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去辦公室,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大家都在低頭不知道忙些什麼。許美美見我進來,看了我一眼,好像有話要說。
“殷然,你過來一下,有個會。”我剛坐下不久,麥喬就走了過來,臉色非常不好。
我丈二和尚,放下手裡的東西就來跟着麥喬去了辦公室。我推門一進去,霍!好傢伙,公司的頭頭腦腦都在,沒有時間多想,急忙找了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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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然,上次那個亨通公司是你跟着去的麼?”公司的領導,人稱“屠夫”的李總率先打破了沉默,口氣了充滿了責難的味道。
“嗯,是我跟許美美一起去的,麥總知道這事。”我轉頭看向了麥總,希望他能幫我解釋一下。麥喬並沒有看我,只是低頭不停的在翻弄手裡的筆。
隨後就是李總劈里哇啦的一頓訓斥,我們幾個被訓的頭都擡不起來。我心裡在不停打着鼓,由於我收了錢,現在想撇清也是不可能的,心裡直罵自己手賤。事情這樣,那單在莎織幫忙下,已經做成了,可是。爲了多撈一點錢,南林就幹了一件蠢事,報了永恩的名號,卻從另外的渠道拿着不是永恩的貨賣給亨通,賺差價。南林曾經偷偷問過我,說反正亨通有人跟他熟悉,這事不會漏出去的。當時我還猶豫,他就去幹了!這事咋就被人知道了呢?
我渾渾噩噩的從辦公室裡邊走了出來,許美美拿着一搭文件急匆匆的向我走來,關切的看着我。許美美從我身邊而過,並沒有多說什麼。我苦笑着問她,忙什麼呢。許美美支支吾吾說去複印。我知道她在撒謊,因爲複印室根本就不在那邊。
晚上下班許美美可給我發了一條消息,說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說,你都知道了。許美美打了個嗯。我說沒心情吃飯。美美說,你現在彆着急,這個事主要是。過失的問題,頂多就是讓你寫個檢查降點薪水。我突然急了起來說,你知道什麼。許美美的頭像一下子灰了下來。我突然過意不去,卻又不想再跟任何人說話。
我把南林找到吸菸室,一人點了一根菸做了下來。南林唉聲嘆氣,一臉無辜的說:“我也只是想多撈點錢,能讓我們多拿點錢,誰能想到出了這麼樣的事。經理我對不起你。”
我的心裡焦躁不安,狠狠吸了一口說:“你丫的當初也不他媽的好好考察一下,弄個什麼合作對象來搞這種事情。”
“誰知道。測試的時候都合格,可是機器跑了沒幾天就他媽的開始出問題。”南林語氣異常激動,哀怨看着我。
我低頭不語,大拇指摩挲着過濾嘴。南林又說道:“現在着急也沒有用,我再跟客戶溝通一下。經理,真的很對不起你,讓你添麻煩了,可當初要幹,我們都以爲不會有問題。誰知道問題出在這批產品實在太垃圾了,翻新東西,用了沒幾天就出了問題!”
南林一句話突然驚醒了我。莎織不正是那個公司的總經理,我找找她試試。打定主意我安慰了南林幾句,獨自離開了吸菸室。我找了個沒人角落撥通了莎織的電話,過了好久時間沒人接。無奈之下我只好收起回到座位上去。
許美美端了杯咖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語氣溫柔的說:“昨天那幾個客戶的文件我都準備好了,你就放心吧。”
我怔怔的看着許美美,心裡萬分委屈卻不知道如何訴說,我想她是同情我的,但是我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沒有想到任何辦法,唯一的救命稻草的莎織卻沒有接我的電話。我突然想起剛纔對許美美的惡劣態度,不禁後悔起來。我尷尬的擠了一絲微笑說:“謝謝,我一會看完給你發過去。”
美美也故作輕鬆的說道:“你還是不要笑了,跟哭似地。”
我哈哈笑了起來,這次我是真的笑了,心裡寬慰了許多。
正想着如何聯繫到莎織,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一看竟然是莎織的。
“怎麼了?我以爲你怕我纏着你,怎麼還這麼主動給我打電話。”莎織略帶戲虐的語氣說道。
“想找你出來坐坐唄。”我說道。
“怕是沒什麼好事吧。”
“就出來坐坐,哪有什麼事情。”我口是心非的說道。莎織那頭笑呵呵的答應了我,地點就是天堂之門。
華燈初上,放好車後,我站在酒店門口看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剛愛上莎織的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景我常常顧影自憐,時不時的翻看手機,希望她能打來電話。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看見了遠處莎織迎風招展。我匆匆走了幾步繼而停下來放緩了步子,莎織也看見了我,露出了她那標誌性的迷人微笑。我微笑示意,迎了上去。我們並沒說話只是並肩走近了酒吧裡。
莎織放下手袋,隨手點燃了一根三五。然後慢慢的品着紅酒,顯得從容華貴,我呵呵陪笑着說:“你又變漂亮了。”
莎織說:“昨晚不說?今晚說?嘴巴這麼甜,有什麼事情麼?”
“本來就漂亮啊。”我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是嘛,呵呵。”莎織坐在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我還以爲是你們以次充好的事呢。”
我心裡一驚,說:“莎織,這個事我也是被矇在鼓裡的,當時我手下說是用上等貨充進去,沒想到他爲了賺更多,搞了那些爛貨。”
“你們也太大膽了。”莎織臉上波瀾不驚,好像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我把馬上奔出嗓子眼的話又給吞了下去,低頭默默喝了一杯。
“你老婆怎麼樣?”莎織問。
我苦笑一下,說:“呵呵,還沒理我。”
“呵呵,我看出來了,要不然你現在陪着她呢。”莎織眼角一挑,說不出是諷刺還是嫉妒。
我們靜靜的坐着,大部分的時間是在喝酒,我有許多話要講,卻全都像打在了棉花上統統被莎織擋了回去。莎織已經有些醉意,疲憊不堪的癱坐在沙發上。我說:“我送你回去吧,喝了這麼多。”
莎織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我扶着,她像一個小女人一般偎依在我胸前。門外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我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雨滴潤溼了她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臉上,我看着她性感的雙脣,不覺一時衝動吻了上去,酒氣彌散在我的鼻尖,讓我異常的迷戀,不忍分離。
“等等,等等。”莎織支支吾吾的推開我,我正想她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一個耳光結結實實的在我的右臉上開了花,而莎織的手此時還停滯在半空。
我異常錯愕,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真的不願意做備用胎!我不是替補!我不願意做!”莎織一掃酒意,鎮靜如常的說:“你是真的想一腳踏兩船麼?你對得起她麼?”
莎織的問題讓我無言以對,自己心裡亂的很,說不清剛纔到底是哪一種情愫在作怪。
“謝謝你爲我籌的錢,這場仗,我贏了,都是因爲你和林夕的幫助。我很感謝她,我希望。你對她好點,別吵架了。以次充好這件事情,我能幫你處理了。殷然,我愛你,可我。卻不能擁有你。”
說完,她哭着轉身離去,只剩下我一個人在細雨中茫然若失。
我打了林夕的電話,她沒有接,我打了白潔的電話,白潔早就被任命到了鑫皇做高級領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能力,總之,我只知道她隨林夕去了鑫皇。我打通了白潔的電話,她奇怪道:“那麼晚了,怎麼還打電話給我?”
我說道:“白潔,想跟你問點事情。”
“嗯,你說。”
“你還在辦公室?”我問白潔道。
白潔說:“你怎麼知道?”
我說道:“我聽見你們辦公室的回聲了。”
“加班吶,沒辦法,加大馬力,加班加點。”白潔無奈說道。
我問道:“林夕也在?”
“是啊,她剛纔還過來看了看。怎麼了?吵架了啊?”白潔問。
我急忙說:“最近見她總是很疲憊憔悴,偶爾大動肝火。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了。”
白潔說道:“林總是累出來的,你該體貼點纔是。她每天在這裡,處理公事,從早到晚,最早來的是她最晚走的是她。”
“哦!明白了,謝謝你白潔。”
“有什麼好謝的,能幫得你就好了。怎麼了?吵架了?”白潔問道。
我說道:“兩人因爲幾句話吵了幾句,也沒什麼。”
“那。沒事就好了,如果吵架了的話,買點花,買點禮物送給她哄哄她就行了。”白潔給我出主意道。
“我正有這個打算,呵呵。”
打定主意,買花,買禮物,去鑫皇門口等魔女下班。
等了好久,魔女下了樓,我把花給她,她看着看着。眼淚刷刷而下。我慌了:“怎麼了?”
她小鳥依人靠在我胸前,正要開口,林霸天從後面和一幫公司的人出來了。林霸天看看我,叫我過去了,我魔女不捨放開魔女,過去了。
林霸天不知我和魔女剛吵了架,對我說道:“夕兒最近在公司,忙得夠嗆。我打算讓她慢慢離開公司,讓她安心生孩子。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道:“我會照顧她的,但我不想放棄我的工作。”
林霸天怒目圓睜,半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緩了緩說道:“行,你可以不放棄你的工作,可你不能讓我的女兒受委屈。”
我點點頭保證說:“就是我受委屈,我也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不過,你真的不願意過來我這裡?”林霸天更近一步問我道。
我說:“我在別的公司,做得很好。”
“哈哈哈哈。那我就祝福你了!我希望你們能夠重新置辦一套房子,離我那邊近一點的。還有,婚禮的所有費用,由你承擔。我給我的女兒的嫁妝,當然會很豐厚,這點你大可放心!就這樣了,去吧。”他揮揮手。
我回到林夕身邊,看着眼圈通紅的她,嘆聲氣,緊緊摟着她。
片刻後,魔女從我懷中掙出來,擡起滿是淚水的臉問我道:“我們回家麼?”
“當然要回家。”
魔女點點頭,把前額又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魔女的心裡,其實和我一樣,在很多關於家庭的事情的原則上,都是向着自己的家人那一邊。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爲我們兩一個新的尖銳的矛盾。
魔女說氣了一天,沒吃任何的東西,我陪着她去吃西餐。她上衛生間的時候,林霸天給我打電話了。
我很奇怪,剛剛分手,就給我打電話,打什麼電話呢?我接道:“林董,你好。”
“殷然,你和夕兒吵架了?”林霸天語速很快的問。
我搖搖頭說:“沒。”
“沒?沒有的話,爲什麼剛纔我在車上好像見她哭了?”林霸天又問。
我說:“我們說要個孩子,她很激動。”我撒謊了。
林霸天說:“那就好,不吵架就好。殷然啊,我們好好說話,行吧?我算一筆賬給你聽,我成立鑫皇奮鬥這麼多年,平均一個月能賺五百萬之上。當然遠遠不止這個數。我想對你說,我賺那麼多錢是爲了誰?不爲了夕兒嗎?不爲了你們的後代嗎?”
“知道了林董。”
“你想想看,最少一個月五百萬!湖平市還有第二個人麼?”林霸天又說道。
我覺得他不是在嘮叨,讓我感覺話裡面的意思是說:我有那麼多錢,你娶到我女兒,你該慶幸纔是!你不許欺負她,所有的事情都聽我說了算!
掛了電話後,我心裡很憤懣,魔女出來時,我還是掛上了笑容,我感覺我現在跟她的感情有點變味,至於爲什麼?我自己都說不清這個東西。
心裡非常憋屈,感覺自己非常的窩囊,好像是我死皮賴臉賴着魔女的感覺,心裡真是苦。就像寄人籬下。甚至,以前很期待回家,現在回到這個家裡,總感覺我沾光了,傍上了林夕,光耀門楣?有幾個晚上我自己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想,我該去跟莎織拿回來一些錢,然後買房子結婚?然後正如林霸天給我設計好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今天下午我去了lij,跟李靖子寒何可他們打完招呼後,我卻沒有工作,開始玩我的遊戲。我並不是經常這樣,我是很盡責的一個人。可是我現在的壓力。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魔女對我玩遊戲不反對甚至支持,她說男人總有無聊的時候,總有精力過剩的時候,與其讓男人跟亂七八糟的女人來往,還不如玩無聊的遊戲!嗯,魔女的腦子總是好使的。
我玩得正起勁的時候,李靖進來垂頭喪氣跟我報告。
我說:“咋了呢?”
“小洛,這個用戶我搞不定,非要見你!”他說道。
我說:“還有這樣的事情?你跟子寒去整不就完了嗎?還需要找我?”
“你還是去吧!”李靖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呢?”我又問。
“別提了,遇見一撥難纏的客戶。時而說定下來,時而又說要跟他們的經理報告,時而又說不用我們的。後來,他們知道了我們lij這邊的主管是你後,不知爲何,點名讓你過去談。”李靖說道。
我低着頭,踱步着:“到底什麼意思?”
“是不是一些仇家之類的,看不順眼的想拿你來折騰?”李靖問我道。
我說:“不會吧。那我們一起過去吧。”
“你還是自己過去吧,他們說只讓你一個人過去的。這個單子雖然不是很大,可現在lij很低迷,需要一點單子來鼓舞士氣。”
我拍拍李靖的肩膀說:“過渡期嘛,人生貴在堅持,我們遲早能走出這個瓶口。我這些天也正在努力湊錢,希望把lij的名號打得比對手響亮。等着我的好消息!”
“看你那麼累。還不如。直接跟你老婆要錢了就是。”
我嚥了一口口水,不高興道:“別和我說這種東西!”
“哦哦。”李靖急忙退了出去。
李靖讓我去的地方是一家五星級賓館的客房。真奇怪。
乘電梯上樓,穿走廊,到808房門口,敲門。
門沒關,進來吧!裡面傳出一女聲。
嗯?聲音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