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倫查出護寨法陣的紕漏,帶領鹿笙實地親驗。
柴房的牆根有一個水缸大小的洞,黑黝黝不知通向何處。
鹿子倫指着洞口說:“洞口有零星的新土,又有殘留的靈力——是有人施法掘了很深的地洞,避開法陣,由寨外潛入。”
鹿笙深深吸了一口氣:“趁我收集‘月滴’時動手——這麼瞭解我的習慣,縱然不是內鬼,也是寨子裡的熟客。掘地之術……是我疏忽了!”掐訣施法,不多久,土洞裡隱隱有東西蠕蠕而動。
鹿子倫一雙妖眼瞧得明白,大巫師已經放出蠱蟲遍佈地底,再不會有誰能夠通過挖洞自由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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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寶者有備而來,通過特殊的容器隔絕了鹿笙和“蟲皿”之間的感應。無法感應便無法追尋,鹿笙只能在鹿子倫和彭寬山的陪伴在靜等消息。
直到雄雞三唱,劉暢和諸守衛才悻悻回來——“蟲皿”丟了,不知下落。
你言他說,終於湊齊了聖物被盜的經過。
盜寶的是一位獵妖師和一隻半化形的狼妖。狼妖在暗處望風,獵妖師首先幻化成劉暢的樣子綁了寨老彭寬生,然後幻化成寨老的樣子到蠱神殿騙了劉暢和其他守衛。獵妖師和狼妖,正是通過柴房的大洞進入又逃出了苗寨。
劉暢和守衛們仗着對月亮山以及附近山頭的熟悉,終於追上幷包圍了盜寶者。獵妖師和狼妖厲害,大戰之後差點再次被他們逃走,好在猛洞河邊撤來的精英們及時趕到——又是一場大戰,直到獵妖師失手將“蟲蠱”摔下懸崖。。
劉暢說到最後已經沒了勇氣:“我們不敢戀戰,第一時間下到崖底搜尋,只能讓獵妖師和狼妖跑了。結果,聖物也沒找到……大巫師,我甘願受罰!”
鹿笙細細聽完,不言懲罰,只說:“按你所說,崖下就是百花澗。百花澗壁立水急,再往下就是百花溪……聖物沒有多少重量,只怕已經被流水衝到世俗聚地去了。”
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大家都發自內心敬畏蠱神大人和大巫師。這一場意外,雖然是獵妖師和狼妖所爲,但終歸也算大家守護不力。
鹿笙瞧出了各人心思,溫聲道:“你們不必太過自責,寨子裡經年不丟東西,所以大家防備心會輕一些。而且,對方手法高明,防不勝防。聖物……只要現世,我就能感應到它的存在。只不過,聖物不在寨中的日子裡,我們的佈防不得不重新來過。你們先回去吧,辛苦了,好好休息!”
大家仍然忐忑不安,卻不敢再問,只能告退。
鹿子倫瞧見沒人了,按不住好奇心問:“鹿笙,就這樣算了麼?獵妖師爲什麼對你的習慣那麼熟悉、有人盜寶的同時也有人在猛洞河作怪、獵妖師和狼妖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挖掘那樣的土方工程……這些你都不打算追究了麼?”
鹿笙苦笑:“失卻聖物,許多厲害的防禦陣法就不能展開。如果我再執意追究這些細碎的事,弄到寨子里人心惶惶,只怕猛洞河的封印也會被人趁亂解開。到時,等不到蠱神大人甦醒,苗疆的一切就亂了。”
……
數月之後,劉暢被大巫師鹿笙單獨召見。
劉暢是寨子裡的年青蠱師,算不得天資非凡。因爲忠心耿耿,所以被選爲“聖物守護者”。聖物丟失當晚,劉暢輪值守衛蠱神殿;如果要追責,他是第一個應該被罰的。
鹿笙沒有故弄玄虛,直接告訴劉暢,自己已經感應到聖物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帝都,意欲派劉暢下山尋回聖物:“我不建議你強奪,畢竟你本事有限,而tian朝靈界又能人太多。在不傷害平民百姓和不使自己受到傷害的前提下,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務必把聖物帶回來。否則,你自己就不必回來!”
劉暢諾諾而去,大巫師讓他首先保護自己的安全,他內心是感激的。
鹿子倫又不懂了:“鹿笙,你幹嘛派劉暢去?寨子裡比劉暢厲害的人有的是啊!再說,他一個人去……能成功麼?”
“所謂正統靈界的修行者一直對巫蠱之道心存偏見,如果派一個精通巫蠱之道的高手去,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鹿笙幽幽說着,眼望東方而目光爍爍,“但同時,我們又有必要引起正統靈界的注意。萬一尋不回聖物,蠱神大人不能甦醒,我們就沒有力量制衡猛洞河底下被封印的那位,如果能夠引入正統靈界的力量……我想,能夠在劉暢身上發現線索的靈界修行者,一定是可以指望和期待的吧?”
“鹿笙你好聰明——也好悲觀哦!”
“蠱神大人告訴我,朱雀星君召喚他甦醒,因爲tian朝大結界出現了異動,非同小可。如果大結果被損壞,再樂觀也沒什麼卵用。”
“……”
霧隱雲繞,遠避都市的世外桃源,終究逃不過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