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罌草的毒,第一次毒會在半年之後,而第二次則會提前到四五個月之間,第三次會變得更短,三兩月就會毒一次,而第四次則會大致在一月上下就會毒。
徐言離開鬼王門不過兩月有餘,本以爲四個月纔會毒,沒成想居然提前了這麼多時間,一旦感受到毒力的作,徐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大罵卓天鷹在第二粒行氣丹上增加了烏罌草的份量,而是先將自己的牢門鎖了起來。
天牢東區沒有囚犯,卻有獄卒,徐言寧可自己痛苦,也不想殺掉幾個無辜的獄卒,因爲他十分清楚烏罌草的毒力一旦作,他自己就會喪失理智,連三姐都險些被他掐死,如果這時候遇到獄卒,在劇毒的折磨下,他一定會出手傷人的。
一天的時間,牢房裡不時會傳來痛苦的低吼與拳頭砸牆的響動,每當徐言忍受不了那股即將溺亡的感覺之際,他都會強行打昏自己,反覆了多次,在黃昏的時候,才漸漸壓制住毒。
虛弱不堪的少年,在天牢裡緩慢卻堅強的吃着晚飯,徐言的眼神已然變得陰沉無比,可是他又毫無辦法,他如今唯一的希望,是再一次得到烏罌草,來延緩自己的痛苦。
徐言在遭受着劇毒折磨的同時,龐紅月處境也沒好多少,她正深陷惡戰當中。
持續了一整天的惡戰,龐家鏢隊已然傷亡過半,林中義被重創,京城派出護衛鏢隊的逐雲衛根本不堪一擊,本該身經百戰的大普精兵,剛一交戰,居然立刻被對方打散。
劫鏢的黑衣人,數量過千,其中先天高手足有數百之多,如果是這種程度的實力,還劫不了龐家的鏢隊,因爲林中義可是有着築基境的修爲,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龐家的鏢師們絕望的現,劫鏢的黑衣人竟然越來越多,到最後已然聚集起兩千之衆,而且惡鬥到最後,劫鏢的黑衣人隊伍裡,竟然先後出現了兩位築基境的高手。
以一對二,林中義到底不是對手,被對方重創,丟了一條臂膀,他一敗下陣來,龐家鏢隊更是現象環生。
龐紅月的身手在鏢隊裡可以排在前列,林中義被重創的時候,龐紅月仍在苦戰不退,本該打前站的龐家大小姐,就此成爲了林中義最爲擔心的所在。
鏢丟了無妨,大不了陪上一條性命,既然決定留在龐家,林中義早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龐家人,在他眼裡,龐紅月就是自己的子侄一樣。
擋住對手斬來的一道劍氣,林中義飛身避開了兩位難纏的對手,他想護住龐紅月,讓那個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孩離開這處險地。
“丫頭,走!”
林中義的怒吼,龐紅月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她沒有資格去對戰築基境的高手,只有盡力斬殺着敵人隊伍裡的先天武者,這時候被她斬於劍下的先天高手足足有二三十人。
聽到林叔的怒吼,龐紅月知道這趟鏢是保不住了,既然保不住鏢,就只有保人了,至少林叔不能死在這裡。
剛想召集龐家剩餘的人手,然後匯合林叔衝出包圍,龐紅月驚恐的看到林叔的身邊再次出現了第三位能劈斬出劍氣的修行者。
三個築基高手,兩千餘部下,這種實力,龐家的人就算想逃,都逃不掉的。
鏢已經被黑衣人奪去了,龐家的鏢師們更是傷痕累累,隨着車隊中的木箱被一個個開啓,龐紅月的俏臉上,除了斑斑血跡之外,只剩下遺憾與蒼白。
“青磚!”
“條石!”
“貨不對,有詐!”
就在龐家人心如死灰的時候,劫鏢的敵人彷彿比龐家人還要絕望,因爲他們惡戰了一天的成果,不過是奪走了一車車廉價的磚石。
根本沒有神武炮,更沒有神武彈!
盔甲晃動的聲響由遠及近,鏢車被開啓的同時,被打散的逐雲衛也回來了,與之前狼狽逃跑的情形不同,這一次的逐雲衛只是沉默的衝了上來,沒人吭聲,更沒人高喊,六七道長虹般的劍氣縱橫之下,預示着這隊人馬中居然藏匿着不下七位的築基強者。
龐家,到底被當做了魚餌,而大魚,已經全部上鉤。
以龐紅月的聰慧,當她看到逐雲衛再次歸來,而且六七位築基高手現身的同時,就知道龐家被人利用了。
她親自清點的貨物,雖然沒有逐箱開啓,可是這批貨,全都從皇宮而來啊……
利用龐家的,只能是那些朝堂上呼風喚雨的人物,而且背後的依仗,更是當今聖上。
被人當做了魚餌的龐家,不但損失慘重,林中義這位高手更丟了一條臂膀,這一次押鏢的經歷,龐紅月從來沒有遇到過,更不知如何應對,看着那羣殺神般的逐雲衛圍剿着黑衣人的場景,年少的女孩第一次現自己的弱小。
不僅龐紅月覺得自己弱小無力,天牢中的徐言,一樣覺得自己是一隻囚牢中的小鳥,飛不走,也死不掉,只能等待着被劇毒一天天的折磨,最後變成皮包骨,而後不知會死在何處。
還好,壓制了一天的毒力,徐言至少清醒了許多,而且有人來探監。
來的是龐少偉。
一進天牢,龐少偉立刻取出十幾張銀票,分別遞給了看守東區的獄卒,先前那些獄卒可不敢接,因爲人是左相帶來的,直到龐少偉報出自己的名號,他們這才陪着笑臉收下了銀票。
龐家的大少爺,掌管着京城裡好幾處龐家的買賣,這點錢在獄卒眼裡貴重得不得了,可是在人家龐家大少爺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道過謝,有獄卒帶着龐少偉來到徐言的牢獄,而後識趣地退了下去,只是這位獄卒有些撓頭,本來天門侯的牢門根本沒鎖,什麼時候被人給鎖上了?
“止劍,你怎麼樣?”
龐少偉擔心地來到徐言近前,這時候他才覺他這位便宜妹夫好像神色不大對勁,眼中無神,而且顯得極其疲憊。
還以爲被拷問所致,龐少偉後來才現徐言根本就沒傷,而且桌子上的飯菜還十分豐盛,並不像真被關押的模樣。
“大哥,去找左相,我要見他。”
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說道,他不能繼續躲在天牢了,再繼續躲下去,他自己就要性命不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