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
寂靜的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往太子港方向駛去。
後座的男人,在酒精的麻醉下,落寞的靠在車窗上。
月色投下,映在他精緻好看的五官上,他單手撐着腦袋,冷風的灌入,讓他清醒了不少。
狹長深邃的雙眸緩緩睜開,噙起了血紅。
是猙獰。
更是痛苦。
……
偌大的房間裡,第一晚捲縮在沙發上,不安的目光一直往外眺望着。
從凌晨支撐到現在,她有些困了,每每快要沉睡過去,又猛地睜開眼睛,生怕錯過什麼。
如此反覆……
邁威爾止步在房門外,關懷的眸光落在他手臂上:“先生,您的傷可能需要處理一下……”
薄野靳風淡淡瞥了他一眼,輸入密碼和指紋。
邁威爾惆悵的看着那抹高大的背影,心裡止不住嘆息,接下來,不知道又該發生怎樣的腥風血雨。
關了燈的房內,顯的昏暗。
推門進來的那一瞬,薄野靳風的目光已經鎖定在對面。
他擡腕看了一眼手錶,時針指向三點。
其實,今晚的宴會,出席不到十分鐘,他就離開了,但是,他沒有選擇守時回來,故意拖到現在。
手機裡,有她打來的電話和短信,他通通都沒有理會。
他原以爲,這樣做,至少可以給出她一點提示,意識到了錯誤,就會主動向他道歉,可他等了一個晚上卻終究沒有……
他想了一個晚上,將所有的怒意掩於心底,逼迫自己冷靜、妥當的處理這件事。
可是,漫長的夜,沒有給出他任何答案,反而是無止境的想念,想念這些天和她在一起時的種種美好。
他越發的難以置信,這一切會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明明已經談妥,以後不會再對彼此欺瞞,可她爲什麼又要……
薄野靳風心裡像被什麼利器重重刺傷了,一直在疼。
回來的路上,他想過千萬種與她對質的方式,甚至恨不得將她轟出視線,可在推門,看到無助捲縮在沙發上的女人時,他的冷硬瞬間被一點一點擊敗。
他比任何人清楚,自己根本不捨得那樣做。
如果真要處決她,根本輪不到他來動手,他一聲令下,關於她的一切,會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他捫心自問,他做的到嗎?
……
似是聽到了動靜,第一晚從夢中醒來緩緩睜開眼睛,她正朝落地窗外望去的眸光掃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她一怔,下一秒,推開毛毯下了沙發:“你回來了?”
薄野靳風腳步停下,沒有再上前。
他腦海裡,一邊是她對他的承諾,一邊是密密麻麻關於秦少執惡罪的信息。
她比他更渴望見到她,可是,見到她後,他又該怎麼做?賞賜她一顆子彈,讓她滾出太子港嗎?還是,裝着若無其事,自甘墮落的由着她繼續欺騙自己,一直欺騙下去?
明明心裡痛的難以言喻,可在她靠近的那一瞬,還是忍着所有的傷害而伸手擁住了她:“怎麼還沒睡?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我晚回來了,就先睡下,萬一着涼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