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國大搞搶權,其實是早有預謀的,在軍委例行會議召開前,他就跟除了北京軍區之外的各大軍區司令私底下交流過了,所以在會議上得到了這一批同僚的大力支持,一舉倒軍委成功。
周正國能搶權成功,也是看準了局勢的,這些天來,軍委開會主席和一位副主席都不怎麼說話,老謀深算的周正國就猜到:這兩大頭頭煩下面那些委員,只是那些委員又把持了北京軍區,而北京軍區又把持了首都的防衛,他們只能裝聾作啞,不過心底下還是想把那些廢物給廢掉的,只是條件尚未成熟而已。
當週正國不但弄回來了核航母,還在軍委會議上大肆與軍事委員叫板時,兩大boss見條件基本上成熟,馬上就表態說要換選軍事委員,接着還把與北京軍區司令關係緊密的另一位副主席也下了課。
當然,兩大boss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動作,換掉軍委成員之後,他們就連下命令,把原來的北京軍區的司令撤了換上自己人,同時也把四總部的職權調到最低,而且最大限度地給地方軍區放權,以期儘快扭轉危局。
中央搞什麼動作,莫雲是不會理會的,他只想快點見到魯韋。周正國也明白這一點,他在向中央要研究員時,把魯韋的名字偷偷地加進了名單的中間,看起來很不起眼,讓人找不出什麼馬腳,上面的人看過名單,只是劃掉了幾個名字,其他的都直接批准通過了。
這天清晨,一縷晨光照在莫雲的臉上,他猛然睜開眼睛,就見太陽已經緩緩地從海面上升起,海上泛起無盡的鱗光,美得讓人沉醉,莫雲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
其實,他一個晚上都呆在甲板上,聽着海風吹拂海面,那輕柔的聲音讓他的心情更加舒緩,也更容易進入冥思之中。而每過一個小時,他都會從冥思中醒來,睛明的星空無盡璀璨,這同樣讓人心曠神怡。
航母的甲板很是寬闊,莫雲緩緩地走到甲板的盡頭,同時讓自己的思緒平靜,隨即雙腿猛然一蹬,整個人就如風一般急速衝出,直接從甲板的這一頭衝到另一頭,一看秒錶,費時約六秒五。
華盛頓號航母,甲板長度約爲三百三十米,用時六秒五跑完,秒速約五十米,時速爲180公里每小時,比一般的汽車快兩倍。莫雲滿意地點點頭,收起秒錶就往指揮塔而去。
“莫先生早。”指揮塔內,指術人員正在緊張地忙碌着,見到莫雲卻都馬上停下來問候。
“進度如何?”莫雲不經意地問道。
“控制系統已經破解,航母已經可以啓航。”一名專業技術中尉正色道,他是一名通訊兵,看起來很年輕也很稚氣,沒有軍人應有的陽剛氣,應該是剛從大學裡被徵召過來的。
要控制這樣一艘大航母,系統肯定很繁複,在短短的一個晚上就破解,看來這些技術兵還真有點實料,莫雲讚許地衝他們點點頭,才緩步進入艦艙中,他來這裡可不是視察工作,主要是肚子餓了,想去餐廳看看有什麼吃的。
艦艙內部,經過一個晚上的清理,已經看不到屍體和血跡,不過牆壁上一些劃痕與彈孔還是提醒着人們,這裡曾經發生過激戰。莫雲沿途路過官兵的臨時宿舍,他們均第一時間從牀上爬起來,每一個人都是站得筆直,用最標準的軍禮向他致敬。
雖然,莫雲不是這些官兵的上級,甚至不是軍人,不過在這些官兵的心中,他比上級還值得尊敬,因爲是他從食人狂的手上把航母奪下來的,也是他在危急時刻從無毛食人狂的手上把衆多官兵救出來的。
莫雲並不是一個善於激勵士氣的人,他平靜地從官兵的面前走過,只是時不時地拍一拍官兵的肩膀,這一個小動作還是讓這些官兵倍受鼓舞,一些官兵的眼中還寫滿了崇拜。
“莫先生,早啊,我正想去找你呢。”餐廳前,莫雲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周宜相。
“我們邊吃邊談吧。”莫雲並沒有擺架子,雖然他在軍中的人氣值很高,不過從來就沒有過搶班奪權的打算,而且周宜相爲了他的事還是盡心盡力的,這些莫雲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
“是這樣的,司令部派人發來急信,說魯韋小姐今天中午時分就會乘坐專機,與中央特派的研究員一起來到我們軍區,司令部希望莫先生能到場迎接。”周宜相直接道。
“哦,這是好事,我欠你們一個大人情。”莫雲難得地露出燦爛的笑容,因爲再過十幾個小時,他就能與闊別數月的魯韋相見了,心中還不由得暗想:“世道如此艱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瘦了。”
“不,是我們軍區欠莫先生一個大人情。”周宜相也笑道。
“請叫我莫雲,先生聽起來有些生分了。”
“呵呵,莫兄弟是性情中人,能認識莫兄弟是我的榮幸。”周宜相打了一個響指,對負責餐飲的後期人員道:“去庫房找一瓶好酒,利索點。”
“不用了,我喝不慣那種洋酒,簡單地給我弄點墊肚子的就行。”莫雲卻擺擺手,他主要是來吃飯的,所以也不想多浪費時間。
“莫兄弟不必着急,我已經讓人去準備飛機,上午九點纔出發。”
“我不是急着走,而是急着去靜修,所以酒就免了。”莫雲淡然拒絕了,由於心中有一種緊迫感,他從來就沒有放鬆過對自己的要求。
“哦,那我就不打擾了。”周宜相識相地告辭了,他雖然有些不明白,莫雲都這麼強了,爲什麼還要時刻靜修;當然了,他更不明白莫云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強悍。
一通狼吞虎嚥之後,莫雲就回到甲板上,繼續打坐靜修,一直到直升機降落在甲板上,周宜相來通知他登機時才停了下來,而一登上直升機,他又像一尊活佛一樣盤坐在機艙中,讓隨行的官兵倍感詫異。
不過詫異歸詫異,那些官兵也不敢多問其他,在他們的心目中,高人之所以是高人,行爲舉止就是高深莫測。其實這倒也不是莫雲故作高深,而是靜思冥想能讓他心無雜念,這樣才能緩解即將與魯韋相見的緊張與期待之情,畢竟回程還有漫長的四個小時呢。
由於沒有衛星導航,直升機只能目視飛行,不過飛行員在這一條航線上往返了多次,早就老馬識途了,原本四個小時的航程,他用了三個半小時就跑完了,直升機直接降落在**國際機場上,不過隨行的官兵見莫雲還是靜坐不起,也沒人催他下機。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莫雲這才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有一排人站在機艙門外,他們都穿着筆挺的軍裝,肩章上的將星在驕陽的照射下,看起來有些晃眼,一條大橫幅還拉在直升機旁,上面寫着:“熱烈歡迎英雄莫雲同志凱旋”。
“這是?”莫雲有些不明所以,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排場事。
“莫雲同志爲國...”一名長相與周宜相有幾分相似的老將主動迎上前來,莫雲不用想也能猜到,這人就是周宜相的老爸,所以還是主動伸出右手與之象徵性地握了一下,道:“我只是做了份內事,所以不必大張旗鼓勞師動衆。”
“不,你做的不是小事,你給我們指明瞭道路,我們軍區需要你這樣的英雄,國家也需要你這樣的英雄。”周正國一臉嚴肅地說道。
“國家需要的不是英雄,更不是救世主。”莫雲搖搖頭,淡然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信念,永不言棄的信念,一個所謂的英雄救不了國家民族,要整個民族都爭當英雄才能自救。”
“好,說得好,不過莫雲同志還是我們軍區的英雄,我們軍區的驕傲和榜樣。”周正國激動地說着,他如此高捧莫雲,自然是希望能把莫雲拉進軍區的戰車中。
不過他也是人老成精,從莫雲的態度上已經隱隱察覺出,招攬是無果的,以後唯有合作才能相處愉快。
“對,莫雲同志是我們軍區的驕傲,也是我們每一個官兵學習的榜樣。”周正國旁邊的政委也附和道。
“各位過譽了,莫某愧不敢當,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莫某恐怕就要告辭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回去呢。”莫雲最不喜歡這種無聊的吹捧。
“哦,原來莫雲同志不喜歡客套,那我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我們這一次來,主要是跟你見個面,大家打一聲招呼,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嘛。”周正國一臉和氣,“對了,我叫周正國,恬任廣州軍區司令員。”
“原來是周司令,謝謝您爲國家爲人民付出了這麼多辛勞。”既然對方不玩虛的了,莫雲也是給足對方面子的,馬上雙手環拱,並向周正國微微躬身行禮。
莫雲用拱手禮,這也讓周正國頓時就明瞭了,莫雲只想當一名自由人,並無意於加入軍隊聽指揮,他雖然暗暗有些失望,不過還是一臉鎮靜地挨個向莫雲介紹軍區主要將領,而莫雲依舊是禮貌性地與他們交談了幾句,並沒有深交的打算。
見面儀式進行了幾分鐘,莫雲就記住了這些將領的大概樣貌與職位,不過他並沒有參加周正國爲他準備的午宴,而是匆匆上了一條快艇,向着羅雲號停泊的海域疾馳而去。
莫雲如此不給面子的舉動,讓隨行的一些將領暗暗有些不滿,不過卻不敢多說什麼,而周正國也明瞭了另一件事:莫雲並不喜歡與一羣當官的在一起,以後還得設一名專員專門負責與莫雲溝通聯絡。
自從莫雲隨軍出征南海以來,羅雲號一直停在港島外海,它的四周還停有幾艘快艇,應該是周正國派來保護加監視的,莫雲無視他們的存在,直接就把快艇開到了羅雲號旁,並一躍上了船。
“雲子回來了。”羅龍正在甲板上曬太陽,見莫雲回來了,從睡椅上跳起來。
“一走就是一天多,你還知道回來?”羅鳳抱着小妘出來了,她還是一臉不滿,不過見到莫雲安然歸來,心底還是高興的。
“怎麼樣,小傢伙有沒有淘氣?”莫雲在小妘的臉上輕颳了一下,發現她的小臉蛋好像長圓了很多。而她一看到莫雲,就笑着伸開雙手要抱抱。
“你還好意思問,你不在的時候,她總是哭個不停,晚上都不讓人安生。”羅鳳又開始大倒苦水,不過還是把小妘遞到莫雲的臂彎裡。
莫雲抱着小妘輕輕地搖了搖,發現這個小傢伙重了許多,看來她這些天吃得好睡得香,所以並沒有相信羅鳳的“怨言”,而是對羅龍道:“馬上開船,去大嶼山島。”
“去大嶼山島幹什麼?那裡除了有一大羣混吃等死的難民之外,什麼也沒有。”羅龍不解地問道。
“小韋要過來了,她坐飛機過來,我們去機場接她。”莫雲說到這,不禁有些激動難耐。
“什麼?小韋要過來了,這,這...”羅龍也是大喜過望,腦袋都有點發蒙。
“還發什麼愣?快去開船。”羅鳳在弟弟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隨着馬達聲的響起,羅雲號再次緩緩啓動,分佈在四周的快艇也像牛皮癬一樣追上,莫雲此時的心情激動難耐,也沒理會這些如影隨行的跟屁蟲。而就當羅雲號行駛到大嶼山島附近時,遠遠的天空中就傳來飛機的轟鳴聲,莫雲擡頭一看,一架大型空客正由遠及近。
與衆軍區將領一樣,莫雲與羅氏姐弟也都在候機大廳裡焦急地等待着飛機着陸,不過這一次他抱着一個嬰兒,擺明了是來接親朋辦私事的架勢,所以周正國等人並沒有過來跟他客套。
客機很快就停在了機場中,機艙門一打開,最先下機的是一羣穿着白大褂的老學究,他們還不時地抱怨上幾句,想必來**並非他們自願,周正國馬上帶着手下的將領們過去迎接,隨便安撫這些老學究的情緒。
二十幾個老學究下來了,接着就是一羣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輕人,莫雲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一個留着一頭短髮的尖臉女子,就是他朝思暮夜的魯韋。
“雲子,你怎麼也在這?快過來幫我搬行李!”清脆的歡叫聲傳來,魯韋也已經看到了莫雲,她眨了眨大眼睛,發現羅氏姐弟也在,更是喜上眉梢,“阿鳳姐和阿龍哥也在,難道你們一早就知道我要來?”
莫雲把小妘送到羅鳳懷中,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魯韋的身邊,嚇得魯韋驚叫起來,而旁邊的人也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而是接過魯韋手上的大皮箱,低聲道:“走,我們回船再說。”
莫雲變化很大,看起來還有點怪怪的,魯韋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他幾個來回,確認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雲子,才道:“不行啊,我們是派來搞研究的,還要去研究院報道呢。”
“不用了,小韋你是我們雲子請來的,不是軍區請來的,所以不用去報道了。”羅龍也一陣風地衝到魯韋的身邊,幫忙接過另一個大行李箱。
“你,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是你們請我來的,不是軍區請我來的?”魯韋大眼睛看了看莫雲,又看了看羅龍,眉頭微微地皺起,還是不明所以。
“是這樣的,我們雲子幫軍區殺了些食人狂,軍區欠雲子一些人情,所以就幫忙找你,後來雲子出力幫忙軍區清理了艘航母,軍區爲了還這個大人情,不就出面把你接來了。你不知道,雲子爲了找你,都打算開船北上了”羅龍簡單地陳述了事情的經過。
“不,不對,上面明明跟我說,廣州軍區有一些特殊的變異人類標本,所以讓我的導師過來研究,還要我當助手跟着一起來。”魯韋的眉頭還是微微地皺着,又道:“還有,雲子殺食人狂,那是什麼東西,軍方爲什麼欠雲子人情。”
“這你就不懂了吧,食人狂就是你所說的變異人類,那些東西,我們雲子殺起來就是砍瓜切菜,你還研究那些東西幹什麼,直接研究我們雲子就行了。雲子,你一定要配合小韋研究哦。”羅龍笑道,還一個勁地衝莫去擠眉弄眼。
“啊,這麼說來,我們家雲子也是進化者?那我還真得好好地研究研究。”魯韋也不由得一喜,她並非是什麼也不知道助手小妹,最起碼還知道進化者,看來還是接觸到了一些機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到船上再說。”莫雲不想暴露太多,因爲他已經察覺到了,四周那幾十個白大褂正上下左右地盯着他看,彷彿要把他看透。
“好吧,不過我要先去跟導師說一聲。”魯韋微微一笑,露出兩根小虎牙,隨即就小跑着向一個乾巴老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