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宣雙眼無神,彷彿一個木頭人一般,直愣愣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柳東也不說話,坐在一邊,悠閒的喝着茶,看也不看王宣。突然,王宣用盡全身力氣,直接講手邊的一杯茶狠狠的揮到地上。“咔嚓!”精美的瓷杯就這麼粉碎一地。清脆的聲音在整個靜謐的房間顯得格外的刺耳,柳東手頓了一頓,擡了擡眼皮,不過還是喝完了杯子中的茶水之後,這才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這纔看向面色蒼白中透着一絲不正常的潮紅,打碎一個杯子已經用盡了力氣的王宣,淡漠的開口:“一個杯子,碎了也就碎了。可一個人,如果真的就像這個杯子一樣,碰一下就化成碎片,那還真不如一個杯子。最起碼,一個杯子還能用來喝水,一個廢人,可是什麼也做不了。”
王宣胸口極速起伏,過了半晌才沙啞着嗓子:“爲什麼?”柳東回道:“這就是命,你怨不了別人。”王宣如同受傷的野獸,瘦弱的手臂之上青筋一條一條迸發,“我不服!憑什麼!他憑什麼毀我的修爲?!憑什麼周夫子也不責備與他?閉關三天?大周書院這是已經站在書凡的那一邊了嗎?”柳東點頭,說道:“當然。書凡現在已經是築基期,不說他的修爲,就說他的身份,大周書院的先生,即便是廢了你,你除了在這裡埋怨幾句,你還能怎麼辦?去找書凡報仇?你做不到。所以說啊,我勸你還是安安心心的養傷,之後離開大周書院,當你的花花公子,這樣也不是很好?”
王宣大聲說道:“我不!我不要做一個廢人!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回來!”柳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報仇?他柳東何嘗也不想把書凡這個眼中釘給拔了?可是做不到啊,無論是人心,修爲,身份,他柳東可是樣樣都比不上人家。聽到龍首吃了虧之後,虎爪還有鷹眼那邊的一些小動作也全部都停了,柳東涼薄的笑了笑,都不是傻子,知道雞蛋碰石頭的下場。不過,柳東眯了眯眼,雖然正面自己和書凡差的遠,就這樣認輸了,他柳東也是極爲不服氣。想來虎爪還有鷹眼的那兩位,恐怕也只是暫時消停吧。收回了思緒,看着牀上面色猙獰的王宣,柳東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厭惡,不過還是放下一個玉盒,說道:“這裡面是血芝草,對於你的傷勢很有效用,離開大周書院之後,這種天材地寶恐怕也不好得到,你自己好自爲之,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說完施施然的出了門。
王宣從柳東眼中看的很清楚的那一抹厭惡,所以想了想,最後咬了咬牙,“還有一條路,還有一條路....”
王宣離開了大周書院已經兩天了,這個消息並沒有在大周書院掀起什麼風浪。
書凡也根本不在意,只是閉關的第三天,書凡這天正在用天聖珠裡面的竹子來製作琵琶身,陸毅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書凡,何浩,何浩出事了!”書凡動了動手指,所有的材料全部都收回了儲物戒,冷靜說道:“怎麼回事?說清楚!”原來剛纔,陸毅正在自己房間裡面修煉,突然聽到到門外有人叫自己。陸毅出了房間,好奇的看過去,只見一個學生急得走來走去。看到出來的陸毅,這個學生彷彿送了一口氣,急急問道:“您就是陸毅師兄吧?我是狐尾的人,你快跟我來吧,何浩首領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啊!”陸毅一看見這個學生就知道他是狐尾的人,狐尾的人不多,所以一眼還是可以認出來的。
陸毅急急忙忙的跟着這個學生走,焦急的問道:“且不說憑着何浩師兄的修爲,在大周書院能夠重傷他的也不過只有幾人!再說何浩師兄平日與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誰跟他過不去?”那學生大感焦急,連忙說道:“何浩首領是在昨晚收到一封信以後連夜出去了一趟,然後今日大早就有人在西邊的樹林那邊發現了渾身是血的何浩首領,周夫子,還有國師已經正在救治何浩,是周夫子讓我來請陸毅師兄過去的,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陸毅這下不敢大意,急忙快步跑着。到了何浩首領的房間。陸毅一進門就勞煩何浩渾身是血的一動不動的躺在白玉牀上,旁邊的周夫子面色陰沉的坐在旁邊,陸毅趕緊向周夫子行禮:“學生陸毅拜見周夫子!”周夫子點了點頭,也不待陸毅詢問,直接就將手上一直握着的書信扔給了陸毅,冷冷說道:“這,可是你寫的?”陸毅趕緊接過周夫子扔過來的書信,看着上面寫的“何浩首領,我有要事相商,西邊樹林百步不見不散。陸毅。”,不由得冷汗疊出,連聲道:“這不是我寫的!”周夫子死死盯着陸毅,一股滔天氣勢瞬間將陸毅壓的喘不過氣來。“你說不是你的?那這上面的筆記爲什麼和你的一模一樣?!何浩又不是傻子,會想也不想的趕到西邊樹林去?要不是今早有學生在樹林晨練,發現了山林中盡是打鬥的痕跡,恐怕何浩如今已經失血過多,魂歸西兮!”
看着發怒的周夫子,陸毅冷汗刷刷流下,不過還是梗着脖子說道:“周夫子,不說我和何浩師兄平日裡關係如何,大家都知道我從來不叫何浩師兄爲'何浩首領'啊!再說了我不過煉氣四重,何浩師兄可是煉氣七重,我怎麼會是何浩師兄的對手?而且昨晚我根本就沒有出過房間,想來我隔壁宿舍的學生也可以爲我作證!至於爲什麼這上面會是會有我的筆記?我.....我也不知道啊!”看着一臉無措的陸毅,滿臉擔心的看着凌雲。
周夫子突然收了氣勢,滿臉的怒氣也瞬間煙消雲散,淡淡道:“嗯,我暫時相信你。不過.....”看着如今依舊昏迷不醒的何浩,周夫子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喃喃道:“如今何浩能不能夠醒過來,也就只有看國師能不能救回來了.....”聽到周夫子這麼說,陸毅大驚,連忙問道:“何浩師兄,他,他怎麼了?”周夫子看着端着一眼靈藥進來的國師,帶着陸毅行完禮之後,這才小聲緩緩說道:“他的頭部被人狠狠擊中,神識混亂,神魂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困住,這才導致即便是外傷好了,卻是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如果再醒不過來,那麼保不保的住他的性命如今都是困難。”
陸毅不由的全身發冷。看着國師將一枚丹藥放入凌雲的口中,周夫子對着陸毅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才讓你隨我一起面見院長。”陸毅點了點頭,跟着何浩出了門。國師認真查看了陸毅的傷勢之後,這才一臉若有所思的出了房門。
周夫子看到院長走了出來,直截了當的將自己剛纔從陸毅這邊瞭解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國師聽完後面色陰沉,看了看一旁的陸毅,說道:“你先下去。”陸毅恭敬行禮告退。國師這才陰沉着臉說道:“如今我倒是可以把這一股詭異的禁制給化解,不過因爲觸及到的是神魂,即便是我,我不敢太大意。這幾天等到何浩養好了身子,我再動手。看樣子,下手的人修爲也不過築基。修爲淺薄,這禁制卻是古怪。你現在隨我去樹林看看,我就不信有誰的膽子這麼大!敢到我大周書院放肆!”何浩作爲大周書院爲數不多的精英學生居然就遭遇如此毒手,作爲大周書院的院長周瑜如何不動怒?兩人身影一閃,便來到了樹林,認真的查看一些打鬥痕跡,還有一些殘留下來的氣息。
大周書院院長,大周王朝國師周瑜感受到除了何浩的氣息,還有一絲絲說不上來的壓抑,陰沉的感覺,捕捉到這股氣息,周瑜法訣一掐,一道青濛濛的玄光緩緩飄動。突然這道玄光化作一道亮光,直接向着一個方向沖天而去。周瑜雙眼一亮,周夫子二話不說,一道凌厲的劍氣沖天而起,直直緊跟着玄光身後。周瑜看似緩緩一步邁出,再次出現居然也跟在了周夫子身後。就這樣兩人眨眼之間已經過了千里。一個時辰之後,突然那道清光慢慢停下,清風一吹,便化作星點散開。周瑜看着面前已經消散的清光,雙眼微微眯着,神識如同大概一般將整個方圓千里包圍,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片刻之後周夫子才氣喘吁吁的跟上。周夫子一言不發,右手輕輕一晃,一把通體雪白,散發着極度寒氣的利劍緊緊握在手裡。
還沒等兩人看出什麼門道,一股滔天劍意轉瞬之間就已經到了跟前,一聲陰冷的聲音響徹天地:“終於來了,等你們好久了!”看到來人終於現身了,周瑜冷冷一笑:“閣下如此藏頭縮尾,竟然使出如此惡毒的手段,怪不得周某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