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到來讓沉寂了許久的厲家再次沸騰起來。
而一場滿月酒宴更是轟動了整個A市的名門和豪門。
十個月後。
某地下室。
同樣是懷胎十月生孩子,蔣欣茹與顧念薇相比簡直就是如同身在地獄一般。
過了差不多七個多月與世隔絕的生活,蔣欣茹在幽暗的地下室裡生下了一名男孩,只可惜她從昏迷中再度醒來時,還未來得及看一眼孩子,孩子就被接生的醫生給抱走了。
雖然從被厲景御手下的保鏢帶回國後,她就已經預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她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畢竟那是她和羅霄的骨肉。
她原本打算跟羅霄安靜的共度一生的。
結果,卻還是沒能逃出厲景御的魔爪。
無邊的懊悔像一個大網從天而降,讓她窒息般難受。
她一直以爲厲景御不會對她的孩子怎麼樣的,卻沒料到,孩子剛一出生就被人給抱走了。
他該不會是對着她的孩子也下毒手吧?
不要……
這個念頭把蔣欣茹驚出一身冷汗,下一秒,她掙扎着坐起身,顧不上虛弱的身體,連滾帶爬的衝到鐵欄門口,抓着鐵欄拼命搖晃着,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着。
“來人,我要見厲景御,你們把孩子還給我……”
蔣欣茹不吃不喝,整整喊叫了一天,直到乾澀的喉嚨沙啞的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整個人癱倒在門口,無法出聲,她就用力搖晃鐵門。
最後,保鏢被蔣欣茹折騰的不耐煩了,纔給劉明達撥去電話。
劉明達等厲景御結束了會議回到辦公室,才小心翼翼的把蔣欣茹的情況轉告給他。
聞言,厲景御坐在辦公室後的座椅裡,雙手交疊撐在下頜處,淡淡冷哼了一聲纔開口,“自作自受的女人。”
“厲少,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劉明達望着他,謹慎問道。
厲景御的身體向後一仰,掏出一顆煙燃起,猛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圈圈煙霧。
對於一個女人,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連看都未看一眼就骨肉分離了吧?
他承認這種方式很殘忍。
換做其他的人,他也不會用這種狠絕的方式的。
但是,蔣欣茹一而再的陷害他,而且,險些害他骨肉分離。
所以,任何懲罰對於她來說都不爲過。
往事在腦中閃現,下一秒,他微眯的眸子裡迸射着駭人的冷光。
劉明達站在一側,暗暗察言觀色。
厲景御不說話,他也不敢再追問。
許久,扔掉指間燃盡的菸蒂,厲景御回神,斂去眼底的凌厲,緩緩開口,“安排一下,我明天去見她。”
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他們之間的賬是該做個了結了。
蔣欣茹產後的第二天,她總算是在她被軟禁了大半年之後見到了厲景御。
當初剛被關進來時,她每天都曾渴望着能見到厲景御,甚至還幻想着他能看在她懷孕的份上,手下留情放過她。
當希望變成失望後,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她每天都跟肚子裡漸漸長大的孩子相依爲命,隨
着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她又開始懼怕厲景御的到來。
同時,她也終於悟出一個道理,厲景御就是想用這種最殘忍的方式來報復她的。
她也曾經嘗試過弄掉這個孩子的,可是,在她第一次感覺到胎動時,那種骨肉相連而又其妙的感覺瞬間喚起了她作爲女人的天性,也是第一次被這樣渺小的生命給深深觸動。
所以,即便是被軟禁的情況下,她還是無法剋制想要把孩子生下的慾望。
同時也心存僥倖的認爲,或許等她生下孩子時,厲景御或許會一時心軟把她給放了。
在她的認知裡,厲景御再冷酷無情也總不至於對着她的孩子下手的。
可是,產後醒來後,她卻連孩子的影子都未看到,更甚至於連自己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她心裡最後一絲希望瞬間破滅,整個人如置身在地獄裡般的煎熬。
渾身的血液冷如寒冰。
所以,她只能強撐着等着厲景御的到來。
嘩啦!
緊閉着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半年多的時間不見,再次看到這個讓她曾經銘心刻骨如今又痛恨不已的男人,蔣欣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被軟禁期間,她也零星的從守在門外的保鏢那裡聽到了他的一些消息,比如顧念薇懷孕了,他推掉所有的工作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比如顧念薇又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整個厲家爲此還舉辦了一場轟動整個A市的滿月酒……
她的一切算計終究落空,沒能傷他一分一毫。
如今他成了人生最大的贏家,他依舊如高高在上的王,而她在他的面前卻如螻蟻一般的卑微低賤。
兩人默默對視了片刻。
厲景御薄脣勾着一絲嘲諷,淡淡開口,“蔣欣茹,知道我爲什麼一直軟禁你嗎?”
“……”
蔣欣茹靜靜望着他,心一點點下沉。
直覺提醒她,她現在應該捂住耳朵,拒絕聽他的冷嘲熱諷。
可是,心裡尚存的一絲奢望,又讓她異想天開的想知道他的下文。
她姿勢不變的蜷坐在角落裡,被虛汗浸溼的凌亂的長髮緊貼在額頭上,她像個死刑犯般盯着眼前主宰着她的生殺大權的男人。
不敢出聲。
厲景御身上散發出的陰鷙的氣息,讓她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她唯恐自己的任何的一舉一動惹惱了眼前的男人,讓自己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其實,當初我早就查到了你的行蹤,而我卻一直未動手。”厲景御凌厲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而後來,爲什麼在你懷了羅霄的孩子才把你抓回來?”
“……”
厲景御眸光更冷了一份,“因爲我想讓你嘗一嘗失去孩子的滋味!現在孩子已經生下來了,這種骨肉分離的滋味如何?……”
蔣欣茹怔怔的盯着厲景御噙着得意的俊彥看了幾秒後,下一刻,她雙手緊抓着鐵欄搖搖緩緩的站起身,不顧產後身體上的傷口還未徹底癒合,發瘋般朝着他撲了過去。
“厲景御你個魂淡,你把孩子還給我,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孩子,你還給我的孩子!”
見蔣欣茹撲了過
來,一側的保鏢眼疾手快的把她攔住,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抵在牆壁上。
脊背狠狠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蔣欣茹大口喘氣,半點也動彈不得。
無法靠近厲景御,她猩紅的眸子死死瞪着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厲景御,你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一想到他有可能因她而遷怒於她的孩子,蔣欣茹渾身抖如篩糠,情緒瞬間崩潰。
“孩子我已經送人了,像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不適合帶着孩子。”厲景御鬆了鬆衣袖,噙着寒霜的冷眸怒視着她,“蔣欣茹,要怪就怪你自己,非得要作死的陷害我的女人,落得現在這個下場都是你自找的。”
對於眼前瘋狂而狼狽的女人,他早已沒有了一點的同情和憐憫。
如果,他的鬧鬧沒死,也許他會放過她一次,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那麼多的假設。
現在的一切,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一步步逼他的。
他脫口而出的話,字字如刀,讓蔣欣茹原本就蒼白的臉頰頓時血色全無。
可是,她不甘心,她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蔣欣茹的拼命掙扎着,企圖掙脫保鏢的禁錮。
結果卻是徒勞,最後,她緊貼着牆壁的身體軟癱在地上,“厲景御,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
那是她甘心情願的要爲羅霄生下的孩子。
她不能接受孩子被送人的事實。
“你放心,我會給孩子找個好人家的,讓他健康平安的長大。”
厲景御冷睨了一眼蔣欣茹,轉身而走。
見他要走,蔣欣茹再次失控,大聲哭喊着,“厲景御,你不能這樣對我,那是我的孩子,我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我發誓永遠再也不敢出現在你的面前……把孩子還給我……”
蔣欣茹崩潰大哭,不顧形象的跪在地上,用額頭狠狠地撞擊着堅硬的水泥地面。
想以此來求得厲景御能大發慈悲,把孩子還給她。
這一次,她是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挑戰眼前男人的底線。
聽着身後沉悶的撞擊聲,厲景御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
回頭冷冷地注視着她狼狽不堪的模樣,“蔣欣茹,事到如今,你求我也沒用,要怪就怪你做的錯事太多,如果我兒子沒死,我或許還真會原諒你,只可惜一切都無法挽回,是你自己葬送了你自己,你罪有應得,下半輩子,你就帶着遺憾慢慢懺悔吧!”
說完,厲景御大步離開。
身後,蔣欣茹絕望而悽慘的哭喊聲迴盪在整個空間裡。
回到車裡,厲景御看了一眼劉明達,“等她傷好了,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好好養着,有多遠送多遠,以後都不許她再踏進A市!”
“好的。”
“還有……”厲景御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揉着腫脹的太陽穴,“想辦法把孩子給羅霄送去,然後,讓他知道蔣欣茹被人綁架後沉入海中了,記住不要讓他察覺蔣欣茹的事跟我們的關係。”
“是。”
劉明達趕緊吩咐下去。
厲景御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自行駕車離開。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他終究還是不忍心讓蔣欣茹的孩子流落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