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落池
“王爺想聽我j□j?”華容將扇子搖晃,笑得爲難:“這個華容沒練過,叫出來怕是有礙王爺清聽。”
“那你練過啥?”
“練過不叫。在牀上不j□j,做夢時不夢話,打死不開口。”華容輕聲,側臉去看池裡荷花,風裡花香繞繞,月下碧波粼粼。
“怎麼練?”韓朗湊將過來,在他耳邊吹氣:“練這啞巴功必然很難。你連發高燒都不說胡話的,功力高深得很。”
“王爺連這也有興趣知道?”華容側身回話,纔將頭臉對住韓朗,眼前卻又是一黯,一個沒坐穩,人‘撲通’一聲栽進了荷塘。
韓朗本來身子前傾,想靠上去輕薄他,這下也立刻受到牽連,姿勢很是不雅地落水。
六月初夏,池水雖然不涼,卻還是有些滲人。
兩隻落了湯的都是病雞,在池裡撲騰好半天才相扶站住,這才發現池水只有齊腰深。
華容立刻咧開嘴巴:“原來王爺也是旱鴨子,但王爺就是王爺,連水下掙扎也是英武不凡。”
韓朗也不示弱,貼身上來,目光打勾,將他從頭到腳打量:“華總受也不愧是華總受,就連落水姿勢也十分感性,搞得我只好隨雞硬變。”
“王爺要隨雞硬變?”華容連忙蹙眉,“可是王爺,j□jj□j,最起碼要有張牀……”
“沒有牀,你就叫塘吧!”韓朗輕聲,勾脣一笑,低身沒進了水中。
水下一片昏黑,韓朗屏住鼻息,潛到水底,握住華容腳踝,在他腳面輕輕一舔。
華容微微一顫,還不及反應,那廂韓朗已經上浮,蛇般繞上他腿,在他要緊處停住,牙齒扯破衣衫,又一點點扯下小褲。
“怎樣?”韓朗浮出水面,上來咬住他脣,另隻手卻還停在他要緊處,和水波一起不停撫弄。
“叫吧。叫得我歡喜,我就答應你,和你做交易。”將華容雙脣咬腫後韓朗又道,低頭下去咬他耳垂,然後一路下潛,牙齒咬緊他衣領,‘譁’一聲將他扯了個赤身裸體。
“爲什麼不叫?嫌刺激不夠?”
韓朗又笑了聲,繞到他身後,一根手指探進他j□j,找到他極樂點,另隻手卻是握住他j□j,不住圈弄。
華容彎腰,在他刺激下不住喘息,終於發出第一聲j□j。
“大聲點,告訴我你很享受。”韓朗咬住他耳垂,手下顫動益發強烈。
水下微波捲動,華容喘息漸密,額角開始爬起細汗。
韓朗這時終於挺進,動作和緩,無惡不作韓總攻今日攻得分外溫柔。
華容在他身前喘氣,感慨:“王爺這樣我好不……好不適應……”
“不適應?好,那我來你適應的。”韓朗笑一聲,將他腰身抱緊,帶他一起潛進了水底。
水下幽暗溼冷,韓朗抱着華容一路下墜,直到觸及池底,這纔開始發瘋般j□j。
從始至終華容都不曾掙扎,仰着頭,任由韓朗在他肩頭撕咬。
快感一波波襲來,韓朗張口,在華容肩頭咬得更緊,感覺到胸腔空氣一點點用盡,心肺刺痛,似乎就要爆炸。
痛並快樂着,一點沒錯。
從何日何時起自己對這根蔥動了真心,他其實也不知道。
爲什麼會對他動心,他也不知道。
也許是因爲他豁達,不怨天尤人,有種坦然承受一切的勇敢。
也許是因爲他固執,對楚陌不捨不棄不惜一切,讓他對照自己和韓焉,從而心生感慨。
也或許,就只是因爲肉體之歡,每次在他身體自己都能爆發,享受極致的快感。
這些到如今都已不再重要。
就象在這水底,也許快感的下一秒,他就會窒息死去,可是他已不能停不想停。
不能停不想停。
心念至此韓朗頂胯,每一次都衝撞到華容身體深處,那種麻酥的快感盤旋而上,只差一寸就要到頂。
這個時候他還不忘j□j華容,手下瘋狂顫動,只有一個心思,想兩人同赴極樂。
可是華容不,這時已奄奄一息,嘴裡吐着氣泡,卻仍然能夠節制。
從始至終,他就只比韓朗強這一點,比他懂得節制,比他少那麼一點真心。
就這一點,便足夠他受而不弱,將韓朗握在掌心。
到最後韓朗終於是絕望,做了一個穿刺後仰頭,帶他一起浮出水面。
j□j在這時到來,戰慄着在心尖翻滾。
韓朗將眼闔上,胸腔裡涌出一股急流,不自覺便長長叫了一聲。
“啊……”
且痛且快是壓抑也是爆發的一聲,將池面寧靜劃破。
而華容垂頭,最終將頭擱上他肩,沉默。
從北疆回來,流年總共只帶了十二個人,但個個都是高手死士,潘克對韓朗,的確是忠心不二。
一行人喬裝進城,第一站是去韓家陵園。
陵園裡已經收拾乾淨,守陵人垂手,答:“韓太傅在半月前已經入土。”
流年不信,去西郊別院,那裡已經被大炮轟平,斷壁殘垣一片。
再去撫寧王府,那裡更是曾大火連天三日三夜,連池子都燒成了枯池。
關於韓朗的一切,似乎都已毀滅。
流年站在原地,一時彷徨,突然間有種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恐懼。
從十五歲起他就跟着韓朗,習慣在書房聽差,見識主子的喜怒無常。
從住處到書房,這條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算現在王府成了飛灰,他也清楚記得該在哪裡轉彎,到哪裡該是臺階,擡頭時韓朗會在窗前,一隻手揉着太陽穴。
物是人非,他如今就站在昔日書房的入口,可擡頭卻只見一片焦黑。
曾經的房樑現在成了木炭,橫在他腳下,上面還不知被誰畫上了一朵花。
花是重瓣,看樣子很妖嬈,流年覺得眼生,於是蹲下身拿手指撫了撫。
“這是罌粟。”身後有人識得。
流年怔了怔。
罌粟花?
這三個字他有映象。
就在這間書房,玩笑時韓朗曾經說過:“這世上,只有一個地方我不敢去。就是我韓家老宅。家裡很美,到這個節氣就滿院的罌粟。”
還記得當時他年少,忍不住探聽主子秘密,問:“爲什麼不敢去,難道主子……”
“因爲我曾發過誓,有生之內絕不再踏進老宅半步,否則讓我求而不得生不如死。”韓朗當時接話,老習慣,伸手揉着太陽穴:“我這個人沒啥優點,可有個好處,就是說話算話。”
遍開罌粟的韓家老宅,韓朗曾發毒誓永不踏足的地方,的確是個不錯的藏身之所!
流年起身,再不猶豫,一揮手領人直奔老宅。
老宅,落湯雞韓太傅扛着另一隻落湯裸雞迴轉,拿腳直踢華貴房門:“你主子暈了,快熬薑湯!”
華貴碮着鞋出門,一瞧兩人嗓門立即拔高:“拜託!要親熱請牀上打滾,每次都要翻花樣,遲早弄出人命!”
華容這時醒轉,見狀咧嘴:“下次咱們翻花樣,攻下在受在上那種,跟華貴人討教。”
華貴不吭聲了,叉腰爆眼前去弄薑湯,一路踢得盆罐直響。
韓朗扛着華容進房,纔將他扔到牀上,華總受就急不可耐發問:“剛纔我迷瞪了一下,不曉得叫了還是沒叫,王爺滿不滿意,不滿意可以重來。”
“叫了!”韓朗惡狠狠,死要面子:“我技藝高超,你叫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
華容哦了聲,纔想馬屁幾句,門外流雲已經叩門:“稟主子,流年來了!“
韓朗不曾回話,那廂流年已經推門而入,十幾年來第一次不守禮數。
韓朗一笑,腳架上牀沿,將手攤開:“你不用這麼擔心,我還活着,象我這種妖孽,可沒那麼容易死翹。”
流年咬牙,平復好情緒,在地上深深埋頭:“還好主子沒事,不然流年無顏苟活。”
說完又擡頭,拿眼橫了橫牀上赤身裸體的華容。
“說吧。”韓朗見狀發話,拿被子替華容遮羞,手指卻留在他腰間打繞:“華總受現在和我一國。咱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主子,流年才從北疆迴轉;潘元帥託我回話,只要那裡戰況稍平,他立刻便會回京,聽主子調遣。”
“調遣什麼?”韓朗聞言撫了撫掌:“我一個將死之人,難道還要和自己親生大哥來爭權奪利麼?”
“王爺並不怕死。可是王爺的生死,卻還輪不到別人來定奪。”
地上流年的這句話說得貼心貼肺。
“還有,潘元帥還有一句,說是看動向,大公子怕是要反。”
“何以見得?”
“王爺的本意,是要大公子接替王爺,輔佐聖上。如果大公子沒有反意,肯順着王爺的意思,那他又何必非要取王爺的性命?”
“那又如何?”韓朗冷笑,將掌心撫了又撫:“一杯鴆酒斷情絕義。我餘生有限,管不了也不想再管。”
“王爺說的可是身上的毒?”在牀上一直沉默的華容這時突然發話:“王爺中毒已經很久了吧?本來的確已經時日無多,可是現在情況有變。”
這話一出口屋裡所有人沉默,流雲流年韓朗,六隻眼睛齊刷刷看住了他。
華容立刻訕笑:“我的意思不是我會解毒。而是……而是上次換了血,王爺身子裡面毒性也減了些,雖然沒解,但是現下性命無憂。”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多禍害人間些時日?”韓朗聞言眨眼,伸了個懶腰:“能真心輔佐聖上的人選還沒找到,咱們華總受的哥哥還沒自由。咱還有價值,所以老天便多留我些時日,好將我榨乾抹盡。”
這話說得竟是有些荒涼,屋裡三人低頭,一時無語。
“天快亮了。”那廂韓朗又打個哈欠:“睡覺!有夢且夢有歡且歡。流年,你去找你老子。我這裡有封信,你交給他。”
天快亮了。
皇帝在悠哉殿內坐着,還是老姿勢,抱腿,頭枕在膝蓋。
這一夜無眠,他睜着眼,一遍又一遍強迫自己回想舊事。
一樁並不久遠的舊事,從前他不是想不起,而是不願想。
那一年他十一歲,還差三天就滿十二。
從小他就怕黑,長大後更是如此,總是出盡百寶留韓朗在宮裡過夜,不斷抱怨:“以前方師傅都陪我的,我記性不好,他便順着我,晚上留下來陪我溫書。”
提到方以沉韓朗一般就會心軟,這夜也不例外,留在了宮內。
結果是夜宮中大亂,御林軍副統領居然乘夜造反,領人殺入當時他住的署閣殿。
事後他才知道,聖上當時已擬好草旨,廢太子立他爲儲,韓焉大勢已去,所以鋌而走險,走了這步險棋。
副統領姓方,當時是抱了必死之心,進得殿來,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一共二十一位大內高手,將署閣殿殺成了人間煉獄。
他永遠記得,韓朗是如何帶他藏在殿內暗閣,外面的宮女太監是如何一個個被殺,血漫過桌椅,漫過地上青磚紋路,一直一直流淌到他藏身之處。
開始時韓朗是蒙着他嘴巴,到後來乾脆矇住了他眼。
只要他們不被發現,拖到外頭來人平亂的那刻,那麼就會平安無事。
可是他看見了。
透過韓朗的指縫,他看見有人一劍刺進了錦繡的眼窩,長劍j□j時,上面還沾着錦繡烏黑的眼珠。
那是最最喜歡的宮女,從小就陪着他長大,聲音很糯很甜,幾乎天天哼曲哄他入睡。
他尿溼了褲子,看着那人將錦繡的眼珠從劍上抹下,一腳踩暴,終於不可遏制發出了一聲驚呼。
就這一聲,便差點斷送了韓朗的性命。
他清楚記得,當時外頭援兵已到,方副統領最後一博,也不拉開暗閣的木門,一劍便刺了進來。
暗閣裡非常狹窄,韓朗背貼木門抱着他,無處閃躲,那一劍就直挺挺刺進他後背,刺穿了他胸膛。
劍勢還要往前,眼見就要刺進他額頭。
他抓狂,張了嘴,卻發現自己已經失聲。
就這麼沉默着,他看見韓朗伸出右手握住了劍身,劍槽裡流着韓朗胸膛和掌心的熱血,順着劍尖,一滴滴落進了他嘴。
從那以後,他便再沒有發出過一個音節。只要張口就覺得滿嘴血腥,彷彿那熱血還停在他舌尖。
因爲韓朗,他失去了聲音。
這一生,他都懦弱無能,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韓朗,韓朗,韓朗……”他將這名字念着,一聲聲在胸腔,最終絕望衝破枷鎖,有一聲終於衝破喉嚨,低低地在周遭漫開。
“我會救你,我能救你。”
在龍椅之上他重複,眸裡燃着光,一遍遍適應能夠重新發聲的感覺。
門外有小太監通傳:“國公來見。”
他立刻噤聲。
韓焉踏進殿門,聽聞他已經開口吃飯,面色稍緩,將頭垂低施了個禮:“聖上既然想通,不如今日便恢復早朝。做天子的罷朝太久,外頭難免閒言碎語。”
“好。”
那頭皇帝比手勢,這一次答應地毫不猶豫。