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有來自文明世界的商人,與火石部落進行皮毛交易,這對唐夜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信。
“他們下一次什麼時候來?”,唐夜猛地坐直身子忙問虎爪。
虎爪臉上露出思索之狀,想了想,只是說很快會來。
唐夜猜測虎爪對年月日,可能沒有什麼概念,也有可能那些商人並不準時。
不過,火石部落每年挑這個時候組織狩獵,極有可能是因爲臨近冬天野獸膘肥,是皮毛最好的時候。
那些精明的商人,絕對不會錯過這最佳收購皮毛的季節,爲城市裡的富太太們,換上冬天最好的裘皮大衣。
這時唐夜定定看着蒼鴉,蒼鴉見唐夜目不轉睛看着自己,不悅道:“看什麼?”
唐夜盯着蒼鴉道:“你來這叢林的時候,該不會想着就這樣走出去吧?”
蒼鴉哂道:“當然不會,老子又不是魯濱遜,我可不準備在叢林裡跟那些土著女人生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你不用想了。”
蒼鴉舉起自己揹包,在唐夜面前晃了晃,揹包一側,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小洞,“通訊器在包裡被那該死的狙擊手一槍打爛了,所以,你最好祈禱在土著人窩裡,能找到那幾個女人,然後我們坐着貨船離開這裡。”
唐夜和蒼鴉談話間,虎爪忽地停下了划槳,從獸皮袋子裡翻找起來,很快從獸皮袋子裡,掏出一顆閃亮的石頭,舉在眼前,對唐夜道:“嗯,漂亮的石頭,這個就送給你吧,我的朋友。”
看到虎爪手上的閃亮石頭,唐夜和蒼鴉同時虎軀一震,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在土著人眼中,這或許只是一塊漂亮的石頭,但是在唐夜和蒼鴉來自文明世界的人,卻知道這塊石頭的價值幾何。
近水樓臺的蒼鴉,一把奪過虎爪手中的石頭,把它舉在陽光和眼睛之間,認真打量了起來。
石頭被蒼鴉奪了過去,虎爪顯得有些生氣,爲不滿地瞪了蒼鴉一眼。
虎爪從獸皮口袋裡又掏出一顆,緊走兩步手臂越過蒼鴉遞給唐夜,唐夜這回不會讓蒼鴉再得手,忙接了過去,對着陽光打量了起來。
虎爪神情古怪,他不知道唐夜爲什麼跟蒼鴉一樣,對這麼一顆石頭會如此好奇。
虎爪還記得那些商人,第一次看到這些石頭的時候,也像他們那樣對着陽光看,此前虎爪也試着學他們,只是什麼也沒看出來。
唐夜臉上露出震撼之色,手上的這顆可不是什麼TM美麗的石頭,而是一顆純度極高的原鑽,而且這顆原鑽的品質,絲毫不比自己在死屍上找到的鑽石差。
蒼鴉陰梟的目光從鑽石抽了回來,目含深意地望向唐夜,唐夜很快讀懂了蒼鴉眼神中的意思。
“你還有多少這樣的石頭,嗯,我是說你們營地裡。”,蒼鴉刻薄的臉上,難得露出看似真誠的笑容。
淳樸的虎爪,又怎能看透蒼鴉真誠笑容背後的獰猙,絲毫沒有戒備地全盤托出,那些商人收走了幾批這些石頭,只是後來,虎爪部落的酋長,拒絕再用這些漂亮的石頭,跟對方換取貨物,蒐集到的漂亮的石頭,都留在了部落。
雖然虎爪想不明白,酋長爲什麼不拿這些石頭,再去跟那些商人交易,但在火石部落,沒有人會去質疑酋長的決定。
蒼鴉聽到那些商人,竟然用價值一美元的一雙塑料拖鞋,跟眼前的土著換取一顆原鑽時,氣的差點背氣過去。
“我就知道,商人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蛀蟲,簡直就是吸血鬼!”,即便是心黑如墨的蒼鴉,也忍不住咒罵起那些吸血鬼商人來。
唐夜臉如靜水,內心卻掀起巨大波瀾,他知道那些商人,並沒有像虎爪所說的那樣已經離開。
發現了這個巨大寶藏,任何一個商人,都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餓狼般,絕對不會輕易離開。
尤其是土著部落的酋長,拒絕這項交易,他們不能再輕而易舉獲取鑽石時,肯定會環伺在土著人部落周圍,注視着土著人的一舉一動,尋找這批鑽石的來源。
樹林裡那具屍體,極有可能就是那批商人中的一個。
唐夜現在開始懷疑,那些商人再次來臨的時候,貨船上裝着的,或許根本就不再是便宜的塑料拖鞋,或鍋碗瓢盆,而是滿滿一船的槍和子彈,在財富面前,野蠻的殺戮和掠奪,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五五分!”,蒼鴉定定盯着唐夜。
唐夜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見唐夜答應,蒼鴉眼中露出熾熱之色,恨不得立刻擁抱唐夜,現在唯一能夠阻止他的,就只有唐夜,與唐夜聯手合作,那在火石部落,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的了。
蒼鴉笑了起來,“成交!哈哈!我們倆個很快可以成爲真正的有錢人了!”
蒼鴉的笑容,讓唐夜很不舒服,唐夜眼中視線穿過蒼鴉的肩膀,望向一臉淳樸的虎爪。
虎爪對他們的談話,絲毫沒有警覺,也絲毫不知道,那些美麗的石頭,將會給他們寧靜的部落,帶來怎樣可怕的後果。
唐夜沒有打算把這些告訴虎爪,現在火石部落是敵是友,還尚未分曉,更重要一點,在這些閃亮的石頭面前,沒有人能夠保持心如止水,沒有人能夠不動心,即便是唐夜也不行。
快到傍晚時分,扁舟停到一處河岸邊上,三人合力將扁舟拖到岸邊。
虎牙擦了擦頭上的汗解釋道,船停留在河裡,很容易被上流飄來的樹木,撞斷扁舟上的繩子,只有拖到岸上,纔是最安全。
自從蒼鴉知道鑽石的事情,明顯對虎爪友善了許多,甚至還會從揹包裡掏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東西,當作禮物送給虎爪,只是他從唐夜那裡學來的辦法,到了他自己這裡,似乎卻不管用。
虎爪拒絕了蒼鴉送來的東西,並始終與蒼鴉保持一定的距離,氣的蒼鴉眼珠子直翻,坐在唐夜身邊低聲咒罵起虎爪來。
看到唐夜嘴角翹起在笑,蒼鴉眉頭忽地一挑,眼神定定看着唐夜,臉上模樣極爲認真道:“你們這些東方人,是不是都會魔法,嗯,是那種懾人心魂的魔法?”
唐夜差點沒笑出聲來,他知道不僅僅是蒼鴉,很多老外對華夏的認識,還停留在落後愚昧的地步,他們日常所攝取的新聞報道,都是經過層層篩選過濾的,蒼鴉能夠提出如此愚蠢的問題,自然也毫不稀奇。
唐夜不打算給蒼鴉講那些“做人以真,待人以善”,這類太深奧的東西,講了蒼鴉也聽不懂,微笑道:“你知道北極的雪地,爲什麼會那麼白嗎?”
“爲什麼?”,唐夜毫無關聯的一句話,有些把蒼鴉問懵了。
唐夜忍住笑意道:“那是因爲沒有污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白雪地裡突然多了一坨屎,會不會覺得很刺眼睛。”
蒼鴉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知道唐夜在拐着彎在罵他,陰梟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唐夜,“該死,該死,我就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的,你們這些該死的巫師,你纔是那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