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玥內心當然是不想道歉的,她更想的是顧汐語灰頭土面,可現在灰頭土面的換了自己。
她看向顧柏楊,顧柏楊卻是面無表情,對面不過一個孩子,哄一鬨不就得了?他自己都道歉了,孫芳玥道個歉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小孩子的童言無忌,左耳進右耳出就是。
孫芳玥只好把目光又投向顧汐語,要是顧汐語對小皇子說句話,這樣她豈不是不用了?
可顧汐語壓根看也不看她。
她再看向汪公公,汪公公這人多乖覺呀,早就笑嘻嘻地衝着顧汐語道:“顧大小姐,是老奴剛纔情急了,顧大小姐千萬別見怪,小殿下也千萬別見怪。”
顧汐語笑道:“公公您太客氣了,小皇子和你開玩笑呢!”
歐陽宇文不滿地道:“誰說我是開玩笑?我堂堂皇子,連自己的愛妃都被人欺負,我怎麼有臉見人?”
尼瑪能不提愛妃嗎?
尼瑪你乳牙都沒換完,知道啥叫愛妃?
顧汐語簡直要抓狂。
等沒人在的時候,一定要虐虐這死小子,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打不得罵不得,憋悶。
歐陽宇文見孫芳玥還不動,頓時火了,指着她道:“我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背後使壞要害我愛妃,還死不悔改,汪公公!”
汪公公忙道:“老奴在!”
歐陽宇文煞有介事地道:“她竟然對本皇子不敬,本皇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你給本皇子掌嘴。”
汪公公嚇了一跳,這可是威遠侯府的家人,他要真掌了嘴,這事兒可大可小呀,往大了說,是不給威遠侯面子,當着他的面讓他的家人沒臉,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往小了說,這就是一個孩子胡鬧。
可掌嘴還是不掌嘴呢?
汪公公陪着笑道:“喲,夫人,我看,您還是道個歉吧,小皇子這脾氣,可不大好,再說,還沒有人違拗他呢。爲着這麼點小事,不值當!”
顧柏楊不滿地看了孫芳玥一眼,哼道:“這件事本來就是你惹起來的,道個歉會死麼?”
孫芳玥心裡恨啊,事是我惹起的不錯,可你當時不也是暴跳如雷,怒髮衝冠?她也真怕汪公公來掌她的嘴,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委屈委屈地衝着顧汐語道:“小語,是姨娘不對,姨娘不該聽信別人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顧汐語脣角掠過一絲輕嘲,淡淡地道:“我性格好,你既然都道歉了,我自然不會計較的。”
歐陽宇文白了孫芳玥一眼,道:“醜人多作怪,道個歉還這麼拖拖拉拉的,愛妃,走,陪我玩去!”說着,又來拖顧汐語的手。
汪公公急道:“小祖宗,你悄悄地隨老奴來了這裡,宮裡不知道多着急呢,你這就隨老奴回去吧!”
“我纔不呢,我要愛妃陪我玩!”
顧汐語實在忍不住了好嗎?她猛地喝道:“再叫愛妃,當心我抽你!”
有了之前的道歉,雖然仍然覺得顧汐語這態度對小皇子是大大的不敬,可誰也沒有開口。
歐陽宇文嚇了一跳,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臉委屈地道:“那我應該叫什麼?”
“叫姐姐!”
歐陽宇文道:“那怎麼行,你是我……”
顧汐語打斷他:“叫不叫?不叫我就叫汪公公馬上把你送回去。”
歐陽宇文一聽要送他回去,頓時委委屈屈地道:“好嘛,我叫還不行嗎?我好不容易纔出來的。姐姐,你陪我玩!”
顧汐語用教訓的口氣道:“我陪你玩一刻鐘,你就隨汪公公回宮,要不然,以後姐姐都不理你了!”
歐陽宇文可憐巴巴地道:“一刻鐘太少了吧?能不能多一點?”
“不能!”顧汐語毫無商量地道。
歐陽宇文仰着頭看看她,拉住她的手指搖啊搖,邊搖邊懇求:“多一刻鐘好不好嘛,姐姐,就多一刻鐘行嗎?”
其實這小皇子不叫愛妃的樣子還是挺蠢萌可愛的,他眉眼如畫,臉頰粉嫩,眼睛清澈,實在是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在他臉上捏一把。
試想想,太子和英王都是那樣的優良基因,長得妖孽一般英俊帥氣,這小皇子除非基因突變,否則能差嗎?
顧汐語本來是絲毫也不鬆動的,但是一低頭,看到這小皇子萌萌噠的樣子,竟是有些不捨得拒絕了。
不過,她知道小皇子偷偷出宮,此事可非同小可,多耽誤一會兒,宮裡還不定亂成什麼樣子,不知道有多少宮女太監嬤嬤遭殃,這個她還真做不了主,只好拿眼看向汪公公。
汪公公被小皇子那樣兒逗笑了,道:“小殿下喲,除了皇后娘娘,平時可沒見你這麼依賴一個人,你和顧大小姐不是今天才認識的嗎?”
歐陽宇文神氣地挺挺胸,道:“那當然,因爲她是我……”在顧汐語的目光盯視下,他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弱弱地改口續完後面兩個字:“姐姐!”
顧汐語笑道:“乖!”
汪公公轉頭對一個同來的小太監道:“你趕緊回宮裡去向皇后娘娘稟報,十二皇子在威遠侯府,一會兒和我一起回宮!”
那小太監忙答應着去了。
歐陽宇文眼睛發亮地搖着顧汐語的手,道:“姐姐,現在可以多一刻鐘了麼?”
得了汪公公的安排,顧汐語笑道:“那說好了兩刻鐘,不可以多待!”
歐陽宇文高興地拍手道:“好哦好哦,我可以多玩一會兒了。”
看他這麼開心,顧汐語不禁好笑,小皇子的來完全是意外,不過,因爲他的來到,能看到孫芳玥吃憋的樣子,倒也很開心。
明天她就要遠離京城,隨舅舅去往吉州了,上次到吉州去可算是吃了閉門羹,還被二舅舅罵是妖女。這一次,卻是大舅舅親自來接,不過一個多月時間,差距也真大。
不知道二舅舅再次看見她,是不是還要罵一聲妖女。那天晚上,她的表現真的很妖孽麼?
但她更好奇的是,董翰宇爲了讓她答應去吉州小住,不惜同意她提出的爲娘過繼一個兒子的請求,又鄭重地說有人想見她,誰想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