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玥不耐煩地道:“這麼說,三位大夫也看不出我兒是什麼病?”
三個大夫面有慚色,都不說話,不說話就是默認。
孫芳玥責備的目光看向顧宏,顧宏也沒料到這三位居然不但治不好顧嶽,竟連什麼病因都探不到,忙安慰道:“夫人,我再去找大夫,一定有人知道三少爺是什麼病,一定有人能治好他的。”
孫芳玥無計可施,揮了揮手,顧宏立刻去了。三位大夫也灰溜溜地走了。
沒料到又找了四位大夫,顧宏還派人去請了妙手堂的程館主,但程館主去城外出診,已經派人去找了。
這幾位大夫還是一樣探不出顧嶽的病因,其中兩位也隱晦地提示,是不是小公子衝撞了哪位“大仙”,當然,這兩位都被孫芳玥氣怒之下派人趕出府去。
從顧嶽開始發疼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時辰,大夫請了七八位,顧嶽一直不住聲喊疼,剛開始還罵顧汐語幾句,現在已經完全罵不出來了。
顧嶽可憐兮兮地道:“娘,我好疼,我好疼……”
周嬤嬤已經幫孫芳玥把胳膊上被顧嶽咬的地方包了,孫芳玥在房間裡煩躁地踱步,紅衣在一邊怯怯地道:“夫人,先前大小姐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孫芳玥一怔,想起先前顧汐語在後院的念念有辭,頓時沉下臉:“胡說!”
紅衣壯着膽子道:“少爺這麼疼,這些大夫竟然一個也找不到原因,夫人,您看……”
孫芳玥沉吟着,什麼一腳還三腳,什麼踢了纔會好,這分明是半傻子胡言亂語,怎麼可以相信呢?要是真的聽信了那些話,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不行,絕不行。
顧嶽疼得實在沒辦法了,從紅衣的話裡聽出一絲希望,忙問道:“那個醜八怪說了什麼?”
紅衣看孫芳玥一眼,見孫芳玥沒有阻止的意思,忙道:“三少爺,先前夫人想去爲三少爺出氣,走到後院,看見大小姐在後院拜神仙,好像是說少爺踢了她,被神仙爺爺懲罰,要讓大小姐踢你三腳,你就不疼了!”
顧嶽怒道:“胡說,我纔不要被那醜八怪踢,我先前沒有踢死她算她命大,哎喲,哎喲,疼死我了,娘,娘,疼……疼死我了!”
孫芳玥煩躁地走出門叫道:“來人!”
顧宏忙道:“夫人!”
孫芳玥被兒子的叫疼給心疼得心都揪成一團了,氣急敗壞地道:“再去請,再去請大夫,給我把所有的大夫都請來,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三少爺!”
顧宏爲難地道:“夫人,這附近稍有名氣的大夫,只要沒出遠門的,幾乎都被請來了,在下正派人去遠點的地方去請!”
裡面傳來顧嶽的慘叫:“疼,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娘,我要死了……娘,你把那醜八怪叫來,讓她踢我,讓她踢我吧,我不要死……娘……”
孫芳玥皺着眉,臉上頓時一片煞氣,如果那個半傻子敢耍她,她一定叫她好看,嶽兒疼得這麼厲害,也不差三腳,姑且先讓她試試。她道:“大管家,你去把大小姐找來吧!”
顧宏驚訝地看了孫芳玥一眼,這時候叫大小姐來有什麼用呢?一個半傻子還能治病不成?但他沒有多問,忙去找人了。
孫芳玥走進房中,顧嶽一把抓住她,眼淚鼻涕一起流:“娘,讓那醜八怪踢我,我不要疼,我不要這麼疼了,疼死我了……”
“好好好,我已經叫大管家去叫她了!”
孫芳玥安撫着兒子,看見他疼得臉色蒼白,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心疼得不得了。她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顧卓陽因爲是長子,是顧柏楊親自教的,現在又進了京城最有名的凌雲學院,從凌雲學院出來的學子將來必定入朝爲官,前途不可限量。
小兒子顧嶽她一直帶在身邊,把對大兒子小兒子的疼愛都給了顧嶽一個人,現在疼在顧嶽身上,就是疼在她的心裡。
顧汐語來得很快,一來就很焦急地道:“姨娘,弟弟只是葳了下腳,怎麼會比我暈倒還疼呢?他沒事吧?”
孫芳玥一看見顧汐語心裡就一陣厭惡,但是臉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汐語啊,你這麼關心弟弟,真是難爲你了。”
顧汐語認真地道:“他是我弟弟,我當然應該關心他呀!”正是這個弟弟,先前毫不留情地踢出那一腳,想要了她的命,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所以,她當然要來看看了。只是,她臉上卻是一派天真無辜,一片焦急關心。
顧嶽的疼叫聲,孫芳玥胳膊上纏着的傷處都落在她眼裡,她心裡頗爲得意,小試牛刀,效果不錯。
孫芳玥仔細地看着她的臉色,想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一些什麼來,但是她失望了,顧大小姐臉上的粉比城牆還厚,一邊說話一邊往下掉,這麼個情況,還想看出什麼端倪來,除非她會透視。
顧嶽聽見顧汐語的聲音,從牀上滾下來,撲到門邊,立刻叫道:“醜八怪,你來踢我啊!快來踢我,快,快,快踢我三腳!”
顧汐語吃了一驚,驚訝地看着孫芳玥,奇怪地問道:“姨娘,弟弟到底是葳了腳還是摔到了頭,怎麼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顧嶽一把抓住顧汐語,一迭連聲:“醜八……大姐,大姐,你快踢我,我快疼死了,你快踢我,踢啊,你踢啊……”
顧汐語忙掰開他的手,躲到孫芳玥身上,一副受驚的小鹿模樣,指着顧嶽,害怕地道:“姨娘,弟弟是不是魔怔了?”
孫芳玥這時候心裡恨啊,就算是要用這種方式才能治好顧嶽,可她心裡憋悶,踢三腳,一個半傻子,居然敢踢她最疼愛的兒子三腳。可是顧嶽疼得臉都變形了,所謂長疼不如短疼,她咬了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就踢他一腳試試!”
顧汐語一臉受驚地道:“姨娘你在說什麼?好好的我幹嘛要踢他啊,不行不行,姨娘,這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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