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醫院,這只是正常的早孕晨吐現象。”慕晚瑜趕緊解釋了一下。
可是盛家桐叫她吐的臉色蒼白,緊緊皺起的眉頭卻一點都沒有散開。
這纔剛開始懷孕就這麼難受,那以後……
“不行,我還是去醫院問問醫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緩解這種孕吐。”盛家桐說着,小心翼翼的將慕晚瑜扶回了餐桌旁,自己卻連早餐都沒吃,就出門去了。
舒可月來找雲莫離,告訴她易景詔想請她吃飯,因爲聯繫不上她,所以將電話打去了公司。問她要不要去赴約。
雲莫離猶豫了一下,說:“去。”
易家的童玫和易夢娜對她態度惡劣,易安陽背棄傷害了她,但易景詔自她母親去世後,卻還是對她有過照顧的,這個面子,她是要給的。
上樓換了件衣服,雲莫離就和舒可月一起去見易景詔了。
來到越好的地點,卻發現不僅是易景詔在,易安陽竟然也在。
“怎麼那個瞎了眼睛的易安陽也在?”舒可月掃了易安陽一眼,憤憤的說:“他們肯定又有什麼陰謀,幸好傅少有先見之明,讓我跟你一起來,不然你又得孤軍奮戰了!”
雲莫離愣了一下,心中暖了暖,原來是傅君澤安排舒可月來的。
“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怕。”雲莫離扯開臉上一絲平靜而淡定的笑。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她都已經邁出了最爲艱難的那一步——與雲家斷絕關係。
別的事,又有什麼可怕?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車,來晚了。”雲莫離拉着舒可月,在易景詔和易安陽的對面坐下,態度溫和有禮,淡漠疏離。
見到這兩個人,她心裡當然不可能一點波動都沒有,但既然已經不可能和他們做親人,做朋友了,就以平常心對待,已是最好。
易安陽卻直接將冷厲的視線落到了舒可月的身上,臉色一沉:“雲莫離,你這是什麼意思?防着我和我爸嗎?竟然還帶這麼個潑婦過來給你保駕護航?”
易安陽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因爲之前傅君澤刻意造出來的新聞,他現在都背上薄情寡義的惡名了,在這種公衆場合,尤其不敢聲張,畢竟,他是一個好面子的男人,而那些投遞到他身上的嫌惡鄙視的目光,會讓他分外惱火。
但舒可月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易安陽的話,明顯的是同時針對了她和雲莫離兩個人,所以,她馬上毫不客氣的反擊:“可不就是要防着你們嗎?像你們這種自私自利又自以爲是的鳥人,誰知道肚子裡又揣着什麼壞屁呢。”
舒可月本來就是個大嗓門,話又說的這麼難聽,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往這邊看。
易安陽的臉色頓時變的更黑,正要駁斥回去,卻被易景詔一個眼神給阻止了。只好生生將那股子惱怒強壓了回去。
易景詔“和藹可親”的對雲莫離說:“莫離啊,你看起來好像清瘦了一些,最近一段時間,是吃的不好?還是睡的不好?”
“唉。”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接着說:“你爸爸的脾氣就是那樣的,你也很清楚,真要鬧起來,你服個軟,他也不會將你怎麼樣的,可現在你們父女之間將關係鬧的這麼僵……莫離,你這孩子還是太沖動了!”
“不過,你也不要擔憂,等過段時間,你爸的氣消一些了,我再好好的勸勸他,血肉骨親,哪裡能就這樣鬧成仇了呢。”
雲莫離牽了牽嘴角,說:“不用了,易董事長,我謝謝您的好意,但那天並非我衝動行事,所以,我一點都不後悔,即便是那個人現在準備向我低頭了,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易景詔有些啞然。
讓雲振廷低頭?怎麼可能的!
可雲莫離眼裡的堅定,一點都不像是假的。
而且,雲莫離對他的態度,也有了變化。
她竟然叫他易董事長?要知道,以前,她都是叫她易伯伯的。
“莫離,你來真的?你別忘了,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易安陽也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儘管,那天,他是親眼經歷了雲莫離與雲家決絕的過程的。
但在他的印象中,雲莫離總還是那個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柔弱女孩,他覺得那天她只是被逼的太緊,才忽然爆發了那麼一下,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想必她也已經嚮明白了,那麼,只要給她一個臺階下,她就會再次妥協。
可爲什麼,她的態度,還是這麼冷硬如冰?
“親生父親?呵,你們還真好意思幫雲振廷說,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雲振廷卻恨不能喝乾莫離身上的最後一滴血,這樣的父親,連禽獸都不如,還要來做什麼?”
舒可月冷了語氣,說:“我警告你們,莫離現在已經和雲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如果你們再拿所謂的親情說事兒,就算莫離能忍,我也不會忍的!”
“你算什麼東西?莫離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易安陽忽然怒了,竟然慫上了舒可月。
舒可月毫不猶豫的頂回去:“那我好歹還算個東西,你呢,你就不是東西!明明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睜眼瞎,還好意思坐在這裡說別人,真不要臉!”
雲莫離從桌子下抓住了舒可月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了。
然後,她自己對易景詔和易安陽說:“如果你們今天要求見我,僅僅是爲了勸說我和他們和好的,那麼,很抱歉,我辦不到!做出與自己的血親斷絕關係的決定,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力量的,但既然我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就絕對不會再回頭。”
“不是我矯情,也不是我殘忍無情,這些年,我在雲家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你們也是有目共睹的,以前,我就是太在乎血緣親情,才活的那麼辛苦那麼狼狽,但人的承受都是有極限的,一旦所有的期待和信念都崩塌,轉身離開,其實也沒有那麼難。”
易景詔和易安陽今天的目的,她大概猜到了。
雲如意嫁給易安陽後,雲家和易家就是姻親,不管是家庭關係還是商業關係,都比以前更爲親密,利益自然也是牽扯在一起的,如果她現在心軟,繼續回去做雲家的女人,那麼當她和傅君澤結婚後,不管是雲家還是易家,都是可以從傅家得到好處的。
那麼龐大的傅家,即便只是對他們略施好處,也足夠他們一輩子富貴安穩了。
說白了,他們來找她,並不是爲了她好,只是想將她當成一塊跳板,方便他們日後攀上傅家的高枝。
她不明說,不代表她不懂。
而她,是絕對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去騷擾傅君澤,騷擾傅家的。
所以,她想了想,又說:“你們今天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還請明說吧。”
“就是,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少扯那些有的沒的,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爲你們有多關心莫離,其實你們也不過就是看莫離現在要和傅少結婚了,想端着這份虛情假意從莫離的身上撈好處吧?”
舒可月的話,算是一針見血的戳破了易景詔和易安陽的目的,使得他們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莫離,事情是這樣的,一年前,雲家和易家合作,將原來的城西安置區改建成了現代化的商品房,工程項目很大,總投資數十億,如今樓已經在建,營銷中心也早就搭建好了,原本買房的人也是很多的,可是自從安陽和如意結婚後,不僅沒人來買房子了,就是原來下過訂單的人,也都來退房子……”
“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在傅少面前說說好話,讓他幫幫我們,爲了這個項目,雲家和易家都將大半的資產貼了上去,購買力下降,會導致資金斷鏈,到時候,好好的商業街很有可能會爛尾啊!”
雲莫離想了一下,說:“這個項目,我知道,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又和君澤有什麼關係呢?沒人來買房,可能是你們定的房價太高,又或者是你們的宣傳力度不夠,還或者是你們的房子建的不太……”
雲莫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易安陽冷冷的打斷:“雲莫離!你裝什麼蒜!那麼好的樓盤,鋪天蓋地的廣告,價格又一跌再跌,怎麼可能會是我們的問題?分明就是傅君澤仗勢欺人,刻意打壓!”
“他爲什麼要打壓雲家和易家合作的地產項目?不就是爲了討好你嗎?”
“雲莫離,我承認,因爲我和如意的事情,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能這樣報復雲家和易家吧?我還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單純善良重情重義的人,可是沒想到,你的心機這麼重,這樣狠毒!難道你要將雲家和易家都逼得破產才甘心?那對你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你現在,馬上給傅君澤打電話,讓他取消所有施壓!否則,就別怪我們對你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