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作出選擇

王國一干人等都跪在了大神的面前。

“埃斯特爾,你打算怎麼解釋這件事呢?”大神雖然有時候會通情達理一些,但是該秉公執法的時候,毫不手軟。“大神,一切都是我教子無方,他們還小,很多不懂的地方,要怪罪的話就怪罪我,我一力承擔。”每對父母總想着要給自己孩子最好的、對自己的孩子好,無一例外的。“大神,我們有足夠的判斷能力,也有了不少的經驗,父王只是拿我們沒有辦法罷了。”查爾怎麼會讓年邁的父親承擔這一切的罪過呢?“大哥說得對,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卡爾支持查爾,不能讓父親去承擔一切。“惜柔從一出生,情絲就已經被父王抽出、粉碎,而惜柔三百年後長出情絲,難道不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嗎?”菲爾借用希爾曾經說過的話來爭取。“你們都給我閉嘴。”埃斯特爾不想牽扯太多人,不想太多人捲入這件事情當中來。“不,把你們知道的,心裡所想的,都一一說出來吧,讓我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判斷一下是否值得原諒?”大神就是想聽聽看他們的解釋,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魔王維吾斯,相信大神有印象吧!”霍天打算用事情的真相來壓住這場風波。“柯瓦斯湖的那個傢伙?”大神知道這號人物。“是,在封印他之前,他曾立下誓言,只要王誕下了公主,並對某人產生了情愫,便是他衝破封印之時。千年後,果真誕下了公主惜柔,王忍痛將剛出世的公主抽掉情絲,爲的僅僅是王國的安寧,六界的安寧。”霍天看向了希爾那邊,示意他接着說下去。“風平浪靜地過了三百年,柔兒是那樣無憂無慮地生活着,一次人間的歷練,改變了這一切,柔兒的情絲重新長出來,並愛上了一個凡人,而魔王因此衝破了封印,他要一統六界,爲了消滅他,王國動用了一切的武力,最後傷痕累累的是我們,而他卻毫髮無損地。”希爾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着實是不堪一擊。啓爾接着往下說。“魔王去到了人間,把人間的凡人當成了玩物。、、、”大神耐心地聽着他們的故事接龍。終於講完,大神大致明白他們所謂的冥冥之中註定和度過一場浩劫的來源了。“你們所說的,我想已經大致地明白,雖說兩者之間存有着因果關係,但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埃斯惜柔本身的問題,觸犯天條,相信你們也有預料這會是怎麼樣的結果。”大神看着下跪的他們。“現在,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清除一切的記憶,做回了她無憂無慮的公主;二是貶爲凡人,壽命三年,壽終,永世流連在六界之外。”他們以爲把真相說出來,大神就會網開一面,可是他們錯了,大神不但沒有網開一面赦免惜柔的罪,而且還將選擇題丟給他們。“你們都起來吧!這件事錯不在於你們。”大神在面對無罪的人時,總會很寬容。“大神,惜柔少不更事。。”埃斯特爾剛想開口替惜柔辯護的時候,大神伸起自己的手,示意埃斯特爾不需要再說下去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在冥冥之中已經註定。”大神沒有多說其他的事情,或許他又預料到這件事情的發生,卻忽視了它的過程。

人間的醫院裡。

“伯父怎麼樣了?”晨風他們來到了重症加護病房外面。

“突發腦溢血。”恩明覺得上天好像在捉弄他一般。“我覺得老天爺是在懲罰我,在同一天發生了這麼兩件事。”恩明冷笑了一下,就站在了玻璃前看着病重的爸爸,卻無能爲力地爲他做什麼。

晨風走到了境俊的身邊,境俊告訴晨風,沐善跟宛聤送恩在的媽媽回去休息,順便換身衣服再過來,並把恩在爸爸的情況告訴了他。

“恩明哥,你還好嗎?”惜柔看着恩明爸爸躺在那裡,也是愛莫能助。

“你們都去上班吧!我沒事的。”惜柔看得出來恩明那一絲絲的笑容都是硬擠出來的,就是想讓他們放心。

“還是我們陪着你吧!”境俊擔心恩明一個人的時候,會胡思亂想。

“不用了,我可以的。”恩明看看手錶上的時間。“回家換身醫生,再去上班的話,應該來得及。”

“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晨風也是擔心他會胡思亂想。

“放心吧!我是家裡的頂樑柱,我還要照顧爸媽,我不會有什麼事的。”恩明在沐善的提醒下,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他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的。“都去吧!”

三人拗不過恩明,只能去上班。

只是三人現在的情緒怎麼可能專心上班,爲病人服務呢?

“我看我們還是多請一天假吧!”境俊坐上車子,就閉上了眼睛。

“也好。”晨風的腦海中又浮現了恩在的臉,他覺得世事無常,也覺得生命的脆弱,更加覺得醫術的落後,要是先進一些,或許恩在就不用死了。

“難道我五哥跟天哥哥他們沒有用玄光鏡看着我們嗎?”惜柔這時纔想起,從出事到現在,他們倆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那我們去你家看看吧!”境俊依舊閉着眼睛,感覺無精打采的。

“好。”晨風啓動車子往惜柔的別墅開去。

可是,當他們到的時候,卻發現別墅裡壓根就沒人在。

“五哥、天哥哥,我回來了。”惜柔嘗試呼喊着他們,可是沒人應答。

“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出去了?”晨風想的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可是他們會去哪裡呢?”惜柔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既然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埃斯惜柔。”突然在上空有人喊着惜柔的名字。

“誰?”霍逸跟冷彥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私自下凡、與凡人相愛,觸犯天條,你可知罪。”聽他這麼說,惜柔就大概可以猜出這個叫着自己名字的人是誰了。

“我無罪。”惜柔無懼他的盤問,經歷了那麼多,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看開了。

“既然你無罪,隨我回王國。”

他的聲音剛落,惜柔一下子就憑空消失。

“惜柔。”晨風已經失去了恩在,不能再失去惜柔。“我不管你是誰,把惜柔還給我。”晨風指着天花板說道。

“凡人,她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們最好忘記她曾經來過。。”

“晨風。”境俊攔住了晨風,不讓他大喊大叫的。“他是那邊的,我們鬥不過。”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晨風明顯已經失去了分寸,手腳無措的樣子。

“現在我們也只能等了,我們根本不知道王國的位置,就算知道了,我們也去不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是頭呢?”晨風急得團團轉。

境俊捉住了晨風的肩膀。“鎮定些,我們就在這裡等,我相信惜柔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既然境俊都這麼說了,晨風也只好坐下等待,而在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尤其是晨風。

當惜柔出現在大殿的時候,大家的臉色都異常地難看。

“埃斯惜柔,你私自下凡,與凡人相戀,破壞天之降雨秩序,你敢說你無罪?”大神嚴肅地盯着惜柔看。

“我說我是在人家歷練,你信嗎?”惜柔早就預料會有這麼一天的,心裡早有準備。

“哦,原來你是在歷練。很好,那歷練得怎麼樣呢?”大神問得越是仔細,惜柔就越是危險。

惜柔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他們,再看看大神。“我在人間嚐盡了酸甜苦澀、看到了人生的千姿百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經歷了生離死別,在這些日子裡,我學會了愛人,一直以來,我都是處於被愛,根本不懂情爲何物?”

“生死離別都是凡人必經之路,難道你在人間學會愛,而在王國裡一點都學不到嗎?”大神之所以可以成爲精靈的管理者,不是他無慾無愛,而是他擁有着一顆博愛的心。

“不,這兩種愛是不一樣的愛,他們都是我深愛着的家人。”惜柔看向了他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們看着惜柔也都露出了笑容來。“沒有他們的愛護、沒有他們的照顧跟包容,我不會健康成長。”

“無論你在人間學到了什麼,你已經觸犯了天條。”大神怕自己再聽下去的話,會動惻隱之心,不等惜柔說完,便打斷了惜柔的話。

“真是可笑,爲什麼精靈跟人類相愛就是觸犯天條呢?神總會找一些愚不可及的理由來棒打鴛鴦。”冷彥忍不住開口諷刺一下這當神仙的。

“維吾斯,你認爲神總是找一些愚不可及的理由棒打鴛鴦。”大神倒想聽聽看他是怎麼想的。

“好,先來說說牛郎跟織女,你們是認爲神比較高貴呢,還是怎麼樣呢?明明人家那小家庭過得挺好的,被王母娘娘活生生給拆散了,王母自己就跟玉帝共結連理,就看不慣人家小夫妻的幸福生活。”冷彥冷哼一聲。

“天條就是天條。。”

“我呸。”大神還沒說完,冷彥就打斷他的解釋。“天條是死的,拿它來當理由,還不是愚不可及嗎?好,先不說織女是外人,那七仙女呢、大仙女呢,不都是玉帝跟王母的孩子嗎?活生生地讓他們跟情郎分隔兩地,董永、楊松柏多好的男人,他們就看不得人家幸福。棒打鴛鴦的事情還少嘛?”冷彥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那麼生氣。

大神被冷彥這麼一說,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

“因爲這件事,你上面的人還不知道,你這個從輕處理不就好了嗎?”原來冷彥說了那麼多天庭棒打鴛鴦的往事來,是在爲後面的從輕處理做鋪墊的。

“說了那麼多,原來是想從輕處理,可惜晚了,因爲埃斯惜柔改變了人間的降雨,雨神已經將此時告知了玉帝,玉帝派我嚴查此事。”大神是奉了玉帝旨意,那求情已經是沒用了。

“大神,我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但我不想清除任何的記憶。”惜柔這話不是在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嗎?

“你確定嗎?”大神雖然看到了惜柔眼中的堅定,但是他還是希望她重新考慮一下。

“我很確定。”惜柔堅定地點頭。

“大神,惜柔只有一時頭腦發熱,給我們點時間跟她談談。”埃斯特爾聽到了惜柔的決定,大吃一驚的。

大神也不想失去一個擁有着魔與精靈合體的強者。“去吧!給你們一個時辰。”

幾兄弟拉着惜柔小跑出去。

“剛剛你在大殿說的是什麼胡話呢?”菲爾的急性子,一出來就生氣地對着惜柔吼。

“就是,你剛剛說的不就是要做三年的人嗎?不,我不允許你這麼做。”啓爾頻頻地搖頭。

“難道那個晨風真的值得你放棄一切嗎?”卡爾緊張地握著惜柔的手臂,把她的身體給搖晃起來。

“你捉疼柔兒了。”希爾把卡爾的手給弄下來。

“惜柔,你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真是愛到刻苦銘心的地步了嗎?”查爾在此時此刻多想讓惜柔失去人間的所有記憶。

“惜柔,那你體內的生命怎麼辦?你的家人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霍天擔心的不是一人兩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

“惜柔,難道你忍心嗎?”愛爾芙以爲用眼淚來就能換取惜柔的回心轉意。

“孩子,父王知道你一定是一時衝動,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對不對?”埃斯特爾還想自欺欺人。

惜柔環視了他們一番,他們說的,自己何嘗沒有想過,惜柔看到他們眼中的不捨跟氣憤,可是她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是很難回頭的。

“父王、母后、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還有天哥哥。你們不用勸我了,我已經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出世後我就沒有了情絲,我不懂什麼是愛.欲,在人間找到了在這裡找不到的東西,意味着我的重生,或許在你們的眼中,三年的時間是那樣的短暫,我也就夠了,因爲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我找到了我歸屬。”惜柔微微地揚起她的嘴角。“我愛你們跟我愛他們的感情不一樣,我不想活在行屍走肉的生活裡,我也不要一個殘缺的我。”

惜柔的一番話讓他們眼中的氣憤逐漸被疼惜所代替。

菲爾撞了希爾一下,因爲他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只是默默地看着惜柔。

希爾被菲爾那麼一撞,往前挪了挪。

惜柔看着希爾笑了,因爲只有他剛剛的眼神中,唯有不捨,惜柔抱住了希爾。“五哥,謝謝你總是支持着我做任何事情,謝謝你。”

希爾摸摸她的後腦勺,溺愛地說道。“傻瓜,只要你覺得是對的事情,想做就去做吧!”

希爾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支持她,這讓幾兄弟很生氣,並紛紛地指責着他的不是,但希爾的一句話下來,他們就不再說什麼了。

“真的愛她,就放開她,讓她快樂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霍逸,你是怎麼想的?”霍天現在只想知道霍逸的想法是怎麼樣的?

“哥,我不是死過了兩次,得到了兩次的重生嗎?其實死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能夠與一代魔王共存亡兩次,我已經夠了,我不奢求什麼了。”霍逸的語氣很淡定、很坦然。

“霍天,不是還有我陪着你弟弟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冷彥既然以開玩笑的方式坦然面對生死。

“那我無話可說了。”霍天的心在抽痛着,他不想再發表關於這件事的言論,相信心意相通的他們也感覺到了吧!

“我對不起父王、母后的養育之恩,我對不起哥哥們對我的疼愛有加,我更加對不起他們給予的重生。”惜柔自知自己所做的決定對不起在場的所有人。

惜柔面對着他們,毅然下跪。“惜柔在此跪拜你們的大恩大德,請原諒惜柔的任性。”

他們沒有伸手去扶,因爲一伸手就意味着要永遠地失去了她。

誰知,埃斯特爾跟愛爾芙同時伸手扶起了惜柔。

“既然你的決定無法動搖,我也不會再說什麼,我只能支持你。”

“你已經長大了,已經能夠獨立思考了,既然自己選擇的路,自己就要勇敢地走下去,知道嗎?”愛爾芙憐愛地摸摸惜柔的臉蛋。

“父王、母后。”惜柔伸手抱住了他們,眼淚奪眶而出。

王國裡又下起了雨。

希爾伸手去接雨水,默默地念叨着。“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吧!”

“是啊。”卡爾想起了王國裡第一次下雨的情景。

“既然父王、母后都支持了,我們還能怎麼樣呢?”啓爾皺着眉頭說完,心裡是不捨、是痛苦的。

菲爾不發表任何言論,他擡頭,讓雨水淋溼自己的臉,不讓任何人看出自己已經流下了眼淚。

霍天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着惜柔抱着埃斯特爾跟愛爾芙哭泣。

希爾走到霍天的身邊,拍拍霍天的肩膀,以示安慰的樣子,可是在支持的表面,誰又能知道希爾的心在流血呢,她可是他最愛的女人,不是最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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