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明從前的確是騙過我,但是這次我真的有感覺他沒有騙我,如果他想騙我,他沒有那麼痛快的告訴我這一切。
如果他想騙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敲詐我一筆,可是他絲毫沒有。我問他的問題他沒有停頓都很爽快的答應了,如果他騙我他一定不會把上次算計我的事情說出來,也不會讓我小心白若惜的。
見我說得這樣篤定,葉非墨臉色陰沉沉的,“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騙你?”
“他沒有心虛,我和他在一起五年很瞭解他,如果他說謊不敢看我的眼睛。之前他那錄音筆曾想敲詐我,可是這次我主動給他錢他都沒有接受。”
葉非墨冷笑,“喲,果然是夫妻情深啊,看劉浩明窮途潦倒竟然還心疼?竟然都分開這麼多年了還對他這麼瞭解?”
我正色,“葉非墨,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你不想聽就算了。”
“我說錯了嗎?你當初不要臉的接近我對付劉浩明,現在看他變成這樣是不是心疼了?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葉非墨冷笑,“你對一個傷害你的渣男都那麼心軟,爲什麼對我你一直那麼狠?爲什麼對自己的孩子這麼狠?慕安然,這是否可以說明你其實一直對劉浩明念念不忘?”
“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清,不然我不會這麼傻,竟然還期望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會回心轉意,竟然還和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糾纏不清!”
我氣得嘴脣都哆嗦起來,想和他爭吵,發現我怎麼爭吵都沒有用,我打不過他,罵不過他,還被他握住把柄,除了默默忍受我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我一言不發的上樓,重重的關上了臥室的門。
這個晚上葉非墨沒有進入臥室,我躺在臥室的大牀上一直睡不着,心裡很絕望,那種絕望啃噬着我的心。
我翻來覆去一直睜着眼睛到天明,天剛亮,葉非墨就離開了,他前腳一走我馬上也起牀離開了。
肚子餓得慌,經過凱悅我停下了車,凱悅六樓的茶餐廳的早餐味道非常好,我準備去吃早餐,我穿過停車場準備進入凱悅,突然看見霍婷婷從凱悅跑出來了。
她神色慌張,步履匆匆,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好像受傷了一樣,我看着她慌慌張張的從側門出來直奔停車場,心裡不免有些奇怪,霍婷婷怎麼會一大早從凱悅跑出來?難道她昨天晚上住在凱悅的?
目送霍婷婷離開我進入了凱悅,在茶餐廳吃了早餐,離開的時候竟然在電梯裡遇到了霍瑞麟,他看起來神清氣爽的,臉上帶着笑容。
那笑容燦爛到了極致,完全是眉飛色舞的表現,我忍不住主動出聲,“霍總一大早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霍瑞麟這才發現我,“安然?你怎麼也在這邊?”
“我過來吃早餐,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這個嘛?”他笑眯眯的,“秘密!”
“切!不說就算了。”
“不是我不說,是不能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的。”霍瑞麟說完又問我,“你現在去哪裡?”
“我去醫院,陪我爸親情治療呢。”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我趕到醫院舒雅帶着兩個孩子過來了,傑克讓兩個孩子跟着進入了治療室,我們則站在外面等候。
半小時後兩個孩子出來了,我進入治療師,傑克示意我給我爸按摩,我輕輕的按摩着我爸,輕輕的和他說話,我說了很多,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他帶着我騎馬,我們一家人去旅遊,泡溫泉,說到激動的時候我的眼淚不由得滴落下來。
眼淚滴落在我爸臉上,我看見他的眼皮動了一下,傑克也看見了,示意我繼續說,我哽咽着繼續說,“爸,你聽見我的話了嗎?舒雅和她的孩子在外面呢,舒雅你知道嗎?他是你的女兒,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女兒,她現在很好,和顧南生了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很活潑,和我們一起生活呢,我們都在等你醒過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可以去泡溫泉,你可以教兩個孩子打高爾夫……”
我爸的手擡了一下,然後又放下了,我伸手握住他的手,繼續和他話。
一直說得口乾舌燥也沒有看到他有別的表示,傑克示意我起身離開。
“意識很強烈,他已經能感知了,手已經下意識的開始舉動,我很有信心。”
我媽聽了很激動,傑克繼續說,“病人雖然無意識、有認知功能障礙。但往往對聽覺刺激有反應。所以你們要像對正常人樣和他聊聊天、講講故事。這以後我會對他進行高壓氧治療。高壓氧可以增加血氧濃度,改善腦部血液循環,促進網狀結構的激活和大腦功能重建。”
我媽很感動緊緊握住傑克的手,“謝謝您,醫生!我們一家的希望都在您身上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好,兩個孩子也嘰嘰咕咕的,呱呱在後面大聲的和我說,“姨姨,外公眼皮動了,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皮在動,還伸手要抓我的手。”
“真的嗎?”我沒有想到我爸不只是對我做這個舉動,看來他醒來的機會還真的是很大的。
“真的。”悠悠也插嘴。
呱呱有些惆悵,“我馬上要上學了,媽媽說以後我就只有禮拜才能陪外公,可是我想天天都來陪他,讓外公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人是我。”
“爲什麼要外公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我疑惑。
“外婆說,外公最想看到的人就是我和姐姐,外公最喜歡的就是我和姐姐,我想陪着外公釣魚,下棋,做外公的小柺杖。”
“呱呱真乖,外公知道你的心思一定會盡快的醒過來的。”
我和舒雅一起帶走兩個孩子去買了兩個孩子上學需要的東西,呱呱和悠悠對於去學校都很期待。
陪了呱呱和悠悠一整天,到晚上我纔回了葉非墨的別墅,做了晚飯,他人沒有回來,我打電話給他,他說不回來了,讓我自己吃。
我一個人吃了晚飯收拾好無聊的回了臥室,簡單的洗漱過後我捧着手機靠在牀頭上網,一直到凌晨葉非墨也沒有回來。
我嘆口氣關燈睡覺,早上很早就醒了,喝了一杯牛奶我又趕去了醫院。
晚上葉非墨還是沒有消息,打電話給他依舊是冷冰冰的不回來了。
我不禁奇怪,這是在和我鬧彆扭還是真的有事情?
直到次日白若惜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葉非墨原來是陪霍婷婷去法國旅遊了。
現在是八月底,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正是滿山遍野盛開的時候,想到上次在霍瑞麟家葉非墨說要帶霍婷婷去旅遊的話,我忍不住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電話那頭白若惜在那邊尖酸刻薄的諷刺我,我發現我是有病,竟然沒有掛電話把她嘲諷我的話全部都聽完了。
白若惜沒有想到我竟然一聲不吭,自己也覺得沒有趣,“慕安然,我還是那句話,想要和非墨在一起你只有和我合作,到時候我們各取所需,都不吃虧。”
我無聲的掛了電話,真是搞不懂白若惜到底在想什麼,他既然對葉非墨這樣掛念爲什麼不使出手段來?她手裡可是有蘇慧珊把柄的,既然這爲什麼不明目張膽的而非要躲在後面呢?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每天早出晚歸的去醫院,知道葉非墨陪着霍婷婷去法國後我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也沒有回他的別墅,每天我都回家住,早上和舒雅送兩個孩子上學,中午守在醫院做親情治療,晚上接孩子回家,日子過得非常的平淡,也溫馨。
這天陪着我爸做親情治療的時候,我正向往常一樣握着我爸的手和他說着話時候,突然感覺握在手裡的我爸的手突然動了。
不是之前那種無意識的動,而是他似乎是在想握住我的手,我驚喜萬分,把他的手拿起來放到我的臉上,“爸!爸!我是然然,你聽見我說話了對嗎?你睜開眼睛,使勁的睜開眼睛看看我!”
站在一旁守候的傑克馬上調整了一下儀器,我爸的眼皮在動,看得我很揪心,他真的是在用盡力氣的想要睜開,傑克在催促我,“繼續喊,繼續和他說話。”
我一遍遍的重複,大概過了五分鐘,我感覺很漫長很漫長的終於看見我爸睜開了眼睛。
不是那種很正常的睜開,只是一條縫,但是也足以讓我驚喜了,我捧着他的臉不停的吻他。
傑克的助理過來拉開我,很快我爸被推進了檢查室,
我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很疲憊的走出治療室,我媽拉着我的手,“怎麼樣了?”
“他的眼睛睜開了!媽,舒雅,我爸他的眼睛睜開了!”我和我媽舒雅抱成一團。
那種喜悅無法形容,我們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焦急的看着檢查室。
好一會後傑克纔出來了,“情況不錯,他能睜開眼睛了,不過還是不能說話,有可能是顱內淤血阻塞,有可能是語言障礙,畢竟他躺了四年了。”
“接下來怎麼辦?”我媽着急的問。
“先讓他休息,治療方案我們會再研究,到時候再通知你們。”
我打電話和大姑說了一下我爸的情況,大姑急匆匆的趕來醫院了,又和我們說了半天的話,雖然目前不知道我爸以後的情況,但是能睜開眼睛對我們一家來說真的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我真的是很高興,那種高興讓我想和我認識的所有人分享,我最先想到的是給葉非墨打電話,拿起電話想到葉非墨此刻還在法國陪着未婚妻度假,於是馬上放棄了。
這個時候我打電話給他不是招人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