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看着秦釋這副模樣,連忙把手中的紅酒放在了一旁,俯下身,看着秦釋,再一次的開口問道:“秦釋,你到底有沒有怎樣?是不是摔傷了?”
方纔那一摔,好像摔得很厲害的樣子,整個人都把餐桌撞翻了。
秦釋依舊一聲不吭。
許久之後他才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頭,看也沒有看一眼悠遠,整個人就飄忽忽的向着一旁的洗漱間走去。
完全沒有方纔那些故意扮演出來的氣場了。
心底默默地把蘇莫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罵了個遍。
什麼叫做氣場?
什麼是要用氣場嚇死人?
明明都是沒用的東西嘛!
他秦釋,這一次,再也不要信他們了!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那些人,爲什麼都娶不到媳婦了!
就這樣的彷彿,故障不斷,怎麼可能娶到老婆?!
秦釋心底憤憤了一片,他剛剛走了兩步,卻感覺到自己的腿因爲撞到了桌子,咯的很疼,整個人沒有站穩,不小心就再一次的摔倒在了地上。
悠遠原本打算收拾那些掉了一地的飯菜,還有摔壞的瓷碟,聽到了一聲巨響,連忙轉過頭,看着秦釋整個人又趴在了地上,連忙放下來了手中的那些東西,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秦釋的身邊:“秦釋,你有沒有怎樣?”
秦釋覺得自己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這一次,他乾脆的趴在那裡,再也不肯起來了。
悠遠看到他這副樣子,原本想笑的面孔,一下子變得專心了起來,她連忙伸出手,抓了秦釋的衣服,想要對着他說話,卻看到他的袖子上都是血
頓時悠遠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她冷漠的面孔上,浮現了一層擔憂,小心翼翼的捲起了他的袖子,看到他的手腕上,被方纔摔壞的瓷碗的碎片,割了很深的傷口。
“流血了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急救箱。”
悠遠邊說着,邊站起身,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拿了急救箱子走了出來,來到了秦釋的面前,把他扶起來扶到了一旁的沙發上,讓他坐下。
而悠遠半跪在了秦釋的面前,打開了急救箱,先找了半天的棉籤,小心翼翼的把他周圍的血跡擦乾淨。
秦釋原本是略帶着幾分尷尬的,甚至都已經板起來臉,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家了,可是突然間看到她這麼急急忙忙的把自己帶到了這裡,還小心翼翼的半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捲起來了自己的袖子,那副模樣,看的他的心底,莫名其妙的柔軟了一下。
她原本冷淡的表情,非常的認真專心,讓秦釋有着一種微妙的感覺。
彷彿像是,等待了多少年,一直等待着,在自己生病,自己受傷,自己難過的時候,會有一個人,立刻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爲自己擔心,爲自己上藥,陪着自己難過。
不只是所有的女人,都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期待着一個男人會對自己好,會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疼着。
而是男人也會。
期待着一個女人,可以陪着自己,一起分享快樂,病痛,難過到老。
那種期待,似乎,在這一刻,成爲了現實。
秦釋抵着頭,俊美的面孔上有了一塊烏青,可是卻根本不影響美觀。
他的眼神,安靜而溫柔,看着面前安心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拿着棉籤,把他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清理走。
忽然之間,秦釋的心底,有着一點點的跳動,一下一下的告訴着他——就是她了她就是他喜歡的那個人。
秦釋看着她的頭髮,軟軟的,毛茸茸的,很是可愛,他聞着她的髮香,想到了曾經在秦家祖宅,他和她那些肌膚之親的動作,臉龐忍不住的微微的紅了起來。
她的脣瓣,粉粉嫩嫩的,微微的嘟着。
他想起來,之前自己無數次的品嚐過這個脣瓣的,那麼軟綿綿的,非常的好吃。
忍不住的秦釋口乾舌燥了起來。
他的喉結上上下下滾動了幾下,看着悠遠,下意識的想要低下頭,親吻着她的脣瓣。
可是,卻在他整個人沒有來得及行動的時候,悠遠卻擡起頭,清澈無邪的眼神之中,帶着一抹擔憂,輕輕的對着他說道:“秦釋你等下要忍住喔,我要消毒的,可是很疼的”
秦釋原本已經微微垂下來的頭,因爲她的聲音,立刻不自然的轉移了方向。
不着痕跡的輕輕的咳了咳嗓子,然後才默默地點了點頭,臉色微紅着,不自然的說道:“嗯。”
“那個”悠遠記憶裡,就小時候悠揚給自己消毒過的,是真的很疼的,所以,她便再一次小聲的安撫道:“如果疼得厲害的話,你可以叫出來的。”
秦釋側過頭,看着悠遠,其實他開始的時候,只是覺得丟人了,根本都沒有發現這個傷口。
被她發現了之後,已經過了巨疼的時期,只是留下來淡淡的餘疼。
看着她收拾傷口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徹底的走神到了他們曾經肌膚之親的事情上,根本完全的忘記了這些傷口。
可是現在,卻被悠遠這麼一說,似乎是在小看自己一般,他立刻很男人的對着悠遠說道:“沒關係,你儘管消毒,我不怕疼的!”
悠遠點了點頭,這才慢慢的拿着棉籤,沾了一些酒精,力度拿捏得很好,握住了秦釋的手。
秦釋的心,一下子飛了起來,只是覺得握着自己的手的小手,那般的軟,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心一樣,舒服而又興奮。
秦釋慢慢的低下頭,看着悠遠長髮縫隙之中露出來的潔白後頸,他整個人立刻覺得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胸口,衝着自己的下腹充斥了過去。
秦釋忍不住的悶吭了一聲,他忍不住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下一秒,卻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整個人的大腦驟然的清醒,他叫了一聲,想要從她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拿了出來,卻看到悠遠已經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很是溫柔,輕聲的問道:“很疼嗎?等下就好了你忍一忍要不然會感染的。”
秦釋咬着牙齒,立刻放鬆了自己的手臂,沒有讓自己閃開,而是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不疼,不疼!哪裡疼啊!”
邊說着,他邊刻意的挺了挺胸,表現出來自己根本不怕疼的樣子。
悠遠狐疑的看了一眼秦釋,卻沒有再問什麼,而是繼續換了棉籤,站了一些酒精,向着他的傷口按了過去。
而這一次,秦釋卻是緊繃着臉,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改變。
他的左手抓着自己的身下的沙發,死死地攥着,咬緊了牙齒,承受着那個鑽心的疼痛。
這一次悠遠都沒有感覺到他的手指在顫抖,忍不住的擡起頭,看着秦釋,小心翼翼的問道:“疼嗎?”
秦釋外表表現的風淡雲清,鎮定自然,可是心底早已經疼的死去活來了,完全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他略帶着幾分僵硬的搖了搖頭。
秦釋趁着自己搖頭動作的縫隙,緩緩地倒抽了一口氣,咬着牙齒,一字一頓的擠出來了幾個相比之下比較淡定的字眼。
“不疼!”
就這樣,秦釋裝出來一副大男人的樣子,淡定的把手放在悠遠的胸口,看着悠遠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消毒。
而心底,卻因爲疼痛扭曲了一片,還伴隨着無數的哀號,不對啊!不是這麼消毒的,你的做法不對,手勢也不對,而且力道也不夠好
可是,就算是煎熬,秦釋卻還是樂得其在。
甚至,到了最後,秦釋似乎是疼的麻木了,希望這樣的疼痛,繼續持續着。
甚至,他的心底,都在一直浮現着一個問題,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秦釋,究竟是怎麼了?
居然,這麼幾天以來,每天都是在陪着悠遠,糾纏來糾纏去的
他不會,真的對她,動心了吧
可是,那個在英格蘭酒吧裡,念念不忘的夢中天使,怎麼辦呢?
秦釋整個人完全的陷入了糾結之中,好半天,他才慢慢的擡起頭,看着悠遠的表情,開始發呆了。
而悠遠小心翼翼的幫他的手包紮好了之後,纔想起來這麼鬧來鬧去,晚飯還沒吃呢,頓時對着秦釋說道:“我們隨便吃點好不好?”
秦釋哪裡聽到悠遠在說話了,只是感覺到她的嘴巴,張張合合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悠遠去煮了面,端到了兩個人的面前,她看着秦釋右手的傷口,想了想,還是親自拿了筷子和勺子,餵給秦釋吃飯。
秦釋一下子,覺得全世界的聲音,他似乎都聽不到了,全世界的畫面,他似乎也看不到了,只是看見面前,這個女人,還有這碗麪。
普普通通的掛麪。
秦釋卻覺得比山珍海味還要好吃很多。
秦釋到了後來,故意嚼的很慢,他多麼的希望,這碗麪,就這麼一直吃不完,一直吃不完
悠遠很有耐心的樣子,她總是等着他吃了這一口,纔在喂他下一口的。
甚至,她在很有規律的在他吃完麪之後,舀了一勺湯送在了他的嘴邊。
悠遠的動作輕輕柔柔的,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這麼想要伺候着秦釋。
甚至,她還這麼認真的伺候着他。
細細的想了起來,也許只是他的那一句,從此,悠遠,就有我來寵吧!
其實,也許他是自大,是自戀,臭屁,而且嘴巴還很壞,說話毫不留情,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是讓悠遠記住了那一句話。
悠遠頓了一下,慢慢的端起碗,繼續向着秦釋的嘴中喂着事物,終於面盡湯絕的時候,悠遠纔看着秦釋,輕聲的說道:“沒有了吃飽了沒有?”
秦釋整個人還在一片恍惚的世界裡,他看着和悠遠的眼神,微微的透露出來幾分柔軟的光芒。
悠遠看到秦釋這般的眼神,忍不住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