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芷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有些懶懶的,還有些痠痛,還莫名地覺得有些冷,伸手撈了撈被子,結果撈了個空,南宮芷不由得怒火中燒,迷迷糊糊地想這些丫鬟都幹什麼去了,她的被子怎麼不見了,大叫一聲,“桑枝,你這個……”
怎麼在外面,一下子驚醒了,南宮芷發現自己身上連衣服都沒穿,身邊還躺着一個男人,從衣服的款式來看應該是個小廝,最下賤的貨色,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場無法描述的春夢,只覺得頭皮發麻。
此時南宮芷內心已經接近崩潰,但是她素來有良好的的隨機應變能力,即便是這種時候依然理智尚存,知道自己不能大喊大叫。
她快速地穿上自己的衣服,整理儀容,務必讓人覺得她完好無缺,端莊又矜貴。
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男人也慢慢地醒了過來,他眯着眼睛,似乎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直到看見世子夫人站在一邊,厭惡地看着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穿衣服!
小廝雖然搞不清楚狀況,急急忙忙把衣服往上套。
“你是哪個院子裡的,竟敢赤身**睡在花園裡,一大早就傷風敗俗。“
小廝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他昨晚好像做了一個春夢,跟哪個女人春風一度了一個晚上,然後就……
不過這種話怎麼怎麼能跟夫人說呢,小廝低着腦袋,看起來似乎恨不得鑽進土裡,“奴才不知道怎麼就在……就在外面睡着了,奴才……”
“行了午時過後,來蘭芷院領罰,實在是不成體統!”
南宮芷剜了對方一眼,然後渾身顫抖地裹緊了身上薄薄的衣衫,實在是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可是她不能。
現在不能?只要她動手了,豈不是告知天下,她被一個下人給玷污了,莫大的恥辱。
南宮芷抖着兩條腿回到蘭芷院,臉上的表情像裹着寒冰,生人勿進,一路看見她的丫鬟都想着法子走遠一點,生怕一個不下心礙了她的眼,就大禍臨頭。
桑枝看見南宮芷進來連忙扶着南宮芷,“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南宮芷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然這其中也包括她的兩個貼身丫鬟。
“你給我準備洗澡水,要快!”
桑枝覺得莫名其妙,正準備去準備,南宮芷又叫住了她。
“先把我在知魚亭留下的東西收拾了,快去,不能讓別人知道,要保密。”
桑枝點了點頭,想問什麼,也不敢開口了。
……
廣寧寺一行,藍素惹出的大麻煩不僅導致她自己的兩個丫鬟沒了,也害的自己的女兒身受重傷臥牀不起。
因此藍素徹底歇了出門的心思,再也不敢隨意出門了。
身邊也不再提拔什麼忠心的心腹丫鬟了,整個人對生活沒了熱情,倒有些暮氣沉沉的感覺。
北堂策沒有辦法,只好想盡辦法好好處理好公務,花更多的時間來陪藍素,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這段陰影。
這邊藍素不出門,那邊宣央青可就鬱卒了,他一心想着什麼時候能再見到那位夫人,愣是十幾個寺廟都跑遍了,也沒有一場“偶遇”。
太子東陵央聽說北堂妖受傷,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補品來看北堂妖。
結果幾次三番都被拒之門外,直到北堂妖身體好了許多隻後,不再那麼虛弱了,夜煌才允許她接見來客,東陵央才順利地進入了夜王府的大門。
“王嬸你還好吧,還缺少藥材,我讓太醫署的人送來。”
明明是表妹,結果變成了王嬸,不僅叫的人彆扭,這聽得人也彆扭,也就只有夜煌甚是得意。
“還好王府什麼藥材都有,說起來這次都是我大意了,纔不小心受了點傷,讓你們擔心了。”
北堂妖覺得都是因爲自己關心則亂,纔會造成這個局面。
“總之,上官寒實在太囂張了。”
東陵央是出了名的性格好,很少情緒這麼激動,顯然上官寒的行爲實在是讓人不堪忍受。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現在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北堂妖發表自己的意見,夜煌點了點頭,“到了這個份上,其實與其讓對方掌握主動權,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北堂妖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纔會對南宮芷動手。”
沒有直接殺了她,而是要慢慢地折磨對方。
夜煌露出一種知夫莫若妻的表情,與北堂妖相視一笑,“沒錯。南宮芷不僅要死,而且要死的身敗名裂,只有這樣才能激怒南宮世家,提前激發矛盾。”
東陵央看了看這兩個旁若無人的夫妻兩,輕輕地咳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謀劃什麼,但是我和我的母妃都會支持你們的。”
北堂妖真誠地道謝,“謝謝你,表哥。”
“謝什麼,我母妃是北堂家的人,我也算半個北堂家的人,支持你是理所應當的。”
“還是要謝謝表哥在這種時候沒有置身事外。”
“咳咳,王嬸,不用謝不用謝,做侄子的實在受不起。”
北堂妖瞪了一眼夜煌,總是莫名其妙地亂吃飛醋,連她的表哥也容不下。
東陵央最後還是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礙眼,所以提前離開了。
東陵央剛走,北堂妖立即數落夜煌,“你下次吃醋也要注意場合,你看你把表哥都嚇走了。”
“什麼表哥,那是你的侄子。”
夜煌實在是喜歡不了自己妻子的表哥,誰都知道,自古以來,表哥跟表妹之間總有一些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你再說一遍。”
北堂妖轉身看着夜煌,眼神中帶着殺氣。
“被這樣看着我,我會控制不住的,他啊既是你侄子也是你表哥,這總可以了吧。”
夜煌抱着北堂妖的肩膀,腦袋擱在北堂妖的頸窩裡,北堂妖被他弄得怪癢的,一直推他的腦袋。
北堂妖自然沒有真生他的氣,見他這樣耍賴,更加有點覺得好笑。
上官府的蘭芷院。
南宮芷沐浴之後,躺在牀上,結果一上午都在做噩夢,夢中一直都是前一天晚上,那不清不楚的記憶。
南宮芷捏緊了被角,坐了起來,情緒一時失控,吼了出來,“連櫻你給我進來。”
“小姐怎麼了?”
連櫻走了進來,步伐從容,覺得有些奇怪。
南宮芷知道自己失態了,穩了穩情緒,說道,“我想知道昨天侯爺回來了嗎,我昨天晚上在知魚亭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他,就在知魚亭睡着了。”
“小姐,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侯爺昨晚有事情耽擱了,今天上午纔回來的。”
連櫻的表情不像是說謊,那這不過是個意外?南宮芷即便心裡難堪,也只能忍了。
“這樣啊,既然這樣,我昨天晚上出去的事要保密,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連櫻福了福身表示明白。
連櫻剛剛走出房門,正好桑枝走了進來。
南宮芷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看見桑枝走了進來,很是不耐煩。
“什麼事。”
桑枝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最近小姐似乎太過於喜怒無常。
“回稟小姐外面有個下人,說來領罪。”
南宮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桑枝嚇得一抖。
“叫他進來,你出去。”
桑枝如釋重負,慌不擇路地跑了進去。
南宮芷看着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男人,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跪好,腰挺直。”
“啪”的一聲,南宮芷狠狠地甩了對方一巴掌,自己的手也隱隱發麻,南宮芷正想着拿個什麼東西來打他的時候,卻聽到對方突然開口了。
“夫人,不知小的犯了什麼罪,夫人要這樣對待奴才。”
居然一掃之前的懦弱,嬉皮笑臉起來。
南宮芷被他的笑容嚇得後退了一步,她本以爲這個奴才是無意中闖到知魚亭的,如今看來,倒是色膽包天,早有預謀又或許是有人在對付她。
南宮芷偷偷地拽下身上的容刀,慢慢地走近,“這麼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知情了,也知道今天早上我爲什麼會出現在哪裡。”
“當然,畢竟像夫人這般……”
溫熱的血濺了南宮芷一臉,她不想再從這個低賤的奴才嘴巴里聽到任何一個侮辱她的字眼。
南宮芷眼睜睜地看着對方,一句話未說完,就被切斷了喉嚨,發出了幾聲咕噥聲之後,倒在了地上,鮮血淌了一地。
鮮血刺激了南宮芷,她像瘋了一般,用刀子拼命地劃那個已經死去了的奴才的臉。
直到沒了力氣,才癱坐在地上,動也不動,汗水混着血水,房間裡的味道格外難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芷像突然驚醒了一般,看着自己房間裡的一片狼藉,反而冷靜了下來,這個人本來就該死,現在該做的是收拾殘局,南宮芷對着門外喊了一聲,兩個丫鬟齊聲應道。
桑枝發出一聲尖叫,屋子裡的場景實在是太具衝擊性了。
連櫻及時捂住了桑枝的嘴巴,這纔沒有把旁的人吸引過來。
南宮芷看也不看兩個丫鬟的反應,背對着她們,一字一個停頓,說出話有無法壓抑的憤怒,“這個大膽的奴才對我不敬,給我丟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