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萱忙問:“誰?聽你這語氣,莫非你還認識?又是一個歷辛一樣的舊人?”
白佑說這話的時候時冷笑的,慕萱便猜測,即便是有舊的,應該兩鳥應該也是有仇的。她卻不知道,其實白佑的冷笑只是不滿自己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要擠兌葉無雙,結果葉無雙沒來,他覺得自己撲了個空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舊人,但我通過你的描述知道了這臭鳥是什麼!”白佑牙齒咬得咯咯響,不過這一次他是真的把注意力轉移到那怪鳥身上了,咬牙也是因此而起。
“是什麼?”慕萱越發好奇起來,看白佑這樣子,好像有深仇大恨?
“這種鳥頭長紅翎,,周身羽毛是褐色,唯雙脅之下爲白色,翅膀張開極爲寬闊。最重要的是它們天生的隱匿氣息的好本事以及能放出使人全身麻痹的體味,天上地下,能有這種本事的,也就只有斑鴻了。”白佑道。
慕萱想了想,雖然當時一切事情發生的極快,但她也是看到了那怪鳥的形貌的。白佑說此鳥名爲“斑鴻”,可是它身上既無斑點,外形也不是鴻雁之屬,這叫名字着實怪異。
“這麼說,天界也有這種鳥?在修仙界,我倒從未見過呢……”慕萱道。
白佑氣哼哼道:“這種臭鳥數量不多,修仙界是有的,但極少能被人碰見,因爲它們都生活在深山老林、妖獸聚集出沒的地方,而這種地方少有修士主動過去。我之所以認識它,是因爲之前在天界時,青霄元君養過一隻。”
慕萱笑問道:“它欺負過你?”
白佑瞪了她一眼,彷彿在抗議她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高興道:“纔不是呢!因爲青霄元君是碧影仙子的頂頭上司,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纔不得不遷就它!不然的話,哼,那隻弱雞除了會玩捉迷藏放臭屁之外。還會什麼?!”
爲了不讓白佑炸毛,慕萱適可而止,不再提他當年的傷心過往了,轉而道:“它的速度也很快。在我所接觸過的靈禽妖禽中,包括妖界的,也只有江如夜那一族能比得過。否則的話,葉師兄也不至於被它偷襲而中招了……不但葉師兄,連神秀師叔我猜也是被那樣掃下來的。”
白佑翻翻白眼,道:“雖說第一次碰到這東西確實容易來個措手不及,但你也別爲那小子的弱找藉口了。就他這樣的,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保護你?還想那個啥,我是萬萬不同意的!”
慕萱奇道:“哪個啥?你說話怎麼說一半留一半的?還有。這次你可真的冤枉師兄了,若不是爲了護我,他是可以躲開斑鴻的攻擊的;若不是他上前幾步擋住了我,我跟葉師兄就是一樣的下場了。”
白佑拍拍翅膀,不耐煩道:“沒啥。反正我就覺得那小子沒安好心,對他喜歡不起來……別說他了,關於斑鴻的事兒還沒說清楚呢。”
這時候,葉無雙也已經安頓好了神秀真君,飛到蒼臨山上來了。
白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慕萱怕一人一鳥再掐起來,趕緊招呼葉無雙。並把白佑方纔所說的一些斑鴻的信息轉告給他知道。
葉無雙笑道:“果然還是白佑見多識廣,連這種極少見的鳥都知道。那就請您老人家給我們兩個井底小輩多說幾句吧?”
白佑道:“那你就聽好了,多長長見識!方纔我也說了,斑鴻除了飛得快藏得好有麻痹手段之外一無是處,真的論起戰鬥力它就是個渣渣!可是它卻能夠在莽林妖獸羣中活得很好,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斑鴻啓智早。腦子聰明,懂得跟不會飛的妖獸合夥。”
“你們今日碰見的就是這種情況。在有防備的情況下,不算葉小子,就連慕萱你都能好好教訓它一頓,所以它不敢跟修士硬碰硬。於是它跟地上的某些妖獸合夥。它負責在天空中擊落獵物,地面上的妖獸則負責把獵物完全搞到手。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斑鴻會飛下來分一杯羹,用這種方法增加修爲。”
慕萱恍然大悟,難怪他們恰好就落在了神秀師叔旁邊,原來那個地點就是它們固定的捕獵點。神秀師叔肯定就是像白佑說的那樣,先是被斑鴻偷襲暗算,在全身動不了的情況下又被地上的妖獸重傷。如果不是有參商洞天,這樣的境地真的算得上絕望了。
至於白佑說的分一杯羹之事,指的不是妖獸和斑鴻把獵物吃掉。這個修爲境界的妖獸妖禽,早已不是沒有開啓靈智而低階的那種茹毛飲血的妖怪,它們主要是奪取獵物的靈氣,助自己修煉。不過在這個過程中,獵物一般都會死的。
想到這裡。慕萱問葉無雙:“師兄,神秀師叔的情況怎樣?我看他雖然體外傷比較重,但體內靈氣仍十分充盈,修爲境界好像也沒有出現動盪,那妖獸還沒吸走他的修爲吧?”
葉無雙冷笑道:“我們進入那片區域後,不能用神識探查,可是那妖獸妖禽定是可以的,想必是以爲又送來上兩隻獵物,所以等着把我們拿下後一起享用吧。神秀師叔的傷口我都已經幫他清洗包紮過了,上了藥止了血,餵了外傷丹藥,大約十日就差不多全好了。內傷幾乎沒有,修爲沒有受損。”
慕萱點點頭,放下心來,笑道:“那就好,等他醒來,我們再詢問烈陽師伯他們的去向。”
神秀真君一個人身受重傷出現在那片莽林中,說明他從上空經過時也是獨行的。否則的話,烈陽真君他們不可能丟下他不管。若說四位元嬰真君都被斑鴻暗算了,說出來誰也不信;即便退一萬步講真的是這樣,那地面上也該有另外三人。所以說,神秀真君肯定是跟他們分開走了。
本來修士嘛,受個傷什麼的都在所難免,慕萱還不至於如此緊張。可是神秀師叔一人出現在此有點令人生疑不說,這才進入小千世界多長時間,他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對聖門弟子的熱情也是一個沉重打擊。
眼看着慕萱和葉無雙當着自己的面討論起神秀真君的事情,白佑不滿道:“喂喂!斑鴻的事兒還沒說完呢,你們別扯別的,要說一會兒下去說!”
慕萱道:“還沒說完?那你趕緊的呀。”
白佑聽慕萱這麼不客氣地催促,有點受傷,傷心道:“你……算了,都是小事,我不計較。斑鴻雖然速度快,當然這個不是最大的威脅,它戰鬥力不行,飛得再快也只是送死。我想告訴你們的事,如何對付斑鴻身上釋放的那股怪味。只要防得住這個,就算沒察覺到它的埋伏,被撞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無雙眼睛一亮,急道:“什麼辦法可行?”
白佑不耐煩道:“我這不是正說呢嗎,催啥催!”
葉無雙垂下眼睛,雙拳在袖子底下握了又握,咬牙忍耐:讓你小子再狂一會兒!
慕萱感覺到葉無雙週身氣息好像突然就冷了下來,再看看他的冰冷忍耐的臉色,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並傳音道:“師兄你別生氣,白佑就是這麼個性子……雖然活了一千多年,但他真的跟十幾歲的不成熟的毛頭小子一個樣,你要跟他計較,那可有得煩了。”
葉無雙回道:“是嗎,我怎麼覺得他對我有一種莫名的敵意?我的性子師妹也是瞭解的,對待那些對我不客氣的人,我向來是加倍地還回去!若非看在師妹的面子上,這傢伙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現在的白佑,確實不是葉無雙的對手,所以他這話也沒錯。
慕萱擦擦汗,勉強笑道:“可能這裡一直以來都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在,師兄是第三個進入洞天的,白佑轉不過這個彎來,把你當做外人,所以纔有所針對,他沒有惡意的。”
葉無雙深深地看了一眼慕萱,突然道:“他……不會是喜歡你,所以把突然出現的我當情敵了吧?”
他心裡有些煩躁,默默想到,有一個喬玦好像有這方面的苗頭就已經夠煩的了,如果再加一個白佑……
葉無雙不想順着往下想了,他斜眼看了一下白佑,更加不爽了。其實想想也是,白佑與師妹這麼多年來朝夕相處,看着師妹從一個青澀的小女娃長成窈窕端莊的大姑娘,白佑說不定真的起了歪心思,這可怕了!
他這一眼正好被白佑捕捉到,清楚地感受到葉無雙眼中的不善,便也置氣般地回瞪過去。
慕萱聽了葉無雙的這種猜想,被他奇特的想法驚呆了。過了幾息時間才反應過來,想想直樂:“師兄你想什麼呢?白佑可是自幼從天上長大的,他一隻仙禽,哪裡懂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何況他親自跟我說過,活了一千多年早已看透棄情絕愛了,怎麼可能會有你說的這種想法?我猜他呀,看着我從小長大,多多少少有一種看着自家孩子長大的感覺,所以敏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