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是相當的平靜,將聘禮移到她的院中後,此事就像是定了下來。
宮啓沒有尋着她說話,大夫人也如常的將內務交待給她去辦,生活一如既往的進行着,看不到半點異樣來。
縱然如此,宮雲喬卻品出了其中的區別,最是明顯的就是府中下人對她的態度,從一開始的順從恭敬,變成了如今的戰戰兢兢,認定了能夠跟在公冶文身邊的女子,再也不可能是從前那個良善的小姐了。
“夫人,先不必急着把這件事情算在裡面。”宮雲喬在與大夫人商量着賬務時,大夫人就打算將她的嫁妝提前算計好,預留出來,以防景親王哪天心血來潮,即時訂下婚事,讓他們措手不及。
宮雲喬很是不希望府中的人都將她看作是公冶文的人,這讓她的心裡極不舒服,
在她的心裡依然認爲,她始終都是自由的,可是當那聘禮被放在府內,且沒有被宮啓退回去時,她就已經從“宮五小姐”變成“準景親王妃”,現在差的不再是聖上的一旨賜婚詔書,而是公冶文何時會決定婚期。
“怎麼能不急呢?”大夫人聽到宮雲喬的話後,便感慨的說道,“你呀,是不瞭解他的性子,他如果想要去做,誰都攔不誰一,這邊總是要有個萬全準備才行。”
大夫人輕輕的拍了拍宮雲喬的手背,像是安撫她似的,其實卻讓她的心裡更加的煩亂,只能是勉強的撐着笑容來。
“見過大夫人。”宮雲香是不請自來,在轉頭見到宮雲喬時,露出複雜難解的笑容,“原來小妹也在這兒。”
宮雲喬起身向宮雲香笑道,“姐姐也是來陪夫人的?”
“她呀,怕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想要來訴苦。”大夫人倒是對很少到她這裡來請安的宮雲香,非常的瞭解,大夫人隨意的一句話,令宮雲香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原來,是宮雲香受北門家一位小姐的邀請,去了塢湖
山莊遊玩,哪裡知道,他們纔剛剛到了山莊前,就被告之,北門長公子暫時不允許山莊接待外客,因他要帶着紅杏於莊內休養。
作爲東道主的北門小姐當然會受不了,雖然她不算是長房嫡親,卻也是尊貴的身份。
“我們倒是可以不必進塢湖山莊,可是北門小姐覺得自己是受了委屈,非要找去理論,最後卻被趕了出來。”宮雲香深吸了口幾日,平平靜着內心的不滿,緩道,“何況,這山莊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怎麼就帶着姨娘到山莊內休養,卻將我們都趕在了外面。”
真是可笑!宮雲喬在心裡默默的想着,這塢湖山莊本就是北門府的產業,北門長公子作爲當家人,也有權利處置着北門家的各項產業,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北門小姐,竟然要與當家人鬧脾氣,怎麼能討得了好處?
怪只怪,這些小姐不算是懂事,順勢給北門家的小姐一個臺階下,換個地方小聚又如何?估計着,是這些小姐們露出不屑的神情,慫恿着北門家的小姐上去鬧事的吧?
到處都有不怕事大的。宮雲喬瞧着宮雲香忿忿不平的樣子,卻是將心裡的話通通的都壓了下去,可不打算多說上一句話呢。
更何況,這也從側面證明,她對北門長公子與紅杏所施之法,是見效了的。
“以後,離塢湖山莊遠一點兒就是了。”大夫人很是平靜的說道,“只是帶着一個姨娘去休養,就將山莊大門緊閉,聽着就是一個藉口,你們還不識趣的撞上去,就顯得非常不禮貌,既然,北門的當家人不想再將山莊對外,你們也不會再去惹不快了。”
宮雲香聽到大夫人這般說,只能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那山莊內美景如畫,其實我也很想再去瞧一瞧的。”宮雲喬突然笑着說道,“不過,那畢竟是北門家的地方,主人家不希望有外人出入,我們這些外人也是應該要尊重主人家的想法。”
宮雲香聽到宮雲喬也這麼說,便知道他們這幾位年輕女子終究是不太懂事,不僅沒有想法子找臺階,卻是讓北門家的小姐很難再解開這樁心結來。
“小妹倒是越來越有見解了。”宮雲香突然對着宮雲喬笑道,“果然是跟着景親王,見識都不一樣了。”
當宮雲喬聽到宮雲香酸溜溜的提到“景親王”時,便覺得有一絲異樣劃過她的心尖,她小心的瞧着宮雲香極力掩飾的情緒,突然有一種很荒謬的情緒涌了上來。
如若說,她誤會如敏公主對公冶文有情誼,但很快就在如敏公主的舉止中打消了這個念頭,那麼當宮雲香拼命的想要將心思隱藏的細微表情,卻讓宮雲喬聯想頗多。
宮雲香爲自己選擇林家的公子也是形勢所逼,如果不想被送來送去的做爲籌碼,就要當機立斷爲自己謀得最好的婚事。
雖然他們都是庶出的女兒,但是背靠平津侯府嫡出一脈,當然也會有公子不會太計較着他們的身份,願意迎娶,但是誰能想到,堂堂景親王竟然也會要娶一位庶出的女兒作王妃,估計這纔是最難以想象的。
“姐姐說笑了。”宮雲喬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便別過臉去,不想再與宮雲香多說上一句話。
宮雲香的掩飾真的很不成功,估計大夫人都瞧出端倪來了。
“我也累了,你們都下去吧。”大夫人對她們姐妹說道,“但不要忘記我所說的話,塢湖山莊內發生了諸多事情,沒有一件是好事,你們都要敬而遠之,莫要惹上什麼難以收拾的是非才行。”
宮雲喬與宮雲香立即就應道,特別是宮雲香也意識到,這北門家的異樣之處。
“特別是你,喬兒。”大夫人特別叮囑了宮雲喬幾句,“在王爺訂下婚事之前,你不要亂走動,以防有人對你不利,知道嗎?”
這怨恨着公冶文的人不少,但愛慕着公冶文的女子更是不在少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