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意會,便眼神示意助手先下去。
助手離開後,偌大的總統套房只剩下他們二人,安然不說話,只是先倒了一杯溫水,坐在沙發的對面,靜靜地喝了幾口。
室內,安靜的有些奇怪。
蘇千墨揚眉,“你不覺得奇怪?”
安然聞言,淡淡地放下水杯望着他,“那麼,現在你是準備告訴我了嗎?”
她的眼神平靜的猶如湖面,沒有一絲波瀾,那一瞬間,蘇千墨瞬間明白過來。
安然之所以那麼淡定,完全是因爲早已經猜到,無論如何,他都會告訴她,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淡然聰明。
“很簡單,我會教訓他。”蘇千墨長身坐起,直面着她,一雙漆黑的眼眸閃爍如星辰,“安然,我懂你顧慮什麼,所以,我不會讓你的顧慮成真,相反,我還會助他一臂之力!”
“你準備怎麼做?”
問出口後,安然細想之後便改變了主意,“算了,你不用告訴我。”
她只需要相信,蘇千墨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就夠了!
蘇千墨明白她爲何這般,因此只是笑笑,也不多說什麼。
既然蘇千墨決定讓助手回去S市,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他們都不會回去了。
只是,安然有些不放心尤桐,畢竟她離開後,整個公司的重擔都由尤桐一人挑起,她擔心尤桐的身體吃不消。
似乎知道她擔憂的是什麼,她不問什麼,蘇千墨卻說:“最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們就回去。”
他相信,一個星期之後,一定能看到自己所預想中的成果。
“好。”
一個星期的時間並不長,安然目前能做的,那便只有等了。
再者說,她也明白蘇千墨的另一層意思,便是把之前的綁架和謀殺一案處理好,以免被禍及到她的身上。
……
沈如風與楊子珊度蜜月回來,得知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種帶着甜蜜迴歸的心情,瞬間被佔據的不留下絲毫的空間。
蘇家別墅。
“姨媽,那表哥人呢?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可以不在?”楊子珊都替蘇千墨覺得着急,“再說了,這華瑾城還真是死纏爛打,這場商戰,他已經三番兩次挑起了,難道還要繼續不成?現在趁着表哥不在公司,還想玩個突擊,這種人可真不是一般的噁心。”
楊子珊氣得跺腳,不得不說,之前真是瞎了眼了纔會覺得華瑾城是個謙謙公子。
“商場的事情,從來都是利益爲先,但是這一次,我看他是鐵了心要跟千墨作對了。”
苟芸惠的聲音纔剛落下,又揚起楊子珊那略微顯得有些尖銳的聲,“爲什麼?我表哥究竟得罪他什麼了?”
這時,沈如風扯了扯她的手……
“幹嘛?”
不滿地回過頭來,當她看到沈如風一臉無奈的時候,楊子珊瞬間有些焉了,“那個,人家本來是個淑女的,可就是被華瑾城給氣得嘛……”
她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撒嬌,輕輕地晃着沈如風的手臂,那甜蜜的模樣看的苟芸惠尷尬極了。
“好了,你們小兩口就不要在我面前秀了,一會我還要出去,先上樓洗把臉,你們自便。”苟芸惠說着就站了起來,楊子珊立馬心疼道,“今天周天,姨媽
還要回去處理事情?這可真夠累人的。”
“沒事,我也閒不下來!”
苟芸惠囑咐了兩人幾句,於是便上了樓。
整個大廳只剩下他們二人時,楊子珊越來越覺得剛纔的處境十分尷尬,於是悄悄地看了幾眼沈如風,見他好似沒有什麼情緒,便笑着說:“相公,我們回去了?纔剛下飛機就來姨媽這裡,媽媽知道肯定得生氣!”
“她看到你那麼粗魯纔會生氣!”
沈如風嘴裡這麼說,卻萬分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翼。
……
連着兩天,尤桐都不敢去見崔始源,雖說那晚上真的喝多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卻記得一清二楚。
雖然崔始源當做無事人一般,給過她打了無數電話,可她無法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於是別說見面了,她連電話都沒接。
此外,安宇在之前,約她見面,正好今天週末,她要代替安然去看看覃芬,於是約好在醫院見面。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約見,無非是爲了在馬來綁架一事。
醫院,高級病房。
覃芬的情緒好轉,但仍然記不得他們的身份,尤桐跟她聊了幾句,削了一個蘋果給她吃完後,洗了手便退出房間。
“看來,芬姨的情況還算樂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修養幾個月後,估計能把事情都想起來。”尤桐說道,身後的安宇緊跟着。
“是啊,醫生也這麼說,恢復的還算可以。希望能早點好起來。”安宇附和着說。
兩人從醫院走廊走到外面的花園,不少人正在努力呼吸新鮮空氣,也有不少人正在走動,在這個時候,似乎都意識到身體健康的重要性。
一路上,安宇都沒有說話,她便也沒說什麼,只是,時間間隔太長,尤桐索性直接問出口:“有什麼,你可以說說。”
聞言,安宇的腳步頓下,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尤桐知道,“對不起……”
三個字,如鯁咽喉。
尤桐頗覺得意外,“對不起?你似乎,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這三個字,我是代佩佩說的。”安宇看着她,忽而嘆了口氣,“我嘗試過給安然打電話,但結果是不接,我知道,她在生氣。”
原來如此。
其實她也早就想到是爲了安然一事,只是沒想到開場白竟然是道歉。
以前,她們總覺得安宇不夠成熟,做事也是魯莽,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他變得越來越沉穩,甚至懂得區分是非黑白了。
這,正是安然所希望看到的。
“你沒必要爲她道歉,做錯事的人是她,不是你。”尤桐淡淡道,眉宇間夾雜着一抹淡漠,“安宇,如果你來,只是爲了讓我幫你叫安然息事寧人的話,我想,這個忙我幫不到你。”
其實安宇爲何而來,從安宇的第一句話開始,她便已經知道。
“尤桐……”
叫了出口,安宇卻發現自己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事情多麼過分,“我知道,她錯了,她想怎麼處置佩佩都可以,可是,不要讓她到那裡面去,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難道,安然生來就應該對你們一家寬容嗎?”
不知爲何,尤桐心中怒意頓生,“這麼多年,她受了多少委屈,爲你們扛了多少事情,難道你們都不知道
嗎?現在,你們有難了,然後就回來找安然,爲什麼,所有的過錯都要她來承擔,都要她來寬宏大量原諒你們?難道,在你們心中,她就那麼不堪,那麼不值得你們對她好嗎?”
一連的反問,甚至是質問,問的安宇啞口無言。
安然對他們如何,他心中自然明白。
一種羞愧感當即涌起,安宇無力再多說其他。
“是啊,是我想太多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一直容忍,安然與華瑾城的感情已經被安佩佩插足了一次,如今又慘遭陷害,再被追殺,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
擡頭時,安宇已是一臉清明,“你告訴她,她想做什麼就做吧,不必顧忌其他。”
聽到這句話,尤桐有些意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安宇已經告辭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她愣是無法叫住。
這一次,也該讓安然好好地爲自己活一次了。
……
“什麼?哥哥,你再說一次。”
安家大廳,迴盪着安佩佩那不可置信的聲音。
安宇坐在沙發上,喝着悶酒,“你已經這麼大了,也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如果哪天,你真的被抓進去了,放心,我和媽媽都會等你出來。”
“……”
確定自己所聽到的,如遭五雷轟頂,安佩佩跌坐在地上,面色慘白,“所以,哥哥的意思是,安然這一次要置我於死地了?”
安宇擰眉,不忍看她難過絕望的樣子,於是便側開頭,不忍再看。
“她竟然,那麼狠心!”
安佩佩閉上了眼,那種心慌與無力感瞬間侵襲而來,她不知所措,身體更是在顫抖着,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以爲只要哥哥去哀求幾聲,那麼她便能心軟,什麼都不計較,可是這一次,她沒想到安然那麼狠心。
可是,怎麼會呢?
以她對安然的瞭解,安然段不可能那麼狠心!
那麼……
是蘇千墨!
安佩佩猛然瞪大了眼眸,一股憤怒在體內涌動,雙手緊握成拳,渾身凝聚了一股恨不得要把蘇千墨碎屍萬段的陰狠。
“哥哥,你當我是你妹妹嗎?”
一掃眼中那驚恐,安佩佩看想安宇,這眼神兇狠冷血的,就連安宇都覺得陌生,“你想幹什麼?”
……
週一。
“尤小姐,有位姓崔的先生想要見您。”秘書小姐一見到尤桐便告知,一聽這個姓氏,尤桐臉色微有改變,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進辦公室,“誰?”
“沒有留下姓名,只是約尤小姐到童林路一聚。”
尤桐回到辦公桌前坐下,細細咀嚼着秘書的話,崔先生?童林路?難道是崔始源麼?
不……
應該不是。
倘若是他,他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有電話?”尤桐問。
“來電顯示是公用電話,所以應該找不到人。”秘書回答。
尤桐眉頭皺的更深,公用來電?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熟悉的臉,心頭猛地一驚,尤桐頓時感覺渾身有些不適,她緊緊擰着眉頭,一隻手撐在桌面上撫着額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