什麼會遇害,這不單純是爲了好奇,而是她們自覺有必要爲好友追查真相,最低限度要揪出兇手。
兩女是如此心思,而對這探訪團隊的唯一男性易龍牙來說,對於海崖古堡的詭異氣氛也是挺不自在,不過比起兩女現下複雜的心情,他是簡單得多。
當從張雅慧口中得知李德安真是遇害的消息,他的確是感到了不安和驚訝,不過這種心情很快就平復過來,他是知道李德安只屬一個自己不真切認識的友人罷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進……進去吧!’三人中最怕鬼的雪櫻,倒是率先站起來,把抹得發亮的東瀛刀入鞘提起,發出進堡宣言。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易龍牙和姬月華自是沒反對,同時頷首應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